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解问道。
“还没有”
崔中振笑了笑道:“我还没进城的时候就听说朝廷派了一位钦差来雍州,进城之后一打听才知道是你!我让手下人找地方安顿,然后便急急忙忙跑来找你。”
方解知道崔中振是真的拿自己当朋友的,所以心里也很激动:“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跑去西北参军,更没用想到能在雍州见到你。你也别找落脚的地方了,就住在这里,等安顿下来之后,我和你一道去见罗耀……”
说到这里方解忽然心里一紧:“你们进城罗耀知道了吗?”
“我来之前,派人先去了解一下罗大将军的住所和其他的事。毕竟冒昧的登门显得有些失礼,所以我打算先从他府里的管事下手。这会我的人应该还在采买礼物,寻找客栈落脚。”
“先不要让罗耀知道。”
方解急切的说了一句,看了看外面拉着崔中振起来:“咱们去里面说话。”
……
……
等到了里面内堂,崔中振问道:“怎么了?”
方解为崔中振倒了一杯茶后坐下来,将这次自己来雍州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陛下担心的是罗耀不肯动兵北上,而罗耀也还在装作不知道西北兵败的事。如果他愿意出兵,早就上一道折子要求带兵平叛了。你这样贸然找上去,我怕他会……”
“杀人灭口?”
崔中振脸色一变。
“我也说不好。”
方解摇了摇头。
崔中振明白方解的意思,如果罗耀真的没有出兵的打算,那么自己贸然找去,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思罗耀难保不会杀人灭口。到时候即便朝廷大胜,旭郡王回到长安再问起来,罗耀只需一句没见过自己就能搪塞过去。而若是罗耀承认见过自己,朝廷自然要追究他不肯出兵的事。
想到这里,崔中振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不是你提醒,我明儿一早或许就会登门拜访他了。”
方解想了想说道:“旭郡王在长安对我不薄,谋大人对我也有知遇之恩。而且我既然领了这差事,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你和你的人先在我这里住下来,有人问起我就说你们是从长安来找我的伙计,我在长安城里有个铺子,也能掩饰。等我先试探了罗耀的口风,你再决定见不见他。”
“如果他不肯出兵呢?”
崔中振问道。
方解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他不肯出兵,我就以钦差的身份召集左前卫将领和平商道官员,当面问他。他若是铁了心的要反……”
崔中振道:“你我都会死!”
方解叹了口气:“还是不要心急,我明日就去拜访罗耀。你就先在我这住下来,等我明天探听来什么消息再说。”
他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李孝宗是李远山的内侄,怎么没跟着李远山一道而是追随在旭郡王身边?”
崔中振道:“我到了西北右骁卫,就是给李孝宗做亲兵校尉。后来李远山谋逆,引蒙元骑兵从被偷突袭朝廷大军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自己逃走的,没想到李孝宗却找到我,和我商议了一下之后带着他的亲信随从一块杀了出来,还烧了李远山的辎重营。我们一路向西逃,半路上遇到被围攻的旭郡王和谋大人,李孝宗让人在马尾上绑上树枝虚张声势惊走了蒙元人,将旭郡王救了出来。”
“或许……他只是觉着李远山造反不会成功吧。”
崔中振看了方解一眼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问起他?”
方解冷冷笑了笑道:“这个人和李远山他们两个身上背着三千条人命债,我早晚是要讨回来的。虽然你现在和他相熟,但我并不打算瞒着你。朝廷已经查明,当初樊固边军八百多人和两千多百姓都是李远山和他带兵屠杀的,对朝廷上报却说是蒙元人杀的。”
“这……”
崔中振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方解将李远山为了杀吴陪胜设计屠城的事说了一遍,崔中振的脸色已经变得如纸一样难看:“你是说,李孝宗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李远山要谋反?”
方解点了点头。
崔中振眼神里猛的闪过一丝惊恐:“如果他早就知道李远山要反,为什么非要等到李远山造反已成事实的时候才离开?他若真的只是为了自保,那提前揭发李远山远比后来冒着被杀的危险逃走要稳妥。如果他提前对旭郡王和谋大人说起这件事,那征西七十万大军就有可能不会全军覆没!”
方解明白崔中振的意思了。
“不行。”
崔中振站起来急切道:“如果按你所说,那李孝宗跟在旭郡王身边难保不是安了什么龌龊心思。等着旭郡王将征西的残兵都聚拢起来之后,他再勾连李远山出兵……如果真是这样,旭郡王和谋大人就危险了。我得立刻派人回去,我来之前,旭郡王正商议着进攻李远山的后方重地。”
“好,你先派人回去。”
方解起身,拍了拍崔中振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太心急,李孝宗一年多没有勾结李远山害旭郡王,也许是我猜错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隐患。”
崔中振说了一句后,急匆匆的告辞走了。方解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李孝宗……若你真的是和李远山勾结好了,等到旭郡王将残兵收拢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那你造下的孽就比屠杀樊固百姓还要大,如何能容你继续活着?”
……
……
崔中振走了之后,方解的心里也难以平静。他写好了密信之后,派人秘密送到聚宝斋铺子里,让聚宝斋的人尽快送往长安城。他自己的事还没有理清头绪,崔中振就来了,这让方解的心里越来越急躁起来。
等着手下回来说聚宝斋的人已经将密信送出,他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必须改变策略了,如果还像以往那样装作在雍州混日子,西北的战事只怕变故更大。可来的时候皇帝没有让他催促罗耀出兵,他若是贸然这样去做……罗耀出兵不出兵放在一边,皇帝也会因为他自作主张而恼火。
这个看起来本应该轻松的差事,越来越艰难了。
现在遇到的问题,已经让方解最初抱着旅游的打算过几个月的念头彻底成空。
“西北的事,管还是不管?”
方解问自己。
如果他真的穿着钦差官服召集平商道和左前卫所有官员将领当着他们的面质问罗耀,那自己还有退路吗?
他陷入沉思,眉头纠结成了两道山梁。
☆、第三百五十五章 态度!
第三百五十五章态度!
方解两次动念直接去找罗耀摊牌,都在同一天。从沧蛮山回来之后确定了罗耀就是当年安排一切的人,他和沐小腰沉倾扇说干脆直接去找罗耀问清楚。这件事还没有商议好的时候,崔中振来了。整整一夜,方解都没有睡好。崔中振带来的消息相对来说影响要小一些,真正让他辗转反侧的还是自己和罗耀到底什么关系。
当他晚上崔中振安排人赶回西北之后就住了进来,两个人喝酒直到凌晨。方解详细打听了西北的战况,从崔中振的嘴里说出来的场面最直观也最震撼人心。崔中振是眼睁睁看着那场大败发生的,平实无华的讲述却更加让人为之触动。
方解能想象的出来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也能想象的出来大隋的军人们最后时刻的决绝和绝望。
因为李远山的叛逆,数十万精锐命丧西北。两千里的草场上只怕现在还能看到已经只剩下枯骨的尸体,用人头堆积起来的佛塔虽然已经坍塌,但那佛塔就好像一直压在活下来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包括崔中振。
这个汉子到最后喝多了酒泣不成声,方解却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敌人的战马在同袍的尸体上踏过,马蹄激荡起来的不是尘烟而是肉泥。多少满怀壮志的大隋男儿就这样死去,他们在倒下的那一刻或许还在回望东方奢求能看到自己的家园。那里有他们的父老,有他们的乡亲。
安顿好喝醉了的崔中振,回到自己房间里方解难以入眠。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可睡着了就开始做梦。一会儿梦见罗耀将还在襁褓里的自己交给沐小腰,他的手上还沾染着沉倾扇同门的血迹。一会儿又梦见李远山站在蒙元骑兵前狰狞的笑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却都是樊固的同袍和百姓。
即便没有睡好,方解还是准时起床修炼。最近这段日子他控制天地元气倒是越发熟练了起来,虽然能掌控的元气还是很微弱,但不可否认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出了一身的汗,就在他准备回房洗漱的时候陈孝儒快步走过来找到他。
“大人,罗耀派人来了,是叶近南。”
“什么事?”
“叶近南不肯说,带着一队精锐甲士,只说有要事求见您。”
方解嗯了一声道:“让他到客厅等我。”
方解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等到了客厅的时候发现叶近南身上穿了一件甲胄。门外,几十名甲士按刀站在甬道两侧。这架势有些不同寻常,方解一瞬间就想到了崔中振。
“见过小方大人。”
见方解到来,叶近南连忙抱拳施礼。
“这么早叶将军来我这,可是有什么要事?”
“奉大将军将令,请从西北来的几位同袍到大将军府议事。”
方解虽然隐隐有了预感,但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崔中振他们昨日才到,而且没有去见罗耀甚至连身份都没有露出来。可第二天一早,罗耀竟然就派人来请。不得不说,罗耀对于雍州的掌控已经到了令人畏惧的地步。
“大将军倒是知道的好快。”
方解知道瞒不住,索性直接承认。
叶近南道:“他们进城的时候守门的官兵就看出来他们不是一般百姓,当兵的人身上总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尤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即便走路的时候也会保持着戒备身上带着杀气。他们的通关凭证是黄阳道开具的,虽然用的是官府的凭据但查验他们带着的兵器,上面砸着的钢印却藏不住。”
“有左领军卫的,还有左骁卫的……”
方解这才醒悟,崔中振他们都是合格的军人但却在行事的稳妥上远不如大内侍卫处的密谍。这件事要是大内侍卫处的人来做,绝对不可能查到蛛丝马迹。连兵器上的钢印都忘了掩饰,只能说崔中振他们这一路来的太急。
“人还在睡觉,请叶将军稍等。”
方解请叶近南坐下,亲自倒了茶:“大将军既然已经知道,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大将军对西北的战事如何看?”
已经到了现在,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叶近南却没料到方解竟然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认真的说道:“我们是大将军手里的刀子,而大将军是陛下手里的刀子,只要朝廷旨意下来,大将军定然率军北上。身为军人,为国平叛自然义不容辞。”
“昨夜我和西北来的人谈了很久……”
方解叹了口气道:“一会儿我跟你们同去,因为来人是我在入演武院之前就认识的老朋友,所以他知道我在城中就先来找我了,我要去和大将军告个罪。”
“也好。”
叶近南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后忽然说道:“到了大将军府里之后,如果有什么事让小方大人不满意,还请克制一些。今日大将军府里还有别的客人,若是与小方大人碰面的话或许会有些不愉快。请小方大人看在我的薄面上,尽力不要动怒。”
“谁?”
方解问。
叶近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等到了大将军府上,小方大人自然就知道了。”
方解听完这句话笑了笑道:“到了大将军府上的都是客人,我也是客人怎么会放肆?叶将军放心,在雍州城里我不会仗着自己钦差的身份胡乱说话做事的。”
他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人去请崔中振来。然后低声对黑小子燕狂说道:“一会儿出门带上飞鱼袍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再去告诉沐姑娘,让她带好我的朝露刀!”
……
……
方解等人到了大将军府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小湖对面那个三层高脚楼外面站着几个人,看身上的装束也似乎也是大隋的军人,来回踱步,显然也等的有些心急了。方解倒是没看出什么,崔中振却立刻就红了眼。
“叛军!”
他的脚步猛的止住,指向小湖对面:“叶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想不到在左前卫大将军府里,还能看到叛军出现!今日要么你杀了我灭口,要么就得给我一个交代!我们在西北奋力杀贼,到了雍州贼人反而成了罗大将军的座上客!”
叶近南脸色也不好看,讪讪的笑了笑解释道:“他们来的时候也没说是谁,只说是大将军的故人求见……这个,料来大将军也不知道他们底细。”
方解也停住脚步,看着对面那几个人冷冷笑了笑:“叶将军说让我到了大将军府里不要胡闹,就是因为这个?”
叶近南越发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既然叛军是大将军的座上客,那我们也就没必要留下了。”
崔中振对叶近南抱了抱拳:“就此告辞,劳烦转告大将军一声,我们在西北战场上等着大将军!”
这话一语双关,叶近南的脸色更加臊红起来。他与崔中振不熟悉,只好向方解求助:“小方大人,你也知道大将军绝不会有反心。大将军见他们必然有大将军的道理,还请你劝劝这位崔将军,稍后见了大将军才说。”
方解冷笑:“让我以什么身份劝他?大将军的朋友还是陛下派来雍州的钦差又或是一位大隋子民?”
崔中振冷冷道:“咱们走吧。”
方解却摆了摆手:“走?让叛军把咱们挤兑走了,我还丢不起这个人。这还是在大隋地面上的事,传出去我遇见叛军的人躲着走我怕被人骂弯了脊梁!”
说完这句话,他大步往罗耀那座三层高脚楼走了过去。叶近南想拦却又不好下手,只好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去劝。
“小方大人,你应该信得过大将军!”
方解不语,脚步越来越快。
崔中振跟在他身后,手紧紧的握着腰畔的横刀刀柄。几十个身穿锦衣飞鱼袍的大内侍卫处侍卫跟在后面,大红色的披风迎着风飘摆。沉倾扇负手而行,沐小腰怀抱朝露刀。
“什么人,止步!”
等到了高脚楼前面,立刻有几个甲士出来拦住。方解看了他们一眼:“敢杀我就抽刀,不敢杀就滚开。”
这话让那几个护卫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叶近南。叶近南摇了摇头,那几个甲士随即退开。
方解经过那几个叛军身边的时候冷冷的扫了一眼,发现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大隋的制式皮甲,不过里面的号衣却换成了土黄色。大隋军队的号衣是深蓝色,怪不得崔中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叛军。
那些叛军士兵不认识方解,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下意识退后几步。方解快步走进高脚楼,暗处的银甲武士被叶近南阻止住没有现身。几个人进到里面,一眼就看到开着的房门里站着一个叛军将领正在低声说着什么,脸上陪着笑。
方解举步走进去,看了一眼坐在书桌后面的罗耀。
罗耀微微皱眉,他最不喜的就是有人私自进入他的书房里。但他却没有发作,而是站起来笑了笑道:“小方大人来的正好,这位是从西北来的吴将军。”
他又对那个吴将军说道:“这位朝廷派来雍州的钦差大人,方解。”
“方解?”
姓吴的叛军将军看了方解一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抱了抱拳说道:“久仰大名,我家总督吴大人经常提起你。”
“吴佩之?”
方解问。
姓吴的将军有些不悦:“直呼我家总督大人名讳,小方大人有些失礼了吧?!”
“还有更失礼的。”
方解笑了笑,忽然脚下一点冲上去,一拳正砸在那吴将军的面门上。这一拳突兀之极且势大力沉,站在他身边的叶近南想阻止竟然慢了一拍。那个姓吴的将军是河北道总督吴佩之的内侄,本就不会什么武艺。他没想到方解见面就动手,一个不防直接被砸烂了鼻子。这一拳犹如在他脸上打翻了酱油瓶子,从鼻子里涌出来的血立刻就染了一脸。
砰地一声,姓吴的将军摔倒在地。
“小方大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站在书桌后面负手而立的罗耀冷声问了一句。
“刀来!”
方解一伸手,沐小腰立刻将朝露刀递了过去。他跨前一步一刀将那姓吴的将军头颅剁了下来,手腕一翻刀子将落地的头颅穿透缓缓举起来。
他看着罗耀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这个态度!”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超过四个
第三百五十六章不超过四个
血顺着朝露刀滴滴答答的落在书房的木质地板上,很快就积了一汪。朝露刀自身有寒气外冒滴血不沾,刀身上血液流过的地方有一层浅浅的痕迹,那是刀身外面那一层水汽流动的缘故。
那个姓吴的将军一颗大好头颅挂在刀尖上,死不瞑目。
方解的语气比朝露刀上的寒气还要冷,眼神直视着罗耀没有一丝推让。
“就是这个态度!”
斩钉截铁。
罗耀也冷冰冰的看着他,虽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方解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对峙了很久,最终还是罗耀长长的叹了口气率先将视线移开。他隔着窗子看了外面那几个叛军一眼,然后随意摆了摆手。
叶近南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站在门口对外面喊了一声全都拿下。
一瞬间,从暗处出现几个身穿银色甲胄的武士,也没见他们怎么出手,片刻之间就将那几个叛军放翻在地。那些叛军的身手其实也皆不俗,可在这些银甲武士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银甲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