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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解叹道:“那些人都是来去无踪的高手,官府即便肯派人保护我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这是我的私事,怎么能让别人为了保护我而枉送了xìng命?我做不出这样的事,还是自己多小心些好。若是完颜兄为难的话,就当今rì没有遇到。”
他起身,抱了抱拳道:“咱们后会有期。”
完颜重德还没有说话,那个北辽女子立刻说道:“方智者何须客气?我们北辽人最重恩义,也最重朋友感情。方智者在樊固的时候救过我们使者大人,这就是对我们北辽地有恩情。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会心疼几匹马?”
她微笑道:“更何况,我们北辽人最不缺的就是rì行千里的好马。”
完颜重德张了张嘴,却不好再说什么。他悄悄瞪了那女子一眼,连忙附和道:“说的就是,方兄弟太见外了些。不就是三匹马么,你自己来选,选中哪匹就拉走哪匹。”
方解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哪里还会客气什么。他回身招了招手,大犬和沐小腰立刻从后面芦苇荡里钻了出来。方解抱拳对完颜重德深深一礼道:“今rì救命之恩,他rì我必然会报答。完颜兄,以后若是再到大隋,只要方某不死,有什么难处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找我。”
他也不选,随意牵了一匹马翻身而上:“完颜兄,还有件事你要谨记。回去十万大山之后,所有兵马调动不要太过明显。你们进大隋只怕早就有蒙元的人注意着,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蒙元人察觉。大隋即便愿意出兵帮忙,可千里迢迢,等大隋的兵马到了,你们的部族只怕早就已经遭了灭顶之灾。”
“可请你们北辽的可汗,亲自修书一封派人送去蒙元帝国金帐。不要说什么效忠之类的话,只说徭役苛捐太过沉重,北辽人不堪重负,请蒙元帝国的大汗蒙哥减免部分税贡。”
完颜重德惊讶道:“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告诉了蒙哥我们要反出蒙元了吗?”
“不会”
方解淡然一笑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只要蒙哥不是被门板夹了脑袋变成了白痴,否则绝不会疑心,反而会对你们北辽人放下戒备。”
此时大犬和沐小腰也过来每人牵了一匹马,对完颜重德抱拳谢过之后上马到了方解身侧。
那北辽女子看着方解,美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彩。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北辽族的男人身上,看到这少年一般的淡然自信。他的话虽然不多,但那种成竹在胸的风采让她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快。
北辽族从来不缺勇士,但如此年少就这样睿智之人实在是找不见一个。她自幼跟着北辽地可汗完颜勇处理族中事务,自然知道智慧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在她看来,这少年的风采甚至可以和族里的水月先生相提并论。
虽然,这浑身湿漉漉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狼狈。
“多谢方兄弟指点!”
完颜重德抱拳,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方解拨马而去。他看着那三人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那北辽女子轻生责备道:“晴儿,下次可不许这么草率。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这样帮他万一招惹来什么祸端……”
“就你胆小!”
被唤作晴儿的女子白了他一眼,索xìng转身走向一边。
完颜重德似乎对这个女子也没什么办法,只是苦笑着说道:“那方兄弟说话不尽不实,谁知道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隋名门,又或是根本就是被官府追捕?咱们这样贸然帮了他,万一惹了什么不能惹的人,对咱们北辽地的大事没什么好处。”
“我才不管这些。”
晴儿看向方解消失的方向认真的说道:“我只知道,父汗从小就对哥哥你说,咱们北辽族的汉子要知恩图报,更不能对不起自己的朋友。方智者在樊固帮过你,刚才又一语道破了大隋朝廷的打算,还帮忙想办法不让蒙元帝国的人怀疑咱们,咱们送他三匹马怎么了?若是连这点小小的忙都不肯帮,怎么对得起父汗的教导?”
“我说不过你!你自己不要心疼就好……他牵走的可是你的烈火!”
晴儿嘟着嘴说道:“烈火就烈火,大不了跟父汗再讨要一匹好马就是。咱们北辽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宝马良驹!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们骑不了咱们北辽地的寒骑。”
完颜重德懊恼道:“随你随你……咱们也不能耽搁了,即刻就走,尽快出关。”
……
……
方解纵马而行,一边飞驰一边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北辽地十万大山所产的骏马,比起草原良驹来似乎还要强上一些。他自己坐下这匹通体赤红的战马竟然快的好像一阵烈风似的。
非但速度快的惊人,而且竟是通灵一般。自己才有所念头,它总是能立刻做出反应。或是纵跃,或是急停,骑马竟然有一种如臂使指般的感觉。方解知道,烈马都要驯服,而自己现在骑乘的这匹马能有这样强健的体魄如电的速度,必然不是一匹凡马。可若是一匹xìng烈如火的宝马,怎么会如此温顺?
他想不通,所以更加好奇。
前世看小说看电视的时候,说到一匹好马必然是暴烈如虎。没有大毅力大本事的人,绝不是轻易就能驯服的。可这匹奔跑起来如同一大团燃烧的烈火一样的骏马,完全颠覆了他头脑里固有的观念。
不只是他的战马,就连大犬和沐小腰骑乘的战马也一样。根本没有对新的主人有一丝抗拒,温顺的就好像不是马而是一只小猫。
而最让方解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随意选的这匹马看来在北辽人的战马中也绝不是凡品。才跑出去不足五里,就把大犬和沐小腰两个人甩在身后很远。若不是后来他刻意控制放慢了速度,只怕用不了半个时大犬他们连自己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北辽地的良驹,果然不同凡响!”
方解放慢速度之后,大犬追上来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和沐小腰坐下的都是通体雪白的战马,跑起来就好像一朵云在地面上飘动一样。对比之下,方解这匹马显得更加的耀眼夺目。这马的鬃毛很长,跑起来的时候真如一团火焰在升腾。
“不过……”
沐小腰皱眉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马身上带着一种寒意?”
要知道沐小腰可是在樊固那么冷的地方,也是整rì只一身单薄红裙。让她都感觉到了寒意,可见这北辽地的战马果然有些古怪。
“确实!”
方解点了点头道:“而且这寒意仿佛能钻进人的骨子里似的。”
大犬犹豫道:“是不是因为北辽地太过寒冷的缘故?”
“不管他!”
方解笑道:“只要适应了就好,我现在对这匹马可是越来越喜欢!”
他们三个说话间从小路转上官道,一路往东南方向疾驰。可没想到的是,才上了官道没多久沐小腰的脸sè就变得凝重起来。
“前面有不少高手,应该是将官道封住了。”
她看向方解,刚要问他怎么办忽然又皱了皱眉头:“后面也有人来了。”
“能不能感觉到前面拦着的人什么实力?”
方解问。
沐小腰勒住战马闭上眼,大犬和方解也停下来不敢打扰她。足足过了五分钟之后,沐小腰缓缓睁开眼说道:“两边的人都距离咱们三里之内了,前面封住官道的人中似乎感觉不到有强者,实力三四品者有几个。后面的人,倒是不乏咱们应付不来的高手。”
“那就往前冲!”
方解咬了咬压骂道:“老子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演武院门口!”
……
……
距离枫林渡大约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子,村口坐在大树下闲来无事聊天的几个老人忽然发现从远处有人走了过来。是个陌生面孔,独自一人。那人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上下,一身月白sè书生长袍,行走间白袍飘摆,身后那一头随意束了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整个人看起来竟是带着一股出尘的飘逸。
这些已经活了六七十岁的老人,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能美成这样。非但美,而且身上似乎不带着一点人间烟火气。
身材,面容完美到了极致。
举手投足,雅致到了极致。
“几位老人家,请问往枫林渡还有多远?”
这年轻公子走到那几位老人身边客气的问道。
“枫林渡?就是襄城往河东郡去的那个渡口?”
一个老人问道。
这公子点了点头。
老人想了想说道:“大概还要过千里吧,没有去过,说不好。”
白衣公子语气温和的问道:“那此去的方向,我可是没有走错?”
“没有!方向是对的。”
公子听到老人肯定的回答,笑了笑再次施礼道谢。他转身走回官道,伸手招了招。忽然从路边的草丛里跃出一只比牤牛还要大一些的通体雪白的猛虎,对着老人们所在的方向发出一声震天咆哮。这猛虎的四肢粗大,宽肩细腰,虎尾看起来就有一个人那么长,尤其是额头上那个王字,竟是血一般的颜sè。
这一声虎吼,直接把几个老人吓得全都瘫软下来。
“伏魔,不要胡闹。”
白衣公子伸手在那巨大白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那白虎顿时变得安静乖巧下来。它伏低身子,温顺如猫。公子抬腿骑在白虎背上指了指面前的方向,那白虎低低咆哮一声后立刻向前一跃冲了出去,片刻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第五十二章 四品修行
(亲爱的们,我需要收藏,多谢多谢啊。)
第五十二章四品修行
三匹骏马顺着官道一路往东南方向急冲而去,将踏起来的尘烟远远的甩在身后。马背上的骑士两男一女,虽然人少,但奔驰而行隐隐带着一种锐不可挡的气势。这三匹马的速度快的惊人,路边的行人听到马蹄上连忙避让的时候,那三匹马已经风一样卷了过去,站在路边惊诧的行人甚至都没看清楚那骑士什么样子。
前面不远处,几十名河东郡当地官府的差役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他们是馆乐城县衙的巡捕,今儿一早就接到命令,让他们在这里设置路障,拦截三个可疑之人。这命令是县丞大人亲自下达的,虽然没有说的太仔细,但从县丞大人那张凝重的脸上,差役们就看得出来那三个通缉要犯必然来头不小。
馆乐县县城是河东郡第二大城,仅次于河东郡郡治所在的河东城。这些官差平rì里不过是在县城里来回巡视一番,或是奉命抓捕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小贼罢了。出城设路障拦截要犯,这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干。
再加上他们私下里议论的时候,都猜测那三个人说不得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很紧张,一是怕那三个强盗武艺高强他们这些人拦不住,二来怕的就是万一走脱了嫌犯他们向上面没办法交差。
馆乐县捕头刘封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那四五个身穿飞鱼袍的人,心里暗说幸好还有这几个京城来的高手,不然自己手下这些不过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差役还真是信不过。他偷眼看着那几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忍不住有些羡慕。
这身飞鱼袍,是大内侍卫的独特装扮。只要穿上这身衣服,别说是在小小的馆乐县,就是在dì dū也能横着走。
刘封不由得幻想着,自己穿着这暗红sè的飞鱼袍,头戴锦冠,腰挎直刀,披着大红sè的披风走在馆乐县的大街上。便是县令大人也要对自己点头哈腰的谄媚,自己看上了许久却没敢下手的刘寡妇一脸媚笑的主动投怀送抱。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痒痒的要命。当想到刘寡妇的时候,他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小寡妇火红的嘴唇妖娆的身材。跪蹲在自己身前,用那张樱桃小口在自己胯下吞吞吐吐。
柔软的嘴唇包裹着那敏感的地方,丁香小舌在那东西上轻轻卷动……
刚想到这里下身发热的时候,忽然一声断喝把他所有的幻想瞬间掐灭。
“抬路障拦住,有人冲过来了!”
喊话的是一个飞鱼袍的百户大人。
他的话刘封不敢不听,毕竟按照品级来说,这百户和馆乐县令都是七品,可人家是dì dū里来的,还是大内侍卫处的人,比县令大人的身份显然还要尊贵的多。
刘封立刻招呼手下差役将路障抬起来横陈在官道上,才摆好的时候那三匹骏马已经到了不远处。看那三个骑士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竟然是要打算从路障上跃过去似的。
“放箭!”
那个飞鱼袍百户大声喊了一句,然后从自己腰畔将连弩取了下来。这连弩是大隋军方的制式装备,可以连续击发十二支弩箭。中距离战斗,连弩是制胜杀敌的不二利器。这样的好东西,地方官府的差役可是没资格拥有的。
四五张连弩几乎差不多同时举了起来,瞄准了那飞驰而来的三骑。而当第一支弩箭shè出去的时候,那些馆乐县的差役还没有把硬弓举起来。刘封倒是反应最快的一个,拿起了硬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没能拉开。
他低声骂了一句才看清,自己当时随意从县衙库房里拿的竟是一张两石的硬弓。当时只觉得拿一张大些的看着霸气,根本就没考虑到自己是不是有拉开这张弓的力气。
即便是只有四五张连弩,要想封堵住官道也不难办到,连弩击发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两分钟之内,每张连弩弩匣里的十二支弩箭就能倾泻干净。
当看到那几个飞鱼袍举起连弩的时候,方解大声喊了一句:“大内侍卫你们两个应付,那些官差我来!”
沐小腰说了句:“你倒是不客气”
然后缠绕在肩头和腰间的红绫就如同自己有意识一样飞了出去,红绫漫卷,如蜿蜒的大蛇一样在半空中来回飞舞,那几十支弩箭竟是一支也不能穿过。
“拦路者死!”
方解想了一句霸气的词喊出来,然后纵马从路障上跃了过去。这赤红sè的战马一跃足有人高,飞一般过了那路障竟是丝毫也不费力气。有沐小腰的红绫护着,三个人几乎没做停留就冲了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为首的那飞鱼袍百户抖手甩出一条链枪笔直的戳向方解的后背!
……
……
眼看着链枪就要戳进方解后背的那一刹那,大犬在战马上一跃而起,如同一只盘旋而落的大鸟一般,在半空中硬生生用手攥住了那链枪的铁链。也不知道他那副手套是什么材料做成,竟然有刀枪不入的神效。
沐小腰见大犬下马,也没有耽搁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红绫一卷将另外几个飞鱼袍拦下,她看向已经冲出去十几米远的方解喊道:“你先走!”
“走个屁!”
方解勒住战马低声骂了一句,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抽出背后的横刀朝着人群冲了过去,面对着几十个馆乐县的差役,他竟是没有一丝惧意。
“速战速决,后面的追兵很快就能上来!”
他喊了一声,一刀拍在正对面一个差役的脸上,将那差役横着拍飞了出去,他用的是刀身横拍而不是劈砍,不然这一刀下去那差役的半边头颅早就飞上了半空。这些平rì里在馆乐县县城里耀武扬威的差役,根本就不曾真正的厮杀过,哪里懂得什么杀人的技巧,更没有什么视死如归的勇气。
方解身子一旋,侧腿一脚把第二个差役踹翻。身子陀螺般旋转着绕过两个挥舞着腰刀的差役,刀身一转再次横击在一个差役的心口,将那人砸的向后倒飞出去两三米才怦然落地。
沐小腰用红绫卷住一个飞鱼袍送上半空,那红绫在半空中如巨蟒勒住猎物般猛然收紧,咔嚓一声,也不知道那飞鱼袍身上断了多少肋骨,红绫松开的时候,尸体从半空直直的摔下来扑通一声砸起一片尘埃。再看时,那飞鱼袍的身子竟然对折起来,就好像一根折断了的木棒。
沐小腰用红绫挡住一柄横刀,偷空回头看了方解一眼,却见这个自己看着他长大的少年,竟然有些陌生起来。她从来不曾在方解身上看到过这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也从来没有看到过方解出手竟然已经快到了让她都不得不吃惊的地步。
这种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沐小腰不知道。
但她却知道这种转变对于方解来说绝不是一件坏事,不只是身手看起来更加的灵活矫健,甚至人也变得越发冷静下来。她看着方解出手的时候发现,方解的每一击都极干脆直接,几乎都是最快解决掉眼前敌人的办法。
这样的方解,和在樊固城里不敢杀人的方解,还是一个方解吗?
沐小腰没有时间仔细去想,因为那几个飞鱼袍虽然实力不算太高,但身上的手段五花八门令人头疼厌烦,对付起来并不是很简单。而为了给方解减少压力,她的红绫还要不时击飞一个准备偷袭方解的差役。
大犬的攻击历来也是直接有效,他更喜欢的就是近身格斗,不然他的兵器也不会是一双手套。
只是就连方解有时候都想不明白,这个平rì里看起来枯瘦无力xìng格上甚至有些一些畏首畏尾的大犬,为什么每每在厮杀的时候都暴戾的让人不敢去看,他杀人直接,可越是直接越是血腥。
带着钢刺手套的双手合什往前猛的一送,噗的一声直接戳进了一个飞鱼袍的小腹里。插进去之后那两只手向外一番,硬生生将那人的肚皮撕开来一道血糊糊的口子。大犬的嘴角咧了咧,双臂向外用力一分。
嚓的一声,那人的肚子竟是被他撕开!
肠子,还有辨认不出来的内脏混合在一起,一大团呼啦一下子掉下来,沾染了泥土之后变成了灰黑的颜sè。
沐小腰的红绫一头将一个差役击飞,另一头缠绕在一个打算偷袭她的飞鱼袍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