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百头本来最听话的大象都变得狂躁,大营里如此混乱的局面有一半的缘故是这些大象,它们横冲直闯,将一座一座帐篷挑翻,将一个又一个士兵踩死。
这种场面那些巫师根本就束手无策!
当看到这一幕之后,方解的嘴角往上挑了挑。
“去”
方解指了指大营外面:“发信号,让骁骑校的人杀进来,目标就是那些巫师,现在正乱着好下手,记住……如果遇到一个身穿白袍的巫师,不要出手,避开他!”
“喏!”
陈孝儒和聂小菊应了一声,分别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号烟火拉响,两团流光升上了天空,在很高的地方炸开变成了两团燃烧的火焰图案。看起来那火焰如此的炙热如此的盛大,就好像要引燃整个天空。
当看到这信号烟火的时候,早就埋伏在大营外面的骁骑校们趁乱混了进来。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些控制着野兽的巫师,这些骁骑校有一部分曾经是大内侍卫处的高手,一部分是方解从军队里jīng挑细选出来的jīng锐,还有一部分是在西北收拢的江湖客。他们的长处不是战阵杀伐,刺杀他们更拿手。
“大将军,您小心些!”
陈孝儒离开前说道。
方解摆了摆手:“这里还没有能伤了我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怀表,然后缓步往前走去,眼神一直看着图浑多别。此时的纥王显然也已经乱了分寸,超过一万头不受控制的野兽在大营里践踏,让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力。本来这些野兽是纥人最强大的手段,在这些野兽面前,即便如几十年前那支强大到无敌的隋军都遭受了重创。
可是今天,这些野兽将自己的獠牙对准了纥人。
一头猛虎将一个纥人士兵扑倒,然后一口咬下去咬着纥人的脖子,它咬着这个纥人来回摇摆,那个本来强壮的纥人汉子在猛虎嘴里就好像一个稻草人一样毫无还手的余力,只片刻就没了生机。这猛虎将软软的尸体丢开,然后跳起来一爪子将一个纥人士兵的脸抓没了半边。
那士兵半边脸都没了,血肉被剥离眼球被拍碎却还粘连着没有掉下来,他身子扑倒之后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哀嚎着一边往后爬,猛虎从后面追上去一只爪子按住他的后背,然后一口咬在他的后脑上。坚硬的脑壳也没能阻止猛虎锋利的牙齿,整个后脑都被咬开,白sè的脑浆和红sè的血液混合着黑sè的头发被轮了一地。
两个纥人士兵从后面用钢叉戳进猛虎的肚子里,那虎凄厉的吼了一声猛的回身,疼痛彻底将它的戾气和野xìng激发了出来,一声大吼之后扑过去拍死了一个纥人,再将下一个纥人士兵扑倒一口一口的撕咬,那士兵一开始没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大块一大块的撕咬下来。内脏甩着血液被刨出来,洒落了一地。
一头大象身上至少插着十几根长矛和钢叉,疼痛让它不停的奔跑,结果有更多的纥人被撞翻踩死,巨大的象牙上还挑着一具尸体,象牙从这个纥人士兵的前胸穿了过去,在背后露了出来。
他一时之间还死不了,不停的用手里的开山刀劈砍大象的头颅,一刀正砍在大象的眼睛上,这样的剧痛让大象彻底疯狂。开始狂奔的大象接连撞翻了三座帐篷,最终在因为伤势过重而倒了下去,就好像一座山峰倒塌了一样将一座帐篷压扁。几个躲在帐篷里的纥人被压在下面,其中一个人的双腿被压住怎么也抽不出来,吓得嗷嗷的叫着。
图浑多别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真实的。
“怎么会这样!”
他自语着,手都在颤抖。
他觉得这或许只是自己的梦境,所以他使劲闭上了眼睛,他告诉自己只要再睁开眼,这一切都会消失。
他闭眼,再睁眼。
于是看到了一个身穿黑sè长衫的年轻男子缓步朝他走来,在混乱的大营里那个年轻男人的步伐显得那么轻松平稳,闲庭信步。
……
……
图浑多别在看到方解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开始兽营大乱之后他不知道是什么让野兽变得狂暴,可是看到方解朝着他走过来他确定这一定和方解有关,虽然他不知道方解是怎么做到的。
但他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
从兽营开始暴动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大营都被搅动了一个天翻地覆。连绵十几里的营地里成群的野兽横冲直撞,将队伍彻底打乱。这些野兽不再听从巫师的哨音指挥,却在狂暴中依然保持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秩序。它们分成了一队一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动进攻。
而它们进攻的第一目标,就是那些曾经控制着它们的巫师!
如此清晰的进攻,就好像有人在指挥着它们一样。
“杀了他!”
图浑多别伸手指向方解。
他身边那头朝着兽群不停嘶吼的巨大野狼猛的转过头看向方解,眼睛里有一种yīn冷嗜血的变得越来越浓烈。这是一头身高达到成年男人肩膀的巨大野兽,看起来就和一匹战马的大小无异,它就是丛林的王者,以前那些野兽看到它的时候哪怕是猛虎猎豹也要俯首称臣。可是今天,那些野兽对它的嘶吼根本就没有反应。
而图浑多别将手指指向方解的时候,这头巨大的野狼王将仇恨全都转嫁到了方解身上。它能感觉到,是这个人类在挑衅它兽王的威严。
于是它发出一声嘶吼,朝着方解冲了过去。
这样巨大的野狼,普通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见到。
它奔跑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野xìng和凶残,眼神里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可方解却根本没有停下脚步,依然缓步而行。就好像那头巨大的野狼王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存在,又或是野狼王不过是一头小猫小狗般。这种淡然和无视更让野狼王无法忍受,它嘶吼着跃起来扑向方解。
就在它的獠牙就要接近方解的瞬间,一道白sè流光忽然出现,一只巨大的兽爪从侧面抡过来狠狠的拍在野狼王的腰部,横着将野狼王砸飞了出去。嘭的一声,野狼王的身躯将一座帐篷咋翻。
就在这一刻,那一头白sè的雄狮出现在方解身边,朝着被咋翻在地的野狼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白狮仰天而吼的样子,霸气无匹!
不等野狼王站起来,白狮浑沌电一般的冲了过去,一爪拍在野狼王的脑袋上,野狼王巨大的身躯打着滚贴着地翻出去六七米远,狼头上是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狼皮被撕开,血立刻就涂满了它的脸。
这一刻,野狼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即便是面对一头巨象,它都不曾害怕过。可是在这头白sè的雄狮面前,它的尊严和自内心被彻彻底底的践踏。
可是它也知道,它即便认输也不会被放过。所以它挣扎着站起来,呕了两口血之后朝着白狮吼了一声,竟然加速冲了过来。这是一种被逼到了绝境的反击,爆发出了它所有的力量。可是在白狮眼里,它的速度慢的简直不值一提。
白狮迎着野狼王冲过去,砰地一声将野狼王直接撞飞了出去。
在野狼王落地的一瞬间,白狮冲过去低头一口咬在野狼王的脖子上,然后硕大的狮头开始来回甩动,野狼王的身体被它叼着来回甩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软绵绵的布偶一样,很快就失去了声息。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不可一世的野狼王就这样被白狮子咬死。
白狮浑沌叼着野狼王的尸体跃回方解身边,将野狼王丢在方解的脚下然后用自己的头蹭了蹭方解的身子,那样子就好像是在向方解要表扬一样。方解忍不住笑了笑,手抚摸着白狮的脖子看向图浑多别。
“去,带着你的野兽们把这里弄的再乱一些。”
方解对白狮温和的说道。
白狮蹭了蹭他的手,然后朝着远处冲了出去。
……
……
图浑多别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野兽大军会败在一头白狮手里。在白狮的威压下,那些野兽哪里还敢去听从巫师的哨音?它们彻底恢复了野xìng,在白狮的带领下在纥人大营里肆无忌惮的践踏着。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坐骑野狼王就是丛林的王者,可是在看到那头白狮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王者。
“大王”
一个身穿白袍的人从图浑多别身后走过来,在他身边低低的说道:“请大王先去约束部下,不能再乱了。那些畜生虽然狂躁,但咱们有百万大军,只要组织起人马就能镇压住,如果任由乱下去才会真的不可收拾……这里交给我。”
图浑多别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有劳你了。”
白袍巫师嗯了一声:“我会带着这个人的脑袋献给您,请您相信我,会很快。”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一石三鸟
(有一种求月票。。。。。叫爆更!)
第六百四十七章一石三鸟
白袍巫师饶有兴趣的看着方解,眼神里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他似乎对方解很感兴趣,但这种兴趣中偏偏还没有敌意,当然也没有什么友善。可这种平静背后,似乎有一种暗涌在来回旋转。
“有个人曾经说过,你早晚还是会回到雍州来的。因为雍州有许多你想知道的秘密,而你又是一个一心想摆脱自己命运的人,你想挣扎的**很强烈,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但这几句话却很重。
方解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里有一抹凌厉一闪即逝。
“好奇我是谁?”
白袍巫师笑了笑:“其实我们见过,我只是换了身衣服换了个身份。”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莫将军”
白袍巫师将自己脸上的纱巾解开,露出一张让方解心里立刻震了一下的脸。不是因为这张脸有多恐怖,而是因为这张脸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张女人的脸。这绝对算不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相对于方解身边的绝色来说她的面貌没有一点值得称赞的地方,她甚至连中人之姿都算不上。
她的眉毛略显粗了些,额头略显宽了些。一般女人的脸都会比较圆润,而她的脸型方正了些。看起来皮肤也有些不太好,虽然很白,可不是那种健康的白。她的下颌微微往前伸着,嘴唇很厚。
这是一个五官单独拿出来看都不好看的女人,但是凑在一起最起码看着还算顺眼。
不过,和漂亮扯不上一分关系。
“你好像不怎么吃惊?”
她问。
方解停下脚步,看着她回答:“其实在罗耀军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到或许以后早晚有这样面对面的一天。罗门十杰,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心生忌惮的人。”
他的话很诚恳,没有一丝做作。
“罗小屠呢?”
莫将军问。
“莽夫”
方解回答。
莫将军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这两个字若是别人评价罗小屠,我会觉得可笑,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反倒是觉得中肯。不过你好像没见过罗小屠几次,为什么对这个人有些不屑?”
方解微微皱眉:“你拦着我,就是为了问问我如何评价罗小屠?相对来说,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将军笑了笑:“因为我本来就是纥人。”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中性,略微沙哑但不难听。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我知道罗耀身边有两个纥人巫师,其中一个后来在沧蛮山上死了。还有一个叫阿莫萨,你就是?”
“我就是”
莫将军道:“我能猜到你现在在想什么,当初罗耀对你用了什么手段,我是亲历者也是参与者,我猜着,你这次回雍州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前程的考虑,另一部原因就是想搞清楚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回雍州是因为罗耀的妻子还在雍州城里,而她应该是最了解罗耀的人。”
“对”
方解回答。
“错了”
莫将军摇头:“如果你是真的这样想的,那么你就真的错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一个真正了解罗耀的人,每个自认为了解他的人其实了解到的都只是表象而已。即便是这表象,罗耀的妻子也不是知道的最多的那个……我才是。”
她看了看方解的手微笑道:“我知道刚才猜到我是谁的时候,就已经动念要抓住我逼问了对不对?”
方解道:“如果你愿意讲出来,也就没有逼问这样的事发生。”
莫将军叹了口气道:“这世界变化的真是太快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你以钦差的身份来雍州,那个时候你也是为了追寻真相而来。当时罗耀问我对你如何看,我的回答是心思细密但有些幼稚。现在的你……已经这样的自信,远比那个时候要值得让人刮目相看。”
方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怀表:“我的时间不是很多,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说的话,我只能把你抓了带回去问。”
“南燕的军队已经败了吧?”
莫将军问。
方解嗯了一声,似乎不意外莫将军能猜到。
“孤身一人来到图浑多别的大营里,就是为了稳住图浑多别,而且你猜到了慕容永铎一定会来,所以你用自己做诱饵,调动了你两个最大的敌人凑在一起……不,是三个……我忘了还有骆秋。”
莫将军语气平淡的说道:“因为你在这里,所以图浑多别不相信你敢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势,而你的第一目标也确实不是这里,而是南燕人的大营。你一定派了你的轻骑,趁着慕容永铎不在的时候对南燕人发动了突袭。以你那数万精骑的战力,将南燕大营撕成碎片不算什么难事……”
“然后你和你的部下约定好了时间,在骑兵攻破南燕大营之后就立刻赶来纥人这边,在这之前,你让你的白狮子带着野兽先把纥人的大营弄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半个时辰你的轻骑兵就会来踏营,对吧?”
方解点了点头:“全都对。”
莫将军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是我低估了你,罗耀也低估了你。”
方解将怀表放回袖口里,然后往前踏了一步:“我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请你见谅,我只是想对自己的身世有些了解,不想迷迷糊糊也不想战战兢兢的活着。这是不需要解释什么的事,谁都不想死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对”
莫将军嗯了一声:“你说的没错,谁都不想死这一个理由就够了。但我不会和你打,虽然如果真的打起来你未必能赢我。我现在去雍州等你,就在罗耀府里。”
“你是个纥人”
方解淡淡道。
“没错,我是个纥人。”
莫将军微笑:“但纥人的生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有个人希望我促使纥人对雍州动兵。既然我已经让图浑多别带着几乎纥族所有的男人们展开了战争,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罗耀?”
方解问。
莫将军微微颔首。
“理由?”
方解再问。
莫将军沉默了片刻之后认真的回答:“不如此,你怎么来?当然,这样安排也只是为了你。”
……
……
黑骑踏营
和方解和手下人约定的时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陈定南,刘旭日,夏侯百川率领的三军轻骑从三个方向,如三柄匕首一样狠狠的切进了纥人大营里。如果纥人大营是一个巨人,那么这三柄刀虽然很小但三刀都戳在要害上。
白狮子才带着野兽从大营里冲出去,黑旗军的骑兵就狠狠的刺了进来。三柄刀子将慌乱的纥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放翻,骑兵大队所过之处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强有力的抵抗。纥人的战争经验还是太少了,他们尤其不懂得如何抵抗一支庞大骑兵队伍的进攻。
战乱中
莫将军看着方解问:“我能猜到你想趁着这次机会,把你的三个对手……图浑多别,慕容永铎,还有骆秋都拉进来。现在你的骑兵已经破了南燕大营又破开了纥人大营,我却猜不到你接下来会如何让骆秋彻底入局。”
方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说话可信?”
莫将军微微一怔,然后明白过来:“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若换做我是你的话也会这样不相信。但我说过会去罗耀府里等你,就一定会等你。因为在和你做一个了结之前,我需要先和罗耀的妻子有一个了结。”
这句话,有仇恨。
方解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但这瞬间的明白又让他更加的不明白。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想过要和她有过什么了结,为什么现在突然有这个想法?”
“你会杀我吗?”
莫将军问。
方解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如果你愿意将当年的事真实的告诉我,我不想杀你。”
“是啊……”
莫将军有些怅然道:“你和我之间是没有直接仇恨也没有直接利益在的,所以你可以不杀我。但没有用,一旦我到了该死的时候,我就逃不开那命运……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参与的太多,就等于一直在喝一种慢性的剧毒,一开始没有什么症状,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死亡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突然问了方解一个很突然的问题。
方解脸色一变:“很快?”
莫将军笑了笑:“你不知道长安城里有什么?”
这句话让方解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以前觉得自己知道长安城里有什么,可是当莫将军问了这句话之后,他发现自己知道的那些都不是答案。
“我要走了。”
莫将军显然没有解释下去的**,虽然她看得出来方解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些羡慕的看着方解:“有时候知道的少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以少一分担忧……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心无旁骛的专注于一件事,虽然过程很艰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