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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青牛道:“现在知道的,当时樊固城里有红袖招,息大娘她们一批人在。还有老板娘,苏屠狗夫妻。这些人为什么会在那么寒苦的地方?而且女人最是心疼自己的皮肤,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如此。红袖招里那些漂亮姑娘,为什么要忍受着樊固的寒冷在那样一个鸟儿都便秘的地方停留好几年?”
方解的眉头越皱越深,似乎事情真的好想项青牛说的这样。以前他以为自己已经解开了所有谜团,但是现在想想,自己解开的只是浅表。很多事,根本就还埋在特别深的地方,没有人能去触及。
“你在樊固城里遇到了很多高手,比你身边保护你的人修为要高的多。偏偏是在那个时候,吴陪胜这个倒霉蛋出现了,他为了保护自己而要杀你。然后老板娘出现,这是巧合?”
项青牛嘿嘿笑了笑:“我怎么想,都觉得你是在一盘很大的棋局里。而你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偏偏是因为太重要,所以谁都不敢真的去触碰,只能是在明面上派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来试探各方势力的底线。你自己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怀疑。。。。。。保护你的人中,甚至都不只是罗耀一个人安排的。保护你的那批人,看起来都是罗耀找来的,但难保其中没有其他人安排的人混进来。”
“正因为如此,保护你的这些人彼此之间也不信任。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分开走。。。。。。分开走,目的不只是为了掩护你,当然也有沫凝脂的原因。而更重要的原因。。。。。。”
项青牛得意的笑了笑:“在我看来,似乎正是想把保护你的这些人中不安全的因素剥离出去。”
方解的脸色很沉。
项青牛的话,似乎格外有道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各种假设直指人心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各种假设直指人心
方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进而有些后悔和项青牛谈起这样的话题。项青牛只是闲得无聊的几个问题,就把他重新丢回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挣扎出来的深渊里。在过去的一个时期黑旗军进展迅速,不断的扩充领地,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方解成为中原第一人。
这个时期,正是方解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这上面的时期。
这个时期,也就是罗耀死了,大轮明王死了,胜屠死了,杨坚死了。。。。。。甚至连桑乱都死了之后。
在这个时期内,方解感觉不到了威胁。
在这之前,方解总是活得那般小心翼翼。他深切的知道自己随时随地都会面临死亡的威胁,以至于他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打算要孩子。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在他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亲人的时候,他不想给予更大的伤害。
一直到后来,方解发现能直接威胁到自己的人已经死光了。
这个世界上,方解已知的真正的大修行者,全都死了。
包括对他很好的万星辰。
这其中让方解最敬畏的是万星辰和桑乱。让方解最担心的是罗耀和大轮明王。
当这些人都死去之后,依附在他身上的似乎所有的秘密,不管解开的还是没解开的,都已经随风而去。但是这次毫无征兆的闲聊,把方解再次丢了进去。项青牛的几个推测,就好像一把剪刀,在他自己贴在自己心事外面的封条剪开了几个口子。那扇门呼之欲开,已经无需别人再加力了。
方解叹了口气,心想既然已经从新提起,那么就他娘的索性痛痛快快的找个人和自己一块来分析,这个人当然是项青牛。
项青牛是方解最好的朋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很多事,方解告诉了项青牛也没有告诉他的女人。在方解看来女人不应该涉及到太多的危险太多的烦躁太多的不开心中,哪怕是很强大的女人。
“咱们从头捋一遍。”
见方解的眉头舒展开一些,项青牛问道:“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
方解想说我最早的记忆就是看到一群人保护自己跑了。。。。。。如果他这样告诉项青牛,项青牛肯定不会怀疑什么。但是如果方解告诉项青牛,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出满月,项青牛只怕立刻就会对他放一个嘲讽大白眼。
“跑”
方解回答的很简单:“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不停的跑。可以说,到我进长安城之前,我停留时间最长的就是在樊固那三年。”
“好”
项青牛点了点头:“那么咱们就假设一件事。。。。。。你最早的出发点咱们已经知道了,就是雍州。当初罗耀抓捕了大量的纥族巫师,准备自己制造出来一个躯壳。但是他却骗他的老婆,这样做是为了救活罗武。”
方解嗯了一声。
这一点是已经求证了的事,应该不会出错。
“假设”
项青牛开始了他的推理:“你最早的出发点是雍州,之后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过很长时间,但是十几年之后,你们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雍州附近的大理城。然后在大理城,沉倾扇她们劫持了沫凝脂带走,假扮你继续逃亡,而你则被小腰和大犬带着去了樊固。我的假设才刚刚开始。。。。。。这些,是你们主动的选择吗?”
项青牛道:“为什么你们在十几年之后回到了雍州附近,劫走了沫凝脂?为什么你会到樊固城?”
他看了方解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认为,你的这一切都被别人控制着。沉倾扇她们带走了沫凝脂,不是你们之中有人想到了这个办法,而是你们之中某个人得到了外面某个人的指令,然后提出了这个办法。在当时,肯定情况很危机,所以你们不得不同意了这个办法。”
“然后,你去了樊固。去樊固是你们主动的吗?只怕也不是。即便这个选择是沐小腰大犬和你三个人商议出来的,那么一定在这之前不断的有人给你们灌输去樊固这个选择,你们的思想悄然之间已经被别人影响,你们知道了樊固是个可以藏身的好地方,所以就去了。”
方解的额头上已经浮现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得不说明,项青牛的推测假设很有道理,而且很惊悚。
按照项青牛的推测,他们当时的那支队伍一点都不纯洁。那支队伍里绝对不只是罗耀一个人的人,还有其他人安排进去的。这支队伍的组成很复杂,具体复杂到什么程度就无法得知了。
但是,队伍外面的人却在暗中一直影响着队伍的走向。而这个走向,从好的一方面来说,是让方解不断的避开危险。从不好的方面来说,是逼迫着方解按照他们计划好了的路线行走。与其说方解他们那十几年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是看似无奈的选择,实则每一步都在别人的计划之内。
所以方解感觉到了恐惧。
其实,他自己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只是他真的无法找到答案,所以才会将这些疑惑这些想法都收拾起来,把那扇叫做怀疑的大门关好,并且在门上贴了封条。他本来想着的是等到天下太平了,自己再去追究这一切。但是现在,他心里的门被打开了,他无法安静下来。
。。。。。。
。。。。。。
项青牛看出了方解脸上的痛苦和犹豫,所以他停止了自己的推测。他也能感受到这些回忆对方解来说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就好像揭开了他的伤疤,血又流了出来。那段往事,换做别人来承受的话只怕比方解还要不如的多。
“你继续。”
方解深深的吸了口气,从腰畔将又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烟斗接下来,塞进去烟丝后点燃。他其实没有什么烟瘾,如果不想起来的话,他甚至几年都不会碰一下这个烟斗。但是现在,他需要借助一点外力来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他对项青牛说道:“其实你刚才说的这些,我自己并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其中很多事都被我自己以各种借口和理由否决了。我很明白这是一种心理作祟,所以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远比我自己想到的时候要令人震撼。”
“所以,你继续。”
项青牛看了看方解的脸色,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朋友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不管是谁,经历过方解经历的这一切还活着的话,心理素质必然会变得格外强大。
“如果刚才我的两个假设成立的话。。。。。。”
项青牛道:“那么后面的事其实就更奇诡了。第一,沫凝脂绝不是你们在大理城的时候随意去抓的一个人,你们之中一定有一个特别不显眼但往往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在这种时刻给你们提供信息。比如沫凝脂可以替代方解,所以沉倾扇她们就去了。比如,有人告诉你们樊固是安全的,你们就去了。”
项青牛继续说道:“这两个假设,第一是沫凝脂是故意被人安排进来的,安排这件事的人不只是想改变你的人生,也想改变沫凝脂的。第二,你去樊固,是因为你应该去樊固。在你去樊固之前的几年,也许樊固城只是一个很平凡的小小边城。但是在你去之前的那几年里,樊固城陆续来了很多人。这些人,或许就是在为你去樊固做着准备。”
方解深深吸了口气,没有阻止项青牛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这些都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也许,正如项青牛推测的这样。在自己去樊固城之前,樊固一点都不特别。在他到了樊固之前几年,樊固才变得特别起来。老板娘苏屠狗夫妻二人,红袖招,老瘸子骆爷,甚至是樊固城别将李孝宗。。。。。。都是那几年间陆续到了樊固的。当初老板娘告诉方解她已经在樊固生活了十年,可是,这话可信吗?
方解从来没有怀疑过老板娘,但是现在,方解不得不怀疑在时间上老板娘是不是说了谎。
项青牛继续说道:“如果这些都成立的话,那么下一个推测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
方解坐在他身边,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斗。
“这些人,都是为了你到来准备的。甚至,连那个试图杀你的李孝宗,都是在你去樊固城之前几年才调任樊固做的别将,这个人也许不知道什么内幕,但你不能排除他到樊固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你。而你,确实选择了入伍,确实在他手下做事,确实和他在最初关系很好。”
方解点头。
“现在可知的是,除了李孝宗之外,其他人对你都是没有恶意的。而是去了樊固城做着保护你的准备。”
方解再次点头。
除了李孝宗之外,确实在樊固城里没有别人要杀自己。
项青牛似乎是说的嗓子有些发干,索性一口气把水壶的水喝了个干净。他此时的思路格外的顺畅,所以他不能停下节奏,喝完水之后立刻继续分析。
他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放在地上说:“这是樊固。”
他捡了一些小石子,逐次放在石头上,表示已知的那些人。
“这些是一条线上的人和事。”
项青牛看了方解一眼,然后有抓起来一把小石子,随手抛在石头上,立刻打乱了原本石头上的那些小石子。
“我们强行把另外一条线拉进来。”
他说。
方解皱眉:“另外一条线?什么线?”
项青牛沉默了一会儿,用郑重的眼神看着方解,然后一字一句的将自己刚才的怀疑说了出来:“刚才说的那条线,不管是你亲身经历的还是听到的看到的,和你都有直接关系。但是另外一条线,看起来和当时的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条线也在樊固,也影响着樊固的局面。”
“到底是什么?!”
方解有些着急的问。
“九先生”
项青牛认真的说出这三个字,很慢,语气很重。
“九先生在樊固城里发现了秘密。。。。。。但是这个秘密,是为他准备的吗?”
他看向方解,似乎在寻找答案。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关联点在哪儿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关联点在哪儿
有些时候,人们总是会被无端的事情所困扰。这些事情甚至可能和己身毫无关系,纠结于别人的命运到头破血流。但有一种人,当真的把别人当朋友的时候,他会把朋友的事当成自己的事,甚至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也许连自己的事他都会懒惰到一拖再拖,但朋友的事他会尽心尽力的去做。
项青牛就是这样的人。
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否定别人对自己下一个懒惰的评价,当年他师父万星辰曾经说过他会是道宗的未来,前面其实还有半句话来着。。。。。。如果他再勤快一些的话。以他的资质,如果如方解一样勤快的话说不定修为早就已经上到另一个层次了。
可惜,他似乎对那些美好的诱惑毫无兴趣,依然故我。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多少事值得自己改变自己的性格和习惯。他本来是一个绝对不会让自己牵扯进麻烦之中的人,这是他的冷。但是冷只是他的外壳,他有一颗火热的心。
“你要是不想回忆这些,咱们就说点别的?”
项青牛看着方解皱成两道山梁的眉头,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题有些沉重了。
“不”
方解缓缓的摇了摇头:“刚才你说的最后这一些话,是我没有想到过的。你之前说的那些,我都或多或少的想到过。你刚才说到了两条线。。。。。。一条是我,一条是九先生。如果把这两条线强行并在一起的话,还是没有交集,只是两件独立的事比较靠近而已。而这个交集,是在不久之前。”
项青牛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有交点,便有因果。”
方解一愣。
他倒不是因为项青牛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而诧异,他诧异的是项青牛这句七个字的话竟然是无法反驳的。如果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立的线,生是起点死死终点,那么你永远不会和不相干的人有交点。只要是有交点出现,那么必然有其前因。
当年方解在樊固城的时候,九先生也在。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的生命线,没有交点。
但是,在一年多前,两个人的生命线有了交点,难道樊固城那段日子不是前因?那么樊固城那段日子的前因是什么?
方解忽然发现。
这真的可能是个巨大的坑。
现在好像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了方解存在的意义这个伪命题。
“现在我们假设樊固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安排这一切的人知道你会在樊固停留一阵子。但是他为什么知道你要停留一阵子?”
项青牛问,不等方解回答,他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他给了你一个感觉,樊固城很安全的感觉。因为这种安全,你在樊固城停留了三年之久。这三年之中,这个安排了一切的人却没有给你任何提示。。。。。。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方解点了点:“如果说强行把两条线并在一起,从而把别人的线拽过来。。。。。。那么就可以说,九先生在老板娘家铺子后院的那口井下面发现的一切,原本都是准备好了让我来发现的?而那个安全的环境,只是为了我发现这个做的准备?”
“不一定。”
项青牛摇了摇头:“如果这个背后安排好了一切的人是在保护你,那未必就和枯井下面的东西有关。当然,也不排除你刚才说的可能。就在刚才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影响这个天下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他看了方解一眼,见方解没理解他的思路随即解释道:“九先生,试图影响这个世界,对吧?你,正在影响这个世界,对吧。胜屠,曾经差一点影响这个世界对吧。再往别的地方想一点。。。。。。奥普鲁帝国的那个莱曼,也在影响这个世界对吧。”
方解点头。
“你想想,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项青牛问。
方解一怔:“共同点?”
项青牛道:“首先咱们来看发迹史,你是这十几年间发迹起来的对吧,经历很多事。胜屠难道不是?你的发迹时间和胜屠的发迹时间是同一阶段的,你们所用的时间几乎相差不多。再来说九先生,从他被带走到他接管月影堂,也是十几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对不对?再说那个莱曼。。。。。。也是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内完成了霸业的,是吧?”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方解有些应接不暇。
是的。
这些都没错。
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方解只注意到了自己。他当然不会注意到别人,他没有理由去注意别人。何止是他,项青牛列举的这些人,都只会注意自己的人生,关注别人干什么?但是这些人,有没有在背后同时关注着?
细细去想,真特么的让人觉得恐惧啊。
。。。。。。
。。。。。。
“所以说,樊固城真的是个关键。”
项青牛总结道:“不管是命运也好,还是真的有人在背后安排这一切也好,总之你在樊固城那段经历没有达到要求。也就是说,你还缺少了一段经历。现在我怀疑这段经历很巧合的被九先生给弄走了,他带走了你一部分经历改变了他的人生。。。。。。”
“然后呢?”
方解不得不说,自己一直在按照正常的思维考虑问题,而项青牛则用的是一种正常人绝对不会考虑的方式在思考。也就只有项青牛这样天马行空的思维,才能把那些按照正常思维不可能串联起来的线索串联在一起。
“然后?”
项青牛耸了耸肩膀:“谁他娘的知道呢?如果桑乱没死,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和我师父两个人弄出来的,至于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也许是想改变这个世界,所以布下了这样的一个大局。可是刚才我胡扯到了莱曼身上,想了想我师父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原,桑乱应该也是没有的,所以莱曼的事应该和他们无关,和你也无关。”
“你刚才是在瞎扯?”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