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完全正确!”
马克打了个响指,看了商副总一眼,商副总立刻说:“是啊是啊,我早就知道——”
“早知道还不早向总部汇报?”马克抢白了他一句。
商副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和这个银发少年争辩。
马克没有再深说商副总。
他负手转过商副总的办公桌,在地毯上来回踱步。
停下身,他说:“现在,我知道了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但不知道自己的主顾是谁,你们说好笑吧?”
夕树瞠目道:“这怎么可能呢?不知道主顾,怎么收钱?”
“当然是通过第三方,而且是绝对可靠的第三方。”马克耸耸肩说。
夕树被噎住。
七七问:“那个神秘的主顾,是要在我们先知公司和高岛株式会社之间选一家,那,选择的标准是什么呢?”
“还不知道。”马克直截了当地说。
“我受总部委派,到上海先知来,就是要随时应对那个神秘主顾的考验。”
“那个神秘主顾,是上海的?”商副总诧异地问。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现在全球各地到上海投资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一定要是上海的?”
又被马克抢白,商副总悻悻闭嘴。
夕树小心翼翼地问:“马克先生,神秘主顾要考察的,是上海哪里的风水呢?”
“闵行区荷花路一带。”马克答。
其他三人都“啊”了一声,面面相觑。
这也太巧了!
三个人同时都想到了天元公寓。
“听说……”马克眨眨眼:“那里刚倒了一栋13层的大楼,神奇的是,玻璃一块都没碎。我很想去见识一下,诸位谁有空陪我去?”
其余三个人只能纷纷表示都有空。
风荷水苑“我倒楼”四周,有很多顶帐篷。
这些帐篷,绝对不是驴友们用来玩野外生存的。
而是——风荷水苑的业主们。
帐篷上写满了诉求,帐篷外,拉满了横幅,大致是“强烈要求法办开发商”;“不赔偿就不许拆楼”等。
商副总在车上,打了四五个电话,总算通过关系,允许他们一行人以某建筑科研机构的名义进入现场。但不许录音不许拍照。
“我倒楼”在第一时间,就被武警戒严了。除了业主和开发商方面的人,进出都要经严格审查。
只不过,一行四人变成了一行五人。
一行四人出了商副总办公室,路过青龙部门口时,恰逢修从里面出来。
他和马克打了一个照面,两个人擦肩而过时的目光不经意间对撞了一下。
七七只觉得,这一瞬间,两个人有一种交流——一瞬间,就互相告诉了对方很多讯息并且在某些方面达成了一致!
随后,修就一言不发地跟在了马克的身后,一起进了电梯,到了车库。
商副总早听说青龙部新来的这个实习生是个怪人。
不过从刚才马克对七七露的那手,他也大致推测出马克和修“交流”过了修才跟上来的。
最欢喜的是夕树,她喜欢修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感觉。
从报纸上或电视上看到的“我倒楼”,远没有亲临现场看到的壮观。
现场是《后天》或《世界末日》所展现出的视觉冲击力。
一栋本该竖着的,里面住着几千人的十三层高的大楼,现在就直挺挺的躺在众人面前。
七七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到“我倒楼”。
早知道商副总有关系能进现场,她早就来了。
对于风水师而言,没有比亲临现场更有价值的了。
夕树立刻从自己的紫色经典款路易威登包内掏出一个纯金镶钻镂花化妆盒一般的东西。
盒子打开,上盒盖内嵌了一面小镜子,下盒盖内,是一个精美的玄空风水罗盘。
七七知道,她这个罗盘,大有来头,可以说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这是夕树当年专程到香港,请香港“通胜堂”的掌柜邓老板给她量身定做的。
香港“通胜堂”和台湾“日星堂”,是双峰并峙的两大传统风水用品品牌。
国内外的风水大师或者有实力的风水爱好者,大都会从这两个品牌中选择。
夕树所站的下罗盘的位置,让七七暗暗佩服。
因为她所站的,正是“我倒楼”没倒之前,正门入口的位置。如果让七七选一个下罗盘的点,七七选的也一定是那里。
夕树并不避讳在一旁看她的七七,反而招了招手,让七七过来。
夕树的眼睛盯着化妆盒内罗盘红线的位置,示意七七看。
七七低头一看,见红线正落在坎宫的二十四山壬山、子山之间。
“居然是‘小空亡’!怪不得会倒!”夕树叹道。
七七摇头:“‘小空亡’也未必倒楼啊,天元公寓还是‘大空亡’呢,到现在都没倒。”
夕树瞟了七七一眼,说:“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风荷水苑这栋楼的倒掉,是有风水学理论依据的。这在写工作报告时,非常有用,不是么?”
七七一笑:“算是吧。不过我想,楼倒,可能也是因为在太岁方动土。”
马克和商副总用英语说了些什么后,一起走到夕树和七七身旁,正好听到七七说这句话,大感兴趣,说:“什么‘太岁方’?为什么不能动土?”
七七道:“我的记忆库中,有很多关于‘太岁方’的记录,你一读就知道了啊。”
马克爽朗大笑:“我的‘读心术’和催眠术一样,只适用于初次见面别人没防备的时候。现在,杨小姐已经对我心扉紧闭了。”
七七也笑起来,说:“还不至于,心底无私天地宽,事无不可对人言。”
马克肃然,点头道:“这两句话好,我要铭记在心。”
七七叹道:“什么话能让你记在脑子中容易,记在‘心’里不容易。中国人有句形容人大胆的老话,叫‘太岁头上动土’。所谓‘太岁’,又称‘肉灵芝’,是一种神奇的非植物、非动物、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的特殊古生物体。传说建筑施工过程中,如果挖出这种东西,就代表有凶祸,要立刻填埋并停止施工。太岁另有两种说法,一是‘木星’,中国古人特别重视木星,每年木星所到的运行方位,都不能动土,否则大凶。”
马克点头,说:“木星是太阳系中最大的行星,其它八大行星加起来的质量都不如木星大。赤道直径为地球的十一倍,对地球的吸引力是九大行星之首。中国的古人那么早就注意到了木星的威力,让人钦敬。”
七七点点头,说:“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太岁’是每年的地支所在方位,比如今年,是农历己丑年,那么,‘丑’方就是今年的‘太岁’方位,不宜动土。去年是戊子年,‘太岁’是‘子’,啊呀,风荷水苑可不就是去年动工的,朝向上就犯了太岁‘子’……”
夕树立刻补充道:“今年木星正好运行到午方,等于是冲了太岁木星!”
马克双眼露出兴奋:“问问建筑工人,是不是在打地基时挖出了太岁,如果是,就齐了!”
见七七和夕树都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马克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自我解嘲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不觉得,倒楼这种不寻常的事情,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七七立刻想起天心,这个八卦女王,说不定知道点风荷水苑建造过程中的八卦新闻,想到这,立刻拨通了天心手机。
天心的声音听起来很含混,七七猜她一定是在吃奶油蛋糕。
“大小姐,下次能不能拜托你打我手边的固定电话?虽然我接手机不要钱,可毕竟有辐射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七七果断地掐断了她的啰嗦:“立刻帮我搜一下,风荷水苑建造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八卦,比如,打地基时,挖出了太岁之类的?”
七七想象着天心费力地咽下大块蛋糕,又不舍地舔了舔食指和拇指上沾的奶油,然后拿面巾纸擦了擦嘴后,开口说:“风荷水苑的八卦,该有的我都有了。不过印象中是没挖出过太岁的,否则我不可能全无印象,听说太岁大补啊,吃了能长生不老,容颜永驻!”
七七哭笑不得:“人家是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你为了美容,连太岁的主意都敢打!快帮我再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漏了?”
天心“切”了一声,说:“凭我的八卦天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看漏……行了,我再帮你查一遍。”
大约五分钟之后,天心说:“我检索过了,肯定是没有挖出过太岁的,去年和今年,都没有太岁的影子,最后一篇关于挖出太岁的报道,是前年安徽凤阳一个农民翻修祖屋时挖出来的,后来那个农民啊——”
七七立刻打断她:“我不想知道关于那个农民后来怎么遭殃的事情——没有我就挂了。”
天心有点哀怨地说:“你呀,从来都是有事时才想起我,用完就跑,平时都不过来跟我说说话,连你那个小实习生未未都不如……”
天心这么一说,弄得七七还真不好马上挂电话了,哄着她说:“好了天心姐,我这不是正忙着么?明天请你到蛋蛋屋吃甜点,你看怎么样?”
天心立刻多云转晴:“好嗲!我最喜欢那儿的甜品了,百吃不厌,还是七七了解我……我就是想跟你说,那个农民啊,把挖到的太岁养殖起来了,后来还因此致了富,只不过,有钱后买了一辆新摩托,酒后驾驶掉山涧里摔死了……你说这跟‘太岁头上动土’有关系么?”
七七耐心地听着,耐心地说:“多少也算有点关系吧……佛家说的因果报应,从来都是不管过程只看结果。那太岁再厉害,也不能蹿起来一口把那安徽农民吞下去不是?即使报复他,也还得用符合人世间的常理的办法。”
“咦……去年有条关于风荷水苑的新闻,登在《东方晨报》上的,蛮有趣的,我读给你听……”
七七实在受不了了,拉长声音说:“天心姐……拜托了……如果不是关于风荷水苑挖出太岁的新闻,等我回去你再给我念好不好?拜托!”
“别烦!听了就知道!”天心的声音中透着兴奋。
七七不敢挂电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听。
“本报讯:昨日记者通过上海动物园了解到,动物园昨日下午接到一个闵行区建筑工地工人打来的求助电话,该工人声称在挖地基过程中,意外挖出一条不知名的大蛇。动物园立刻派蛇类专家赶赴现场,发现此蛇通体纯黄,身长约两米半,宽四十厘米。尾部已被铲断。专家无法辨别此蛇的品种,但鉴于动物园资金匮乏,无法给此蛇提供救助,放弃了收治此蛇进行科学研究的计划……”
七七急急问:“你确定晨报上说的这个工地就是风荷水苑工地么?”
天心道:“当然,因为那个记者隔天有一篇后续报道,是去采访风荷水苑旁的浦淀河大雨导致溃坝的新闻,文中顺便提到了挖出怪蛇的工地工人。那条怪蛇头天晚上就被工人们煮汤吃了,第二天就暴雨溃坝,工人们都说是吃了那条怪蛇导致的呢……”
七七这回是真把电话挂了。
她向马克、商副总、夕树、修四个人,转述了刚才天心说的那条新闻。
她一边转述,只觉得背脊生寒。
“因为杀害了某个动物,然后遭到报应,这个是很老套的中国神话传说的套路吧。”马克听完后,不当回事地说。
“这条黄蛇,是浦淀河的河神。”
说话的人,居然是修!
从他和马克对眼起,一直到风荷水苑,修从始至终,就没说过半个字。
印象中,七七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话,他平时的嘴唇,都是抿得紧紧的。没听他说过话,也没见他笑过。
说完这句话,他又抿紧嘴唇,一句话都不说了。
看着马克疑惑的神情,七七代修解释道:“我也是这么想。有河的地方就有龙,蛇本来就是龙的一种。这条蛇相当于浦淀河的‘土地公’,大概因为风荷水苑建楼的地方离河太近,因此误把这条黄蛇挖出来了。如果当时放掉,就没事了,可惜,这蛇被建筑工人吃掉了,所以当然会降祸给这块工地……”
马克听懂了,他打了个响指,高兴地说:“果不其然!这栋十三层的楼之所以倒掉,是冲犯了两种不同的太岁,又得罪了河神,可谓‘集大成者’,不倒大霉才怪!”
七七很佩服马克的语言天赋,不过觉得他对这栋倒楼的态度总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成分在内,让人生厌。可能因为,他只是个置身事外的外国人,同时,还是个孩子。
这栋倒楼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个新鲜刺激的大玩具。
帐篷里面走出三三两两的风荷水苑业主,他们注意到了七七一行人。
就在他们靠近了想搭讪的时候,一个小警察神兵天降,隔在了中间。
小警察问七七她们:“你们谁是带队的?”
商副总站出来,说:“我是。我和你们大队长打过招呼了。”
那个小警察面色和缓了许多,说:“马上有一拨来自日本的科研人员要到了,请你们马上离开。”
马克正玩到兴头上,哪里肯走:“我们还没围着这栋楼转一下呢,只看了一面……反正大家都是‘科研人员’,不如让日本那些‘科研人员’一起过来,我们一起‘科研’,说不定今天就能得出倒楼的真实原因!”
马克标准的普通话唬得那个小警察一愣一愣的:“你、你、你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怎么中国话——说这么好!”
马克得意一笑,说:“阿拉还会说上海话呢,侬听着像不像?”
小警察,包括在场诸人,都是头一次听到一个外国人把上海话说这么地道,都觉得很有趣。
小警察摆手说:“行行,您厉害,不过我们这里规定一次只允许一批人参观,诸位行个方便好吧?”
见商副总面露难色,马克也不再强求,说:“好,反正也能向总部的神秘主顾交差了。就便宜了那些日本人。我们改天再来。”
第十四章:泳装五个人随着小警察出警戒线时,一眼就看到警戒线外站着一男一女!
一个年约二十的男生,头发中分,眉眼细长,面颊清瘦。穿一身KENZO黑色西服,眼神面容都带着一丝倦怠。最为特别的是,在精致的西服领口上,系的一条黑色的真丝领带,领结的地方,以金线绣了一朵妖艳的小菊花。虽是一方绣工精湛的小点缀,却透出莫名的扭曲狰狞的感觉,只一眼,便令人不寒而栗。
他身边,是一个外穿振袖白底金线菊花纹和服,内着淡紫色衬衣。面无血色,如涂了一层白垩。肌肤细致雪白。黑发抹额,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长及膝盖的地方用白纸条系住。手指纤细,透过皮肤能够看到下面的血管。但是少女的眼神异常空洞,薄唇紧闭,漠无表情。看年龄,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仿若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一般。
两伙人交错而过时,穿KENZO的年轻人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日语。
走在最后面的修,站住了。
但,他只站了不到一秒钟,就又继续抬脚,跟上己方的四个人。
那年轻人站定,提高了点声音,用不大标准的汉语说:“修君,你可以不跟你的老同学打招呼,但总不能连老情人也不理不睬吧?”
修又站住,但没有回头。
年轻人转过身,看着修的背影,说:“在这么一家小公司给人家当跟班,真丢我们早稻田大学神学院同仁的脸!”
修转身。
七七、夕树、马克、商副总四人,也觉出不对劲,转过头看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继续道:“我现在也是在上海做企业特殊事务咨询公司,总部就设在世界最高楼的最高层,远比你公司那个小外滩中心好得多……同学一场,你如果求求我,说不定我会让你到我公司来上班的……”
看着他满脸的轻蔑和揶揄,修神色平静地说:“薰君,你的公司开在最高楼里,更大的原因是你父亲可以免去你的房租物管费吧?至于你公司的规模,据我所知,连保安和保洁员在内,也不超过五十人。而我所在的先知公司,光大中华区,就有五百多人……如果哪天你的公司开不下去了,可以考虑来求我,我会给你在我们公司介绍个见习生的职位的。”
七七差点笑出声。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平素沉默寡言的修,竟然是一个言辞如此尖酸刻薄的人。
那个薰,喘了一口粗气,说:“好啊修,一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犀利,你是个好对手,要珍惜自己,幽子在我的公司做阴阳师,你想见她的话,随时可以来,我请你喝清酒吃鱼生。”
修看了一眼那个始终没转过身的和服少女婀娜的背影,痴了一下,低头,又抬头,问:“幽子你——还好么?”
幽子肩头一抖,仰头。
她颀长洁白的颈项,形成的一个悲伤弯曲的弧度,支撑着美丽的头颅不低下来。
不过她既没回头,也没答话。
马克对这个神秘的少女特别感兴趣,他上前一步,冲着她的背影,用流利的日语问:“你是阴阳师啊,是不是和我这种灵媒做的是一样的工作?”
少女乌发如云的后脑猛然间变成了惨白的脸,她深陷的瞳孔中似乎是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洞,她恶狠狠地警告马克:“别烦我!你是你,我是我!”
然后,那张脸,又迅速恢复成乌发如云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