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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勇问道:“古师傅,咱们三个留在这里,白家村的村民呢?”他心想:古师傅还要怎么处置这些村民?事情真是糟糕到了极点,这里只有干柴可以点燃,火光太微弱,遇到风雨肯定熄灭,又怎么保证村民们的安全?
古师傅看了看手表,冷冷的说:“村民们马上会离开。”
尤勇不解的问:“村民们怎么离开?去哪儿?天马上就黑了,也不知道周围的大山里还有没有鬼怪,进山太危险了。”
古师傅原来早有安排:“我刚才调动了附近空军部队的几架大型军用运输直升机,两个小时后就会到达这里。你们记住,现在外界唯一所了解的信息,是山区里有武装罪犯逃窜,我警方在进行围捕行动,白家村的村民需要紧急疏散,你俩明白吗?”
古师傅的意图很明显:这里遇到鬼怪的事情要严格保密。
尤勇一听这里原来有个天大的机密,不过有部队支援,他精神一振,说:“既然已调动部队,那应该多调派些人手来支援我们,我们未必怕这些鬼怪。”
古师傅冷冷的说:“不,这里的事情需要严格保密,不能让外界知道,外来的支援部队都不够级别,所以只能由我们三人来处理。”尤勇一听就明白了,这里可能牵扯到国家的秘密项目,那必须严格保密。古师傅又是什么身份?但尤勇又回想起卫星地图和村民们的描述:这深山里人迹罕至,没有任何人类的建筑,除了土生土长的原住民,根本没外人来过,又能有什么项目呢?难道在山体里或者地下,有什么隐蔽的基地工事?
古师傅整理好装备,向村里走去,沿路看见村民们站在各自家门口,不停的张望。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非常恐慌。古师傅对天下说:“你注意观察村里的地形。”空中乌云翻滚,越来越密,阳光越来越少。古师傅看了看PPC,说:“傍晚就要下雨了,我们需要准备火源。”随即吩咐小黑子带几个人搜集村里的干柴。
三人在村子里四处走,尤勇好奇心起,始终猜想不出结果,说:“古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师傅没回答,反问:“你说说看。”
尤勇叹了口气,说:“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国家的秘密项目?”
古师傅摇头说:“不是。”
尤勇看到古师傅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说的是真的,古师傅守口如瓶,不再多讲。尤勇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这事儿倒是复杂。三人继续走,各有所思,突然听到有人说:“……煞星坠地……鬼门关开……”
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瘦黑的老头呆坐在木门口,自言自语着。
古师傅听到“煞星坠地”这句话,立刻大步走到老头面前,质问:“你说什么?”
老头目光呆滞,依然晃着身子,自言自语:“……天降煞星,饿鬼出来吃人!”
古师傅的神情变得很严肃。
二狗子跑了过来,说:“专员,你别听他瞎说,他叫白老六,脑袋有点毛病,六十多岁了,啥也不干,整天就会说这些东西,连媳妇都没娶到!”
尤勇问:“什么煞星?!”尤勇听说过“煞星”这词儿,所谓煞星,就是灾星,或是妖魔鬼怪的化身,这都是中国自古相传的迷信说法,老百姓历代相传,尤勇原本对这种迷信的说法嗤之以鼻,哪有什么妖星?但他现在经历了这些事儿,却不能不信了。
老头拍着大腿,不停的念叨:“……哎呦,红色的煞星呦!从天上落下来!完了!完了!妖魔降世,饿鬼吃人!天下人都活不了啦!”
古师傅神情严肃,当即问道:“你当真亲眼看见了?!”
老头见古师傅再三追问,瞪着眼珠,说:“我看见了!看见了!红色的煞星,妖气弥漫!冒着火从天而降!”他边说边用手比划:“那是妖星啊!饿鬼都放出来了!所有世人都在劫难逃!”
尤勇和天下听了,都很惊讶,也有些紧张。大概是因为这老头全是自己胡言乱语,不理别人,村民们又根本不信,所以尤勇在上午做村民调查时并没有听到这个说法,而且就算当时他看见了,也不能信。
古师傅突然说:“这煞星是不是在一个月前坠落的?”
老头也一惊,立刻说:“是!”
古师傅指向北方,说:“是不是坠落到那里了?”
老头说:“是!是!”他接着说:“……天降煞星,大难临头,我早就对别人说了,饿鬼出来吃人啦,可没有人信我!唉……当时你也看见了?”
古师傅又问:“当时有什么声音吗?”
老头晃着脑袋,说:“这倒是没有。”
这时小黑子突然跑过来。
尤勇问:“出什么事了?”
第十三章 事态
小黑子说:“报告专员!白大旺清醒过来了!”
古师傅问那老头:“怎么就你看见了?别的村民都不知道煞星坠落?”
老头说:“……那天后半夜我突然睡不着,出了木屋,就看到天降异象,这是我命中注定啊……那时候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在熟睡,没人再看到了。”
尤勇心想:这“煞星坠落”到底是什么传说?古师傅见再问不出什么,立刻赶往白大旺所在的木屋,也许能从白大旺口中知道一些情况。众人进了木屋,白大旺正躺在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虚弱,但神态变正常了。白忠厚在一旁说:“白大旺,专员有事要问你,你知道啥都说出来。”
古师傅让白忠厚带着另外两个村民离开屋子,只剩下白大旺和他们三人,问:“你是在三天前进山的?”
白大旺很害怕,有气无力的说:“……是……是……”
古师傅说:“你进山做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白大旺颤抖着说:“……那天我和白二兴进东山打猎,一直到了傍晚也没弄到什么,我们往回赶路,到一处林子里,感觉树林里影影绰绰有东西……因为这段时间山里丢了很多人,天色又黑了,我有点害怕,就要回村。可是白二兴不走,他说树林里可能有山鸡啥的,见我不敢进去,他让我在外面等着,便进树林了。我没敢过去,只好等着,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树林里传出白二兴的惨叫。”
白大旺很激动:“我转身就跑,非常害怕,也不知道白二兴究竟怎么了。我感觉到身后有很多东西在追我,也不敢回头看一眼,最后实在跑不动,看见有一棵很高大的树,我从小就能爬树,于是爬到最上面,看见下面……下面……有很多厉鬼啊!”白大旺回忆到这里,精神又紧张起来:“我可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能下去。树很高,那些鬼在下面嗷嗷叫,它们都想上来抓我,又蹿又跳,但是它们不会爬树,怎么也上不来,我只能在树上面呆了一晚上,那天晚上下了大雨,我一直躲在树顶,一晚上没敢睡觉……第二天天亮了,我从树上看,那些鬼都不见了,我就下了树,往村子里跑,跑到一处背光的山坡,那些鬼又出来抓我,我只能往回跑,在山中迷失了方向,幸好大白天那些鬼时隐时现,我躲躲藏藏,才有机会逃脱,到了晚上它们就追上来,我就躲到大树上……就这样我一路逃,今天终于找到方向,逃回了村子,鬼也追过来……”
古师傅阴沉着脸,说:“你说有鬼追你?”
白大旺瞪着眼睛,紧张的说:“是!是!是鬼!我看见白老二、白三猫、白大辰、老幺子、药蛋子……他们都变成厉鬼,面目狰狞,青面獠牙!”
古师傅问:“除了鬼?你还看到了什么?”
白大旺说:“我就看到很多鬼围着我。”他惊恐的说:“它们现在在哪?它们会不会来要我的命啊?救救我啊!”
尤勇安慰他说:“放心,你已经安全了。”
古师傅板着脸说:“白大旺,山里并没有什么鬼神,你看到的都是坏人伪装的,记住,他们是人!”说完,他从金属盒中取出注射器,在白大旺身上注射了一种药剂,白大旺眼睛都没眨一下,立刻昏迷过去。尤勇一看,古师傅可能是为了防止白大旺到外面乱说,走漏消息,先把他“封口”了。
古师傅出了木屋,吩咐小黑子:“你去把第一个失踪村民的家属找来。”这第一个进山失踪的村民叫白三猫,男性,三十五岁,尤勇上午调查时得到的资料显示,白三猫是正常进山,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现在来看,这白三猫与煞星坠落很有关系。很快,小黑子领着一个女人跑过来,这女人约有三十多岁,个子不高,又瘦又黑。小黑子说:“报告专员,她是白三猫的老婆,叫白榆花。”
尤勇在上午就见过白榆花,这女人胆子很小,当时在盘问时她没说几句话,都是其他村民替她回答的问题。
古师傅问:“你丈夫在失踪那天进山做什么?”
白榆花很紧张,憋了一会儿才敢说话,声音也非常小:“……他……他就跟平时一样……”
尤勇说:“……跟平常一样?做什么?打猎?”
白榆花低头说:“……不是……是……进……进山挖宝贝……”
尤勇好奇的说:“哦?挖什么宝贝?”他在上午做调查时并没有听到村民们提起这个,白三猫进山在村民们的眼中很平常。
白榆花太紧张,哭泣起来:“……他……他就那样,平时一点苦都不吃,满脑子就想着到山里找宝贝发大财……呜呜……别人家男人都能吃苦,肯干活,进山挖菜打猎,天天有饭吃,可他天天做白日梦,幻想能挖到个宝贝发大财,什么活都不干……俺们家经常揭不开锅,吃别人家的剩饭……呜呜……他失踪那天,又找人进山,说能挖到大宝贝,发大财,可谁信他呀,没人理他,他就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都给带走了,自己就进山了……呜呜……”
古师傅说:“他走之前,没说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白榆花哭着说:“……他就说这次真要发财了,他说他头天半夜出去撒尿,亲眼看到从天上掉下一个大宝贝!这宝贝发着红光,落在北面山里,他说如果能找到,肯定要发大财!”
白忠厚在一旁说:“白三猫那小子,整天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幻想一夜暴富,每次进山别人都挖菜打猎采药,可他就不动手,总想发现个值钱的宝贝,捡个大便宜,大家都不信他。”
白榆花泣不成声:“……是啊,他每次进山都说能挖到宝贝,根本没人信他,他就一个人去了……没想到他这回走丢了,一直没回来……可让俺怎么活啊……”
古师傅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白家村当晚有两个村民看见了夜空中的异象,白老六看见煞星坠落,白三猫看见天降奇宝,不过,他们看见的应该是同一样物体。
尤勇心想:据白三猫所说天上掉下一个宝贝,这究竟是什么宝贝能把村民变成厉鬼?
古师傅取出PPC,调出卫星地图,指着北面的山区,说:“是这片地区吗?”
女人紧张的看着屏幕,不停摇头:“……俺……俺不明白……俺就知道俺男人说宝贝落进北山里……”
古师傅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看着乌云密布,天色渐暗,阳光越来越少。古师傅又看了看时间,对尤勇和天下说:“你俩到村边注意警戒,那些怪物可能要再次进攻。”他又叫过白忠厚,说:“立刻让所有村民到村口空地集合。”
第十四章 孤军之行动
白忠厚连忙答应,带着小黑子,去通知村民。
风越来越大,空中乌云翻滚,遮住阳光,天色阴暗下来。村民们都聚在村口,在压抑中等待着。
这时,北方的天边出现几个黑点,越来越大,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嗡嗡”声,四架大型军用运输直升机飞到白家村上空。村民们一阵骚动。白家村的村民们在这贫困的山区里生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直升飞机,他们看着这个会飞的钢铁怪物,感到非常惊恐。
直升机在大风中缓缓降落,螺旋桨刮起的旋风吹的草叶乱飞,村民们颤抖着站在远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螺旋桨停了下来,一个健壮黝黑的驾驶员从直升机上走下来,看了看古师傅,敬了标准的军礼,说:“您好,您就是古同志吧?”
古师傅板着脸,点了点头。
驾驶员做了自我介绍:“我是陕西省第一七二部队空军大队副大队长张雷,奉命前来接村民撤离。”他微笑说:“古同志,那些持枪匪徒都在山里呢?有多少人呀?”
古师傅一脸严肃,看了看这驾驶员,没有回答,而是指着村民们,说:“这些就是准备撤离的村民。”他把白忠厚和二狗子叫过来,说:“你们再清点一下人数,一个人也不能缺。你们马上要撤离这里,一切要听从安排。放心,国家会安顿好你们。”
白忠厚和村民们一听,都很紧张,他们没想到要离开家园。直升机上跳下数名军人,维持秩序。
古师傅对张雷说:“我要的物资准备好了吗?”
张雷说:“都带来了。”他一挥手,喊道:“把东西运下来!”几名军人开始从直升机上搬东西,有大大小小的木箱和塑料桶,看起来都是军用物品,军人们把这些物品摆放在一旁。
这时,尤勇和天下也赶了回来,尤勇看到支援的军人和直升机到了,心中很高兴,古师傅对尤勇说:“你过来一下。”
古师傅和尤勇走到一边,古师傅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尤勇一愣,没说话。
古师傅说:“你想找更多的部队支援,这是不可能的,这里只有我和天下会留下来。这些军人一会儿就会带村民们离开,如果你觉得这里太危险,就跟他们一起走吧,生命珍贵,我可以理解。”古师傅说这话,就好像他可以随时面对死亡,随时准备牺牲。
尤勇一想,很犹豫:明明有支援却不用,只留下三个人守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自己原本是刑警,不是干这种事情的,跟着脾气古怪的古师傅在一起,又会发生什么事?他想起下午大战饿鬼的经历,冷汗暗流。尤勇问:“这些村民会去哪里?他们会怎么样?”
古师傅板起脸,冷冷的说:“这你不需要担心,国家会有安排。”他接着说:“是否离开这里,你可以自己选择,我不会为难你。不过直升机走了,你就没有机会离开了。”
这时白忠厚和二狗子已经清点完村民,一个也不缺。村民们都颤抖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古师傅看了看时间,示意他们登机,在军人的帮助下,村民们开始登机。
村民们第一次看见直升机,更是第一次登上这庞然大物,都非常的紧张,很多村民头晕目眩,登机时腿脚发软,浑身无力,全靠着军人搀扶上去。
古师傅、尤勇和天下看着村民们登机,张雷突然对尤勇说:“哎,这不是勇哥嘛!原来你也来这儿了!”
尤勇一愣,看着张雷,似乎很眼熟,却认不出来。
张雷笑着说:“勇哥,你可是贵人多忘事,记不起我是谁了?我是小雷子,小你两届,当年一起参加特种训练的时候,我们在一个班啊,想起来没?”
尤勇恍然大悟,拍了拍张雷的肩膀,也笑着说:“是你小子!现在怎么样?看样子混的不错。”
张雷大笑说:“勇哥,你可别笑话我,你后来转业做警察,兄弟们都知道你肯定大有作为啊,现在果然名气响亮,出类拔萃,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你!”他接着说:“勇哥,这山里是啥情况啊?连你都亲自来了。听说这里有一伙贼躲进山里拒捕,有多少人啊?”
尤勇犹豫了一下,说:“啊……大概二十多人吧……手里有些武器,我们正……准备围捕行动。”
张雷点了点头,说:“这么多贼!都做啥案子了?不行多调点部队来,反正也没仗打,让兄弟们上山去剿匪。”他看了看四周,问道:“勇哥,你们的人呢?这里怎么就你们三个?”
尤勇连忙回答:“啊,都隐蔽起来了。”
这时,白家村的村民们全都登上了直升机,古师傅对张雷说:“你们可以起飞了。”他又看了看尤勇,示意尤勇上直升机,否则再没有机会离开。张雷说:“勇哥,怎么你也有事吗,一起走吧,咱们兄弟很久没在一起聊天了。”
尤勇想了想,对张雷说:“行了,小雷子,你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任务。我还要在这里工作,等回头再联系你。”
张雷笑着说:“啊,好,勇哥,那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们了,回头咱们好好喝一顿,古同志,我们先走了,再见。”
张雷开动直升机,向古师傅三人挥手致意,四架大型军用运输直升机缓缓升空,伴随着螺旋桨声,离开白家村。
四架直升机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天边。白家村变的空荡荡,只剩下古师傅、天下和尤勇三人。
古师傅冷冷的说:“尤警官,你可想好了,你既然决定留下,一切后果要自己承担。”
尤勇笑了笑,说:“古师傅,我想好了,现在这种情况,三个人要好过两个人,你俩留下来实在是太危险,我还是留下来帮助你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认了。”他接着说:“而且我现在对这个煞星或是宝贝的东西很感兴趣,放心,我是侦察兵出身,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点信心的!”
天下对尤勇笑了笑,虽然没开口,但目光已表示欢迎。
天色越来越暗,乌云覆盖了天空,压的越来越低,阴风怒号,天地间变的黑暗。古师傅三人孤零零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