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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讲夜半鬼故事么？肖哥……”小李挤出一丝笑勉强说道。
我认真地摇了摇头。
“好吧…其实…我也有个……”
“我是认真的！”我打断了小李的话。
“不，不，我也是认真的，我早就想说了……”
小李忽然急切起来。
我看着他，等着他下文。
“其实…我看到你之前…身后一直…跟着个女鬼……”
第十五章 小李
更新时间21453 22：31：1 字数：3669
15小李
“什么？你说什么？”
我忍不住大声起来！
“之前——”
“你身后…有个女鬼！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小李几乎用吼的方式喊出了这句话！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句话也不知飘出多远……
我心里突然凉飕飕的，不，开始飘起鹅毛大雪了，尽管我手心手背都是汗。
妄想症也可以传染吗？
我不知道，只觉得我需要冷静下来。
“你说你看到女鬼，你凭什么说她是女鬼？”
我质问道，虽然我一直把那个她当做自己的幻象。
“她没有影子！月光下站在那都没影子！而且，前一秒在门口！我手一指，就跑到你身后！”小李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这句话。
我想，要是这时候那女鬼在身边就好办了，看看我俩是不是一起疯了……
我沉默了……
边上小李不知道从哪掏出烟，递给我，我没接。他也没在意，自顾自地抽了起来，没几分钟，就剩烟屁股了。
“肖亮——”
小李一开口，我就知道这语气变了，说的恐怕是我不知道的事了——
“那火是我放的——”
小李顿了顿，继续道：
“那本戴尔，也是我放的……”
扔掉快烫手的烟头，他转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这位认识没多久，却已然有些亲切感的年轻人变得有些沧桑陌生起来……
“为什么？”
我很努力地挤出了这三个字。
“为了我父亲！”
小李没有任何犹豫说道。
看我一脸不解，他立刻解释道：“绝对没有你想的阴谋！”
说着，他点燃了第二根烟。
“我以前也不信鬼神。我爸爸调到这，一心想办好学校，就把我拉来凑数。我无所谓了，只是看的多了，眼睛里就容不下了。这所学校好像已经腐烂似的，无论我父亲怎么努力，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每当有点起色，就有一些传闻发生，然后一切化为泡沫，我父亲的头发一夜之间都能白掉一片！才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个老头子！”
小李说道这又狠狠地吸了口烟。我想到李校长的模样，确实不像中年人样子，忽然有些理解，只是不明白，这为什么会揪扯到田少春的死！
“我一开始只是想调查这传闻，可是不查不知道，一查，那真是吓一跳！”小李说到这，看着我。烟雾缭绕，我也分不清他什么表情，只是心里很紧张。
“田少春不是第一个死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所学校还会死人！还会有更多的人失踪！”
小李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
我一下子愣在那了。
小李自顾自说道：
“从建校开始，这学校里面就在失踪人，大多是女学生。一开始两年一个，后来一年最多失踪过五个人，包括教师！直到2年世纪初才好些。可是2年，4年又有几位学生失踪！当时撤换了几任校长，刑警侦查队负责人也都换了几个，都没有结果，这事被上面领导压下来就没有下文了。但从五年前开始，怪事又生，校园里又不平静，校长当即换掉了两个，后来是我爸接手。”
“我爸接手的头两年还好，不求出好成绩，先整治内部环境，效果很显著。结果，后来就出事，直到田少春跳楼！”
小李看我有话要说却是没让我插话，继续说道：“你不是想知道田少秋跟那女学生是怎么回事么？我告诉你，根本没有的事！你别问我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样，我也不知道！那受害女生一个月前已经死了，死因不明。可是当时事发的的时候，我们赶到现场的几个老师都看到了，那女生很惨，一个劲地喊着怪物，跟疯了似的！田少春去抓那女孩，想控制她情绪，不让她那么疯着，因为我们都看到…她伤口很严重，内脏都快看到了。结果那女生反过来一口就咬住田少春，硬要说他是怪物。”
“就这样，一直等到警察来，那女孩都没松口！救护车都一直在等着。当晚连田少春一起送往医院，直到第二天一早他和我、还有教英语的汤震老师才回校。结果回到校，那些晚上被吵醒的女学生不明就里，已经在传有老师半夜奸污女学生……我立刻就去问我父亲，怎么还没处理，他说再等等。我发誓，我不知道他说的再等等是什么意思！可是第二天，田少春就跳楼了！”
小李说到这停了下来，看我紧紧握着拳头，似乎早就料到。
“你刚来，我爸就查了下，你也是2级毕业生，不会这么巧吧？能回二中教书的学生还真不多，有两个同一届！我爸就留心了一下，一查就看到了，2届12班毕业照角落上站着的两个人，虽然认不准，但上面名字写得很清楚，就是你们俩的名字！所以我爸早就知道你来这另有目的，无非是想调查田少春的死！我爸并没有暗中阻拦，甚至安排我和你在一起工作，鼓励多作贡献什么的！……我相信我爸不会去害田少春！人年纪大了，所博的不过是些名头、虚衔，害了田少春我爸能有好处？”
我听了这些话，心中还是不能释怀。
“你要是还恨，就恨我吧，田少春死了只是让二中看到了一个继续苟延残存下去的契机，那个老教师提出来时，我爸是第一个反对的！是我，是我瞒着我爸在田少春屋里放了所谓淫秽罪证，你要怪可以怪我！”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到底是为什么？
“少春的死却是很令人怀疑，可是当时学校正处以危急时刻，田少春又是孤家寡人……”
“所以你们便欺负他？”我忍不住加重语音。
“不，你不知道，我还没毕业时就来这实习。他实在是太孤僻了，据说他爷爷奶奶去世，他就剩一个人……”
“他爷爷奶奶走了？”我难以置信，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样他岂不是孤儿？他又没成家，这老田家一脉到此岂不是断了香火？
小李点了点头，继续道：“他一个人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上课，都不会跟别人多说一句话，有时候假期把自己关实验室就是一个月……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这么号人物。当年他也拿过都丽市十佳青年称号，后来出事后，舆论风向都不利他……”
我算是明白了，这叫墙倒众人推。虽然田少春未必是多么雄伟壮观的城墙，恰恰相反，他很渺小，渺小到大家都忽视了，有一天，忽然被人发现，这渺小的墙倒了，无聊的人们都上去推了一把，踩一脚，真相反而不得人知了……
“那警察为什么不追踪调查呢？”
“调查过，后来都停了，上面有人施压，就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在现今社会还有这样的事发生！
“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小李扔掉了手中的烟，愁眉苦脸半天才说：“出事那天，来封锁现场、调查、拍照甚至装尸的二十多个警察都没事，唯独后来来了四个警察取证，两个去了一教六楼西边杂物间，两个去了实验室。结果，那两个去六楼的之后相继出事，一个出了车祸，一个在家中猝死，死因都无法查明！那个阿贤，胆子小的要命，也没喝酒，在高速上开到22码！那破车早爆缸了！我和他认识那么久，都没能想明白……”
我听到他说话时的悲痛，不似作假，顿时也有些伤感。
“不提了，你知道上面为什么上面压着么？因为这是惯例！惯例懂么！现在学校里再出事，政府是不会管了，只会不遗余力地往下压！”小李像发疯似的，恨恨地踩着烟头。
“为什么？”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飙起来。
我就不能理解了，这政府不就是解救人民于危难之中么？
“为什么？因为有人不想掉脑袋，或者说不想丢官位。”小李似乎有些嘲笑。
随即他补充道：“不是政府不管，而是有人不想管，这有人有时就代表了绝大多数观望者的态度，所以就没人管了。你会奇怪，为什么这人不愿意管？我可以肯定告诉，因为这事越往下查，越是让人害怕！那些查出来的东西只会让上面的难堪、丢官！”
“能查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鬼、怪！”
小李一字一顿地说完，随即又自嘲般地笑了：
“要是在这个暑假前，我绝对不会信这些！直到亲身遇见这些个怪事，我才有些疑神疑鬼！”
“你有没有看医生？”
我脱口问道。
“有用么？你信了就是信了，不信自然不信，我到现在还在心底告诉自己我不信！可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黑手能在背后这么摆布！”
我想将心中一些疑惑和揣测说出来，小李却是挥手让我不要说，他径自说道：
“你可能还在怀疑有什么阴谋隐藏在背后吧，我告诉你一组数据，你再看看会是怎样的阴谋能够如此！二十年失踪了四十七个学生还有教师，可能这还看不出来什么，那我告诉，这仅仅是都丽市第二中学建校二十年时间里失踪人口。二中脚下这块地是当年江都大学本校部，后来江都大学搬走了，搬的很彻底，周围很多地都开发成住宅区、商业区，唯独这块没动。当初留下的老校长马特殊时期其实也不过才是三十多岁的大学教师，一申请建中学就获准了。于是这老校长就没有随江都大学搬走，才有了今天的二中！”
“扯远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在江都大学原来还在的时候，这个本校部就经常有人失踪。据不完全统计，十年间就有几百人失踪！更不谈特殊时期动荡那一时期了，资料全无。这还没什么，江都大学的前身知道吧？是民国时就有的德资旧比特大学！据非官方文件记载，还有民间传闻，五六十年代老江都市地区出现过人吃人！不是因为大饥荒，而是有人亲眼目睹像人一样的怪物吃人！而且，二十世纪末，有一个不知名人士做了统计，很多生活在这附近老头老太——当年老江都原居民，记忆中都至少有一位失踪或失散的亲人朋友，都是在丝毫未查的情况下突然消失！这么粗略估计一下，老江都区那时候这一片失踪人口上千！”
我听到这，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什么阴谋，可以延续这么多年？
从那么动荡的年代一直延续至今，还将继续为害下去？
我不知道。
第十六章 急救
更新时间214531 11：3：42 字数：2989
16急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多的信息量，让我大脑一时缓冲不过来。
做咨询师两年，已经养成习惯，先收集讯息再整理。直接分析小李倒出来的东西，我脑袋一时半会都转不过弯。
“呵，我还有两个刑侦科同学非要查这事，幸亏局里有人压着，不然和我现在一样，进退两难。是信好呢？还是不信的好？不管怎样，好像都入局似的，希望不是死局。”
小李这话说的怪怪的，感觉跟老头似的，比我还小呢！我就想伸手去推他头一下，给他提提神。
忽然就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出来：“你之前去那六楼小屋，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小李一愣，也顾不得感慨了，开始回想起来，半晌才道：“实在没啥印象，时间太紧张！我半夜上去的，也不明白他为啥非挑没人的六楼住，弄得我很紧张。出来的时候见到地上有草纸，好像是我弄洒的！”
我一想，稿纸上有致幻剂，但那肯定不是源头。我忽然想到怀中塑封的一小块稿纸，立刻拿了出来。
果然，把它时刻带在身上没带错！
上面是钢笔字！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墨水瓶或者颜料瓶之类！”我激动地问道。
“好像是碰到了一个瓶子，太匆忙，顺手就给它丢旁边厕所里了！”
这就对了！不过也只能解释我为什么出现幻象了，那大妈很早就看到，就不清楚了。不知道那瓶子还在不在，估计不可能了。只是少春为什么会有一瓶装满致幻剂的墨水瓶，是他自己配的吗？
我突然想到实验室门口的怪事，那也是一种药剂么？难道真的还有人在这？我想到这忍不住看向实验楼敞开的门，里面黑漆漆的……
我还没理出个头绪，就听到小李说：“我是不是也严重了？”
“怎么了？”
“我好像也看到你说的像人一样大怪物了，不会是吃人吧？呵呵，刚和你讲完我就看到了……”
我一抬头顺着小李目光，就看到一只大爪子悬在四楼！很快就要下到三楼！
“跑——”
我拉起小李就跑，那什么大怪物就在我们头顶上，实验楼上面，看样子要跳了！
我俩都看到了，那还能有假！
小李烟都被我甩掉了，才反应过来，撒腿狂奔。没走几步，从天上掉下来的大怪物狠狠地砸在了前面地面上！
我立刻掉头跑！
我拉着小李往西，小李却是挣脱了我的手。
“我去开车，你去找你那小情侣，咱们先离开这再说！”
随即他向南门跑去，我一咬牙继续向西！
心中恐惧一生，旁边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又开始人影重重，我都懒得看，就只顾着看那大怪物有没有跟在身后。
奇怪，不知道我俩分兵起了迷惑作用，还是怎么了，那人形怪物又爬上了实验楼，在楼顶扒着。
当我确定它不再跟过来后，立刻绕过操场跑回宿舍。
少春的死一定要查！可是再怎么查也没必要非住在这学校！先带小丫头搬出去住再说！
回到宿舍门口，门锁的好好的，我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
夏小星不会出去了吧？这可不妙。
我开了门，一进去，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室内怎么这么冷！
一看，丫头正裹着一堆衣服窝在床上。
我还以为她不舒服，发烧还是感冒了？
可是一摸到她身体，整个人似乎进了冰柜似的，冰凉的！这根本不是正常人体温！何况外面天气还这么热！
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梦游已经够可怕了，这又是哪出啊！我看她披头散发、唇齿紧合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可是，我该怎么办？
我找出所以衣物放在床上，给她裹好。然后，紧紧地抱着她，我身上还热汗直流呢，传点体温给她可以吧！
可是，我感到夹在我胸口和她身体直接的衣物都被我汗水浸透了，她还是全身发冷，小手冰凉！
这让我恐慌无比！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病！完全无招！我慌了……
砰砰——
砰砰——
剧烈的门响声响起，让我又是一惊！那怪物…来了？
雪上加霜啊……
“搞什么！快开门——”
小李的声音传来，让我如负释重。
“小李，小李——”我发现我从来没这么亲切叫过小李。
“干什么？”小李没想到我会开门把他拉进来。
“她这是怎么么了？”我急切道。
小李一伸手，摸了下丫头额头，吓得立马缩手，看我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又小心地用手摸了丫头四肢，最后很是不确定地说：“似乎是一种罕见的寒症，已经不是人的体温了，全身都冰冷！不知道她怎么还活着，立刻送医院吧，我也不是医生，也不清楚……”
唉，我把他当少春了，同样教生物，未必都学医。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要送丫头去医院，心中很是不愿意，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不能送她去人多的地方…不能……”
“还愣着干嘛呀，快抱人，难道要我抱？”小李急道。
我摇了摇头，问小李：“那怪物还在吗？”
“在，就在楼顶！实验楼是去不成了！”小李说完又催促道。
“快啊，再晚她就有可能危险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床上一脸痛苦的夏小星，我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不能送她去医院，送去了，她很有可能会死！或许就死在路上！
这让我恐慌极了！那只血手把我扔下楼我我都没这么恐慌过！
我心中越是绞痛，越是冷静。
“你帮我叫救护车，要求现场急救，病人情况特殊！特别强调现场急救！”我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小李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打了12，就去门口接车了，留下我和丫头俩人。
我锁好门，又开始用体温给丫头传温。可是她身上一片冰冷，好像一块寒冰。我都觉得我已经承受不了了，一咬牙，还是将她搂在怀里。
夏小星的身体更冷了，医院的救援却迟迟不来……
我看着丫头紧闭的眼睛，似乎连挣扎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了。恐惧渐渐将我淹没，我想到了停尸间里的田少春，也是那样静静地躺着，看都不看我一眼……
……
“你上不上去啊！”
“上，怎么不上！”
“快点，再不扒上去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马上就扒上了……”
……
“肖哥，危不危险？要不下来——”
“就你那胆子…哎呦——”
“怎么了？肖哥下来吧，这鸟窝贼高了——”
……
“春哥！”
“肖哥！”
“哈哈——”
……
眼前一恍惚，我依稀还记得的画面、声音，浮现脑海，却是再也看不清当初俩个少年的模样。
我救不了少春，难道连眼前的小丫头我也救不了？
“夏小星！快醒醒——”我大声喊着！掐人中、按太阳穴，我都试了，还是没有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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