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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看到了吗？”
“没有！”
“你看，我说过了，根本没有鬼，都是谣言。”
“或许她凑巧今晚没来呢。”
“别说了，快回去吧，冻感冒了可不好受。”
大家拥着客人回到了店里。
第二天晚上，客人又偷偷溜了出去。老板娘发现后没有急着寻找，觉得他不会有什么事。可过了12点，客人还没有回来。老板娘让店员报警，自己又带着其他店员出去寻找。
这次和前两次一样，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客人的踪迹。警方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叫来蛙人下水去打捞，可还是一无所获。
10月28日下午，蛙人总算是打捞到了客人的尸体。不过这次死者身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痕，应该是死前跟人搏斗过。警方断定，这次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警方按照死者登记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大家以为又是假号码，谁知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请问是小川耕一先生的家吗？”
“是的。”
“您是小川耕一先生的家人吗？”
“我是他的女儿小川夕香。”
“这里是岩手县的警察局，您能来一趟盛冈附近的御所湖吗？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怀疑是您的父亲。我们想让您辨认一下。”
“啊！我这就去。”
五
当天傍晚，小川夕香就赶到了御所湖，警察五十岚将她带到医院。夕香看着尸体，眼泪不断流下来。
“是您的父亲吗？”五十岚问。
“是谋杀吗？”夕香反问道。
“死因是溺水，不过有明显外伤，我们已经立案了，按照谋杀来查。”
“您父亲是做什么的？”
“咖啡店老板。”
“他一个人生活吗？”
“母亲活着的时候，母亲和他一起。母亲去世后，我和他一起。”
“您父亲似乎对鬼怪一说很有兴趣。”
“鬼怪？”
“是的，御所湖大桥有闹鬼的传闻。您父亲跟旅馆的人说想看看女鬼。”
“我从来没听父亲说他对鬼怪感兴趣。”
“可他为什么会专程来看鬼呢？”
“不知道。”
“您以前来过这里吗？”
“我？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循例问问。您父亲有向您提起过他要来这里吗？”
“没有，父亲只是跟我说他要出门旅行三天。”
“这么说，您父亲的确是专程来这里看鬼的。”
“不会真有什么鬼怪，还杀了我的父亲吧？”
“当然不是鬼怪。我们正在调查，初步证实不是劫杀，因为您父亲身上的钱财一分都没少。警方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调查。或许杀害您父亲的人，是你们认识的人。”
六
东京都警察厅的一间办公室里，课长十津川正在跟刑警讲刚刚谈话的内容。
“小川君死了，盛冈警察初步认定是谋杀。”
“什么？”龟井大吃一惊，“我前不久才从报纸上看到有一男一女先后在御所湖溺死的消息，据说是因为看鬼。”
“这次是小川君。盛冈那边要求我们调查小川君的社会关系，看来夕香没有告诉他们小川君曾是个警察。”
“夕香，小川君的女儿吧？她还真有可能故意瞒着不说呢。”龟井笑着说。
“为什么这么说？”
“夕香我见过几次，真是个急脾气的女孩子，也很聪明，每次都能把我说得哑口无言。因为小川君快退休的时候突然辞了职，导致夕香认为警察局故意难为她父亲，所以她对警察有成见。”龟井顿了顿继续说，“也不怪夕香会有成见，小川君的辞职是太突然了，而且还是快退休的时候。你记得他为什么辞职的吗？就是今年2月20日发生的那起诱拐案。”
“诱拐案？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大富豪的女儿宫田早苗被诱拐的案子。”
“对，当时是由久保警部办理的。报案的是宫田家的用人本田亚木子。那起案件说来也很蹊跷，用人说宫田早苗在前一天就失踪了，当时她父亲在外面旅行。可宫田家怎么都不承认宫田早苗失踪了。久保警部一直在调查，担心绑架者会向宫田家讨要赎金，还特地去查了银行。谁知道，宫田家早就从银行提走了五千万日元。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有个年轻男子到下田警察局自首，说他害死了宫田早苗。这个年轻男子叫坂西功，是宫田早苗的男友。据坂西功所说，早苗从母亲去世后就一直想自杀。三天前，两人一起到伊豆去旅行，一路上坂西功都在劝早苗要好好活下去。可早苗不但没有回心转意，反而劝坂西功一起自杀。后来坂西功莫名其妙被说动了，想跟她一起死。他先勒死了早苗，然后想割腕自杀，可最后怎么都下不去手。这件案子从诱拐变成了自杀。警方逮捕了坂西功，可由于证据不足无法起诉，坂西功就此被释放。”
“那这跟小川君辞职有什么关系？”十津川问。
“小川君说事情不那么简单，他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上级不予理睬。他很生气，找我喝了一顿闷酒。他是个闷葫芦，又是倔脾气，心里有事极少跟同事说，也就跟我关系不错，还能说上几句。”
“就是因为上级不理睬他的想法，他就辞职了？”
“应该是。他甚至都没对夕香说过，导致夕香对警察有了偏见。”
“这样看来，小川君被杀，可能跟那起自杀案有关。他是个执拗的警察，不论证自己的想法，一定不会罢休。他可不是去看什么女鬼的。”十津川说。
“怎么？你认为闹鬼一事跟自杀案有什么关联吗？早苗是死在伊豆的下田，跟御所湖有什么关系？不过我相信，小川君绝对不是去看鬼的。”
“我想我们应该去御所湖查一查。”十津川说。
七
这天，两人踏上了前往御所湖的列车。一路上，十津川和龟井都在讨论案情，他们理出了一些可疑之处：早苗的父亲叫宫田庆一，准确点说应该是继父。因为早苗的母亲跟宫田是再婚。宫田庆一只有40岁，而早苗的母亲已经47岁，这种结合令人生疑。
报案的本田亚木子，25岁，事后不久就辞了职。据其他用人说，本田跟早苗的关系非常好，就像亲姐妹一样，而且早苗的母亲对本田也出奇的好。
“还真是漂亮呢，大概一个人生活吧，所以显得有些忧郁。”龟井拿着本田的照片说。
两人在晚上九点多钟到达小川下榻的S旅店，跟女服务员攀谈了起来。
“听说前不久这里又死了一个客人。”
“是啊。都是鬼闹的。”女服务员气呼呼地说。
“真的有鬼吗？”
“哪有什么鬼？要有鬼，那个客人第一天就见到了，第二天也不会再去。”
“他接连两天都去了？”
“是啊，第一天平安回来了。大概是不甘心吧，所以第二天又去了。可能心情烦躁，就跟人打起架来，最后被丢到湖里了。”
“你分析得很在理呀。小川先生是不是很相信闹鬼的传闻呢？”
“看样子是很相信。他第一天晚上回来，还埋怨我们呢，说一定是我们人太多了，女鬼不敢出来。要是他一个人，女鬼肯定会出来。”
“他说他一个人去，女鬼就会出现？”
“是啊。”
“你叫什么？”
“千代。”女服务员笑着说。
“千代小姐，看来你不相信有鬼啊。”
“何止是我，这里的人都不相信有鬼。不过这段日子接连发生了三起命案，你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八
第二天早上，十津川和龟井吃过饭后去了御所湖大桥。
白天的御所湖大桥果然不同，阳光普照，暖意融融，桥上来往诸多行人、车辆，十分热闹。
“听千代小姐说，之前死的一男一女，他们登记的联系方式都是假的，至今还没有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十津川说。
“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身份都是捏造的，可住址却都写着东京，没准儿就是东京来的。这两个人都来看鬼，实在奇怪。”龟井说。
“我们去盛冈警察局看看吧！”
两人到达警察局，见到了此案的负责人木崎。木崎认为这是宗意外，小川可能是跟一些路人发生了争执，然后被杀害了，并不是有预谋的杀害。
十津川无法辩驳，只能把话题转向女鬼：“听说女鬼穿着白色衣服，是不是因为之前在那里溺死的年轻女人？”
“什么女鬼？都是谣言。不过今年4月15日，真的是发现了一具女尸，穿着白衣服，大概二十五六岁。”
“听说她是东京来的？”
“这不确定。女死者身上的白色衣服被确定是从东京的商场买的，所以推测她是东京来的。”
“你们有女尸的照片吗？”
“有。”木崎说着从档案袋里找出了尸体照片。
照片上的尸体因为被泡，面部浮肿，十分可怕。
“这好像是本田亚木子啊。”龟井吃惊地说。
十津川看了看照片，“是她。她怎么会淹死在御所湖呢？”
两个人离开警察局，到附近的咖啡店讨论案情。龟井在本子上记录着：4月15日，发现一具女尸，闹鬼传言从此开始。
9月11日，一名男子溺死在御所湖。
9月22日，一名女子溺死在御所湖。
10月28日，小川也死在御所湖。
“2月20日，本田来报案，说早苗被诱拐了。2月23日，早苗死了，她男友活着。小川君可能认为这两者有关系，就到盛冈来查案。他很可能知道女鬼是谁。”十津川说。
“那个女鬼应该就是4月15日淹死的女子。”
“嗯，那女子应该就是本田。可是她到盛冈来干什么？这里不是她的家乡。这中间肯定有些事情我们没有查出来。她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小川君身上有伤痕，明显是跟人搏斗过。他到盛冈，一定是查到了什么线索。根据旅馆的登记，他本来只打算停留三天，可见他是想在这三天里解决一些事情。他25日到，26日才被杀，显然他是要跟什么人会面，可第一天对方没有来，第二天他才又出去。”
两人回到旅馆，接到了留守东京的警员西木的电话。
“我查到了坂西功的去向，原来他在老家盛冈开了一家电子游戏城，就在中之桥附近。”
“你还得帮我查一下宫田家那个帮佣本田亚木子，查查她有没有男友。秘密调查，我们此行是保密的。”十津川反复叮嘱。
“是。”
挂了西木的电话，十津川对龟井说：“原来坂西功在盛冈开了家游戏城，本田来这里，看来就是找他的。”
“那我们得去见见坂西功了。”
九
两人来到坂西功的游戏城，坂西功满脸堆笑地迎接了他们。
“你听过御所湖闹鬼的传闻吗？”十津川开门见山地说。
“怎么能不知道？整个盛冈传得沸沸扬扬的。”
“那你认识本田亚木子吗？”
“不认识。”坂西功突然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
“你不认识？那可真是奇怪，她是早苗家的女佣啊。”
“哦，如果是早苗家的女佣，我肯定认识，只是不知道名字。”
“御所湖发现一具女尸你知道吗？就在今年4月。有人怀疑她是本田亚木子。”
“那件事报纸上都登了，我自然知道。可是女尸的身份还没有确认啊。”
“但我们怀疑她就是。”
“可我觉得不太像。”坂西功有些不耐烦。
“这个游戏城挺大啊，得要不少钱吧？你哪来的资金啊？”十津川换了个话题。
“这不是你们要管的事情吧？”
“是宫田出的钱吧！你可是他独生女儿的男友啊！”龟井问。
“我害死了她，还有脸让她家出钱吗？”
“宫田庆一今年2月在银行里提走了五千万日元现金，所以才会认为早苗是被诱拐了。”
“这我不清楚。”
“那五千万日元是怎么处理的？”
“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应该去问宫田君。”坂西功怒吼着。
“听说本田小姐和早苗好得跟亲姐妹一样。你怎么看这件事？”十津川岔开了话题。
“也许是年龄差不多的缘故吧，所以她们很投缘。”坂西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本田为什么坚持早苗是被诱拐的？”十津川问。
“我不清楚。早苗不辞而别，她这么怀疑也是正常的。”
“早苗跟本田这么要好，怎么没有提前跟她说要出门呢？要是提前说了，也不会有诱拐这样的事了。”“我们是一起去赴死，怎么能对身边的人说？”
“那么你早就知道早苗要自杀的事？”十津川问。
“是啊。”
“你为什么不劝劝她，或者直接告诉宫田庆一？”
“宫田先生是她的继父，他们的感情一向不好，这也是她想自杀的原因之一。我怎么还能向宫田先生说呢？”
“你们怎么去下田的？坐车？”
“坐我的车去的。刑警先生，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能不能不总揭我的伤疤？我好不容易快忘了。”
“本田不会无缘无故说诱拐，她一定是看到你强行拉走早苗，才会这样说。”
“你们胡说些什么！这计划可是早苗提出的。”坂西功急着辩解道。
“可是你们入住的那家旅馆老板说，你们到那里登记的时候，早苗好像是睡着了，被你架着到房间的。”十津川盯着坂西功说。
“那是，那是因为她在车里就吃了安眠药。”
“你们不是一起自杀吗？她怎么会先吃安眠药呢？”
“或许是她后悔了，觉得不该让我陪着她一起死。”坂西功显得十分慌张。
“她哪来的安眠药啊？”
“她经常失眠，所以会有安眠药。”
“但给她看病的医生说，从来没给她开过安眠药。”十津川说。
“那她就是从别的地方弄到的，我不知道。”
“安眠药你怎么处理的？”
“我扔了，扔到了车外。如果她再吃，一定会死的。”
“可是你们不就是约好了一起去死吗？”
“我累了，不想回答了，请你们离开。”坂西功突然勃然大怒。
“你认识一个叫浅井的男人吗？”十津川依然坐在那里，镇定地问。
“浅井？不认识。”
“他是9月11日在御所湖淹死的男人。警方在他的西服里发现了“浅井”这个名字，我们认为那是他的真名。”
“我不认识，你们问我干什么？”
“那9月22日淹死的女人你也不认识？”
“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我很累了，请你们离开。”
十
十津川和龟井离开游戏城后，打算先回东京，因为他们此行只向上级请了一天假。两人在列车上讨论案情。
“这样看起来，早苗的自杀案似乎是后来所有案件的一个源头。我想，早苗不是要自杀，而是被坂西功所杀。警方判定了自杀，可小川君却认为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所以一直默默调查这起案件，更不惜以辞职为代价，真是个固执的家伙。”龟井说。
“他一定也认为早苗不是自杀，而是被坂西功所害，幕后指使者很有可能就是宫田庆一。”十津川说。
“宫田庆一是靠着早苗母亲发家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娶一个年长自己很多的女人的原因。如果早苗活着，那妻子的财产就都是早苗的。所以他要除掉早苗，于是利用坂西功将早苗杀害。那五千万日元就是给坂西功的报酬，坂西功因此当上了老板。”龟井笑着说。
“对早苗自杀有所怀疑的，不仅是小川君。”十津川说。
“还有本田亚木子。她亲眼看到早苗是被坂西功强行带走的，所以认定了坂西功是杀人凶手。她打听到坂西功在盛冈开了游戏城，就只身一人来找他对质。他们约在御所湖见面，没想到却被坂西功杀害。”
“从此御所湖有了闹鬼的传言。那么那对先后淹死的男女，又会是谁？”
“这二人都用了假名，可见到御所湖根本不是看鬼的。”龟井道。
“你觉得这两个人和早苗的死有关吗？宫田夫人是叫宫田文子吧，她是怎么死的？听说死得很突然。”
“我不太清楚。如果宫田夫人也是被杀的话，一定跟那对男女有关，搞不好幕后黑手也是宫田庆一。宫田为了钱才跟文子结婚，可是文子的财产依然是要留给早苗的。他为了夺财产，先杀文子，再杀早苗。”
“有可能。那么那对男女先后到御所湖，可能也是受了宫田庆一的指使。”
列车到了东京，十津川和龟井一下车就看到了早在车站等候的西木。
“我查了本田亚木子，她是单身，没有男友，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西木说。
“早苗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她特别关心早苗。我们先回警局。”十津川说。
三人回到警局，十津川便派西木去调查宫田文子的死亡原因。
第二天，西木有了结果，向十津川汇报。
“宫田文子死于心脏病，去年12月25日去世。”
“宫田庆一当时在哪儿？”
“他在九州出差。他是宫田企业的副社长，社长是文子。”
“文子有心脏病，应该一直在吃药吧？”
“是的，每天饭后吃。”
“如果她的药不是治心脏病，而是加剧病情的药呢？”
“宫田庆一不懂药品，他原先是混文艺圈的。”
“混文艺圈的人，人脉很广啊，一定认识不少能人志士吧？我想9月在御所湖淹死的那对男女，十有八九是宫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