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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该怎么办？”我转移话题，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问道。
秦晴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试探性的问我：“杀了他？”
我的嘴角微微抽搐，脸上的表情肯定也都凝固了起来，杀了？说的很轻松，但我根本下不去手。
这可是个大活人，就算他犯了人神共愤的罪，我也没办法下手。该惩罚他的不是我，或者说我没有那个资格去惩罚他。
“行了，别开玩笑了。杀了是肯定不行的，我下不去手。算了，他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回头说不定还有用。等什么时候回到阳间，被他交给警察。”我想了想说道。
秦晴眉毛一挑，质问道：“交给警察？警察会相信你的话？难道你要告诉他们，失踪的那些车和人，都被他带给了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分明是双重标准，如果这是个鬼魂，你应该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吧。”
我愣了愣，秦晴说的确实没错，这些话说出去别人只会把我当成神经病，谁愿意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报警是肯定没什么用的，那应该怎么惩罚他才好？
秦晴的后半句话，让我听了很不舒坦，这种情况，肯定得双重标准啊。人和鬼能一样么？鬼魂如果害人，我肯定不会留情，就算魂飞魄散也罪有应得。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还真把他杀了啊？他是人，不是动物，也不是鬼魂！”我有些不耐烦。
秦晴当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鬼魂怎么了？动物怎么了？是不是在你眼中，只有活人才算是生命？鬼魂也只是人的另一种状态而已，跟人没什么差别。我觉得你的观念应该扭转过来，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鬼魂也是一样，你不能见到鬼就仇视。”
尼玛，要不是鬼魂不来大姨妈，我肯定以为秦晴这几天特殊情况。她这火发的也太莫名其妙了，这是要逼着我杀人，还是非得让我跟别的鬼魂同流合污？
我强压住内心的火气，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跟她理论：“行，就按你所说的，鬼魂也有好坏之分。但这些鬼魂分明就是害人的，都是凶残的厉鬼，跟他们没什么好谈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害人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要随便下定论，我觉得他们不一定是害人，说不定有别的原因。你不要这么固执，非要带着有色眼镜看待鬼魂。”秦晴好像也很生气的样子。
我气的肺都快炸了，这不是强词夺理么？之前见到的情况，再加上这个中年人的交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没错，我现在还没亲眼看到鬼魂害了哪个人，但非等见到才算是能证明？
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些杀人犯也都有理由了，你们谁也没亲眼看到我杀了人，凭什么就说我杀人？
我早就听说女人都是不讲理的动物，刚开始只当个笑话听。现在想想，真特么至理名言，跟秦晴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
“无理取闹，算了，不跟你吵了。反正我是不会对他下手，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不再继续跟她争执。
嗨，不说这句话也就算了，刚说完她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毛，大叫道：“你什么意思？说我无理取闹？我哪里无理取闹了？这件事分明就是你错了，还非要跟我争执。”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况我一个大老爷们。那个中年人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裤裆里散发着尿骚味，虽然他可能根本没在意我和秦晴在吵什么，但有外人在场，我更不能认怂。
“秦晴，你有意思没？多大点事，非要跟我吵来吵去。我明确的告诉你，我还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鬼魂，怎么了？不服你来咬我啊？”我冷笑道。
我都已经做好了跟她再吵上半天的准备，但我说完之后，她竟然一瞬间偃旗息鼓。没错，她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为了我的面子，我并没有去拦她，嘴硬的说了句：“走吧走吧，爱去哪去哪！”
但当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大概十几分钟的时候，我急了，她不会是要一个人去找那群鬼吧？以她的性格，还真有这可能。
我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衣领，拽着他往秦晴离去的地方跑去。他踉踉跄跄的走的很慢，惊恐的问我：“你……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聒噪！”我瞪了他一眼，一拳打晕。
这家伙的也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如果不是因为他，估计我和秦晴也吵不起来。我直接把他扔在原地，自顾自的去寻找秦晴的踪迹。
漫山遍野的跑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她，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一路上，我一直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是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
但是秦晴又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她肯定不是来亲戚了，貌似我也没做错什么事。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来到这个充满阴气的地方，被影响了，性格也发生了变化。二是，她之前本来要跟我说之前隐瞒我的事情，现在她不愿意说了，找借口隐瞒过去。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因为我们俩同时来到这里，要说被影响，我怎么没事？我还是觉得她有意要隐瞒我什么，然后找借口生气，让我没法再问。女人啊，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逛了一大圈之后，我有些失望的回到之前扔下了中年人的地方。我惊恐的发现他如今只剩下白骨和地上残留的血迹肉沫，秦晴正神情诡异的站在他的身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奇的问道。
秦晴瞥了我一眼，没有吭声，场面有些尴尬，我讪笑道：“你不会说到做到，真的把他杀了吧？”
“没错，是我杀的，而且我还吃了他，怎么样？”秦晴冷笑了一声，还装模作样的舔了舔嘴唇。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秦晴害人，我也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情。她肯定还在跟我生气，所以故意说反话气我。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行了秦晴，他的死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把他扔在这，也不会这样。不过他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你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你没错！”秦晴冷冷的说道。
我腆着脸再次服软：“真的是我错了，我很真诚的跟你道歉。这件事咱们就掀过去吧，他都已经死了，还因为他生气，不值得。”
“你哪里错了？是我错了才对。”秦晴还是冷冰冰的样子。
我就真的纳闷了，我都已经服软了，还想让我怎么样？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她这么无理取闹？
在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女人的无理取闹，只针对某些人。她们吵架的思维也根本不是谁错谁对，而是态度。没错，就是特么的态度，她在意的不是我的想法，而是我竟然也梗着脖子扯开嗓子跟她对吵。
对这种状态的秦晴，我真是一筹莫展，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改变现状，却突然发现她的身后飘起一道黑影。那是刚刚的中年男人，他的鬼魂竟然还留在原地！
“秦晴，小心！”我大喊了一声。
但秦晴因为正在跟我生气，根本没有在意我说的话，那中年人的鬼魂伸出长舌头，朝着秦晴的勃颈处舔舐着。
第二十八章 阴阳阵内的世界
仔细观察之后，我才看清楚，那哪是舌头啊，是他口中吐出的黑雾。黑雾看起来跟那老鬼嘴里吐出来的一模一样，我很清楚它的可怕之处。
等秦晴也注意到身后的异动时，已经晚了，黑雾已经整个环绕了她的脖子，让她瞬间陷入险境。
诡异的黑雾不仅能将她的脖子束缚住，而且还带有腐蚀的能力。中年男子一个眼神就让我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的看着秦晴的脸色逐渐变的乌青，嘴巴张的老大，像是在向我求救。
“你快放了她，要报仇尽管来找我，一切跟她无关！”我厉声呵斥道。
中年男子脸上满是狞笑，口中的黑雾自行缠绕在秦晴的脖子上，伸出了长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怪笑道：“为什么要放了她？如果我没记错，是她刚刚一直叫嚣着要杀了我吧？嘿嘿，我现在已经死了，但我越发强大！你们两个会成为我的鬼奴，每天都为我贡献力量！”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开秦晴。我很惆怅，虽然我的力量足够强大，但却不知道怎么利用，只能用最蠢的方法，一切用拳头解决。
但在这种时候，我的拳头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着秦晴的情况越来越危急，我内心更加煎熬。
“是不是很想救她？乖乖臣服，做我的鬼奴，以后你们两个就能双宿双栖，哈哈哈，别说我不照顾你们！”他大笑道。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行，我愿意臣服，但你要放了她！”
我的想法很简单，哪怕是我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要救出秦晴。但只要我没有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上，早晚会报复回来。
“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啧啧，如果你们跟着我去见了我们的王，又怎么会遇到这么多麻烦？马建国，放了那个女人吧，她不是你可以染指的！”突然，之前被我打跑的老鬼出出现在我面前。
我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就魂飞魄散，之前果然是用了什么手段逃走。此时的他看起来精神抖擞，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萎靡样。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黑叔，我跟了你们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只要他们两个做我的鬼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啪！”
老鬼这一巴掌非常突然，我有些发愣，那个中年男人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老鬼：“黑叔，你……”
老鬼冷笑了两声：“滚开，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而已，我跟他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马建国，如果你不想成为鬼奴，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
被称为马建国的中年男人浑身颤抖，眼神中流露出惊恐，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旁，同时也解开了秦晴脖子上的黑雾。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这老鬼想做什么。马建国肯定是跟他们一伙的，但看起来很没地位，那老鬼可以随便对他出手。
“你们两个是阴间来的鬼魂吧，几百年来，从阴间闯入这里成千上百的鬼魂，其中也不乏强大的存在。但最后，他们都无法离开这里。”黑鬼缓缓开口。
秦晴这个时候也缓了过来，试着走向我，老鬼并没有阻拦。我更疑惑，他看起来对我们俩并没有恶意。
“没错，我们是从阴间过来的。但别人无法离开，不代表我们无法离开。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尽管说吧。”我沉声问道。
老鬼苦笑着摇了摇头：“离开这里，不是容易的事情。之前想闯出这里的鬼魂，最终只有两个下场，归顺王，或者魂飞魄散！你们两个是聪明人，如果不想死，只有归顺。”
一旁的马建国狞笑道：“对，你们只能归顺，成为最卑贱的鬼奴！”
“啪！”
又是一巴掌，苦逼的马建国直接翻到在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脸色无比苍白。
我看傻了，这算是怎么回事？老鬼口中的“归顺”，难道真的如马建国所说，是成为卑贱的鬼奴？虽然不清楚鬼奴到底是什么玩意，但看马建国的样子，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秦晴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的说道：“咱们可以跟他合作，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离开。”
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老鬼却听的一清二楚，怪笑道：“这个女娃娃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合作。你们的目的是离开这里，我们不一样。我们一直在这里生存，不会考虑离开，我们的目的只是生存！”
“生存？哼，如果你们所说的生存，就是残害更多人，恕我不能答应跟你们同流合污。”我冷笑道。
我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但如果跟他们合作，岂不是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而且我从马建国的身上也看出了端倪，虽然马建国一直帮助他们，但绝对是地位卑微，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老鬼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害人？我想你对我们有些误会，这里的情况你并不懂。”
“我又不瞎，之前你们的行为我都看到了。那一车的人都在哪？赶紧放他们出来！”我皱了皱眉头。
老鬼深深了叹了口气，沉默良久之后，缓缓道：“在你们的眼中，这里就是阴阳阵。但是在我们眼中，这是我们的故乡。这并不广袤的空间内，生活着两个族群。”
他接下来的解释，让我很震惊，原来这里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阴阳阵就像一个独立的世界，共划分为“阴阵”和“阳阵”两个区域。以老鬼口中的“王”为首的鬼魂，自称“阴族”他们自始至终就生活在我们脚下的地域，也就是阴阵范围。
而另外一群，都是拥有躯体的并且会修行的凡人，他们生活在另外一片区域，自称“阳族”。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近千年的时间，彼此间一直征战不断。
两族之间的战斗绵延了数百年，没有人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战斗，但没有任何理由，如果鬼魂见到了阳族之人，就会将其捕杀，鬼魂成为最低贱的鬼奴，为阴族鬼魂供养力量。
阳族之人也是一样，每次见到了阴族鬼魂，也会使出最狠毒的手段，让阴族魂飞魄散，或者抓捕鬼魂，炼制成阴毒的法器。两族之间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
“阴阵内，有着无尽的精纯阴气。而阳阵内，阳气充足，很适合阳族修炼。我们阴族在战斗中渐渐落入下风，因为阳族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阳间抓来一群适合修炼的人，进行补充。”老鬼说到这里的时候，面色凝重，流露出对阳族的仇恨。
这些消息让我惊骇不已，但我还是难以接受他们的行为，质问道：“所以你们也从阳间抓人，杀害了那些人，让他们成为你们的鬼奴，壮大你们的力量？”
“不，不是这样，那些人都会成为阴族鬼魂。只有阳族人的残魂和阴间闯进来的鬼魂才会成为我们的鬼奴，他们都不配做阴族！”老鬼的情绪有些激动。
“起初我们以为阴间闯进来的鬼魂，会成为我们的盟友，跟我们一块对付阳族。但没想到那些鬼魂却残杀同类，所以王果断放弃了他们，如果他们肯臣服，就会成为我们的鬼奴。如果不臣服，遇到了阳族之人，情况更凄惨，不是被炼制成阴毒的法器，就是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秦晴之前说的话，每个鬼魂闯进阴阳阵遇到的情况都不同。闯进了阴阵地域的，还能苟延残喘，当个鬼奴。但如果闯进了阳阵地域，也没机会离开阴阳阵，情况更加悲惨。
我对阴阳阵的存在，产生了质疑。阴阳阵是当年孟老带头设下的，阴族和阳族的存在，肯定也是他有意为之。但是留下这两个族群，到底有什么意图？他们从阳间抓人回来，难道孟老都不知晓？
如果说着两个族群都是在孟老的授意下，驻守在此，拦截阴间前来的鬼魂，我可以接受。但实际上情况并不是如此，两个族群之间反而斗的死去活来。
单听老鬼的述说，让我对阴族的仇恨程度降低了一些，但还是不能接受他们掳来活人残杀的现实。即使那些人最后都成为了阴族的一份子，但他们的一生都毁了，陷入无休止的战斗中。
我也并不觉得老鬼的话能够全信，他是阴族，肯定会为阴族说好话。谁知道阳族是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会从阳间抓人来，还拿别人的灵魂炼制法器。我打心眼里，还是愿意信任阳族。至少他们都是活人，就算对鬼魂有仇视的心理也在所难免。
等老鬼讲完之后，他再次对我发起邀请：“跟我们合作吧，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普通的鬼魂。有你们在，阳族必灭。”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怎么知道有我们参加会赢了阳族？而且我也并不像帮你们去跟阳族开战，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第二十九章 阳族的态度
虽然我如今是鬼魂的状态，或许不会去帮助阳族，但也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只听他的片面之词，谁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是否如他所说？
老鬼叹息了一声，刚准备说些什么，却突然脸色变的很难看，尖叫道：“现在已经容不得你们拒绝了，阳族有人来偷袭了，可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
我和秦晴面面相觑，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过这里是阴阵的地界，按照老鬼之前的说法，阴族和阳族两个族群在彼此的领地内都很难生存，因为环境差异太大。那为什么阳族竟然会跑到这个地方来？情况有些诡异啊？
他也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这里是阴阵和阳阵区域的接壤处，那条公路算是分界点。而从阳间抓人回来，只能从这条公路。该死的，阳族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行动？肯定是有人泄密！”
说完，他充满怀疑的瞪了马建国一眼，又让马建国浑身哆嗦了一下。马建国的种种行为，实在太没有底线，阴族鬼魂对他也很鄙视。
其实在他们说能从阳间抓人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他们是否也能进入阳间。但老鬼给我的解释，让我很失望，他们根本没办法进入阳间，如果不是误入阴阳阵的马建国之流，他们的手伸不到阳间去。
在马建国还是活人的时候，身上的气息跟阳间相同，被阴族控制之后，像个傀儡一样进入阳间为他们带人回来。现在，就连马建国也无法离开。
“罗汉，小心，待会见到阳族的人，一定要谨慎提防。”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