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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就在这儿。”夏墨林掰开女尸的双腿,指着女尸的下体部位说道。
杰克是美国高级飞行员,他既不属于特遣队,也不属于考古队,只是他一向对新奇的事物很上心。对他来说,只要能满足他的好奇欲,他是不会对任何事物感到羞耻的。当夏墨林在检查女尸的身体时,他就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在一边观望。
也许在他眼里,她根本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位一千多年以前的绝世美女,她那每一寸玲珑标致的身段都令他热血沸腾。所以,就在夏墨林博士掰开女尸的双腿时,杰克的脖子伸得更长了……
夏凌昊顺着叔叔所指的地方看去,当他的目光直达女人最神秘的地坛时,他的脸上没有露出绯红的颜色,心脏也不曾猛烈跳动,悄悄相反,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冷汗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天呐,他彻底惊呆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那是真的吗?
“嗨,伙计,你都看到了什么,你不该盯着女人的下体看这么长的时间。那地方有魔鬼吗?看,它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保持一点绅士风度,不是吗?”杰克在一边调侃道。说着,他也凑过来,准备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女尸的下体部位,看看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看清了女尸下体部位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后,杰克的表情变得更加夸张,他的舌头伸得很长,两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他沉默了许久,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哦,我的上帝,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是女人,这一点我非常肯定。”说完,夏凌昊又恢复到原先的发呆状态,他的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女尸的下体部位,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杰克在夏凌昊眼前挥挥手,但夏凌昊就像一座雕塑似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杰克更来劲了,当即推了夏凌昊一把,追问道:“你凭什么说她是女人,我刚才看过了,她那里平平如也,根本没有生殖器。好了,伙计,我向上帝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况且你也看到了,除非是帕拉修斯欺骗了我的眼睛。除非……你承认她是个变性人。”
“我说过了,她是个女人!概括起来,这世界上就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这没什么复杂的。你觉得她高耸的乳房是粘上去的吗?白痴!”夏凌昊反驳道。
“也许你是对的,她应该算是女人吧,可她为什么没有生殖器呢。”杰克还是希望夏凌昊能知难而退。
夏凌昊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下脚步,盯着杰克,说道:“我做侦探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起命案,有一个被杀的女子和她的生理情况基本吻合,当时法医的验尸报告上说,这叫先天性无阴道病症,也就是说,她是个石女。”
“石女?不可能!”杰克立刻反驳道。
“我是不会看走眼的,她就是石女。”夏凌昊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
就在两人激烈争辩时,夏墨林博士开口说话了。他首先指出,他同意自己的侄子夏凌昊的说法,这位一千年前的绝世美女的确是一个石女。可是,他的一个新发现,使他又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经过进一步的尸检,他发现女尸的小腹微微隆起,骨盆扩大,好像有过身孕,这令他无比震惊。
要知道,既然是石女,她就不可能会怀孕,她肚子里怎么会有未出生的婴儿呢?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不过,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夏墨林决定解剖女尸,看看女尸的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婴儿。
当他的手术刀刚刚碰到女尸小腹上的皮肤时,女尸的小腹竟然自己裂开了,仿佛上面早就有了刀口似的,而那个刀口是被人特意处理过的,只要有外力介入,它就会自行裂开。但是,杰克不明白这些道理,他一个劲的夸赞夏墨林的手术刀锋利无比,技法纯熟,还调侃道,夏墨林做妇产科医生比做考古学家更有前途。
第五章 契丹国书
詹姆斯教授和他的研究助理安娜看到夏墨林等人讨论得非常激烈,他们也加入到讨论的行列。他们把锦缎霞帔上发现刺绣的事情告诉了夏墨林,并告诉他,女主人穿的衣服的领口部位还绣着“述律”字样的大字。
夏墨林博士仔细查看了那件衣服,登时如获至宝,尤其是那上面绣的大字。字体看上去非常奇特,猛一看很像中原的汉字,但仔细一瞧,似乎比汉字的笔画更复杂,根本无法解读,这是一种什么文字?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这种文字很像汉字,那么它的诞生过程肯定与汉民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教授,您在古文字研究方面颇有建树,依您看,这应该是一种什么文字?”夏墨林问道。
“这种文字很像汉字,只是笔画更复杂而已,我也从来没见过和汉字的形体如此相近的文字。博士,您看这衣服上的刺绣,这儿有白马和青牛,这儿还有两条大河,所绣图案描述的似乎是契丹民族的起源,这两条大河应该是潢水和土河。据此推断,这种文字很可能和契丹文化有关。”詹姆斯教授做出了自己的推测。
“您是说这种文字很可能是契丹文字?”
“是的,的确有这种可能。我详细地研究过中华民族的文字史,关于契丹文字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契丹文字分为契丹大字和契丹小字,这是一种非常神秘的文字。五代十国时期,中原地区战火频仍,民不聊生,生产力遭到了严重破坏,而北方边疆地区的契丹部落却迅速崛起,那时强大的突厥已经土崩瓦解,契丹成了北方草原上的新霸主。契丹在建国之初并没有自己的文字,由于契丹的可汗采用‘一国两制’的策略,契丹人也很重视和汉人搞好关系。一批被重用的汉人自然成了契丹国主的左膀右臂,他们在汉字的基础上帮助契丹人创立了契丹文字。刚开始创立的契丹文字叫契丹大字,后来又创立了更为实用的契丹小字。”
夏墨林会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我也听说过,契丹文字的确是一种很神秘的文字。相传,契丹国主在部落联盟内实行书禁,契丹文字创立出来后,国主只允许它在本民族内通行,禁止向外传播。就是契丹国和边疆的少数民族政权交流,契丹国书上写的也不是契丹文字。据说,北宋和辽屡次征战,即便是俘虏了辽的信使,也无法解读契丹国书的内容。直到今天,契丹文字还是一种死文字,它比佉卢文更难解读,几乎没人能完全读懂这种神秘的文字。”
“前辈们都说,最容易的也是最难的,与你朝夕相处的东西,往往有时你认得它,它却不认得你,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如果说这种文字的确是契丹文字的话,它长得和汉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你们见到了亲人,却不能相认,这的确很痛苦。”听了夏墨林博士的一番话,杰克感受颇深,但他依然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哦,真见鬼!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先不要管这个女子是哪个朝代的,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她到底是契丹人还是汉人?这非常重要。”安娜给陷入死胡同的研究计划指明了新方向,这得到了夏墨林和詹姆斯的赞赏。
夏凌昊也向安娜投去赞许的目光,这让安娜的心里暖洋洋的,萦绕在心头的焦虑一扫而空。她一直很欣赏夏凌昊的才干,对他早就有了好感,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向他表达而已。站在一边的杰克看到两人眉来眼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竟憋了一肚子的气。
“我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既不是契丹人也不是汉人。”说着,杰克故意插到夏凌昊和安娜的中间搞破坏。安娜正沉浸在小小的幸福中,被杰克这么一闹,登时怒火中烧,一只手揪住杰克的耳朵,把他拖到了一边,但见他痛得呲牙咧嘴,上蹿下跳,狼狈不堪。
其他人一看都乐了,不是叹息,就是摇头。这时,夏墨林博士倒认真起来,问杰克:“看来美国来的高级飞行员也很热爱考古嘛,既然你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想必你的话定有什么依据了?”
“这个……我随口说说而已,因为也存在这种可能嘛。”杰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哼,你真是个白痴!我还以为你这个美国高级飞行员有穿越时空的本领,驾驶着战斗机穿越到了一千年前的古楼兰。当你像老鹰一样划过长空时,你发现了这个女人,并和她朝夕相处,从而替我们破解了一个千年谜团。不是吗?”安娜又和杰克斗起嘴皮子来,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嗨,亲爱的柳叶小姐,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你刚才的想象力简直是太丰富了。不过,一定要我穿越,并和一个美女在荒漠里邂逅的话,我倒是希望这个人是你。我向上帝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以美国高级飞行员的荣誉担保。”杰克一番花言巧语,似乎很奏效,安娜丝毫没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一连串肉麻的话,她的脸颊立刻绯红一片,眼睛飘忽不定,甚至不敢再抬头看杰克了。
“白痴!”酝酿了很久,安娜撇下这两个字给杰克,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其他人淡然一笑,也都开始忙手头上的事,倒把杰克一个人丢在一边。杰克无奈地耸耸肩,自言自语道:“都不理我,看来我离白痴的境界的确不远了。”
短暂的娱乐过后,夏墨林博士又被重重迷雾包裹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衣服上绣着的两个字“述律”。这时,他尽可能的把契丹和述律联系起来,他登时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曾在契丹王朝发展史上举足轻重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也恰恰是一位断腕的女强人。
第六章 契丹部落的武则天
公元十世纪至十二世纪,中国历史舞台上活跃着一个新兴的少数民族政权,它就是塞北三朝之一的契丹,也称作辽。辽的国号更换了许多次,有时称“契丹”,有时称辽。辽的建立者太祖耶律阿保机是一位很神秘的领袖人物,而她的妻子述律氏是回鹘人,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女强人。
就是这个姓“述律”的女人主宰了辽初近半个世纪的政治命运,她和慈禧太后一样,是个嗜权如命的独裁者。辽在统一前有八个部落,就是后来史学家津津乐道的契丹八部,耶律阿保机的祖先世代担任部落联盟的夷离堇(最高军事首领),等到他做夷离堇的时候,就废除了原来的契丹可汗,并听从汉族谋臣的建议,效仿中原,改可汗制为皇帝制,从此耶律家族开始了对辽国二百一十年的统治。
辽初,整个国家没有一套完整的政治制度,各部落的首领甚至是耶律家族的内部成员为了争夺皇位,而互相攻伐,权臣谋反叛乱的事时有发生,政局曾一度动荡不安。契丹是个开化的民族,男人和女人有着同样的权利和义务,女人在政治上甚至可以独当一面。
述律后为了阻止自己的大儿子耶律倍继位,强行废长立幼,改由自己的二儿子耶律德光继承皇位。耶律德光继位后,处处受自己的母亲牵制,实际上真正的权力都抓在述律后的手中,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残暴专一,她用各种残忍的手段谋害了一大批的忠臣良将,借此巩固自己的专权统治。
据史籍记载,述律后不仅是一位辅佐丈夫开创二百年大辽基业的女强人,更是一位勇猛善战的女将军。诸弟之乱爆发时,耶律阿保机正好不在家,是述律后带领家族子弟兵打退了叛军的进攻,巩固了自己丈夫的地位,可谓功盖天地。
在平定诸弟之乱时,她亲自披挂上阵,一马当先,射杀了叛军的首领,从而大大鼓舞了己方军队的士气,义军一鼓作气,将叛军击溃。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也很信任自己的妻子,每每遇到国家大事,都会征求这位“贤妻”的意见,这就为述律后以后专权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就是这么一位女皇式的人物,也有难堪的时候,而那次难堪逼得她不得不自残。事情还要从述律后对待太祖的遗臣的问题上说起,这位铁石心肠的皇太后为了把权力牢牢地抓在手里,动不动就让太祖的遗臣以陪伴先帝的方式自裁,以至于太祖的遗臣差点被她屠杀殆尽。
有一次,述律后故技重施,让一个叫赵思温的汉人去“陪伴先帝”,结果赵思温反唇一击,说最该陪伴先帝的人应该是述律后自己,如今许多大臣都陪伴先帝而去,为何独你述律后苟活于世?这是对先帝的不忠。一番话说得述律后哑口无言,为了表示对先帝的忠诚,也为了不让群臣看笑话,她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刀剁掉了自己的一只手,声明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先帝的几个儿子都还小,无法担当治国的大任,她还要替先帝培养他们。
如此一番花言巧语后,她又声明,先让自己的一只手去陪伴先帝,等几个儿子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了,她立刻陪伴先帝而去。其实,她的几个儿子早已成人,只是她贪恋权贵,不肯将治国的大权交给儿子罢了。
不过,她能当着众文武的面亲手砍掉自己的一只手,成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断腕太后,也足见她的铁石心肠和刚强不阿。难道这位躺在床上的少女真是耶律阿保机的妻子述律后吗?史书上说,她死后是和辽太祖同穴而藏的,她的尸体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来了古楼兰?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对于这段历史,安娜并不了解,詹姆斯教授给他讲了关于述律后的一些故事,她这才如释重负,看来要想真正参透中国的文物,就必须先熟读中国历史,要结合文物的历史背景,才能真正领略中华民族的精神。
“教授,我原以为中国历史上只有一个武则天,没想到和她一样的政治女强人还有很多,只不过历史给了武则天很好的机遇,她最后能龙登九五做皇帝。试想一下,如果历史能给中国其他的政治女强人提供很好的条件,她们也可以做皇帝,不是吗?”安娜把自己的心得说给詹姆斯教授听。
教授紧皱的双眉一下子舒展开来,他冲安娜微微一笑,默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历史是不能重来一次的,再多的假设也不能弥补缺憾。我亲爱的柳叶同学,从现在开始你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考古研究上面。既然我们这一行研究的是过去的历史,那么我们和政治就成了情人关系。我们的情人漂亮妩媚,抑或是风流倜傥,总之他很吸引人,可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不允许我们对他有过多的依恋。当我们体内的荷尔蒙疯长,我们就要忍不住投入情人的怀抱,妄想去过醉生梦死的生活时,我们要毫不留情的斩断情根,将那个该死的情人抛弃。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糟糠之妻不可欺,我们发掘到的每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都是我们的槽糠之妻。”
“什么,情人关系?这是我听过的最高深的哲学理论了。呵呵,照教授的意思,考古和政治的关系岂不有些暧昧?如果教授不怕出风头的话,我倒可以给您引荐几位国会议员认识,到时候,你到国会去演讲,说不定能一石激起千层浪。如果我们的总统听从了您的建议,那美利坚合众国的威武之师以后就不会在战争中顺手牵羊,把别国的文物也列入战利品的名单。八国联军进北京就是前车之鉴,为了那段该死的‘过去的历史’,中国人仇恨了我们美国人四十多年。哪怕是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国际友人,他们也不会完全信任我们,他们把我们当成了强盗,说我们是一群掠夺文物的强盗,是一群破坏中华文明的强盗。”杰克的话前部分有些调侃的味道,可后面的话听上去却意味深长。
“老鹰,我知道你一向很幽默,可现在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的话绝不是随口说出来的,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应该坚持,我们要自信,美国人现在不是中国的敌人,中国现在的敌人是小鬼子,是日本人。我们来中国探险也好,来中国杀鬼子也罢,都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差遣,我们问心无愧,总有一天,中国人会理解我们。”说完,教授的喉头有些哽咽,他的心里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为,自从中美联合考古队和特遣队碰头的那一天起,特遣队的战士们便一直对他们心存芥蒂。在他们眼里,美国人和日本人都是列强,不管形势怎样改变,受害的始终是中国人,而非列强。
站在一边的方雁云是国民政府的特派员,是专门负责照顾美方国际友人的,她见两人如此多愁善感,便上前劝慰道:“两位多心了,我们国民政府一向信任美国政府,我们中国的老百姓也一直把美国人当朋友。我作为国民政府的特派员,一定会照顾好国际友人。”
詹姆斯教授和杰克几乎同时看向方雁云,他们的眼睛里写着“忐忑不安”四个字。而詹姆斯教授的一句话“国民政府能代表中国的老百姓吗”顿时让方雁云哑口无言。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而这种莫名的压抑感却能引发在场的每个人的深思。
第七章 带血的裹胸布
床上的女尸已经被脱去了大部分的衣服,只剩下胸部裹着的裹胸布,这是一块带血的裹胸布,血迹自乳头的位置向外一圈圈呈放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