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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叔叔怎么会在那里？
再等了几秒，十一却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
“咦？约十一的人，是姥爷吗？他们认识吗？”
这也是叶菲想不明白的事。十一是和商暮雪见过几次，可她应该没接触过商家的其他人才对啊……
叶菲忽然解开安全带，“你们两个，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我回来，哪儿也不许去！”
“干妈！我们也要去！”
“不许动！就坐在这里等，不然不带你们去道馆了！”
叶菲也走了。
顾萌萌和方久久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能隔着窗户看无声影像。
“太过分了！留我们两个在车里，不带我们玩！”顾萌萌自己嘀嘀咕咕地，“弟弟，你让我看看你屁股吧，十一说你屁股上也有胎记诶——”
“无聊！”方久久一把打掉她的手。
“那人家就是无聊嘛！”
方久久转头，专注地看着咖啡厅里面，嘴巴跟着动了动。
“商……千……寻？”
“弟弟，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好像没听到顾萌萌的声音似的，自己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
……
“不用否认了，”商孟说着，把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这是你刚进福利院那天拍的照片，玛利亚修女一直珍藏着。这件连衣裙，我记得很清楚，你走丢的那天穿在身上的。”
十一并没有很意外。
在被他们撞见的那天起，十一就想到自己瞒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不知道她在哪，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线索。但只要找到方十一，就能找到商千寻。
方十一十岁进的福利院，也清楚地知道是哪一家福利院，想要找出真相，并不难。
听着商孟的话，十一笑了一下：“真的是走丢吗，商叔叔？”
“什么意思？”
十一的视线一直在游移，没有定处，她说：“其实那天你们在房间里的争吵，我都听到了。我确切地听到了，她要为了弟弟，而丢弃我的事实。”
商孟惊，脸上神情有变。
她听到了？
“那才是我，为什么没有下去吃饭的原因。我怕我看着你们，就像在看一群魔鬼一样，那么恐怖……自私。我多希望，睡一觉起来，睁开眼，什么都没有发生，妈妈不会丢下我，不会不要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
商孟愣愣地，而十一的眼眶，随着记忆的打开，有些红了。
“然而，妈妈却告诉我，第二天要带我去游乐园。一个很远很远我从来没有去过的游乐园。为什么选那里，我知道，怕我认得回家的路，对吗？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要被丢在那里了。即使我告诉警察叔叔，我家住在哪里，你们也根本不会要我，对不对？她说去买冰淇淋，我傻傻地坐在那里等。我知道她很有可能一去就不回来了，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她能回来，告诉我什么事都没发生，千千我们回家……”
431。第431章 431 拿着这笔钱，离开顾连城（5）
“她没有回来……”十一说着，已是快忍不住，泪水都模糊了眼睛，“就这样把我丢在了那里……我淋了好久的雨，觉得自己快死掉了……想啊，还是死掉吧，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了啊……”
“其实我很想很想问问她，如果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爸爸的离开，不是我的错，如果她承受不了我的出生，她为什么不把腹中的我打掉？生了就应该负责的，难道不是吗？”
生久久，她就有这样的觉悟，再苦再累，她都不会，绝对不会丢弃自己的孩子。
她不会变成她的母亲一样，因为贫穷而不要自己的骨肉。
“不过算了，这些话，我没打算再告诉她。无所谓了，反正商千寻已经死了，我是方十一，商叔叔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所以你才告诉她，你查到的我，并不是她要找的我。”
商孟被说得一直无言，声音有些沉下来：“你说得没错。孩子，在我们眼里，你已经死了，这么些年，都没再抱过什么希望。反正没有了你，这个家也一直好到了现在，哎，所以我想，就不要再有任何改变了吧。重新遇见你，我真的很意外。”
“我也不想遇见你们，因为你们重新出现在我眼里，会让我觉得很恶心。”
商孟的话，她听明白了。
就算他知道她是谁，他也不希望她回去。
没事，如了她的愿，她也不愿意回去。
“孩子，这些钱，你收着，就算是叔叔对你这么些年的一些补偿。你……搬出西城吧，走得越远越好，行吗？”
一张很多零的支票。
数不清，足够她和久久过一辈子富裕的生活，而这些钱，可以买商家一个永久的安宁。
十一很喜欢钱，因为钱能改变很多东西，但这笔钱，却只让她有恶心反胃的感觉。
“我搬不搬出西城，那不是商叔叔你能干预的。我想搬就搬，不想搬，就不搬。你没有欠我，你欠的是商千寻，而不是我方十一，所以这笔钱，我不会收。”
“这笔钱……不仅仅是给商千寻的，”商孟把支票推回去，“也是给方十一的。”
“什么意思？”
“拿着这笔钱走吧，离开顾连城，他很快就要和小雪订婚，不久便要结婚，你无名无分，继续留在他身边也是没有意义的。”
看着那张支票，十一哭笑不得：“所以，商叔叔，是在以顾连城未来岳父的身份，在逼我走吗？原来现在这种豪门戏码，不是由男主的父亲来做，换成岳父了？还挺新颖的。”
商孟皱眉：“你最好还是收下吧，别到最后西瓜丢了，芝麻也没捡着。”
十一站了起来，把支票撕了，摁在桌上：“商叔叔，你想以岳父的身份来警告我，也请你先成为他的岳父之后再说吧！”
“方十一！”商孟也有些怒了，站起来。
难道她是知道什么？
叶菲突然出现，站在十一的身边，神色冷然：“商叔叔，十一已经说‘不’了，难道你听不懂吗？”
432。第432章 432 女儿当然长得像妈妈了（1）
“菲儿？？”
商孟和十一看到她，都一脸惊讶的样子。
十一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一瞬间想起什么，赶紧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菲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她的视线落在他们那一桌身后的一张桌子上，上面还摆着一杯咖啡。难道说……菲儿刚刚就一直坐在那里？
她都听到了？
“菲儿你怎么在这。”商孟问。
“商叔叔，你别管我为什么会在这。十一是我朋友。”也就是说，叶菲今天一定会管这件事。
商孟不好再说下去，离开了这家咖啡馆。
“菲儿……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的吗？”十一擦干眼泪，眼睛也还是红的。
“行了先坐下吧，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回车上，久久见了一定要问的。先坐会儿。”
如果是普通孩子，单独放车上可能会很担心，但因为是萌萌和久久，在他们在车上呆一会儿，倒不是什么让人操心的事。
“喂，丫头，你瞒了我不少事啊？”是的，叶菲刚刚全都听到了，“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意外被我听到了，你不准备告诉我了是不是？”
“菲儿，我……”
“臭丫头！”叶菲的手指往她额头用力地戳了一下，“要不是看你现在可怜兮兮地，我真想揍你一顿！”
刚才，要不是她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都快把这一片的桌子都给掀翻了！
十一说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真是让她既火大又心疼。
“我是想到商暮雪，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就为这事儿？”
“我现在没什么好说的，该知道的你刚刚也都听到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商家我去过，有一年刚好听到了，听佣人在那谈论，说二小姐失踪了，真是没想到居然是你……”
十一失笑：“你别笑话我了，什么二小姐，你有见过这么寒颤的千金吗？我只不过是那个女人带到商家去的一个多余的人而已。说得好听点，是什么二小姐，实则和他们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谁都不认我。最后还落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命运。”
“以后还回去吗？”
“回去？”十一一想到这两个字就想笑，“行了，别说这个了，让你看到我这样的一面，丢脸丢大了。”
“说什么呢傻丫头！”
叶菲回想刚刚商孟对十一说的那些话，越想越气愤，捶了一下桌子：“我刚刚就该告诉他，该离开的人是他女儿，不是你！到底谁才是小三啊！”
“行了菲儿——”叶菲说话的声音响了点，十一怕被有心人听见了。
叶菲现在后悔莫及，刚刚要是当着他的面给十一正名就好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
“ho……她们两个还要呆在里面多久啊！”顾萌萌的耐心已经快接近零了。
方久久回瞪一眼：“嘘！安静一会儿！”
突然被瞪的顾萌萌立马瘪嘴：“干嘛了啦……这么吓人……”
意识到太凶了，加了一句话：“安静点，我最近在学唇语。”
433。第433章 433 女儿当然长得像妈妈了（2）
“唇语？”顾萌萌一听这个就非常感兴趣，抓着久久的手臂，“那你看到他们都说什么了？”
“嘘，我刚开始学，有点费劲，别分我神。”
“噢……”于是顾萌萌乖乖地。
久久看了个七七八八，没看懂所有，但看懂的，加起来也有不少信息了。
“哈……？你是说，十一其实叫商千寻，我姥姥是十一的妈妈……这样？”顾萌萌也听懵了，“十一是顾大人的老婆，所以十一是我的小妈，但现在十一其实是我……小姨啊？你是小姨的儿子，所以你是我表弟！但是你又是爸比的儿子，你应该是我亲弟弟……哈……怎么这么混乱啊！”
“……”
在方久久看来，他们的关系较为简单，难为顾萌萌还能理得清楚。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问他？他问谁去？他现在还是糊涂的，没想明白呢。
但是……
顾萌萌、商暮雪、商千寻，还有他？
十一和商暮雪并没有血缘关系，很巧合地同年同月同日生下他和顾萌萌，所以他们两个之间有着寻常兄妹都不太可能有的默契？
“顾萌萌，你是说你屁股上也有胎记是吧？”
“恩！十一说的，你也有，左边屁股！”
“呐，我数三下，我们一起说出现在心里在想的那个数字，ok？三——二——一——五！”
“五！”顾萌萌一顿，“哇，一样也！”
测默契游戏，他们不经意地玩过很多回了，他们俩就像有心电感应似的，没有一次不一样。
“顾萌萌……搞不好……你也有个身世之谜了……”方久久仍不能确信，呆呆地看着顾萌萌，“你知道……我其实是有个龙凤胎妹妹的吗？”
“什么哦？”顾萌萌再聪明都懵了，“看你的眼神，难不成我会是你妹妹？哇，会不会太搞了？我妈咪其实不是我妈咪，那个不是我妈咪的才是我妈咪？”
“可是……干妈告诉我，我妹妹刚出生就夭折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和顾萌萌之间的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一直无法相信她不是她血缘上的妹妹，但这个发现，又给了他想知道真相的动力。
“弟弟！”顾萌萌闪烁着自己善良的眸子，抓住了方久久的手，“让我们一起查出真相吧！如果我们真的是龙凤胎，那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这不是重点啦。
“ho……一旦接受了龙凤胎的设定，我就突然觉得好开心ing~”
从第一面就彼此有一种熟悉感，两个孩子都确信，那绝不是巧合。
“嚯，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聊什么呢，这么兴奋？”叶菲和十一终于回来了。
“妈咪妈咪！”顾萌萌兴奋地喊着。
“哈？”十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头一看，萌萌正看着她，这才接了一句说，“怎么了？”
“坐后面嘛！”顾萌萌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十一觉得奇怪，还是默默地坐到了两个孩子中间，这时顾萌萌一把抱住了十一，往她怀里蹭蹭蹭。
434。第434章 434 女儿当然长得像妈妈了（3）
十一也是没办法地往她那边靠了一下，由着她蹭。
“唔……好亲切哦……果然有妈咪的味道……”
一旦接受了十一才是她妈咪的这种设定，也是很快就可以代入啊！顾萌萌眯开眼睛想，难道是因为跟那个妈咪相处的时间并不久的关系吗？
叶菲一看都笑了：“这姑娘是怎么了，突然跟猫咪似的。”
十一抚了抚她的头发说：“可能是想她妈妈了吧。”
在缝隙中，顾萌萌跟方久久对视一眼，眨了一下，互相懂。
……
周日。
为了套话，去顾连城的病房那里坐了一会儿，十一陪同去的。
苏白昨晚也睡在这，看着他们还挺辛苦的样子，十一请缨去给他们买早餐。
顾连城去了洗手间，顾萌萌忽然往苏白那边坐了坐，问说：“大白，你知道我是在哪里出生的吗？”
“医院啊？”这不废话吗？
顾萌萌送他一个白眼：“那我有没有可能有个弟弟什么的？哎呀……哥哥也行。”
“哈？”苏白哪能知道这事儿，“小小姐，这怎么可能！”
“是吧，不可能……”
哎咦，真头疼喂……顾萌萌咬着自己手指。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等顾连城从里头出来，小丫头无辜的眼神望了过去：“爸比……或许……当初妈咪生我的时候你们不小心把弟弟忘在医院了？”
顾连城举杯喝水的动作一停，视线扫向顾萌萌：“别告诉我你在大街上看到你弟弟了。”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谁家父母那么粗心大意，生了两个还能丢一个在医院？这不是冷笑话吗？
“啊……没有啦，我是说，多生一个，我就不用无聊到每天去找别人家的弟弟玩了嘛……”
“小小姐，这还不简单，等以后你妈咪嫁进来了，再生一个就是了！”苏白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身上一道冷冷的视线。这个……顾总……一大早地，不用这么冰冷吧？
顾萌萌从沙发上跳下来，像小尾巴似的跟在顾连城身后，继续嘟囔说：“那或许……顾大人，除了妈咪和十一，你还有没有交过别的女朋友呀？她们有没有给我生弟弟呀？”
顾连城停下脚步，转身，空着的那只手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让你平时少看八卦杂志。”
“不是啦顾大人！你好好想想，万一真的有弟弟流落在外怎么办。”
顾连城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脑袋，阻止她再前进：“顾萌萌，再吵就把你丢出去。”
顾萌萌只好作罢，转过身，抱着自己的两只小手，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呢……难道只有检验dna了嘛？
“啊……那多没成就感啊……不好玩……”
“小小姐，嘀咕什么呢？”
“呐，大白~”顾萌萌跑过去趴他面前，“我有个好朋友，她见到了一个女人觉得很像自己的妈咪，那怎样才能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她的妈咪呢？”
“简单啊，去验dna就好了啊。”
“你还有朋友了。”顾连城觉得顾萌萌好像有什么猫腻，喝着水，朝他们那边走过去。
435。第435章 435 女儿当然长得像妈妈了（4）
“往往这种时候说的朋友都是自己，该不会那个在大街上见到很像妈妈的女人的孩子，就是你自己吧？”
“哪、哪有！”面对气场强大的顾连城，顾萌萌一下没hold住。
虽然不是大街上碰到的，但不要猜得这么准好嘛？
“看来是了，”顾连城压根就不信她，伸手就把她拎到了自己面前，“顾萌萌，你现在都学会怀疑了是吗？觉得你妈咪不是你妈咪，要上街找别人了？”
“没、没有！”
“这几天一直跟叶菲呆在一起，难道是叶菲？恩脚趾头都能猜到不是，我跟叶菲连身体接触都没有过。方十一？喔……这倒是有可能的。她唯一能生下你的时间，就只有五年前——”
顾连城本来是开玩笑地分析一下，逗逗萌萌的。岂知说完之后觉得还挺对，于是停了一下，看着顾萌萌说，“噢，五年前，不就是你妈咪生你的时候？这么巧？”
“嘻嘻。”顾萌萌咧开嘴笑着，一脸的天真无邪。
爸比，你不知道更巧的事，十一也在那一天生下了弟弟哦！
顾萌萌觉得，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那是不得了的。
顾连城哪会把顾萌萌的话放在心上，摸了摸她脑袋开玩笑地说：“这样说来，你还可能是个抱错的丫头？生你的人其实是十一。”
“不过爸比，你知道十一其实是我妈咪的妹妹吗？”
顾连城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不小心知道的……姥爷昨天晚上约十一去喝咖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