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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迟快给这个大理寺卿气死了，但是他又打不过程白，就只能忍着帮他拎东西了。
夜里的江面很美，映着街道两边的红灯，明明晃晃的洒落在江面上，岸边有人停船靠了岸。
“裴迟，去坐船吗？”
“不去！”
程白没理他，径自往岸边走去了，裴迟见状，瞪了瞪程白的身影，只得咬牙切齿地跟了上去，程白很快给船夫付了钱，上了船，下一刻，裴迟也硬着头皮跳上了船。
坐在画舫案几边，裴迟还挺郁闷地来了一句，“坐船有什么好玩的！”
程白悠然自若地凝望着宁静美丽的江面，淡淡道：“也许对你裴少爷而言，在醉月楼那种地方醉生梦死才是好玩的。”
“…………”裴迟愣了一下，抬脚要踹他，被程白一把抓住了他的靴子，裴迟瞪着他说，“你少胡说八道，自打被你抓进去，我哪还有去过那种地方了！”
程白不紧不慢地说：“那是因为你不敢去了，但并不代表你不想去。”
“你给我松手！”
程白果然放开了他的脚，看向了石桥那边波光粼粼的江水，轻声道：“裴迟，我记得这是我们第二次在一块坐船，上次……我们是在……”
第2299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93
程白似乎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微微蹙起眉回忆。
裴迟等了一会也没见他想起来，只得哼了一声说：“临城的临水河！什么程大人，还不如本少爷记性好呢！”
程白凝望着江水的眼眸变得温柔起来，仿佛那江面微微荡漾开来的涟漪，隐约可见的弧度，他“嗯”了一声说，“是临城，那时候我们都还在书院上学。”
裴迟抿了抿嘴巴，欲言又止，可是他又不是那种能够憋得住心事的人，所以他只忍了一会就忍不住了，转头对他说：“程白，你以前真的挺好的，我一点也不明白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这么……”
程白转头回来，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笑，“这么什么？”
裴迟瞪着他说：“你心里有数！”
“变态？”
“你还说！你闭嘴吧你！”
“不是。”程白的嘴唇很薄，他不笑的时候，轮廓线条抿起来，给人一种刀锋般凌厉的感觉，但他笑的时候，又似圆月落下来的幽幽冷冷的银辉，谈不上温暖，但是说实话又挺……好看的。
他说不是，然后淡淡地笑了笑说，“裴迟，我一直都这样。”
并不是突然变得这样，而是一直都是这样。
只不过从前伪装得太好罢了。
裴迟收回目光，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不太高兴地看向了画舫外，过了好一会又很冷漠地跟他说：“程白你死心吧。”
程白轻轻眯起眸：“你叫死心就死心，裴迟你本事很大吗？”
裴迟被他修雅又从容不迫的语调堵塞了一下，咬了咬牙道：“是没你本事大，但我跟你绝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程白把他从上打量到下，很直白地温言道：“不都一样带把儿吗？”
裴迟又被他呛到了，他没想到像程白这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说起荤话来比他还惊人，裴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裴迟怒视着程白，想也不想又一脚踹过去，不出意外又被程白握住了脚，裴迟气不过又伸出另一条腿，结果这下非但没能踹到程白，还被程白顺势往他那边一拽，他整个人猝不及防就从榻背上滑下去，紧跟着他大叫了一声：“程白我操‘你大爷！”
裴迟两条腿被冷不丁顶开，程白还坐在他的面前，他那样被迫分开的姿势，羞耻得就好像专门等着程白享用似的，裴迟一边怒骂一边挣扎，然而程白抓住他两条腿并不松手，还挺平静地回答他：“我大爷去世多年，你怕是操不到了。”
“狗日的！你给我松手！”
“你再乱动试试。”
“试试就试试！程白你个狗东西死变态臭流氓！”
下一刻，程白拖着他往画舫外走。
裴迟意识过来哪里不对劲，一把抱住他的腿惊叫：“程白你不准把我扔下去！这可是江水！”
“还骂吗？”程白垂目冷冷地俯视他。
裴迟屈辱非常的把快到嘴边的的脏话都咽回肚子里去，被迫点了点头。
第2300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94
好不容易回到画舫里，一等程白松手，裴迟就迅速缩回两条腿，他发誓，他再也不伸腿去踹程白了，程白这狗东西仗着自己练过武，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两人在江面游了一圈，好不容易靠了岸，裴迟抛下程白率先跳上了岸，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一回头，果不其然看到程白面色不太好的从画舫慢吞吞地走出来。
裴迟在心里很不理解的嘟哝了一句，不然他怎么会说程白有毛病呢？这厮明明就有些晕船，还非要跟他游舟江水，这不是自找苦头吗？
裴迟犹豫着要不要帮一下程白拉他上来，但他又不想跟程白握手，于是就在踌躇间，程白抬脚上岸的时候，脚底踩了空，毫无预兆地从船上掉了下去……
靠！
程白是白痴吗？受不了了不会喊他一声吗！
船夫在船上大叫：“公子！你朋友落水了！你怎么还傻站在那不动呢！”
裴迟狠狠瞪了船夫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扔下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跳下去救人。
程白的确方方面面比他强，但那又怎么样，落了水还不是得靠他救他！
想到这里，裴迟心里又有点得意，好像终于轮到他拥有了主导权，而不是程白要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裴迟把程白从江水里捞起来时，程白昏迷了好一会，被他按压了几下胸口，才呛了几口江水咳嗽着醒过来……
裴迟坐在地上冷眼旁观，等他醒过来了，抬手抹了一把发间滴淌下来的水珠，刚想抬脚踹他，但还没碰到程白的腿就条件反射的缩回来，冷冷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样？”
程白咳嗽着从地上坐起来，喘息了一会，方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裴迟，见裴迟同样浑身湿透，他盯着他看了看，有些沙哑地开口问道：“你救的我？”
裴迟听到这句话顿时就炸毛了，“废话除了我还有谁？你还想着谁能救你！”
那个船夫就只会站在船上大声嚷嚷，程白这个狗东西还指望船夫救他不成？
程白看着裴迟炸毛的模样，许是浸了水的缘故，裴迟的眼眶看起来有点红，但他瞳眸又湿答答的沾染着水汽，看起来竟然有些委屈。
就好像自己的劳苦功高被谁给抢夺了。
程白抬手抹了一把脸庞，嘴角微微勾起，哑声道：“没谁。”
他有些摇晃地站起来，头还是有些疼痛，“裴迟，你送我回客栈吧。”
裴迟顿了顿，本来想拒绝的，但看到程白这样狼狈难受的样子，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从鼻间冷哼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上前搀扶他，程白却瞥了一眼他另一只手，哑声问道，“套娃拿了吗？”
“拿了拿了，你烦死人了！”
程白觉得自己大概脑袋进水了，不然他怎么会听着裴迟说着他烦死人还觉得心里挺温暖的呢。
裴迟把程白带回客栈时，赵以吓了一跳，还以为裴迟把程白给怎么的了，正想拦住裴迟细问一番，程白却冷冷瞥了他一眼，赵以顿时让开了。
第2301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95
裴迟一只脚顶开门，转头跟赵以说，“那什么，你让人准备热水送进来。”
赵以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裴迟把人领进屋里后，一等底下人进来放好热水，十分粗鲁地扒了他身上湿透的外衫，“行了你滚进去洗洗吧。”
程白还是头痛欲裂，沙哑的说，“你扶我进去。”
“……你少蹬鼻子上脸！”
话是这样说，但裴迟还是搀扶着程白走进屏风里边，由于刚放了热水的缘故，里边热雾氤氲，容易把人的脸庞映热。
裴迟听着程白的呼吸，莫名就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他把程白推到偌大的浴桶边上，咳了一声说：“你洗吧，我出去了。”
裴迟转身要走，下一刻却被一只手臂重重拽回去，抵在浴桶边上，程白按着他的肩膀说：“一起洗吧？”
“……程白你别得寸进尺！松手！”
程白盯着他笑了一声，“你在怕什么？以前在书院的时候，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泡过澡堂子。”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还是说，你心里边也存了不干不净的……”
“老子没有！洗就洗！谁怕你不成！”
裴迟说着，以证清白似的，当即就脱了衣服往水里跳。
程白在心里笑了，这蠢东西……果然很好骗。
他扯下了衣衫，踏进水里。
浴桶很大，足以容纳得下三个人，所以两个人洗还很宽敞。
但是裴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眼里并没有程白这个人。
裴迟打算随便洗洗就走人，所以他胡乱抹了几下，就说自己洗好了，从水里起来要走，但他未等他完全从水里站起来，就被程白拦腰按向了水边，程白双臂撑在他身侧，完全让他退无可退。
两个人都是不着寸缕，程白靠过来的时候，裴迟很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下在水里抵着他的小腹，程白低头要亲他，却被裴迟偏开了头，没让他得逞，裴迟在水里狠狠地撞了撞他胸口，“程白！你别太过份了！”
程白把他两只手掴住了按在水边，不紧不慢地说：“裴迟我劝你别乱动，真把我蹭出火来了，后果你自负。”
裴迟被他一吓唬，果然不撞他胸口了，但却仍是羞愤不已地怒视着他说：“你敢乱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是吗？”程白的身体很热，滑过一阵水花，修长有力的手臂按住了他精瘦的后腰，手指沿着他后腰的漂亮线条慢慢地抚摸，就好像是在对待一件精雕细琢过的瓷器，既温柔又带着一点欣赏。
但裴迟却被他摸得浑身僵硬，紧紧绷着，想避开都不能，他除了满脸涨红地瞪着程白骂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别绷得那么紧。”许是感觉到裴迟的身体肌肉紧绷得厉害，程白的气息突然挨过来，拂进耳边，挺温和地提醒了他一句。
裴迟微微偏开头躲避他的嘴唇靠近，强忍着气息的极度不平稳，咬牙道：“程白，早知道我就该让你溺死在江水底下！”
第2302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96
“但你还是救了我。”程白的手指沿着他的后腰往下，抚摸着他的尾椎骨，要沿着那道弧线再往下，裴迟的呼吸却一下子紧绷急促起来，他大口喘着喊，“别！程白……”
程白抬眸，看到了裴迟面色的极度不自然，他在害怕……
但大多时候，程白是很少会看到裴迟害怕的……
程白盯着裴迟的面色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把那只手收回来，但却来到他前边，在裴迟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握住了他那里……
裴迟顿时僵住了，声音也变得微微发颤，“程白……狗日的……你，你干什么！放手！”
“还有精力骂人啊。”程白低笑了一声，手上下动作，越来越激烈，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裴迟的脸庞，看着裴迟的眼角越来越红，他仍然在一边骂人一边喘息，但喘息声却越来越凌乱，仿佛根本就克制不住自己。
到最后结束时，裴迟浑身一软，险些从水边滑下去，又被程白捞进怀里，程白就像是问他再稀疏平常的问题，在他耳边慢条斯理地问道：“舒服吗？”
裴迟胸口起伏得厉害，听到程白这几个字眼，指尖都在微微发了颤，喘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程白你……放开我……”
程白终于将他放开以后，裴迟几乎是胡乱披上衣衫就推开门跑了。
平日里张狂得不行的裴迟，这回受了欺辱，竟然没找他算账就自己跑了……
程白穿戴整齐好，让赵以进来收拾屏风后的狼藉，他则怡然自若地坐在桌前拆裴迟给他套中的那些礼物，一个一个的都拆开来看。
赵以去屏风后头看了一眼，地上都是湿淋淋的水，可见这澡洗得还挺激烈的……
赵以心里头浮想联翩，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走到程白跟前，开口说：“大人……我方才，好像看到裴公子穿着……您的衣衫跑了……”
程白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拆他的东西。
赵以看着程大人也不像是会喜欢这些小玩意的人，便多嘴问了一句，“大人，这些是您在街上买的吗？”
“不是。”程白顿了一顿说，“裴迟套中给我的。”
赵以：“……”
他怎么听起来这语气还有点儿显摆的意思呢？这是他并不明白这些小玩意儿有什么可显摆的。
程白把东西拆完后，又整整齐齐放回去了，开口道：“明日就带人去查办知府吧。”
赵以颔首：“是。”
……
彼时，裴迟回到住处后，烧了热水，给自己使劲搓洗恨不得蜕了一层皮，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搓红了，这才穿上了衣服，一看到扔在地上的他随手扒来穿的衣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其揉成一团直接扔进灶头里一把火给烧了。
做完这些，裴迟才重新躺回了床上，但他仍是浑身不自在至极，一想到程白在客栈里对他做的那种事，他就恨不得杀了程白。
程白怎么可以那么恶心！
裴迟越想越气愤，
第2303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97
裴迟越想越气愤，揪着被子又踹又蹬又咬，恨不得被子就是程白，他要将程白大卸八块！
可冷静下来后，裴迟又觉得自己现在也很不对劲。
因为更让裴迟觉得害怕的是，他竟然会在程白的逗‘弄下有了反应，还，还被他……
他怎么会被程白轻易蛊惑了去……
日后程白又会不会拿这件事来取笑他，那他岂不是完蛋了……
不，不对，他之所以会那样也是被程白逼迫的！
若不是程白死活不撒手，还强迫他做那种事，他怎么可能会有反应！
他就算是有反应也不会是对程白有反应，只不过是被程白弄得有生理反应罢了！
想到这里，裴迟心里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话虽如此，他接下来又该怎么面对程白，他向来对程白疾恶如仇，可眼下被程白这样一弄，他以后还能理直气壮的辱骂他吗？
是的……就算是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裴迟最担心的也是他还能不能好好骂程白。
毕竟他见程白必须要骂程白，不骂心里就不舒坦。
谁让他狗仗人势欺负人！
于是，睡觉前，裴迟也把程白这个狗日的变着花样在心里骂了一遍，这才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翌日一早，裴迟很早就醒来了，他以为他还得去码头那边搬运货物，所以起来以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打算走了。
但门一推开，就看到有一名下属站在外头，裴迟一眼就认得出那是程白身边的下属，只是之前程白不管有什么事都是直接让赵以来找他说，眼下赵以没来，裴迟也不难猜到，赵以应该是跟着程白办案去了，毕竟程白也说过了，他这趟过来汉城，主要还是来办案的。
“裴公子，大人让属下带您去另一个地方上工。”
“不去。”裴迟不想跟程白纠缠不清，关上门掉头就走，对那个下属的话半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到了码头后，先前那个督促他们干活的官兵却换了一个人，那名官兵一看到他过来，立即朝他走了过来。
当时裴迟还以为是自己迟到了要挨打了，但是没想到的是，那官兵走过来以后，对他谄媚地笑了笑，甚至微微躬身请他到歇息的亭子那边去，“裴少爷，您这边去。”
裴迟：“……我不用干活吗？”
“这可使不得，哪能让裴少爷干活啊，少爷您歇着就行。”官兵笑眯眯道，态度十足十的谄媚。
“……程白吩咐的吗？”
“程大人也是担心裴少爷啊。”
裴迟无言沉默了片刻，扭头回去，果不其然看到程白那个下属还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裴迟只得起了身，朝那个下属走去，“走吧，你们大人又给我派了什么活？”
不多时，来到了城门上，裴迟总算是知道了程白给他派的是什么活——站岗盯梢。
说白了只要一整日站在城门高台上，什么事情也不用干，等着换班了就可以走人了。
而且他站的时间还不长，一天只要站够两个时辰就能回去了。
果然是……很轻松啊。
比在码头上搬运货物轻松太多了。
第2304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98
但是他盛了程白的情，不就代表他欠了程白的恩情，要报答程白吗？
那怎么可以呢！他坚决不会答应程白那种要求的！
裴迟站在城门上想这件事想了很久，越想越复杂，甚至还把自己被迫以身相许这种惊恐的情节都给想象出来了，直到赵以忙完事情过来看他，见他好好的在城门上站岗没受人欺负，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是裴迟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