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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皱了皱眉。与瑟琳娜拿着包好的面包,走出了门。
然后我们又走访了附近的几家店。重新回到马车上的时候,已经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了手里抱着各种各样的当地特产。
“看起来不是我们原来想的那样情况似乎复杂得多。”我说道。
“嗯但首先,他应该的确具有巫师天赋。”瑟琳娜低头想了想,“但并不强。”
没错儿。巫师的天赋也有强有弱从前的胡安应当是比较弱的那一类。面包店的老板提到过,胡安从前会“提出意见”。而且还会有人在涉及严重切身利益的时候持有“异议”。那与今天的情况完全不同。也许他天生便可对人们的想法产生影响,然而仅限于“说服”,而非像今日一样的“命令”。
但他和另外一些商人也提到,最近的他发生了变化。变得会更严肃、更有“说服力”了。这种“说服力”,应当就是指他拥有了“命令”的力量。
“天赋魔法”之所以被冠上“天赋”二字,一方面是指它与生俱来。不需要像法师的魔法一样反复记忆、并且通过施法材料施展。另一方面,也是指它们一旦觉醒,就不再会有变化不会变强,不会减弱。除非操法者死去。
但如今胡安的天赋魔法似乎变强了。
是因为被怨灵附身?
然而这也说不通。因为我们走访过的每一位都提到,胡安还是从前那个温和的人。他甚至还会接济一些从前帮助过他的邻居,帮助人们解决彼此之间的纠纷
被通常意义的怨灵附身的话,最好的情况也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暗处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可不会这样好心。
于是,不得不想到那件事
影响着他的,那种异常强大的东西,也许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怨灵。
它通过某种方式增强了胡安的力量。虽然还无法对我与瑟琳娜这样具有强大精神力的高阶操法者造成影响,但对于那些凡人来说却已经是不可抗拒的了。
如果它真的存在,也许是某种精神之力已经强大到足以支持它重新恢复理智,并且能够对人类产生相当影响力的形态了。平时,地上界可不会出这样的存在。然而
我与瑟琳娜面色凝重地对视一眼,说道:“晚上,去看一看吧。”
初到这座城市时的那种轻松心态已经消失不见。我忧虑了起来。这种忧虑,可不像对于奥利弗或者是罗格奥的那种担忧那样的事情毕竟还遥远。
但眼下发生的事已经在影响着这个世界了。
也许还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我们下了车,就近找了一家还算干净舒适的旅店休息,又吃了点东西,一直捱到天黑。大约十点钟之后。这片社区逐渐安静下来。路旁的街灯孤独地亮着,街道上已经几乎没人行走。有几家人的灯火依然亮着,但似乎很快也要熄灯睡去了。
瑟琳娜换上暗色的外衣,与我一同出了门。
两位大法师结伴而行,寻常障碍当然阻止不了我们。每人施展一个法术之后,我们便来到了胡安的家中。目前我俩隐着身,被静音结界包裹着,大大咧咧地在每个房间门口探头探脑,于是很快掌握了这座宅子的大致情况。
房子一共两层,五个房间,目前只有胡安与一个女仆住在这里,似乎白天的那两个男人是他的帮手或者合作伙伴,已经离开了。
从装潢来看,这一家从前应当还算富有。然而很多东西看起来显得陈旧,一些银器上甚至有了斑痕这说明这家人目前已经败落了。倒也符合塞米尔之前对他经济状况的描述。
但房子里没有发现预想的那种邪恶气息。胡安正独自在书房之中写写画画,似乎正在对他的那台蒸汽机进行改良工作。
我们两个人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这情景应当是会令知情者脊背发冷发现他所写的的确是一些平常数据,而非玄奥的魔法符。
于是我考虑着是否要现身,用法术令他说实话。
然而他竟然开口了。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他连头也没回。我与瑟琳娜愣住了,然后转身看向门外空无一人。
他是在和我们俩说话?
但他继续说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塞米尔那些人可能也被我的那种能力影响到了。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卑鄙?”他转过身来,直视着我们
然后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来:“嗯?你在哪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二章 还魂尸
我松了一口气。他并非看到了我们,而应当是感受到了我们。巫师也对魔力波动有感应,强大者更是如此。
此刻我们俩的身上叠加着两个高级法术,魔力的波动应当不弱,他能够感受得到也在情理之中。不同于白天的那个低级侦测术即便是一个法师都容易忽略那种程度的法术气息。
于是我拉着瑟琳娜,小心地离他远了些。眼下我们隐了身,却一样具有实体。被他碰到可就不好玩了。
瑟琳娜在静音结界中对我说:“果然,有什么东西在帮他。”
“而且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点点头。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这句话胡安没有子嗣,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应该不是指一个小孩子。那么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
这房子里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
这时候他又将视线投向我们身后。我们随之看去,发现那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刚刚走进这件半开着门的书房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那雕像,却只把它当成一件纯粹的装饰品。因为这雕像看起来有些破败,女性的面部还有两三道破损的痕迹,似乎是被什么人不小心弄坏了。
对于一个败落的家族来说,这种情况挺常见但是,难道这雕像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接着,胡安站起身来,打开窗户看了看,又环视四周,微微皱起眉头。然后他关上了门、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些东西,走到雕像之前。
于是我看清了那是什么一些山桃树的树胶、疑为尸油的液体、骨粉、老马的睫毛等等材料那都是法师们用于召唤深渊生物的东西。
我的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而胡安接下来所做的事情证实了那个念头。
他将尸油倒在雕像的肩头,又将碎末状的树胶、骨粉洒在上面。然后用老马的睫毛蘸了那些液体的混合物,贴在雕像的双眼上。再将其他一些东西抹在自己的手掌,用衣服上的一枚胸针刺破了指尖。
最终将指尖渗出的血液点在雕像的面部,异变终于出现了。
雕像表现的石灰色慢慢褪去,原本石质的衣物也变得柔软起来。它的双眼渐渐变得黑白分明。嘴唇也变成了青黑色。而原本面部的那几道伤疤现在变成了黑红的颜色,就好像是一个死去多天的尸体的面部。
没错
雕像变成了一具尸体。
一具还魂尸。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与瑟琳娜不禁恍然大悟。
我们当然能够感受到异常的生命力波动。然而还魂尸这东西在某种意义上可看成是僵尸。一种具有智慧以及理性思维的僵尸,与人类相似。没能觉察到它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就是这东西让胡安得到了那种强大的力量?
还魂尸刚刚从石化状态中醒来,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其实它根本用不着喘气。这种动作大概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然后她看了看胡安。疑惑地问:“有什么事?”
真有趣它竟然能这么说话,而且表情如此生动!
我也不是没见过这类东西但大多行动慢慢吞吞,说话也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属于思考上半天才能够回答你一个问题的那种类型。但眼前这家伙显然超越了常理,与其说是一个怪物,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受了重伤未痊愈的人。
胡安亲密地扶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然后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我刚才觉得有什么人站在我背后是不是你?”
还魂尸微微一愣,瞪着双眼往我们这边看了一会儿一度我以为她已经觉察到了我俩的存在然后她摇摇头:“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也许只是一个刚刚经过的新死灵魂。”
这当然得归功于我施展的另一个屏蔽法术。它隔绝了我们的魔力波动。这个法术对于法师们来说并不常用。因为一旦你将某一出的魔力波动屏蔽了,它也就变得更不自然了起来。好比原本在一张红色的纸上有一滩黑色的污渍,你便将它整个剪掉了污渍自然不见了,但那块缺口也更加明显。
倘若对面的是两个魔法师,很容易就会发觉我们站立的地方。魔力波动奇异地消失了。但那两位似乎并非经验老道的操法者,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神秘学教育,因此对于这状况并未在意。
实际上这也是我的另一个测试。
还魂尸很少见,因为不是每一个怨灵都有能力附在新死的尸体上,让自己重新回归实体状态。大多数是死去的法师们不愿就这样从主物质位面退场,因而才会以这种方式试图延续自己的生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巫妖有些类似。
然而还魂尸反应迟钝、动作缓慢,绝无可能再像从前一样成为操法者。所以那些法师们的怨灵在体验了一段时间这种日子之后,大多选择了自我毁灭。
眼前这个异常的、强大的还魂尸既然没有作为一个操法者的常识,那么也就不可能是具有强大精神力的操法者魂灵。
于是我之前的那个猜想是正确的么?
在我脑海中的那个念头面前。什么窃听、天赋、还魂尸都变得无关轻重。我必须得证实它的真伪。于是我对瑟琳娜使了一个眼色,驱散了我们身上的法术。
两个人当即在书房之中现形。
此时还魂尸刚刚说完那句话,胡安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得惊骇莫名,而后想要大喊出声。但似乎又想到了自己身边的那一位。生生把呐喊遏制在喉咙当中。于是他狼狈地咳嗽了一声,一边瞪大眼睛指着我们俩,一边将那具还魂尸挡在身后。颤声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似乎又想到到了什么,将手往书桌上一指:“蒸汽机的资料都在这上面别伤害我们!”
那具还魂尸的脸上同样是惊骇的神色,但她比胡安要镇定得多。她先是从胡安的身后探出头来,接着张开嘴,无声地对我们呐喊了一声
强大的精神力波动当即向我们俩袭来于是我摆了摆手。打发了这一次攻击。
这强大当然是相对于凡人来说足以令他们的灵魂受到冲击,当即昏死过去。然而对于两个传奇大法师来说么呵呵
我随后沉声道:“我们不是为你的资料而来。也没有恶意。”
又看了看那还魂尸:“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所以从现在起,你最好老实一些。作为一个不再属于人类的存在,你应该知道有一类人,名为操法者。”
于是那具还魂尸的下一个动作停住了。她原本打算向我们扑过来,用那具不惧损伤的尸体肉搏。然而现在定在那里。用讶异又略微恐惧的表情看了看我们,好半天才缩回身子,拉了拉胡安:“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好恐怖的精神力量”
胡安张口结舌,似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在瑟琳娜缓和了气氛。她对胡安笑了笑:“何必这样惊讶?毕竟你自己也不是普通人。莫非你还不清楚自己是一个巫师?”
“巫师!”胡安好像被吓了一跳,看看那还魂尸,又看看我们。“不我不是那种邪恶的东西!”
我差点笑出声来。看起来在这一百七十多年间,欧瑞皇室对操法者的敌视态度令大多数人都被洗了脑。不但魔法师被黑化成极端邪恶的存在,就连巫师都不能幸免。然而眼下他身边就是一具还魂尸,他却又说出了这样的话莫非认为那具尸体是诸神的恩赐,死而复生的幸运者?
于是我看向那具还魂尸:“那你认为你身边这位胡安是什么?”
那东西张了张嘴,想了好半天,才用那种喑哑的声音道:“是受到诸神眷顾的幸运儿!”
“得了吧。”我叹口气。为自己和瑟琳娜找到两张椅子坐下,“有那么一类人,生下来就具有魔法天赋,能做到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胡安,你就是这类人。从小到大别人对你言听计从,刚才你也说,觉得别人被你的能力影响到了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呢?”
他张了张嘴,又看看身边的还魂尸:“你是说”
“你就是巫师。你的那种能力要说是上天的恩赐,也没错儿。在古代大家的确把它看做是恩赐。只是这最近一两百年,操法者才被塑造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瑟琳娜微微皱起眉头。“除去这些不谈刚才你让这具还魂尸苏醒的召唤仪式,是谁教给你的?既然你知道那仪式,也懂得使用魔法材料,怎么会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清楚?”
胡安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那位尸体小姐。
听她刚才的话她竟也不知道胡安是一个巫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得好脾气地说:“我劝两位还是安安心心地坐下吧。没有必要的话,我们不会伤害你们。长夜漫漫。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接下来,如果我这么形容的话这个房间里,西大陆的操法者“云集”。倘若帝国军队有实力在顷刻之间将这栋房子化为灰烬,那么他们也就在一瞬间干掉了整个西大陆上将近半数的“邪恶力量”。
由于面对的是两个不可思议的无知菜鸟,因而这场谈话进行得很艰难。一方面要接触他们的警惕心理,另一方面又得给他们普及大量神秘学常识,因而直到三个小时之后,我才终于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占据了这具尸体的灵魂,原本是一个普通人。死于一百多年以前。如果按照实际年龄来算的话她大概是在我石化之后的二十多年死掉的。
她原本是一个普通人,家境还过得去,受过一定的教育。但因害了肺炎,医治无效。过早地死去了。
然后好戏来了。
灵魂离体之后并没有魔鬼来接引她当然她本身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异常。毕竟在那个时代,操法者也相当罕见,她便是那些将魔法师之类的词汇当成是神话传说的一类人中的一员。
于是她有些手足无措。然而的确也感受到了世界之树的召唤据她自己说,是“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之力在呼唤自己前往”。但一个新生的灵魂,又是第一次进入死后的世界。一切都显得那样陌生可怕。更何况她还有自己心爱的人,因而盘桓在那人身边不可离去大多数怨灵都是这样产生的。
因为它们有着过于强烈、执着的念头,因而才能够抗拒世界之树的召唤。
这样的经历,我却从未体验过。因为即便是前世身死的时候,我的情况也与这些人不同。那时候我的化身巫妖,灵魂则被自己储藏在“命盒”里。
只要命盒还在。即便身体被毁灭我也能够重生就像今世这样。
人们只知道巫妖会将自己的命盒隐藏在某个不易为人觉察的角落,只知道毁灭了命盒才能根本地消灭一个巫妖,因此那时候有很多人到处寻找我的命盒究竟藏在何处,以图一劳永逸。
但他们却不知道我一直将自己的命盒带在身上,而且就隐藏在自己的心脏部位。
有资格、有能力知晓我身份的人不会愚蠢到试图将长剑插进我的左胸,以期通过毁坏我的心脏的方式来杀死我因为巫妖之躯本身就可以看做出一具尸体即便是一具骷髅也无所谓。
没有资格、能力知晓我身份的人则更不可能威胁到我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那么将自己的命盒隐藏在胸口的心脏部分,看着那些蠢货翻山越岭试图找到这件能将我一击必杀的宝贝。
直到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方法也许不是那么保险在我死后人们也许会一把火烧掉我的遗体,那么一来我的命盒也就完蛋了。因此我将它分成了四份,令其散落到大陆的各个角落只要还有一个不被损毁,我就可以重生
虽然代价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懵懵懂懂,失去有关前世的记忆。
很明显那个赌。赌赢了。
现在我就坐在这里,听这还魂尸说自己的经历。
它没有被魔鬼诱惑、堕落深渊地狱,也抗拒了世界之树的召唤,就那么留在了心爱之人的身边。然后看他伤心欲绝,接着慢慢平静,再往后,爱上另一个人,结婚生子。这事儿对于一个新死的灵魂来说可真是一种折磨你就在他身边,日夜陪伴、眷恋着他,而他却在你眼前对另一个人欢笑示好、恩恩爱爱。
于是它现在该叫她莉莉丝理所当然地变得越来越伤心、越来越愤怒。最终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失掉了理智的怨灵。
结果是她大闹了一场,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仓皇离去。
变成怨灵之后的那段日子,应当是懵懵懂懂的能够记得清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