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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起来,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这可不好玩,家伙。”
他听了我的话,又仰起头来看我,眼眸干净清澈,就像是最晴朗的夜空。我一直奇怪这个男孩为什么不再开口说话艾舍莉说过,这个男孩对父母说自己曾经见到过居住在房舍之中的家仙子,那么就是说那个时候他还像一个普通的男孩一样,会说话、会欢笑。然而这些似乎在那天晚上遇见我之后就生了改变我差点儿杀死了他,他却帮助了我、甚至还依恋起了我来。
这一切都没法解释清楚就像我至今没搞懂这个家伙的天赋魔法到底是什么。精神力如此庞大的孩子必定拥有与众不同的命运,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法再次使用前世的“大预言术”,我看不透他。
“你的天赋究竟是什么呢,孩子?你为什么不再说话了?”我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喃喃道。
但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对我的这句话做出了回应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忽然伸手从我的膝上拿过了那柄魔剑。那柄剑对于他这样一个孩子来说显得有些沉重,他得吃力地用双手抱着他,才能将它挪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他一手按着剑鞘,一手握住剑柄,似乎要将剑身抽出来。
我吃了一惊,连忙按住了他的手。这孩子力气太,这魔剑太过锋利。一旦他不心割到了手,魔剑就会在五秒钟之内将他吸成一具干尸连我也没法儿再救活他。
但他聪明地将膝盖一斜,那剑柄就倾向了地面。接着他的右手一用力,雪亮的剑身顿时被他拉了出来。但我所担心的情况同时也就生了那剑身在自身重量的作用下开始脱离剑鞘,并且倾向罗格奥的胸口。一旦被它滑过,他稚嫩的身体上立刻就会出现一道伤口,然后剑身之中的两个灵魂就会贪婪地吸取他的鲜血
然而就在此刻,一截臂粗细的枯枝伴随着一阵哧啦啦的声音忽然从我们的头顶掉落了下来,正巧卡在了那孩子的胸口与剑刃之间。魔剑顺势切入了枯枝足有半根手指的厚度,然后才停止了它前进的势头。
这个家伙简直是不要命了如果不是树上的一只猫头鹰被我们惊扰飞走、带下了一截树枝并且正巧落在了那里,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干尸了
我一把将魔剑从他的手中夺了回来、插进剑鞘、放在了远离他的一边,然后严厉地说道:“东西,你不要命了?这种东西可不是你能玩的”
然而他丝毫没有被训斥之后的羞恼表现,反倒是向我咧嘴笑了笑,像个大人一样耸了耸肩膀。
他似乎在向我证明着些什么?
然而我却没有丝毫头绪。他是在证明他的勇气?或者是不惧死亡?或者是想成为一个战士而非一个巫师?
我只得问他:“你想要告诉我什么?你会写字么?”
他点了点头。这倒使我意外了这个家伙、一个出身平民家庭的家伙,竟然懂得读写。
“那么你可以用字来告诉我如果你不愿意说话的话。”
他还是微笑着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么是不是说,你可以说话,也可以读写,但你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做这两件事情?”
他又点了点头。
“是从那天晚上遇见我之后?”
他再次点了点头。
“那么你也知道自己的天赋魔法是什么?”
还是肯定的回答。
“这种魔法,是否会对我,或者我身边的其他人造成伤害?”
这一次他摇头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跟着我?”
他听了这个问题之后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挪动身子凑近了我,扯住了我的衣袖。这是他对我的某种回答尽管我并不太懂。他的精神力浩瀚如海磅礴到令人难以置信。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也拥有的是何种天赋魔法,却不能言语、不能书写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他默不作声地再一次拨动那根联系着我与帕萨里安的细线那根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的人才能看得到的细线。马车中的师遭遇了某种困境,因此使用了这个魔法试图对我做些什么。但他错误地低估了我认为我仅仅算得上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橡叶法师,却不知道我早在获得了我的第一份魔力之后就拥有了接近师的精神力量。
他将为他的这个决定感到终生悔恨,而我的另一个帮手就是这个孩子,罗格奥塔里弗斯。我的心头忽然一跳,看向了他:“你知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一次他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如同一个真正的、找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玩具的孩童。
我沉默了一会,坐直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语气认真地说:“虽然你看起来的确像一个真正的孩子然而从现在开始,我已经没法儿再将你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了。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似乎你也对我有所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暂时结为盟友就像在古鲁丁的那天晚上那样,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类,我会成为你的后盾。”
第二十七章 星空誓约
第二十七章星空誓约
对一个孩子煞有其事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无论怎么看都显得很滑稽然而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儿轻视之情。我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而他也看了看我,忽然轻轻地张开了嘴。
他张开了嘴,似乎呼出了一口气来那声音宛若叹息,如果不是我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我一定不会注意到这声响。
然而就在这声音脱口而出的同时,整个星空,似乎都闪烁了一下。
没错个星空都闪烁了一下。就好象苍穹之上的星辰同时眨了一次眼睛,然后又迅地恢复如常。甚至连北辰之星的魔力都在刹那之间被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而后无数星辰的力量像是利剑一样直刺我头脑,在我的精神之海中留下了一个印记。
我被震惊得张大了嘴,不能出一声言语。
这是星辰誓约?
以星辰为鉴,缔结盟约,直至世界毁灭、诸星陨落、众神消亡他怎么可能与我,这样一个魔法师、生活在主物质界的生物,缔结这种只有诸神才有资格宣示的盟约?
我在极度震惊之中抬起手来指着他、这个男孩,却不知该如何说话。
而他对我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我,轻手轻脚地跑开,钻进了远处珍妮的帐篷里。
我的头脑陷入了一团混乱之中,甚至比我前世今生里经历过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混乱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连神祗分身的位面投影也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那孩子似乎吵醒了珍妮。她从帐篷里面探出头来看了看我,压低了声音远远地问:“穆你怎么了?”
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勉强压抑住了心中的震惊之情,向她挥挥手,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没事你快睡吧。”然后我避开她的目光走到那颗大树之后,试着寻找一些东西一些可以让我用来占卜的东西。
我心绪无法平静,但我暂时不想再和那个过于神秘的家伙打交道我需要为自己的指点一下方向,哪怕是隐约的凶兆或者模糊喜悦我需要它们来安定一下我的内心。
但这附近是村民聚居的村落,我一时之间没法找到活着的动物,更加不想走到村庄里去买一只鸡或是一只羊那样的话,那些愤怒的村民们会给我制造出更多的麻烦来。我烦躁地在营地的外围徘徊着,直到一个守夜的佣兵按着腰间的长剑看到了我,立即向我跑了过来:“大师,我们抓到了一个人。”
“人?”我的眼睛亮了亮,“什么样的人?”
“一个村民。自称是下午被您杀死的那个男人的弟弟。他试图用草叉袭击我们,但是被我们抓住了。”
“你们之中有没有人受伤?”我又问。
“伯尼被伤到了大腿伤到了动脉,现在我们正在给他止血,但是他似乎快要不行了。我想请您”
“带我过去。”我轻声说。
那个年轻的男人是在营地外围,距离我们的住处几十米远的地方被抓住的。据说他当时潜伏在一片枯草当中,在巡逻的队伍经过的时候沉默着跃起,然后将草叉送进了伯尼的大腿差一点儿就要了他的命。
现在伯尼的脸色苍白,腿上血流如注,伤口被撕碎的衣料压住却依旧冒着血泡,看起来的确是伤到了动脉。我从袍袖里摸出两个的玻璃瓶子,抛给旁边的另一个佣兵:“大点的,撒在他的伤口上。些的,让他喝下去。”这两种药剂可以令伤口的表面迅地结痂,至于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挺过今晚,可就要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然后我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个被牢牢绑住、倒在了地上的年轻人身上。愤怒的佣兵们已经把他揍得够呛,他的眼眶裂开,血污模糊了眼睛。嘴巴则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嘴唇裂成了三瓣,双臂和大腿上还有深可见骨的刀伤。他能挺到现在还不昏迷过去,可真是足够坚强就像他那个哥哥一样。
“把伯尼抬走吧,这个人交给我。”我对那几个佣兵说,“在我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前,不要再让人过来也不要惊扰了大家。”
他们连忙答应了我,然后抬着伯尼离去了。这样的重伤员的伤口还需要清洗和缝合,他们的确要忙上一段时间。
然后我俯下身挽起袖子,抽出我随身携带的那柄匕,用冰冷的刀刃拍拍他的脸颊:“是来杀我的?”
“就是要杀死你,你这恶魔”他像一头困兽一样低声嘶吼着,血红的眼睛瞪视着我,像是要凸出来。
“如果我现在让你恢复健康并且放你离开你还会来杀我?”我轻声问。
“我以祖先的名义起誓,只要我还能呼吸,我就必定要杀死你”他吐了一口含着血沫的口水,正落在我的脚边。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想一想,非要杀我不可?”
他不再说话,而是借着月光瞪视着我尽管我估计他的视线现在已经模糊到近乎失明了。
“唉你看,我现在越来越仁慈了。”我叹了口气,将匕的刀刃移到他的咽喉上,用左手捂住了他的嘴,“其实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过于执著并不是好事啊,凡人”然后我的右手略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就切开了他的皮肤、薄薄的肌肉,然后是血管。他瞪大眼睛在我的注视下试图喘息了一会儿,就不再挣扎了。我捂着他的嘴巴的掌中则感受到了些许温热的液体口水,也可能是鲜血。
然后我割破了他的外衣,将他的身子侧了过来,令他的肚腹面对着我。接着反握匕,在他胸前的肋骨之下、胃部的那个位置插了进去,一路拉下来。
一股热气顿时升腾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轻微声响,他身体里的内脏通过肚腹上的巨大破口流淌到了草像是一堆还有生命的物体轻微颤抖了几下,然后在秋叶的微风里迅降温。
我推开了他的身体,然后皱着眉头开始观察卦象。
用内脏来占卜这种法子古已有之,但随着人类社会的繁荣,这种占卜方式已经近乎失传,即便还有人掌握着这种技巧,也是在使用动物的内脏。但实际上只有人类的内脏,才能够占卜出最精确的卦象今夜那个男孩的确令我震惊,我必须得用这种方式来卜问我的未来不然我将无法安心地进入代达罗斯的陵墓,更无法心无旁骛地完成那件迄今为止对我而言最为重要的事情。
只是眼前的卦象却令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地上的内脏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方式排列着如果不是我在杀死他之前确定了他是一个正常的村民,我几乎认为他的内脏是以一种颠倒的方式在生长了心脏与大肠的位置完全颠倒,肾脏与肝脏倒在心脏之上,而一根地上的枯木棍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贯穿了这些内脏就像是它原本就生长在它们中间。
这个卦象毫无任何规律可言。不但毫无任何规律可言,还在用某种方式警告着我不要试图窥探命运了。
我缓缓地后退,然后坐在了草地上。那孩子究竟是什么?
我在这里呆坐了一会儿,然后疲惫地抬起手来,使用了一个魔法,“食尸鬼之触”。一阵灰蒙蒙的雾气从虚空里浮现出来,附着在那具尸体和那些内脏之上,然后迅地腐蚀了它们。其实那孩子与我缔约那样一个传奇盟约似乎并非坏事然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命运不被自己掌握,而是被另一种触摸不到的强大力量控制起来的感觉,即便这力量现在对我而言还是持有善意的。
我在身边的地上抓了几把枯草,然后将手擦干净,站了起来。可就在我一转身的时候现,珍妮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我的不远处了。
她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我,然后随着我的动作微微后退了一步。她似乎是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我俯身去看那一滩内脏的一幕。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珍妮。”我摊开双手向她走过去,然而她再次后退。我只得停下来,柔声道,“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法师他只是一个将死的凡人,我只是使用他的内脏来占卜”
“在你眼里我也是一个凡人,穆。”她摇了摇头,“你杀死了一个人不,这不重要,然而你在杀死他之后还使用了他”
“但这和使用一只山羊有何区别?”我问她,“就像你在古鲁丁的时候杀死了那些兽人,还有一些了狂的人类这些又有何区别?”
“不,我不要听你总有办法说服我”她捂着耳朵后退,然后望向我,“今晚我就要离开,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我需要时间来确定你还是我喜欢的那个艾尔穆恩,在约科孙镇的那个艾尔穆恩。你在星空下对我承诺过绝不做出有违公理和正义的事情”
第二十八章 艾舍莉
第二十八章艾舍莉
她的话令我沉默了。我们彼此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我摊了摊手:“我的确,没有让你做过有违公理和正义的事情。如果你要离开,至少拿上帐篷外树下的那些东西。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剑,一件可以让你抵挡一次致命伤害的衬衣,一瓶可以让你暂时忘记痛苦、恢复活力的药剂,一枚幸运戒指。”
“戒指”她喃喃自语。
“幸运戒指。但愿我的祝福能够守护你,珍妮。”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我的袍袖,转身离开了她。
这姑娘的确需要时间,那么我就给她时间。在前世遇见米莲娜之前我曾经有过几个女人,也品尝过失落、痛苦、分分合合。因而我更加了解应该怎样去令她们明白一些事情,通过温馨或者痛苦的方式。
这孩子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了我然后又因为心中的理念与现实的碰撞而矛盾彷徨。但我知道像她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似乎是属于格外深情的类型,她们常常会成为“私奔”、“殉情”或者是“守望一生”这类爱情故事当中的主角,于是我知道,应该让空间与时间上的距离来使她明白,她对我的感情实际上远比她想象得强烈尽管这并非我所愿。
在家族那种冰冷的氛围里,在对我的担忧与痛苦中度过一段时间,应该足以使她抛弃自己心中的某些东西,然后开始接受真实的我了。
我走到马克西姆斯故居所在的那个山坡上,看着珍妮又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如我所说的那样去树下取走了我留给她的东西、环视四周,在确定没法看见我之后找到了自己的那匹马,翻身上马、由慢走到快跑,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至少该带上一只火炬啊我想。
我独自在山坡上坐了一会,然后觉得秋风有些冷。坡下就是我们的营地,而就在十分钟之前,珍妮还从某顶帐篷里探出头来问:“穆你怎么了?”
现在那里似乎只有罗格奥这样一个神秘到令我畏惧的家伙了。而其他人呢?无论是安德烈,或是汤姆森,或是恺萨,或是帕萨里安我忽然意识到,似乎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听我说些哪怕是编造出来的心里话了,似乎也没有人会在某种危险的时刻义无反顾地跟在我的身后、与我默契地配合着斩下某只恶魔的头颅了。
“北辰之星啊,请你告诉我”我抬起头来看天顶的点点光亮,“我现在的这种情绪,意味着什么?”
晚风又开始刮起来叶子落得更多了。我忽然觉得手上的血腥味儿有些难闻,于是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来,开始仔细地、慢慢地搓手。直到我手上每一片指甲的缝隙、每一条掌心的纹路间都填满了细的土粒。然后我扯了一把身边的草茎,在手中细细揉碎就像我居住在古鲁丁海边悬崖上的时候,清洗我的平底锅那样。
想到我的平底锅,我忽然很想吃一些东西。不是干面包或者腌鱼,也不是烤肉或者浆果,我想吃热气腾腾的煎鸡蛋最好有一片薄牛肉。
于是我站起身来,向村子的方向走。
这时候月亮开始略略向东方倾斜,这夜还很漫长,村子里早已没有了灯火。我花费了十分钟走到村子最外围的一栋木头房子前面,然后用手里的匕撬开那扇并不甚牢靠的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的人似乎被这轻微的声响惊醒了,从那张简陋的木床上坐了起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