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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阙坐在中间九龙衔珠嵌金椅子上,虽然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底依旧能看出恐惧之色,手指不断松开又握紧,扭头问一旁的习风,皇弟还没到吗
这里所谓的皇弟,自然是指荣王,习风躬了躬身,小声道,陛下且宽心,有两位殿下在门外守着,王爷肯定也在加紧赶来的路上,定会安然无恙。
对,对,凰阙连连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威严之色,朕乃真龙天子,这些乱臣贼子岂能伤的了朕。皇弟一向对朕忠心不二,必然会赶来救驾。
荣王性格忠耿,一向以忠君爱国恪守自律,接到然世子的消息,肯定会立刻赶来救驾。但若是换了旁的人,只怕不会这么轻易过来了。毕竟陛下是怎么对荣王的,大家心中也都有数。不过这话习风却不敢说出来,听了凰阙的话,只是微笑着点头,并不多说什么。
大殿外,一个接一个的禁军倒了下去,血肉横飞的场面看起来血腥可怖,所有人的刀砍得钝了,刃口翻卷,可为了活下去,还是必须忘记身体的疲惫,一次又一次举起胳膊与叛军厮杀。禁军的人数不断在减少,可是叛军的人却被杀了一波又来一波,不少人心中已经生出了绝望,他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噗冷殇将长剑从一个叛军身体里抽出来,重新挡在璟王面前。所有人脸上和身上都沾染了血迹,或者是自己的,或者是叛军的,场面已经不足以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了。
啊
有一个禁军惨叫着倒了下去,他的尸体瞬间被汹涌而来的叛军踩在脚下,面目全非,所有人心中的绝望如同海啸一般讲他们的意志吞没。赢不了了,他们真的赢不了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器械投降的时候,山门外忽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不少人愣了愣,更有甚者已经绝望的哭出来了。叛军如此之众,他们如何赢得了啊
是援军,援军到了璟王一听,便判断出来,这喊杀声根本不是叛军,而是援军。这样中气十足的喊杀声,必然是荣王手下的精锐之师。
下一刻,已经攻进了猎宫的叛军如同潮水般溃败,仓皇而逃。
噗通,幸存下来的禁军士兵们跌坐在满是鲜血的地面,喜极而泣。
大殿之中,习风释然一笑,兴奋的道,陛下,是援军,援军到了
当真吗援军真的到了吗凰阙有些不敢相信,皇弟真的,真的来救他了自己这些年一直对他猜忌排挤,甚至将他发配到了南疆那样偏远的地方。他的儿子回京为祖母祝寿,他还想法子把人留下来作为人质。可是关键时刻,自己最亲近疼爱的儿子,反而是举刀要杀自己的那个。反倒是这个被自己一直都猜忌的弟弟,反而冒死前来相救。凰阙心中一时有难以言喻的复杂,生平第一次,他心中生出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殿门被人推开,凰天爵和凰天霖一身染血的走进来,父皇,荣王叔前来救驾,如今正在清扫叛军各部,父皇可宽心了。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凰阙自己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凰天擎那个畜生呢
对于太子,凰阙现在是恨不得能生食其肉。他给了他多大的恩典和疼爱,即便此前他犯下大错,他撤了他的太子封号,将他贬为庶民,可是一寻了机会便将他重新接回宫中,并恢复了他太子的身份。可是他呢,丝毫没有感恩,反而因为居心叵测的设下毒计想要杀了他这个父皇。一计不成,居然想到起兵谋反,这样的忤逆不孝,这样的其心可诛。若是抓住了他,他定要亲自问上一问,他这个做父皇的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他,让他居然走到这一步。
之前还是太子,现在就变成了畜生,可见什么父子亲情落在他的眼里,也比不上江山社稷来的重要。璟王墨黑色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闻言一丝不苟的道,王叔正在加紧搜寻皇兄下落,想必不久便会有消息。
好,抓到那个畜生之后,不必审问,直接带到朕面前来。凰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猎宫终于恢复了安静祥和,大殿外染血的地面已经被宫人们兢兢业业的清洗干净了,除了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之外,那一场惊心动魄悠关生死的大战,似乎离人们十分遥远。劫后余生,那些达官贵人们心里虽然还有些余悸,可面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不可一世。
太子在傍晚的时候,被荣王和凰天然押进了猎宫。凰阙亲自坐在大殿上,看到太子一进来,立刻抄起面前的茶杯直接砸了过去。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荣王率先跪下请罪,紧接着把太子一推,逆臣已被擒获,还请陛下发落。
凰阙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亲切的走过来伸手将荣王扶起,皇弟何罪之有,你救驾有功,等朕还朝之后,定然重重有赏。目光落在一旁跪着的凰天擎身上,半垂着的眼眸里迸射出两道森然冷光,皇弟奔袭救驾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朕再设宴款待皇弟。
微臣叩谢陛下厚赏荣王哪里会不知道,他这是想单独审问太子,也不纠结,直接跪安离开了。
荣王父子一走,凰阙摆摆手,让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也都出去了,这才转身看着跪在地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悔意的太子凰天擎。
第三百六十五章 班师回朝
凰天擎自知自己这次断然不会有活路,也懒得如往日一般摆出伪善面孔,阴沉的眸子一闭,漠然开口,成王败寇,既然我败了,要杀要剐,就赶紧动手吧。
凰阙被凰天擎这样的态度刺痛了眼,那种如同被重锤敲击的钝痛自眼角蔓延至心脏深处,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这就是自己痛爱了十几年的儿子。自古皇家多的是父子反目,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好,却没想到竟如此失败。有些人,天生便不懂珍惜别人苦心,他给了他高人一等的身份,得天独厚的宠爱,只要是他想要,他便倾尽所能的满足他。他将那个人人垂涎的位置捧到他面前,为了替他剪除障碍,甚至不惜被万人唾骂断了璟王双腿。可是换回来的,只是他这样的举兵相向。
你告诉朕,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他还要如何的宠爱他,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走上这条绝路。
为何凰天擎讽刺一笑,见凰阙当真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由嘲弄开口,父皇当真不知吗这样的态度,刺激得凰阙胸口一阵发闷,几乎要一口血喷出来,可凰天擎却恍若未见,依旧嚣张跋扈的道,父皇这些年为了权衡朝局,明面上封我为太子,却又对五弟宠爱有加,让人摸不准您究竟属意于谁。您是九五之尊,可以轻易操纵别人的生死。母后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您便废了她的皇后之位,更是贬我为庶民。事后想起,又重新复立。外人都道你是对我母子疼爱有加,可我心里却清楚地很,父皇您只是觉得母后尚有利用价值罢了。复立我,不过是往为了让母后能安心为你做事。您也是想要借机警告我,您才是这南诏国的主宰,您想立谁为太子,就可以立谁为太子。只要您愿意,大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您这次是复立了我,但是以后呢,一旦母后失去利用价值,一旦你发现其他更合适的皇子,你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我。既然我到最后都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先做抛弃人的那一个呢。
太子的语气很愤怒,这样愤怒的语气里,还藏着一些凄苦和伤痛。如果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或许他们一家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可是他的父亲偏偏是九五之尊上的那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怎么可能会有亲情可言。
他们是父子,但只有有限的时间里才是父子,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君臣,也只能是君臣。
原来在你心中,就是这般看待于朕。凰阙笑了笑,笑容说不出的讽刺,那他所做的那一切都算什么,笑话吗
凰天擎冷冷一笑,不屑一顾的看着他道,父皇希望我怎么看待你把你当成大恩人吗封了我做太子,为了我挑断了二弟的脚筋。父皇,您挑断二弟的脚筋,当真是因为我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凰阙目光轻闪,心头跳了一下。难道说,他知道那件事了
见他神色变幻莫测,凰天擎嗤笑一声,慢慢站起身来,我已无活路,父皇又何必跟我装傻。二弟,当真是我的二弟吗虎毒不食子,凰阙可以一而再的原谅他,不过是因着同一条血脉延续,他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罢了。可是对于凰天爵,他可以一再出手是为了什么。有些事情只要想查,终究是有蛛丝马迹可寻。
比如宫里那个被封锁的境地,比如让东太后讳莫如深的事情,比如宰相府隐瞒了十几年的真相够了,你这个逆子,逆子一脚将刚刚站起来的凰天擎踹飞出去,凰阙哐当一声从身后墙面上抽出悬挂的宝剑,你犯上作乱,意图行刺君王,罪无可恕。如今非但没有丝毫悔改之意,居然还在此处胡言乱语。来人啦,把太子给我拖下去,好好看管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
清晨的山林间,空气清新无比,吸在肺腑之间,仿佛能将积压在体内的浊气都完全吐尽了一般。
一个五官明艳国色天香的少女,在这样的清晨里,正盘腿坐在溪边一块大石上。这里是岐鸣山以北最偏远的位置,一条小溪之隔的那一头是万丈悬崖。
少女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窝上,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透过晨曦的光晕,在眼睑上打出蝶翼一般的阴影。
少女一动不动的坐着,呼吸平稳,仿佛是在闭目假寐,又像是在运功吐纳,神情专注异常,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不过从她肩膀上缠着的厚厚白布可以看出,此人正是身受重伤被困山中的苏明月。
云初月教了她一门训练呼吸吐纳的功夫,说是可以暂时控制她的伤势。苏明月学了一下,发现确实对身体有好处,便每日清晨都要练上一番。此时她正在专心致志的练功,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缓缓睁开,露出那一双锋芒锐利的眸子。
一睁眼,便望进了一双专心打量她的眸子,苏明月微微一笑,有一种淡淡的无法言说的默契,前辈,可是能下山了
若她猜的没错,荣王此时也该带兵赶到了才对。猎宫的危机一解,他们要下山也就容易的多了。
这两日你勤学苦练,身子好了不少。不过你伤势实在太重,我必须尽快带你下山,怕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告别了。这两日他除了四处寻找下山的法子之外,也曾暗中打探了一下。猎宫中有不少人都在寻她,看起来是与她关系十分亲厚之人。这丫头看起来冷漠,但对真正的自己人却十分重情义。只苏明月笑了笑,站起来道,既如此,那咱们就起程吧。她知道璟王和若兮他们现在肯定十分担心,但她自己的伤势心里也有数,宫里的太医肯定束手无策,回去不过是让他们更加担心罢了。倒不如沿途留下记号,让他们一路跟来。
好,咱们现在就走云初月自然欢喜,转身便在前方带路。
晨曦中,两道身影在林中穿梭,不多时便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之中。
三日后,太子叛军被清剿殆尽,一些投降归顺的,做了些处罚后便归入其他军中。还有一些奋起反抗的,自然被当场斩杀了。
孟统领第一时间赶回京城,将禁军重新收编,并将皇后的正阳宫封锁起来,只等陛下回宫再做处罚。
这一场围猎,端的是惊心动魄,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战役后,大家都没了狩猎的心思,凰阙便下旨班师回朝。太子被关在囚车之中,一并带回帝都再行处置。
一大早起来,所有人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一起回京。沈若兮坐在妆台前,由着身边的丫鬟为她梳妆。身后又小丫鬟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七彩流光锦缎衫,公主今日穿这件衣裳可好这件衣服本是齐王寿诞之时做的,原本是为了庆贺王爷生辰,谁知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公主便再为碰过这件衣裳。这样漂亮的衣裳,留在箱子里落灰岂非浪费。
沈若兮透过铜镜打量了她手上的衣服一眼,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负责为她梳妆的丫鬟叫云锦,见状回头怒斥了一句,陛下刚刚化险为夷,娉婷郡主还下落未名,你作死的将这样鲜艳的衣服抱出来作甚。
眼下所有人都还为从死里逃生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人人都不敢太过出挑,生怕碍了陛下的眼睛惹来麻烦,穿这种鲜艳亮丽的衣裳确实是不合适。再加上沈若兮心中担忧苏明月安危,哪有心思这般打扮自己。那件衣服太过精致华贵,走动间还会因为步伐和光芒明灭闪现出不同颜色,十分的亮堂艳丽。
那丫头被呵斥,也顿时明白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公主赎罪,奴婢奴婢
好了,起来吧。去把箱子里那件雪芽青缎衫拿来便是,沈若兮本不是个爱苛责下人的人,只是这丫头确实不算伶俐,留在身边日后怕是要出乱子了,便转头吩咐云锦道,你回头将这丫头安排去绣房,重新再提拔一个得力的上来。
收拾完出门,拐了个弯便到了旁边原本苏明月的屋子,进去之后发现丫鬟们正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东西,紫萱坐在床头,脸色一片煞白,神色虽然有些憔悴,但比起之前那毫无生气的样子,已经好了不少。
看见她进来,丫鬟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请安。沈若兮挥挥手让她们继续,径自走到床边,关切问道,眼下陛下着急回宫,怕是要连着赶路,你伤势刚刚有所好转,可能撑得住吗
有劳公主关心,王爷已经为奴婢安排了专门的马车,无妨。原本保护小姐就是她们身为下人的职责所在,可是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情,璟王和云宁公主对她都关怀备至,倒是让紫萱十分的不自在,此时说话都是一脸愧疚。
沈若兮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救了月儿,便如同救了我们一般。更何况月儿素来将你当做姐妹,我们若是不能照顾好你,她日后也会怪责我。
说起苏明月,紫萱忍不住红了眼圈,脸上愧疚之色更加浓郁。
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后惨死,九族被诛
从京城到岐鸣山,来的时候走了半月,回去却只消了十日的功夫,可见凰阙的确是归心似箭。
一进宫,坐在龙椅上,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忽然就落了地。凰阙抚摸着龙椅扶手那精致细密的龙纹,身为九五之尊的霸气自然恢复,甚至更添了一丝得意之色在里面。
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在所有人都以为再无可能的情况下,他依旧保住了这个位置,可见他当真是上天选中的九五之尊。
睥睨的目光扫了一眼堂下,眼睛不自觉的眯了眯,来人,把皇后给朕带来。
陛下要见皇后,也就意味着要对太子谋逆之事做出判决了,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那些平日里与太子或皇后交好的官员,更是人人自危,就怕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成为了陛下的眼中钉,到时候连带一并人头落地。
前去正阳宫传旨的太监匆匆的去,不多时又匆匆的回来,跪在凰阙的桌案前面,浑身都在颤抖,启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她这太监吓得一句话说不利索,凰阙龙目一瞪,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那太监赶紧如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皇后娘娘上吊自尽了,连带正阳宫所有宫人都已伏法
什么他还未曾下旨,这贱人竟敢畏罪自杀。凰阙拍案而起,一张脸阴沉扭曲,那双阴沉不定的眸子里透出蚀骨的杀意和森然的恨意,似乎下一刻就要吩咐将皇后的尸身拖出去挂在城门上暴晒鞭尸一般。
养居殿宫人们哗啦啦跪了一地,个个都不敢抬起头来。
好啊,她倒是想的好。凰阙怒极反笑,又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她以为只要她死了,就可一了百了,就可赎罪吗朕倒要看看,这谋朝篡位的罪名,岂是她用一死,就能代替的来人,拟旨
太子与皇后母子勾结,行谋朝篡位之事,罪无可恕。皇后已自尽宫中,皇帝震怒之下,下旨查抄皇后满门,九族之人皆受牵连。太子游街示众半月,随后斩于京城菜市。这一出谋朝篡位的戏码,最终落下帷幕。
满朝文武一边唏嘘太子下场凄惨,一边汲汲营营的开始分析新的朝堂格局。
璟王府内,相较于众人都在揣测哪个皇子会成为新的太子,很显然坐在前厅的这些人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你可有月儿下落了沈若兮刚进来,披风都还未来得及解,便关切询问。那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望向璟王。
璟王摇摇头,手中端着早已冷掉的茶水,却并未喝,反而直直看着厅外。那模样,倒像是在等人。沈若兮知他心中定不好受,也就未在多言,转身到一旁坐下。璟王身边的贴身暗卫都不在,想来是被派出去打探月儿下落去了。
一个时辰悄然而逝,紫萱重新进来换茶,看到厅里王爷和公主面色沉郁,眼神虚无缥缈的看着外面,显然是无心喝茶的样子。丫鬟叹息一声,没了王妃,整个府里恍若生气都没了一样。换了茶,紫萱拿着托盘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