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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玥一怔,看进那双似乎下一秒便要涌出泪水的清澈眸子,不禁心头一叹,终究,还是她害了这个女孩儿了。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说是难过,却也谈不,只是一份淡淡的愧疚,毕竟对于她,这是唯一一个将自己当成姐姐来看的小妹妹,她于心不忍。
哎,罢了!
“多谢妹妹的成全。”苏晓玥冲着她淡淡一笑,“只是今日毕竟是妹妹大喜之日,皇若是离开岂非太不像话?你既唤我一声姐姐,姐姐我又怎可让皇离开妹妹的身边。”
说着,又转头对司徒漠满是阴沉的脸,“皇,臣妾不想让云妹妹伤心,请皇成全。”
司徒漠眼神一暗,似看透了她搬地扬起唇角,“难得春宵,朕自然也不想让云妃伤心,不过,这得看玥妃如何做了。”
苏晓玥眼底顿现恼怒,“皇,臣妾只想回去休息!”
“朕也说了,若是如此,朕必将你安全送回去!”司徒漠一派悠闲。
“你……”苏晓玥真真是怒了,咬着牙,恨不得将他撕咬成碎片。
然而,司徒漠却并不为其所动,倒是满是欢欣地看着她发怒的模样。两个人对峙着,大殿的乐曲仍响着,只是少了觥筹交错之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苏云咬着牙,一滴泪默默地滑进了大红的衣裳,冰凉直透心底。
苏晓玥无不惊诧地看向她,却见她已装作若无所事地擦干了泪,带笑地看着她。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委屈的神情,只是,这一回,苏晓玥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硬不下心肠。
“皇,既是皇想让臣妾感受一番皇纳妃的欢喜,臣妾便却之不恭了。”苏晓玥忽地低下了声调,“只是,臣妾若是与皇一同坐在一起实在不成体统。还请皇允许臣妾在……”说着,她的目光往宴会席扫过一眼,忽地停在一个空的座位,“请允许臣妾坐在那个空位。”
“那个空位?”司徒漠微一挑眉,“玥妃可看仔细了,那可不是空位,那是……”
“此乃本宫的位子。”一道不乏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顿时让苏晓玥一愣,心头又是一阵叹气,又得没完没了了。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苏晓玥忙转身道。
莫婉蓉冷笑地看着她,“免礼了。方才听玥妃妹妹之意是想坐在本宫的位子是么?”
“不,臣妾不敢!”苏晓玥忙是谦恭地低头,“臣妾以为这位子是无人坐的,才想……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妹妹这话说的,不知者无罪嘛,本宫哪里会怪罪了?”莫婉蓉淡笑着站到了自己的位子,冷笑地看了看坐在面的苏云,“莫怪妹妹会以为此处无人坐,今日毕竟是云妹妹进宫的日子,本宫与玥妃妹妹你都不可抢了她的风头不是?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与本宫一同坐这儿如何?”说着,便是为她腾了一个空位来。
“皇后娘娘如此盛情,臣妾又怎好拒绝?”苏晓玥淡淡一笑,虽说这样的解决方式并不怎样,却也跟司徒漠坐位来得好,“不知皇可否同意?”
司徒漠低头看着她带着笑的脸,又看了看莫婉蓉,瞬时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而这却完全地落入苏晓玥的眼,让她惊起几分戒备。
“皇后仁慈大度,朕深为欢喜。只是,如此一来,两个人共坐一席,实在拥挤,既委屈了皇后,也委屈是玥妃,实在不是好法子。”司徒漠一副为她们着想的模样,“这样吧!让坐在皇后右边的萧妃挪一个位子如何?”
自方才便在此看戏的萧琴忽闻自己被点到名,淡淡一笑,而后起身,“能为玥妃姐姐挪威,臣妾深感荣幸。”
苏晓玥煞是无言,原以为至少还可以挣扎一下,却不想那萧琴却是如此“大方”,她又能怎么样?
“如此,”苏晓玥抬眼,眼带怒地瞪向司徒漠,“多谢皇!”说完,便往萧琴为她挪的位子走去。
萧琴立刻站开,“玥姐姐,请!”
苏晓玥抬眼,淡淡地扫她一眼,谁知满眼的都是萧琴无法察知其深意的笑,“多谢萧妃妹妹!”
“不敢!”萧琴开口道,“妹妹荣幸之至!”说完,便转身往旁边而去,“雪姐姐,不知妹妹可否在此暂坐?”
雪妃,苍傲雪?
深感诧异的苏晓玥这才抬眼看向那坐在一侧的人,竟真是那曾仗势欺负了她的婢女们的苍傲雪,她怎么会再次出现在这?
疑惑的目光从苍傲雪的身移向了司徒漠的身,只是他的脸只挂了高深莫测,完全无法猜测到他的心思。
接下来,苍傲雪带了几分疑惑地请萧琴坐了下去,之后在司徒漠的一声喝令,宴会又恢复之前的喧闹。只是苏晓玥却怎地也欢不起来,一个个疑惑在心头打了结,直到最后宴会结束,她依旧是锁着眉而没能弄清楚。
笙箫落,人尽散,惟独苏晓玥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处。
“娘娘,娘娘?”桃花在一旁焦急地喊着。
“怎么了?”半晌,苏晓玥才抬眼看她。
“娘娘,该回宫了!”
“回宫?”苏晓玥疑惑地皱了皱眉,旋即环顾了一圈,这才惊诧地发现这灯火辉煌的殿只剩了她们主仆二人。“原来都走了!”
“可不是么?”桃花这才松了口气,“夜深了,娘娘也该回去休息了!”
苏晓玥站起身来,抬手理了理衣裳,“走吧!”说着,便迈步往门口而去。
回到宫,一阵忙碌之后,苏晓玥便摒退了她们,径自钻进了蚕被,只是,看着那摇曳的灯火,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司徒漠为何会突然让苏云入宫为妃?其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苏云在间充当这一个怎样的角色?是棋子还是其他?那个萧琴又是怎样的一个人?虽说她并不想在意,只是今日宴会的表现,让她不得不对她多几分心眼,只怕这也是一个极有心机的女子。还有苍暮雪,为何她会出现,她不是该紧闭于冷宫之么?为何今日却会是坐在了皇后莫婉蓉的身边?难道是与莫婉蓉有什么干系?
一连串的疑惑都堆在她的心底,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忽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她踱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想透透气。然而,才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便自眼前闪过。
“谁?”苏晓玥厉喝一声,掌风已朝向来人。
然而,她的手却被一只带着男人体温的手紧紧地握住,之后,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当心,你这可是要谋杀亲夫不成?”
“你?!”苏晓玥忘了挣扎,心底、眼底都只有诧异,这个人此刻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怎么如此诧异?”男人笑着,“难道朕不可以出现在此么?”
男人竟是本该此刻享受洞房花烛夜的司徒漠!
“你……”她怎么能不诧异?“你怎么会在这?苏云呢?”
“你关心她似乎关心朕还多!”司徒漠立刻沉下了脸,“放心,她好好地待在新房。”
“可是,你却在我这儿!”苏晓玥不无愤怒地瞪着他。
“这倒是好笑了!”司徒漠好笑地看着她的表情,“她都不曾露出你这般愤怒的神情来,你倒是先来为她抱不平了!真是有趣!”
“司徒漠,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可以……”一想到苏云难过地独自垂泪的模样,苏晓玥便觉得不忍。
“朕如何不可以?”司徒漠冷冷地甩下她的手,“你还管得着朕与其他妃子的洞房花烛夜么?”
苏晓玥愣愣地看着他,这才冷静了下来。是啊,她管不着,明明她也不想管。只是,那个人是苏云,是那个会用清纯的嗓音和眼神看她,唤她“玥姐姐”的苏云,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请皇回去!”苏晓玥冷冷地往后退了几步,脸冰冷。
司徒漠的脸顿时阴沉,“你说什么?”
第19章:深陷皇权迷云中(22)
“臣妾请皇回云妃的新房!”苏晓玥不卑不亢地直视他。六零文学
“苏晓玥,你如此巴望将朕推到别人的怀?”司徒漠双眸闪着愤怒的火花。
苏晓玥愣了一下,而后坚定地回道:“是!”
“好,好你个苏晓玥!”那埋在司徒漠心头的怒火终是炸开了,冷笑声响彻了她的房间,“既是如此,朕便如你所愿。但是,苏晓玥,你给朕记着,敢将朕的心踩在脚底,你便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不知为何,苏晓玥听着心头一颤,拳头紧攥,下一秒,只听得她沉声回道:“皇教诲,臣妾谨记!”
闻言,司徒漠再无耽搁,拂袖而去。苏晓玥站在原地,看着那打开的朱色大门,许久未动。
翌日,苏云便含娇带羞地给后宫品阶她高的妃子请安问好,当然,其少不了的有苏晓玥。苏晓玥并未与她多说什么,只是一般的寒暄。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苏云身散发的幸福味道,想来昨夜的洞房花烛夜正是她想要的。多年的夙愿实现,想来她也是满足的。
只是,看着她一脸滋润幸福的模样,莫名地,苏晓玥的心底闪过一丝不曾有过的感觉,那那感觉一瞬即逝,让她不知究竟是什么。
贵为太尉之女,无论如何都会是新宠,一时,后宫的话题皆围绕苏云而来,或好或坏的矛头也指向了苏云和她的碧云殿。原本苏晓玥是这宫长久以来的话题,如今苏云受宠,司徒漠又在此次大婚后不再踏入苏晓玥的殿,这风暴心由此转换,也便让苏晓玥落了一个清静,安闲自在地过自己的生活,当然,还少不了她的逃离皇宫计划,此时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一个月过去了,苏晓玥的殿一如往常的冷清,而她也正一面练着毛笔字,一面想着今儿晚又该去何处探寻出去的道路。
这些天,幸得司徒漠不再到她的殿,她才能在晚更长时间地探寻路线。只是,她路没探到,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些有趣却又怪的地方。
其最让她心的则是次捡到绣“水”“莫”香囊的禁地,原本并没有想进一步探寻,只是夜偶然路过,听得人说话之声,忽而又想起自己早先捡到的香囊和据说莫名死掉的宫女,这才兴起了些许的兴味,谁成想,这一探寻,竟让她发现了关于太后的惊天大秘密。原来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下去,便是太后尚未成为先帝皇后时居住的地方。
那里极为隐僻,苏晓玥暗自想那是太后故意挑选的,安静,无人扰,却是极佳的做坏事的地方。她从来不认为那个老妖婆会是什么好人。想着太后不可能会做什么好事,苏晓玥便多了一分兴趣,毕竟身为恶人,恶人恶事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本能的吸引。
果不其然,很快,她发现了一些苗头。原来那看似荒芜的院子并非无人居住,恰恰住着当今那风韵犹存的太后娘娘。乍看时,她倒是一讶,不过很快,更让她惊讶的场景却出现了,一个男人出现,将对镜梳发的太后带了红鸾帐,在她面前演了一出活春宫。
这一下,让她有些哑然失笑了。这太后竟将这里当成与男人欢好的地儿,为了避开众人的耳目才选了这样的地方。如此一来,也不难解释为何会有宫女莫名死亡了。只是,那个绣了“水”“莫”的香囊却解释不了。
洞悉到这层原因之后,她便很快离开了,毕竟被抓包绝对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
“娘娘?”身侧的桃花见自家主子似乎有心事,便关切地问了起来,“您怎么了?”
听到声音,她这才微微抬起头,“嗯?”
“娘娘有心事么?”桃花试探着问。
“为何如此问?”苏晓玥放下了笔,淡笑地看向满眼都写着对自己担心的桃花。
“奴婢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奴婢觉得,”桃花顿了顿,而后坚定地说道,“皇这么多天都没有来看娘娘,娘娘您是不是……”
话未完,苏晓玥却完全明白她的心思了。
“呵呵,你想太多了!”苏晓玥无爽朗地笑着,早该知道她能说些什么。也是,毕竟前段时间她最是受宠,如今身为皇的司徒漠却未曾踏入她的殿一步,心头关心自己的桃花自然会认为她这个主子会伤心难过。
“啊?”桃花诧异地看着自家主子灿烂炫目的笑,很是不解,“娘娘您、您怎么……”
“好了,不用担心!”苏晓玥敛了敛笑,难得温和地开口,“皇不来,本宫也好得很,不必担心,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便可。”
“可是……”若是其他人,早该是又气又怒又妒了,为何眼前的娘娘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反倒平时还更欢乐呢?她无法理解。
苏晓玥摇了摇头,“好了,不要说了,你先下去吧!待到午膳时再来唤本宫吧!有些乏了,本宫先休息一会儿。”
“这……”桃花有些莫可奈何,“是,娘娘。”说着,便退了出去。
似是应景一般,大门刚关,苏晓玥便打了个哈欠。这时,她才淡笑地放下了笔,揉了揉手臂,当真便直往床走去了。
这一觉,苏晓玥睡得极为不踏实,昏沉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当下她便想睁开眼来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不知为何,她却怎么也睁不开,直到最后桃花的声音才耳畔响起,她才猛地撑开了眼。
“娘娘?”桃花被她睁开眼时的寒光吓到了,既惊又怕地往后退开了一步,半咽着口水惊恐地看着苏晓玥。
“刚才什么人在这里?”苏晓玥劈头便是冷然地问她。
“什、什么人?娘娘,您在说什么?”小小宫婢哪里经得起她这么冰冷一问,仿佛眼前人能将她吞噬一般。
苏晓玥眯起了眼,沉沉地继续问道:“方才是谁在这里?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当下,桃花便倒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很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主子耐性被磨到了极点。
“没、没有,奴婢并没有看到有人在娘娘的寝殿。”桃花忙不迭地回答。
“没有人?”苏晓玥皱眉,眼底的寒光不因为她的话减少半分,“你确定没有?”
“这……”被这么一问,桃花又不敢确定了,毕竟她并未一直呆在主子的身边,“娘娘,奴婢方才才进来,所以……”
言下之意,在她进来之前的事她并不敢肯定。
苏晓玥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底顿时也认定了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之前绝对是有人进来的,而且根据空气还残留的气息,她肯定那一定是一个男人。
男人?会是谁?
司徒漠?
不,不会,不是他给她的感觉。刚才那个人是拿着那种遗憾、忏悔、痛苦的神情看着她,这绝对不会是司徒漠看向她的眼神。
司徒烨?只有他能在宫里出入自由。
可是,他更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绝对不会是他!
或者,是……
“娘娘?”桃花怯怯地看向自家主子,虽然害怕主子一身的冰冷,可她却不敢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该用膳了。”
思绪被打断,苏晓玥有些恼火地瞪了她一眼,直到她瑟缩地往后又退了退,苏晓玥才缓缓地收起一身戾气缓缓地坐起身。
“知道了,伺候本宫更衣吧!”
“是,娘娘!”
整个下午,苏晓玥都显示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身旁的宫婢们个个都战战兢兢不已。苏晓玥自然是看在眼底,只是,她却没有心思理会。摒退了一干人,她自己便独自在皇宫内散步了。
不知不觉间,却又到了那浣月湖畔,果然有水的地方最能吸引人的。
“皇嫂好雅兴!”忽然间一道声音传来,苏晓玥不抬眼也知道那人是谁。
“二皇子不也是么?”苏晓玥站起身,懒懒地回了一句。
司徒烨轻轻一笑,“皇嫂怎么独自一人在此,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本宫并非必须得要人伺候不可!”
司徒烨顿时失笑,“是啊,只是,皇嫂毕竟身份尊贵,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实在是不像话,皇兄不会……”
“你的皇兄正在宠幸新进的云妃,哪里能顾得了我?”这话几乎是未经大脑过滤便冲出口的,所以,很快,苏晓玥便为这话懊恼万分:该死!这样的话无论怎么听都像是吃味的妇人才会说的话,可她……
“皇嫂这可是在吃味?”司徒烨轻笑地看她懊恼的神情,淡淡地问道。
苏晓玥一愣,而后冷哼一声,“本宫有么?二皇子会意错了吧!本宫倒是巴不得他日日去宠幸别人,本宫倒是落得清闲!”
吃味?她怎么可能会吃味?她对司徒漠的心只有恨,恨他夺了她的身,恨他将自己囚禁在这深宫,恨他不能让自己的得到自己的自由,所以,对他,不会有什么吃醋的行为!他要娶什么人,与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他要对哪个女人好,那也是他家的事,与她苏晓玥毫无关系!
“呵呵——”司徒烨目光略微一沉,而后恢复正常,“皇嫂这话可不可能让皇兄听到了,否则,皇兄可真真是会大发雷霆的!”
“是么?本宫可管不着!”苏晓玥冷冷地吐字,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皇嫂,这……”
“是么?爱妃果真不惜让朕发怒?”
冰冷如幽冥般的声音在司徒烨说话时一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