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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自信，因为他们的师父早就是准道级别的人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迈入那至高无上的境界，有如此修为，他们本就该死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人物，岂有被人碾来碾去的道理？
“杀？”
然而胖子望着那山巅上的人影后却瞳孔猛然一缩，透出惊悸之色，随之一巴掌拍在徒弟的脑袋上：“杀你个头啊，赶紧给我客气一点。”
“啥？”两个徒弟全都斯巴达了。
“那是五行孔雀族，乱古最神圣的血脉，曾傲视诸天，诞生过万古无敌的人物！”胖子一脸正色，神情严肃得吓人的说道。
“那又如何？乱古早已过去，纵然盖世骄雄也已化作了尘土，再神圣的血脉也有没落的时候。”
两个徒弟显然很不服气，那名男弟子说完，年轻的女弟子紧接着道：“师兄说得有理，师父不是我们说您，您真该自信一点，当今之世我们这一脉绝对不弱于人！”
“你们知道个屁，这一族的底蕴与辉煌岂是你们所能揣度的？都闭嘴，别给我闯祸！”
胖子满脸不屑地瞥了两个徒弟一眼，却不再解释了，而是认真地掸去身上灰尘，整理好仪容后才面向山峰，极其庄重地拱手道：“不知孔雀圣族哪位道友当面，在下渡劫道人，久远前与贵族某位故人也算颇有渊源。”
事实上，他肯放低姿态，孔雀族在乱古的威名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从那两个迷雾笼罩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发自灵魂的可怕威严，而且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这让他不得不慎重以待。
小莫捏着金刚菩提念珠眼观鼻鼻观心，毫无理会的兴趣，她便是这样，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素来漠不关心。
而秦长风却在心中沉吟渡劫道人这个名字，他记得九大天尊中的第一位似乎便是渡劫天尊，而且乃是曹雨生苏醒后的第一世。
“乱古前的故人……”
秦长风情不自禁地感慨，乱古真的已经过去了，那个时代的人而今几乎难觅一个。
尤其石昊在上苍之上也不知道怎样了，他很想去看看，但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无尽神印的他便像是被从天上重新打回了凡尘，根本没有再与准仙帝级存在争锋的资格，更别说仙帝级的人物了。
想到无尽神印，秦长风心中就充满了遗憾与不舍，如果他能永久地拥有那枚神印那该多好，一切烦恼都将不复存在了。
可惜的是终究不可能，即便神印不被尸骸仙帝打碎，他此次回归之后也会被主脑收回。
不过……真的完全没有可能了么？
就在这一刻，秦长风脑海中陡然一道灵光闪过——曾经同样是提前进阶奖励的法则潮汐状态消失之后，最终不也以飞仙符的方式重现？！
由此来看，主脑奖励的这些状态加持，本质上并非完全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由大道之力演化而成，便如同一道强大骇人的辅助神通。
只不过其是由主脑所施展，而且太过晦涩精深，以至于即便是一般的第八层王境试炼者都很难窥探到其中的秘密。
而无尽神印的深奥程度，无疑又远在法则潮汐状态之上，但秦长风坚信既然飞仙符能够成功，无尽神印也必然也有机会重现。
至于难度，大道修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否则九天之上早已人满为患，也容不得他继续攀登了。
这一条路上要面临的难题必然多不胜数，眼下的第一个便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开创强大秘法，故而以秘法将之重现的路便已断绝，如此该怎么办？
便是这一刻的冥思，福灵心至，突然两个字如惊涛骇浪般在脑海浮现而后轰鸣——异象！
古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一件事想久了，自然便容易在不经意间产生联想，这时候的秦长风便也是这样。
自离开孔雀圣山，他便一直在沉思开启战纹异象的事，此时此际当无尽神印与战纹异象这两个词相遇后，立刻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飓浪。
无数的念头，无数的灵感，无数的大道之力与法则奥义汹涌澎湃，令他彻底被淹没其中。
很显然，这便是顿悟，机缘所致，无问时间。
秦长风没有想到，他开启异象的曙光会这么早到来，深知这个机会何等宝贵的他自然要竭尽所能地牢牢抓住！
于是，他立身在那里，浑身道纹闪烁，一言不语，丝毫不动，彻底立定。
须臾，便有一些模糊而神秘的异象接连浮现。
当然，这些只是神异的影像，还远不是真正的战纹异象，但也足够惊人了，一时间在场诸人无不惊撼。
第七百七十五章 道符净土，异象？
“灵尊，蛮蛮还要继续吗？”
孔雀蛮蛮重新显化人族法相，落在小莫面前悄声问道，她是真的不傻，知道圣祖正处在一个重要的关口，不能被打扰。
小莫无语地看向她——这还要问？
“蛮蛮在一边全神贯注守护就好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母孔雀扬起了小拳头：“嗯，蛮蛮决不让任何人靠近，娘亲说过蛮蛮可是很厉害的！”
小莫无奈地抚住了额头，这孩子是不傻，但……真的很憨。
与此同时，山峰下的师徒三人组摸不清状况，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而是小声地互相嘀咕。
“师父，那个人明显在悟道，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咱们现在杀过去胜率极大！”年轻的男弟子压着声音道，他很想扬眉吐气一次，因此求战的愿望无比迫切。
胖子听了却像是被火烧了屁股，抬手又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低声暴吼：“杀你妈啊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知道么？！”
秦长风顿悟后，虽然迷雾和异象还是遮掩了面容，但自身独特的气息却在不经意间逸散而出，这让曾在乱古近距离见过他的胖子神魂剧颤，第一时间心中就有了猜测，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大。
男弟子却不知道这些，因此很委屈，也很不忿，另一名女弟子也实在看不过眼了，说道：“师父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胖子也知道在徒弟心中的形象还是要维持的，因此低语解释道：“你们懂什么，孔雀圣族与我兄弟天帝渊源极深，我不好对他们出手，而且山顶那人我隐约有点眼熟，有可能是一个乱古时代活到现在的可怕禁忌存在！”
“从乱古活到现在的禁忌？”两个徒弟瞪大了眼，似乎很震惊，旋即却话锋突变，同时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道：“师父你也自称是这样的人，但好像并没有多么可怕啊。”
“你们知道个毛线！”
胖子明显有点气急败坏了，不留情面地数落起来：“乱古是怎样一个纪元你们根本不懂，你们见过有人把一群凤凰当鸡养，天天等着吃蛋吗？见过持续数个纪元连仙王都颤栗的黑暗大清算吗？见过至尊多如狗，真仙满地走的场景吗？见过以修士凡躯斩掉不朽仙王的盖世天骄吗？见过生而超凡，胸怀至尊骨或伴生天赐道纹大魔神的天生神圣吗？你们都没见过，而师父我不但见过，更曾亲身经历，在那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留下过浓墨重彩的痕迹！”
原本是呵斥，可说道最后却情不自禁地来了个神转折，变成了自我夸耀。
男弟子摇头叹道：“师父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多次了，但太不真实，无法让人相信啊。什么黑暗清算，天生神圣，养鸡的仙王也就罢了，至少理论上还存在可能，但最过分的是以不是仙的境界斩掉了仙王，那怎么可能，这种人物根本不可能存在。”
女弟子紧接着补充：“关键是师父你都是空口白牙，找不出任何证据啊，我们挖了这么多古墓大坟，都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这些话的东西，连您的兄弟天帝存不存在都是一个谜。”
“谁说我没证据？”胖子昂起头冷哼道：“山顶那位就是活着的证据！”
两人同时诧异：“怎么说？”
胖子幽幽道：“你们以为不可能存在以非仙之躯逆斩仙王的人就是他。”
“这……这如果是真的，他活到这一世，那将蜕变成什么样啊？！！！”两个弟子浑身发凉，感到毛骨悚然，这也太吓人了，传说是一回事，当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出现在面前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回事了。
两人稍微镇定一点就急忙说道：“师父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不走，为师好不容易遇到乱古故人自然要好好叙旧一番，怎么能随便一走了之。”胖修士背负双手而立，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两个徒弟却要哭了，你虽然也是乱古一个时代的人，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吗？人家乱古时就能逆斩仙王而您呢？现在连至尊都不是，差距这么大还有什么旧好叙！
“师父，从刚才的情况看他们似乎并不怎么友好啊，咱们还是先走，日后再找机会叙旧不迟。”
“你们不用怕，如果真是那位就好了，咱们肯定不会有危险。”胖子挥了挥手，对于徒弟们的胆战心惊很是不以为然。
“为什么？”
“因为他便是天帝的师尊！而天帝又是我兄弟，所以说起来，我也算是他半个弟子了，拜见本就是应该的，之前想必也只是师尊为了考验我才令孔雀族的小辈出手试探而已。”胖子神情傲然，俨然以帝师弟子自居，毫无羞惭之色。
这时候他的两个徒弟也终于没有再和他唱反调，双双松了口气，与那些虚无缥缈的乱古神话相比，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随后，他们又在山脚下几次恭敬问候，可却都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引起了小莫的反感，一声冷哼之后三人顿时不敢再出声，乖乖等待起来。
不过空等不是他们的风格，因此传音或小声的嘀咕从始至终都没停过。
秦长风这里，便似以元神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秘境，这里有密密麻麻的神秘纹路交织，天命真假、虚空、因果、死亡的法则气息无尽弥漫。
这些纹路，便是他的神通战纹，在他的感念下，这些战纹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诡秘难言的变化。
时而互相融合，化为唯一战纹，时而又分开显化，凝为实质般的虚空雨箭、彼岸仙塔及无量圣月和修罗血阳等等。
显然，这便是战纹异象推演诞生的过程，秦长风无法借助任何外力，完全只能靠自己。
并且，这个过程也并不完全受他的掌控，他能在顿悟中引导大致的方向，但异象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却仍然有着冥冥中的大道规则在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日升日落，月圆月又缺。
秦长风沉寂在这一次的异象顿悟之中，小莫早已习惯了等候，而蛮蛮小孔雀则双手撑头地坐在一边望着圣祖哥哥傻笑，有时猛然惊醒连忙将笑容收敛，似乎想起了圣祖说的要保持强者威仪不能傻笑的话，可没过多久便又习惯性地憨笑起来。
山下的师徒几人也始终等待不肯离去，胖子其实并不确定山顶那位究竟是不是帝师，毕竟没有见过其容貌，仅仅靠气息和身形来推测肯定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便不会放弃。
这个机会他一定要牢牢抓住，因为为了找寻那个时代故人的踪迹，他已孤独太久了，一个人拥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却举世茫茫寻不到一个记忆中熟悉故人的感觉实在太难熬。
无聊时，他们仍以拌嘴来打发时间，这时便听那男弟子感慨道：“师父，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也是乱古时的盖世天骄，体内铭刻有无上杀阵，与帝师一个时代，甚至和天帝是兄弟，却怎么最后的差别这么大呢？”
胖道士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下，但也只是一闪而逝，毕竟脸皮厚到一定程度后掩饰自己的内心感情就成了一件无比简单的事。
“你们不懂，这关系到一场自乱古延续至今而且还会向后延续数个大时代的惊天布局，我是其中最关键的人之一，故而在乱古时被葬下，直到这一世才被人挖出。”
他说这话时语气淡漠，神情高傲，一时间也难辨真伪，而且很快两个年轻徒弟就没心思关注这些了，因为沉寂了许久的山顶之上终于出现变化。
轰！
只听一声轰鸣，围绕在秦长风身外的漫天道纹异景全部爆碎，化作无尽光符围绕他盘旋飞舞。
这些光符，每一个都蕴藏了大道之理，单个看去时并不如何复杂深奥，但当它们在某种神秘未知的规则牵引下组合起来时，便立刻发生惊人的蜕变。
眨眼，所有光符以六个光点为核心聚拢，就化作六个惊世仙印，有的如飞羽，有的如真龙，有的似仙塔……毋庸置疑，便是秦长风的六大本命仙印。
只不过，这都是早已存在的东西，似乎与战纹异象无关？
下一刻这六大仙印轰然爆碎，重又化作了漫天道符，全部打乱，铺陈在秦长风身外的虚空之中，在恢弘空旷的苍穹背景映衬下，如同无数星辰闪烁，使那个地方成为道符净土，而身处中央的秦长风便是大道符主！
随着他抬手一指，这些道符中的某一部分如之前一样以一个秩序节点为中心，汇聚衍化，刹那之间一个由三千幻界所转化而成的大道磨盘赫然现世界，隆隆而鸣。
它漂浮在虚空没有开启攻伐，可即便只是平静地幽幽转动，都令天地随之震颤，仿佛乾坤要倒转，声势骇人之极。
一旁的小莫罕见地露出吃惊之色，并非因为这大道磨盘的威能，而是因为这是柳神的标志性神通，曾在与尸骸仙帝一战时施展，她亲眼所见记忆犹新。
而且，她更清楚秦长风虽然得到过这样的神通，可却从来没有修炼过，而且没有柳神真假依存的三千虚幻世界为根基，也不可能施展出这道神通。
可眼下，秦长风却居然以一片细碎的道符就将之完美呈现，无论气息还是威能都纯正无比！
难道这便是他的异象之威，而那漫天飞舞，如星辰闪烁的道符净土便是他的战纹异象？
第七百七十七章 欲求完美，斗字始源
战纹异象，素无定型，每一个天尊所开启的异象不但形貌各不一样，便是连形态都会有区别。
诸如幽陈太子斗渊，其战纹异象为一片璀璨星空，强大之处在于可与真实星空勾连，从而获得无量之力。
而以秦长风此刻的状态看来，他的异象似乎便是由自身本命战纹所分解出的漫天道符净土。
如果将原本的六大圣印战纹看做六道无上真经的话，那么这些道符就是组成这些真经的文字，它们按照一定的顺序分别组合在一起时可以构筑成六大仙符，同理将其中全部打乱挑选出需要的道符后按照另外的顺序与结构组合，自然也可以构筑出代表其它神通的真经！
这就好比字典里的字永远都只有固定的那些，但在不同的思想指引下，却可以形成无数不同的文章经典，只不过在这修行之道上文字变成了道符而已。
如此异象，先不说威能如何，但就珍惜程度而言绝对是古今罕见。
本命战纹为异象根基，对任何一个试炼者天尊都一样。
然而几乎所有已知的异象，虽然领悟与开启的过程不尽相同，但结果都是将战纹的特性放大并实质显化，例如有的天尊本命战纹以雷霆属性为主，那么其战纹异象便极有可能是一片雷海或雷山之类；
若有天尊的本命战纹是各种剑道神通所化，则其战纹几乎百分百是一片与剑道有关的剑域或其它剑之世界。
按照这个规律，秦长风的异象本来最可能是与虚空神龙仙塔亦或血日神月有关，可事实却是他完全走了一条相反的路——没有将战纹特性放大，而是将之无限分解为最小的道符！
这看起来，似乎又是宏观与微观之间的对立之路。
只不过这世间的道理从来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像阴阳相生一样，宏观与微观的尽头也都是彼此，故而秦长风可以用那一个个微弱光尘的道符演化出自身从未掌握过的神通圣法。
这比九转天轮的五劫所拥有的摹刻复制之力强出十万八千里，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
后者只是形式上的模仿，而道符净土则是从本质上的衍化，甚至可以说是创造！
这还只是这异象初开时罢了，待其随着秦长风的境界提升一同完善趋于完美之后，肯定还会有惊人变化。
此等异象，不可谓不强大，可以说返本归源，万法归宗，秦长风在这异象内为大道符主，亦是万法源流，理论上可以重现他所见过的一切法。
事实上，这种反其道而行之，将战纹分解来开启异象的情况出现也并非全是意外，大道赐名自有其冥冥之理，圣印这两个字或许早就预示着什么了。
印与符，从来都不分家。
“一个个不同的道符，如同原子，按照不同的结构排列，自可组成不同形态的神通，我掌握了最根本的东西，便等于掌握了神通圣法的初始，可演化一切圣术，开启无上杀伐，只是……”
“这真的是我需要的异象么？”
距离异象诞生已然近在咫尺，只要愿意，秦长风将之彻底推演出来的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