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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狮很捧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是,还嫩了点儿。”
覃苦声没吭声,匡正却说:“买家对粉鸡的评价很高。”
姓哈的停住脚,回头瞧他:“你懂画吗?”
匡正摇头,笑着说:“不懂。”
姓哈的也笑了,他平时被画家和策展人捧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看你也不懂,倒腾钱的掺和什么艺术,你们上赶着往一个穷画家身上砸钱,还不是看他在网上火了?”
姓哈的傲,有他傲的道理,作为馆方,粉鸡要办展就得求着他,但他也蠢,用玩艺术的脑子去揣度资本,他以为万融臻汇因为陆染夏“火了”才做他,殊不知这把“火”就是万融臻汇点的。
世上总有些傻子,自以为高明,其实不过是资本车轮下的一粒石子,看的是资本让他看的,听的是资本让他听的,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瞎子聋子。
“我不懂画,”匡正笑得微妙,“我的客户绝大多数和我一样,也不懂画,所以才需要你们这些专家。”
他这话不卑不亢,既肯定了姓哈的专家头衔,又点明了一个道理:在市场上,专家存在的意义是为买家服务,专家可以傲,但不能傲过买家。
姓哈的眼睛一转,撇撇嘴,“作品还行,你们打算怎么搞?”
“我们希望在观兰馆办一场春季特展,”匡正单手插兜,视线向下投在他那颗油亮的光头上,“画展由万融臻汇独家赞助,包括宣传在内的所有费用我们出,展览期间产生的全部收益,”他稍顿,“归你们。”
姓哈的愣住了。
“简单说,你们出个名头就行了,”匡正有种睥睨的神态,“哦不,还有场地。”
姓哈的绷紧了面孔,财大气粗是什么样他今天算领教了,匡正的提议很明确,把艺术当买卖来做,万融臻汇用钞票换名气,观兰馆用名气换钞票,一场各取所需的双赢。
他看了李老狮一眼:“我们馆……”
正在这时,匡正有电话进来,是小先生。
“喂,到了?够慢的,”匡正给汪有诚使眼色,“我的人下去接你,”他挂断电话,微微一笑,“买家到了。”
匡正这么大气,他的买家会是什么样,姓哈的和李老狮很好奇,但还得端着专家的架子,装模作样研究陆染夏的画。
“这个体积感很有意思,”姓哈的皱眉头,“还不是立体派,介于二维和三维之间。”
“应该是画家的原因,”李老狮指着自己的左眼,暗示陆染夏只有一侧视力,“我喜欢他的用色,要说灰吧,该鲜明的地方一点不含糊,还有这个冷暖对比,简直神了,像有一套独立的色彩标准。”
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汪有诚引着小先生进来,衣冠楚楚的大个子,跟着两个同样高大的保镖,随意往屋里一站,实力演绎什么叫“蓬荜生辉”。
“何……”姓哈的惊呼,“何先生!”
小先生转身面向他,瞧了一眼,没说话。
“怎么,”匡正明知故问,“认识?”
“不、不认识,”姓哈的一改之前的倨傲,局促地说,“之前在伦敦的达明赫斯特(1)回顾展上远远见过,”他满脸堆笑,光头上出了一层汗,“何先生是赫斯特的朋友。”
“不,”小先生冷淡地纠正,“我和赫斯特并不熟,那场展是卡塔尔博物馆赞助的,馆长是我朋友,赫斯特在全球最大的买家是中东富豪。”
随意两句话,屋里的氛围立刻变了,李老狮和姓哈的这才意识到,这间不起眼的小民房里,要谈的恐怕不是一幅两幅画,而是数百万起跳的大生意。
匡正给小先生介绍了陆染夏,随后陪着他看画,大大小小的粉鸡乱七八糟堆在墙角,小先生和那俩光头专家不同,蹲下来凑近了端详,只看了两三幅就直接拍板:“一共多少,我全要了。”
李老狮和姓哈的对视一眼,震着了。
匡正冲段钊打个响指:“明天给你报价。”
“打包送我画室,”小先生拎出一张小尺幅的水仙,欣赏细节,“地址你知道。”
“下个月准备在观兰馆办个特展,”匡正说,“撤展之后第一时间送到。”
“特展?”小先生问,“为什么不去国家馆,或者英国的泰特,法国的蓬皮杜,纽约的现代艺术,”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挑。”
听见这话,李老狮和姓哈的脸色立马不对了,匡正掏出烟盒,夹一根在指间,有点大言不惭的劲儿:“要是这么说,办个全球巡展也不错。”
小先生一愣,回头盯着他。
匡正潇洒地歪了歪头:“我的胃口和你的身价成正比。”
小先生放下画,没答应也没拒绝,起身走向他,凑到耳边:“驾照我给你办了,”然后给了他一拳,不轻不重打在胸口,“有空泰拳场见。”
他的脸冷,浅浅的眸子里却有笑,带着保镖转身离开。
“大诚,”匡正揉着胸口,“送一下何先生。”
何胜旌从来到走,不超过二十分钟,买空了苦声染夏整个画室,还顺手把粉鸡的特展提高了一个档次,匡正解开西装,点上烟:“金刀,替我送送两位专家。”
言下之意,无论是一展成名的李老狮,还是眼高于顶的哈馆长,他们万融臻汇都不需要了。
姓哈的赶紧掏出名片:“匡总,何先生那边展完了到我那儿,我们观兰不要赞助,自己出钱!”
什么观兰观梅的,匡正已经不稀罕了,但还是礼貌地收下名片。
(1)达明赫斯特:英国成交价最高、号称全球最富有的当代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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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宝绽穿着一条纯白的长衫; 带水墨山水印花; 领子高得不自然,眨着眼从数字幕布前下来; 摄影棚的白灯太亮,烤得他冒汗。
今天早上五点,如意洲的大伙在戏楼集合; 一起到泱泱娱乐; 还没站住脚,就被蓝天和一个姓黄的小助理带到一家叫“极光”的造型工作室。五个人挨个做设计,剪头发、拔眉毛、选服装,活活折腾到下午四点半; 又被打包送到萃熙华都附近一家摄影棚; 当第一声快门按下; 已经是晚上九点。
先拍单人照; 宝绽完了是时阔亭,他和应笑侬把小宝带来了; 孩子白天还有精神闹一闹; 天一黑就收了神通,攥着小拳头趴在应笑侬怀里,叫都叫不醒。
宝绽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唱戏是累; 但累的是皮肉; 不像当明星; 这么昼夜颠倒地熬心血; 他摸摸被拔秃了的眉峰,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去咖啡机买了杯奶茶,他到角落坐下,不经意间,听见旁边几个做助理的小姑娘在聊天:
“真新鲜,头一次见着抱孩子来拍硬照的。”
“还是俩男的呢。”
“真的假的?”
“俩大帅哥!”
“得了吧,小说看多了。”
“好像你少看了似的!”
“不是,咱们棚现在这么low吗,什么人都能抢上槽儿?”
“啧,人家有后台。”
“什么呀,我刚问了,就是一帮唱戏的。”
“唱戏的?‘苏三离了洪洞县’那个唱戏?”
“我去,这年头唱戏的都出道了,老娘还在这儿加班给人打光!”
“所以说人家有后台呢,没看泱泱的蓝总全程跟这儿保着?”
“也是,要不就这种路人甲乙丙丁,哪个点儿能排上!”
“听说把九爷都往后挪了,面子真大……”
宝绽听着,小姑娘闲聊天,也没说什么过格的,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势利、歧视、挖苦,各种过去鲜少接触的东西一股脑摊在眼前,让他难以适应。
前头时阔亭拍完了,换应笑侬上去,短暂的拍摄间歇,蓝天的声音划过人群:“韩总!”
宝绽愣了愣,抱着速溶奶茶往玻璃墙外看,真是韩文山,穿着buberry春款风衣,身后跟着拎包的助理,还有几个搬东西的小伙子。
“韩哥?”他放下杯,赶紧过去,“你怎么来了!”
韩文山好像很累,两个眼圈都是黑的,见了他,温和地笑:“听蓝总说你们在这儿拍宣传照,我来探个班。”
探班,很“娱乐圈”的词儿,宝绽想的很简单,以为如意洲第一次“出镜”,韩文山过来给他们打个气。
“蓝总,辛苦了,”韩文山转向蓝天,“大晚上的,我带了点咖啡蛋糕。”
说是“一点”,其实打包了十几摞,咖啡是最近很火的网红欧蕾拿铁,蛋糕是每日限量款黑森林,助理先拿一套给摄影师送去,然后吩咐送货小哥分给在场的每个人,同时不忘提醒:“泱泱娱乐的蓝总请大家喝咖啡!”
九十点钟,正是宵夜的时间,摄影师忙了一天,满屋子的化妆、助理也跟着受了不少累,这个当口有人送来排队都买不着的爆款甜品,大伙都很高兴,边发朋友圈边说:“谢谢蓝总!”
影棚的气氛一下子活了,宝绽意识到,韩文山与其说是来看他,不如说是来教他,咖啡蛋糕花不了几个钱,但影棚上下买账,蓝天心里也舒服,最后受照顾的还是他们如意洲。
待人处事这些细节,他差得实在太远。
“韩哥,”他惭愧地低下头,“这些事,以后我自己想着。”
韩文山拍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你哥也要来,没抢过我。”
宝绽倏地抬起头,匡正?
“娱乐圈是最复杂的职场,”韩文山看着这个热闹的影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怕你刚接触这些不适应,也怕你明里暗里受欺负,让我来镇镇场子。”
宝绽一时语塞,是匡正,果然是匡正,只能是匡正,胸口那小一片地方暖暖的,整个人放松下来。
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伙人,打头的几个像是助理,簇拥着一个显眼的高个子,棒球帽上罩着卫衣帽,一副夸张的银色太阳镜,裤子肥肥大大罩着脚面,帽衫胸口印着两个硕大的荧光字:得瑟。
宝绽盯着他,移不开眼睛,这种衣服打死他都不会穿,但不得不承认,人家穿着就是酷炫,潮到没朋友的街头时尚感,从骨子里往外透着狂。
“啊啊啊!”陈柔恩喊了一嗓子,“九爷!是九爷吗!妈呀我见到九爷了!活的!”
萨爽正给她开蛋糕盒子,连忙捂住耳朵,一脸的生无可恋。
“快!手机!”陈柔恩像打了鸡血,穷咋呼,“独家私照!我来了!”
萨爽远远斜那家伙一眼,酸了吧唧的:“多大岁数了还‘得瑟’,造型师长没长心?”
“九爷三十也像十八,”陈柔恩冲他略略略,“神仙颜值,hold得住!”
萨爽一副便秘的表情看着她:“你真让我震惊。”
原来那个就是“九爷”,宝绽生平第一次见到大明星,彼此之间有七八米距离,却像隔着一道次元壁,连空气分子都迥然不同。
绰号九爷的文咎也隔着太阳镜也看着他,小助理凑到耳边:“也哥,就是那伙穿白大褂的把我们往后挤了一个小时。”
文咎也没吱声,另一个助理愤愤不平:“什么咔,这么大来头?”
“嘘,泱泱的蓝总陪着呢,应该是力捧的。”
“力捧,力捧也是新人,范儿太大了吧!”
“我说,穿burberry那个,看着像个老总。”
“我操!”提到‘老总’,助理们的眼神儿立马邪恶了,“直接带影棚来?现在的小新人够高调的!”
一伙人嘿嘿笑,文咎也叱了一句:“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不是也哥,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不就是有资方爸爸撑腰吗,”文咎也在圈混里了十年,什么魑魅魍魉没见过,“傍款不算能耐,把款带出来溜就更贱了,咱们跟这种野草一般见识?”
影棚的工作人员见九爷到了,赶忙过来打招呼,借花献佛端上了欧蕾拿铁和黑森林;另一边,宝绽送韩文山下楼,回来拿他放在桌上的速溶奶茶,一转身,又听见几个小姑娘在八卦:
“看看看,九爷今天还是那个拽样。”
“渣男两个字我都说累了。”
“喂,他今天的瓜吃了吗?”
“他怎么天天有瓜,黑成这样了还不糊?”
“人家八点档的热搜!”
宝绽没有微博,她们说的话也一知半解,纯是好奇,站在那儿没走。
“t姓名媛爆料,遭某数字爷始乱终弃,精神崩溃几欲自杀!”
“我去!”三个女孩来精神了,一起捧着手机刷微博。
“艾玛,这姓文的真不是东西,女方爸爸有钱的时候跟人家玩地下情拿资源,人家一破产立马甩包袱轻装前进!”
“好恶心。”
“渣男人设万年不崩。”
“再帅也救不了。”
宝绽蹙眉,难以想象陈柔恩喜欢的九爷是这样一个人。
“还有之前那个买影帝的操作,真的骚。”
“选秀出身的流量,本来也红不了几年,还黑料不断,眼看着岁数大了,不转型根本没路走,买个影帝以后好艹演员人设咯。”
“呕!”
“这个圈本来就这样。”
“嗯,够脏。”
女孩们安静片刻,异口同声:“我们就喜欢脏的哈哈哈!”
宝绽哭笑不得,拿着奶茶默默走开,娱乐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但没关系,圈子脏圈子的,他自己干净就行了。
抬手看一眼表,差十分十一点,他掏出手机,给匡正打电话。
…………………………………………………………………………………………………
差十分十一点,段钊和汪有诚在万融臻汇加班,明天九点前要把小先生那批画的报价给匡正过目,两个人边估价边抽烟,搞得办公区乌烟瘴气。
“喂。”汪有诚活儿没干多少,一直在玩手机。
段钊没好脸色:“我没姓?没职务?”
汪有诚一愣:“抱歉,习惯了。”
段钊听匡正提过,这家伙以前是万融投行部hr的老大,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有时候露出点领导的小派头,很正常。
“段经理,”汪有诚嘬一口烟,眯着眼,“有个叫文咎也的明星你知道吗?”
段钊噼里啪啦敲键盘:“不知道,”他加一句,“没兴趣。”
汪有诚不介意他的冷淡:“他是今晚八点到十点的微博热搜第一,现在掉到第三了,数据不是做的,这个人的话题度够s级。”
自从上次做了陆染夏的热搜,汪有诚就对媒体运营很上心,段钊觉得他不务正业:“你这么大岁数还关注小明星,有劲吗?”
汪有诚挑眉看着他,一副“哥岁数大吗”的自恋样儿:“这个文咎也上热搜,是和某破产名媛分手,被人家爆了。”
“嗯,”段钊漫不经心,“然后呢?”
“这一对……”汪有诚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烟,慢慢地抖,“也算话题男女了。”
段钊不耐烦,转过来盯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汪有诚把烟熄了,向他靠过去:“你关于粉鸡的方案我看了,下一步要搞沙龙,对吧,把我们的艺术品投资业务在富豪圈全面铺开。”
段钊不理解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小画家的热度不够。”汪有诚自己做的运营,自己心里有数。
段钊微微皱眉。
“得给他蹭个热度。”
段钊有点明白了,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艺术沙龙的嘉宾名单,”汪有诚镜片后的眸子黑沉,“总要请几个明星名媛,分手后不小心碰上也正常,你说呢?”
他是想靠娱乐圈粉丝撕逼的热度,把万融臻汇这场沙龙的热度带起来!
这么绝的点子,当然,也够损的,段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匡正曾经说这家伙有“段位”,那时候段钊还不以为然,现在他信了。
“你有建议,”他没马上表态,“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