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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们离不开那些夏城人。
同样,那些夏城人也离不开我们。
机会已经来临,是该我们站在一起,为我们争取一件冬衣,为我们的孩子争取一个灵魂高贵的机会了。
有的人听到争取,就有些害怕,因为这意味着流血死亡。
是啊,夏城人有武器,有青铜,有火药,有黑衣卫。
可是他们人少。
是啊,夏城人可以杀人。
可是夏城是有规矩的,我们是人,不再是奴隶,这是我们留在这个岛上的底线。
在规矩之内,他们不能杀我们,否则规矩就没有了意义。
倘若没有了规矩,一切诺言都化为乌有,那么我们就又成为了奴隶。
奴隶我们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是。
我们杀过曾经的主人,逃走的路上饿死了很多,被捕捉回去了很多,结局都是死亡。
倘若夏城的规矩破了,我们又成为了奴隶。
我们杀过以前的主人,难道就不能杀现在的主人吗所以他们不敢让我们再成为奴隶,也就意味着他们会遵守所谓的规矩。
就算他们有很好的武器,可是我们几千人仍旧会杀死他们几百人,而且他们失去了榆城,失去了所有的作坊没有我们的作坊和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
作坊工们,时机到了,在夏城人还没有比我们更多之前,在我们有着共同的需求冬衣孩子上学生病的人不再被扔到荒岛的时候,我们站在一起,齐心争取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所以我们不怕。
不不能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还有苦难。那么我们失去的只有苦难,得到的却是我们想要的一切。
站起来,每个人都站起来,大声地告诉夏城人:我们要穿冬衣我们的孩子要上学堂我们生病后不要被扔到小岛上我们要减低定额我们要提高钱贝
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就不再去作坊做工,既然他们认为作坊是他们的与我们无关,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干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几年前的种子
这番充满愤怒和原始而又幼稚人文思想的话很快传到了刚刚睡醒的陈健耳中,陈健听完后问夏城的老国人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编出这番话的人是个人才,说的都对。小说但是但是我们不喜欢听。如果抓到这个人,倒是可以送到石荠那里,为石荠的戏编更多的对话。
是啊,听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才可怕啊。他没有欺骗,每一句话都是咱们夏城的故事和姬夏曾经说过的东西我不喜欢听这样的实话,却又不得不说他说的很好。
陈健也笑了起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忽悠的黑白熊故事总算有了个良好的作用,灵魂和的剥离和黑白二元思维,让听到这些故事的人很容易思索人和动物的区别将思考和头脑变异为灵魂。
故事取自盘古开天和女娲造人,区别就是女娲是先捏后甩,所以人才有高低贵贱之分,而这里变成了每个人都特么是甩出来的,区别只在于后天的灵魂。
故事中灵魂是可以转世的,但是死后的灵魂不论好坏都要归于祖先的世界,清空思想后的灵魂空壳重新浸入到新生儿的身上,没有什么忍到下一世的说法,更没有如出一辙的做好人上天堂的欺骗,一切都是可悲的结束没有了记忆的灵魂还是原本的灵魂吗
他给了那些大野泽的逃奴以人的身份,让他们思索人的本质是什么显然如今的思考都是唯心的,但却是更容易理解的。
他看似无意看似真诚地告诉那些人之所谓要劳心是因为他们愚笨,可又不断地告诉众人愚笨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的学习造成的区别,于是天生的高低贵贱也被打破。
他看似无耻看似无赖地告诉那些逃奴,自己不是好人,只是需要他们的力气,所以那些人终于明白劳心者与劳力者相互依存。
他看似无用地遵守着可笑的规矩,就是希望众人完善规矩,而不是打破规矩寄希望于一个圣人一般的首领。
这一切不完美,但在这个时代已经足够,也更容易被理解,夏城的神话是可笑的神话,是可被证伪的,连祖先的指引都有可能是坏人假扮的,是分黑白的,是后天努力的。
许多年过去,当初洞中篝火旁的种子第一次结出了他想要的果实,这让陈健很欣慰。
思想已经传播出去,伴随着夏城的说书人和戏剧流传出去,总会有人相信,总会有人思考。
夏城人被这番言辞弄的无可奈何,夏城也没规矩说不准随便说话,可这番话给了那些作坊工太多的力量,让他们相信自己的争取是可能胜利的。
最为现实的问题摆在了这些人的面前,作坊的运转完全停歇了,最苦最累的弹毛搬运挖坑的作坊工基本都停止了工作,整个体系被打乱。
前几天刚刚传来的好消息,羊毛毡和简单的加了铜钉的昂贵皮甲在其余城邑很受欢迎,为染纺司赢来了一批大订单,要求在明年五月之前交付。因为五月正是打仗的最好时机,看来别的城邑已经按耐不住了。
此时每一天停工都给夏城人带来极大的损失,可以说停十天就足够赚来所有人的冬衣,稍微一算就知道其中的得失,可是这时候又不能答应,否则这种事会愈演愈烈。
众人愁眉不展地围着陈健,有人忍不住道:何必要这么多规矩要我说奴隶制度就很好,抓回来全都当奴隶,这样三天两日地闹,还不如奴隶呢。
可有人立刻反对道:奴隶种田还行,做作坊工怕是不行,总不可能用绳子捆住他们吧奴隶做事可绝没有这些作坊工快。只要不破规矩,咱们几百人就能管住这几千的作坊工,破了规矩怕是要从夏城再调集一千人才能压制的住。
这群人不可能做奴隶的,做人是他们的底线,他们可不是很怕死。这些人走了,咱们要损失多少姬夏说将来要炼铁,一天能赚多少这些人走了,难不成让咱们自己去背矿石烧砖窑
要我说就是查出来这东西是谁弄出来的,这种人太危险,必须杀掉。
怎么查以什么理由杀规矩里暂时可没有随便说话要杀头的说法,就算以后再多出规矩,那也得先把这件事弄过去。本想着杀一批吓吓他们,这回可好
陈健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阵,问道:你们说给他们发冬衣比起他们不干活二十天,哪个损失大一些
那还用说肯定是不干活啊。马上就快下雪了,很多事还没做完,如今耽误了这二十天,就得等到明年四月了。这可不是二十天的事,统计计划司那边早就定好了每一天的计划,一下子全乱了。
众人也都支持这个看法,陈健笑道:那你们说,作坊工干活是不是比奴隶快
那肯定是。
咱们的目的,从来都是给最少的东西让他们干最多的活,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假使原来咱们给一他们干三,如今咱们给二他们干五,哪个合算
当然是给二干五,但话不是这样说,今天给了他们二,他们明天就会要三,人心哪里会有满足的时候咱们也一样,当然是希望他们干的又多,要的又少。
陈健笑眯眯地点点头道:看来你们脑子很清醒。但是你们还没想明白他们如今能够要求咱们的最根本原因。我来告诉你们,因为他们人少,每个人咱们都需求。
倘若榆城作坊每天做一百个东西,原来每人每天干三个,那需要三十三个人。等到他们每天干五的时候,只需要二十个人。
他们一无所有,只能靠卖力气吃饭,咱们就给他们二,不给他们三。我就不信三十三个人全都不干一旦有二十个接受了二,那么咱们就不用考虑剩下的十三个要求的三了,说不定到时候还有人求着让咱们给他们一,他们好抢走要求二的人的位置。
假设现在榆城有十万作坊工,咱们还怕什么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所以归根结底是人更多的作坊工,更多的一无所有而不是奴隶的作坊工
怎么有让这些作坊工得到的东西多一些,以便吸引更多的人逃到这里,他们一无所有,但是听说榆城可以做人,而且给的东西还不少,比做奴隶的时候强多了,你说到时候有两万作坊工,咱们只用一万五,那些人还不是随便咱们
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我的意见是和他们谈,答应他们一部分条件。然后等石荠回来,把这件事编写一幕戏剧,四处演出,引诱其余城邑最底层的国人奴隶逃到咱们这里。
陈健说的很好听,下面的人也觉得有道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利益的可怕,如今垄断的作坊肯定是有利可图的,有两万作坊工就能干起来两万的作坊,至少在榆城外扩之前绝不会出现作坊工过剩的情况。
可是到那时候平衡已经打成,作坊工已经学会了抱团求活,到时候木已成舟,想要再退回来却没有后悔药可吃。
众人考虑了一阵,支持了陈健的意见,但是所有人都要求陈健自己去和那些人谈,理由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谈,什么该答应什么不该答应,希望姬夏在谈完后再让这里的人学学,以后也要知道遇到类似的事该怎么做。
陈健自是应允,他也不着急,只让众人告诉那些作坊工:这么多人的要求太乱,让他们选出三个代表总结他们的意见来和自己谈。而且自己保证不会事后报复那三个人。
自己还是很有信誉的,至少至今为止在作坊工面前还没有说话不算话,然而下午反馈回来的消息却让陈健哭笑不得。
鉴于陈健上次拖延了时间,这一次作坊工要求陈健将不报复那三个人的话刻在陶泥板上,即:除非那三个人违反了之前夏城的规矩,否则不得开除。同时形成定例,之后选出的代表同样适用。
同时为了防止陈健玩弄规矩,这一次要求陈健对祖先盟誓,而且盟誓不能以个人名义起誓,要以夏城议事会首领的名义起誓,作为和夏城那些写着规矩的陶泥板一样的规格,高于写在木头上的榆城作坊条令木头条令和陶泥板条令有冲突时,以陶泥板为准。
二十天罢工极限所能换来的要求不能太多,陈健很好奇那些人懂不懂利益交换,会不会提出一些完全不可能答应的条件。
但这个条件显然在可以答应的范畴之内,当着众人的面盟誓后,当天晚上,三个被作坊工选出的人就来到了计划统计司的屋子。
三个人陈健都认得,都是当初大野泽中的领头人物,嗟自然在其中。
三个人也没坐地起价,直接说出了四个要求。
每人发一件冬衣。
派出医药司的人专门照看生病被抬走的人,要求那里建起砖瓦房屋作为隔离区,如果医药司没人,作坊工可以抽出三个女人专门照看。
十岁以下的孩子每天做半天工,上半天学。可以从作坊工中选出八个人听课,再由这八个人负责教会作坊工的孩子,那八个人不需要夏城出钱,作坊工会集体凑出供他们脱产学习的钱。
要求降低每天的定额,定额外的计件工资不变,变相提升作坊工的待遇。
三个人再三重申,不达成这四个要求,绝不复工。
陈健暗骂了一声这三人傻,哪有一开始就把底线说出来的不过也对他们的要求很高兴,第三件是他想做但是老国人未必同意的事,正好由他们提出来,而且这四个条件并不算高,完全在二十天罢工的损失之下,按照绝对理性的思维自己这边或许会接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欺骗
纯粹理性思维的人并不存在,作坊工们提出的东西看似合乎理性的利益分析,但陈健也不可能不经过和老国人的商量就直接同意。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只不过时间对双方都是一样的宝贵,陈健也没有再削减他们的条件,直接问道:你们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也是榆城的一部分,对吗
姬夏的意思,难道我们不算是榆城的人吗
算,当然算,你们不是奴隶。既然你们认为自己是榆城的人,倘若有一天榆城被敌人攻打,你们会怎么办虽然你们活的很苦,但是放眼天下,不做奴隶而做人的,独此一份。一旦榆城被攻破,你们只怕想当作坊工都当不成了,更不要说你们的孩子去学堂到时候学堂也没了,谁来教你们
这么说吧,你们虽然是作坊工,但是比起其余城邑的奴隶还是要强些,最起码你们是人。而你们比其余城邑奴隶要强的原因,是因为这些作坊卖出去的货物换回了吃穿。你们在榆城是最底层的,但是其实你们仍旧在偷偷地盘剥着其余城邑的奴隶。我没说错吧
曾经你们都是逃奴,但如今其实你们和那些奴隶主没有太大区别,无非就是他们提着皮鞭,你们没有提着皮鞭。这么一想,你们其实还是和榆城连在一起,没有了榆城的安稳,也就没有了你们如今的日子。
所以,你们闹归闹,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敌人打来的时候,你们不要说什么榆城的好坏与你们无关,将来你们知道错了的时候就晚了。除非有一天天底下到处都说一样的话写一样的字,只有作坊工和作坊主的区别,而没有城族群祖先的区别。
况且,我把你们看做人,是因为你们和我们都是同一个祖先,这是我的底线。你可以去问问夏城人,我在夏城是怎么对待那些草原族群的。
一番颇为修正社民的言辞对付这群作坊工还是极有成效的,如今没有人看到很多年会是什么模样,至少在此时听陈健说的这番话还是有道理的。
嗟反应了一会,问道:姬夏说的没错,不过你到底希望我们怎么做
想吃熊掌,就要冒着被熊撕咬的危险。想要保持你们现在的生活,甚至继续保持你们可以抗争提高的可能,就必须也要把自己当成榆城的一部分,履行和夏城人一样的义务。
如果一旦榆城受到了敌人的攻打,你们有拿起武器上战场的义务,否则我不会答应你们要求的权利。
嗟哼了一声道:我听姬夏讲学,说过义务和权利的事。我想问一句,倘若你们对外征战,获得的战利品和奴隶,归谁
归夏城公产。
那也就是说不是我们的,因为我们是人,但不是夏城人。
对。
那我们只能答应,如果有人攻打榆城我们会拿起武器保卫榆城;但是如果对外征战,我们不会出征,除非你给我们以夏城国人的身份,这样夏城的公产才是我们的公产,我们才有义务去打仗。
给不了,议事会不可能同意,你们还没有证明你们有资格做夏城人。
比如
打仗。你们悍勇不畏死,但是十个人肯定打不过十个拿起武器排好队列的夏城国人,你信吗
嗟回忆起自己当初换盐时被抓的情形,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这是事实,无需为了所谓的尊严争辩。
陈健佯装考虑了一番嗟的话,好半天同意道:既然这样,那也不是不可以。你们首先要明白保卫榆城就是保护你们自己,然后还要盟誓会遵守这个约定,一旦榆城被攻击你们会拿起武器。
但是你们现在并不是合格的士兵,所以需要训练。以后你们每旬做九天的事,抽出一天时间操练戈矛排整队列,每个月的月末还要整训三天,否则你们的盟誓毫无意义。
陈健看了一眼嗟,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个人很会说话,说的道理作坊工们也能听懂,所以我刚才说的那些话,由你转告给所有的作坊工,告诉他们,保护榆城就是保护自己。这不是欺骗,这是事实。
嗟吓了一跳,心中明白只怕陈健早已猜到在作坊工中流传的那些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可是脸上仍旧保持着震惊,反问道:就靠一套冬衣,一间生病的屋子就让我们为你们打仗训练的时候饭是吃自己的还是吃公产
陈健惊奇地反问道:当然是吃你们自己的,我说了,这是为了你们自己,又不是为了我们打仗。让你们吃公产,那你们就是夏城的士兵们。夏城的士兵要遵循首领的意志,我现在让你们去攻打东夷草原,你们去吗你们要去,我就让你们吃公产的。
嗟握着拳头喊道:我们一旬要干九天的活,本来除了吃饭就剩不了多少,如今你还让我们白干一天,这算什么事
陈健双手压住他的拳头,笑道:别急。还可以商量嘛。这样吧,如果你们什么时候能训练的可以排好队列听着鼓声前进,可以听懂进退,可以挺着长矛前进二十步而阵型不乱,我可以再答应你们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的孩子每旬可以脱产学习五天,吃饭由公产出一部分。你们选出的八个专门学习的人,也可以由公产资助他们学习教那些孩子。
嗟摇头道:整个岛上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都做到。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去握戈矛的。我们的要求是能有一千人做到你就要兑现你的承诺。剩下的人仍旧需要训练,但是不可能做的这么好。
陈健沉吟半晌,点头示意同意,同时又加了一个条件:以百人为一队,训练的事由我们负责。但是你需要把我之前说的为什么而战的原因用作坊工们能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