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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整体来看夏军的战力还是很能吓唬人的。
因为粟岳想靠着右翼抗住陈健主力的冲击,等到乱成一团确认无法支援的时候再用出那些战车冲击。
现在把战车扔到右翼去冲击黑衣卫羽林卫,双方肯定是一场乱战,毫无意义就和这些看似战果吓人的羽林卫一样,乱战之中决胜的力量不能扭转战局却只是取得了小胜,那就算是失败。
在粟岳看来,夏军的主力毫无疑问地集中在了左翼,可是左翼的动作太迟缓了,夏军的呆板在这里一览无余。
如果夏军在之前粟岳犹豫不决的时候左翼猛攻,粟岳觉得自己的右翼崩溃已是必然,因为那时候谁都没想到夏军的骑兵有如此强的冲击力。
可呆板的夏军左翼却没有抓住机会,而是缓慢进攻。
即便羽林卫击溃了七八百人,又有什么意义呢既没有让自己的右翼完全崩溃,也没有造成全线的震动,而是给自己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将弓手个更多的步兵压到了右翼,让夏军妄图左攻右守的战术变得毫无意义。
粟岳觉得这不算什么,自己如果拿出精锐的战车和勇士,也是可以以一当十冲溃夏军的步卒,可如果不能引起全线的崩溃,局部的胜利有什么用他可以扔掉千人作为弃子,只要阵线稳住,人数仍旧占优,这千人换来的是右翼的稳固和足够的变阵时间,从这一点上看,羽林卫已经败了。
现在夏军的主力都在左翼,中军和右军必然空虚,一旦右军接战,左翼却又不能一举击破我们,夏军陷入苦战之际,战车连同勇士出击,姬夏只能全线溃败。他想着集中羽林黑衣两卫先打败咱们的右翼,只是现在看来他冲不破了
传令左军冲击,右军死守弓手拒射,中军战车和勇士准备,一举击破夏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决战(六)
诚然,一把锋利的钢铁制成的锥子,不去奋力捅破对面的铁皮,而是从边缘依靠着自身的坚硬一点点磨开那是愚蠢的。
陈健想获得的不仅仅是这一次战役的胜利,而是想要通过这场战役告诉这个世界:操练几年的步兵可以成为军队的主力。
换而言之:武士贵族封建骑士善射公士战车勋贵脱产勇士奴隶私兵家丁这一切所有可能出现的以少数人统治战场以少数人决定战争胜负而将多数人看成猪狗的制度都没有必要存在了。
火药出现之前,可以出现但维持很难,人与人之间天生有着力量的差距,有着后天训练吃肉还是吃草的差距,自然而然在战场上也就差距巨大。
可是一个再强壮的人也挡不住一枚铅弹的直射。
火药轰开的不仅仅是城堡坞堡土围子华历的铠甲彬彬的气质,还有这一切的经济基础,一切正式的正规的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暴力基础嘴皮子是没用的。
春秋走向战国,是步兵的兴起,砸碎了战车公卿,谁砸的最狠谁就最强,谁最先砸谁就先富。
于是前世的族群再一次迈开了大步扯着了蛋:土地私有允许买卖,至少在形式上这是资产阶级革命对土地制度变革的要求,只不过生产力不足,表面上的资产阶级土地制度最终变为了内里的封建土地制度。
早熟的文明是可喜的:写实画还没画明白,就走向追求艺术的最高境界意境;饭还未必吃饱,就先追求更高层次的人生价值自我实现;简单的叙事诗歌没有登峰造极,便先追求诗来描述人的喜怒哀乐寄托情怀要知道文字都是先有实体的鱼羊,才有了内在感触的鲜;先有了大而肥美的羊,才有了抒发内在情怀的超脱了实体意义的和好吃有关但不仅仅是好吃的美。
倘若一辆战车一条骑士一撮武士一只巴图鲁,可以一直以一敌百,那么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因为你打不过,自然也就不需要任何制度的改变,万世一系。
火药高炉铁纸张印刷术,这才是真正的公顷贵族万世一系神权解释意识形态禁锢思想等等一切的粉碎机。
至于怎么用,那是人的问题,但没有这些作为基础,某种最好的办法也不可能成功。有了,可能会不好可能会厮杀可能暂时更黑暗,但总有一天会在不断尝试中迎来光明。
在人口超过可开垦耕地承受能力之前,先摧毁封建贵族生存的暴力土壤,引导别走科学的弯路,或许将来的血可以稍微少流一点。
因为这不止是一场霸权与统一的战役,也不止是一场血统是否神圣的战役,把一场仗赋予更多的政治使命,打起来也就需要政治使命的彰显者作为主角。
也因而,当夏军的左翼显示出自己力量利用粟岳对战争艺术的认知确信左翼是夏军所有精锐逼着粟岳调集更多的步卒弓手加强自己右翼的时候,陈健终于松了口气。
一旦调过去,再想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不管是黑衣卫还是羽林卫,那的确是夏军的精锐,可并不是主导战场的力量,只是粟岳联军以为那是主导战场的力量。
夏军左翼,这种高压下的佯攻仍在持续,至少在粟岳联军完成调动之前还要持续,打不痛就不能让粟岳下定决心。
羽林卫残余的二百多人已经脱离了战场三百步之内,但是依靠自身的机动性仍旧对粟岳联军的右翼造成心理压迫,迫使他们用更厚重的阵型和更多的人防备空缺了骑兵掩护的右翼。
三门小炮仍旧不缓不急地炮击着愈发密集的粟岳联军,三百步的距离已经可以打的稍微准一点了,至少铁球能够砸到人群中央。
步兵依旧在推进,双方已经靠近到一百步左右,火枪和弓箭总算可以杀人了。
尖锐的哨子声吹响,火绳枪连队的连队长听出了哨声的含义,大声地下着命令。
这哨声的意思是进攻推进,不是防守齐射。
第一排的火绳枪兵听着连队长的命令,最后检查了一次火绳,将沉重的火绳枪卡在撑起的木叉上,后面一列的火绳枪兵走到第一排的侧面。
对面的羽箭已经开始抛射,不断加入战场的东夷弓手在阵列的前方,凭借着自己多年射出的感觉选择了抛射。
羽箭不断地落入到行走的夏军矛兵的头顶,这些轻箭很难刺穿第一排士兵的甲,后排士兵的皮甲或是厚重的麻布甲多少也能抵挡住一些,不过还是造成了整个左翼几十人的伤亡。
火枪手终于等到了射击的命令,将手指卡在勾杆上,瞄准之后扣动勾杆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火绳落入到引药池中,剧烈的闪光和白烟后,引药池引燃了枪膛内的火药,沉重的铅丸以数倍于羽箭的速度飞出。
第二排的火绳枪兵快速向前,插上木叉射出了铅弹,后面的交替跟上,射击之后的火绳枪兵清理火药的残渣,按照操典继续朝里面装填火药和铅弹。
戈矛兵在火枪的轰鸣声中继续前进。
从东边吹来的风将烟雾向火枪兵的身后吹散,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繁琐的装填步骤。
只不过进攻的话,战果着实寥寥,一个营队外加两个连队,四个火绳枪连队的轮番射击,一共打死了五六十个敌人,既不震撼也不惊人,未必及得上对面密集的弓箭杀伤,反倒是因为防备羽林卫的冲击排成的密集阵列给了火炮良好的发挥机会。
夏军左翼终于打响的时候,粟岳的左翼也正在向前推进,那些枪声终于让粟岳下定了决心。
左翼的火枪根本没有对粟岳造成丁点的震撼,在粟岳看来这东西的确弥补了夏军弓手不行的弱势,但是并没有产生类似战车这样的影响全局的变化。
他手里捏着自己的王牌,精锐的战车。他不想把这支王牌扔到夏军左翼的乱战中,没有足够空间的冲击战车只是精锐的步兵,发挥不出战车应有的力量,这应该是一支一锤定音的力量。
但现在战局已经明朗,在粟岳看来不再会有任何变化,夏军已经在左翼赌上了全部,中军和右翼必然空虚。
传令中军转向两翼,支援左右,战车准备出击
命令下达后,粟岳军中发生了变化,原本中军前面的步兵迅速朝着两侧散开,朝着夏军的左右两翼行进。
中间露出了粟岳准备的精锐力量,八十辆战车还大量的徒步冲击步兵。
粟岳的中军想要加入左右两翼的战斗需要时间,肯定要比战车冲击的时间长;夏军左翼已经和粟岳联军的右翼交战,即便那边有整个夏军的精锐,一旦被从侧翼包围那也必然是败局。
在粟岳看来夏军已败,这时候出动战车已经是最佳时机,只需要冲垮陈健的中军,从后方合围攻击夏军的左翼一切都结束了。
至于夏军的右翼,既然一开始就准备拖延交战,自然是一群弱旅,就算那边焦灼或是被夏军反推,从右翼跑到左翼支援时间根本不够。
战场另一端的陈健自然发现了粟岳军的调动,也看出来粟岳是准备决胜一击了,战场上佯动这样高难度的战术动作对粟岳联军来说根本做不到,基本命令就是一次性的。
传令雷火卫剩余的火炮在中军和右军交接处展开,让右军快步向前,保持与中军平齐,准备反击
传令兵骑着快马迅速将命令传下,鼓声忽变。
雷火卫迅速将主力的五门三斤铜炮和十余门一斤的小炮在连队空隙间布置好。
一直在二线没有参与战斗的不满编营队的戈矛兵以纵队阵型快速向右翼行动,而火枪兵全部上前,在中军粟岳的战车准备冲击的地方站好。
陈健深吸一口气,双方都已经没有可用的部队了,战场到这时已经没有什么计谋或是调动可以施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决战中看看是以步兵为主的夏军中军能否抗住这一波时代最强的战车冲击。
到现在陈健身边就剩下十几个传令兵二十多个亲卫外加鼓手笛手,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从一开始的欺骗再到用最精锐的羽林卫黑衣卫去引诱,到头来如果扛不住这一波战车的冲击一切都是白扯。
远处的厮杀已经没有意义,在战车冲过来之前分不出胜负,士兵们安静地等待着命令,听着笛手吹着毫无意义的曲子。
得到加强的火枪手们以火绳时代尽可能密集地队形排列在一起,列成三排,第一排半蹲第二排弯腰第三排直立。
所有的火绳都是待发状态,他们都知道自己打完这一枪需要很久才能开第二枪,这不是弓箭。
雷火卫的士兵们听着命令,将铁皮和木匣装着的圆柱形的里面装满了小铁丸子的炮弹装入了炮膛,那些一斤多的小炮也都瞄准了中军的位置。
对面的鼓声响起,马匹拖动的战车的木质车轮在草地上滚动着,战车上站立的是各个氏族城邑血脉尊贵的祭司或是亲贵,都是勇武无双的猛士,披着昂贵的夏国铁甲,手持着东夷弓或是长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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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决战(七)
八十辆战车排开后的阵势比起要数百骑兵要震慑的多,二三百步的距离直冲过来,若是挡不住,就夏军这样薄弱的阵线瞬间就会崩溃。猎 文Δ
粟岳站在车上,感受着木质战车的颠簸,遥望着夏军的士兵和略微能看到的陈健的大旗,下令击鼓冲击。
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武,粟岳必须要跟随战车出击。现在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都压上了,他留在阵后指挥也毫无意义。
胜负只在这一次冲击,一鼓作气的冲击。
战马的嘶鸣、车轮的滚滚,夏军的士兵在操练的时候直面过,不过那时候士兵都知道自己人的战车不会碾到自己身上,但也知道被战车碾过的后果。
训练的时候出过一次事故,马没有控制住,直冲到了军阵当中。当时就被撞飞了几个,还有几个人被车毂刮成了重伤。
对面的战车还没有完全快,后面的徒步兵卒紧跟着战车,等到靠近到足以冲击的距离时,战车开始加。
疯狂的战马高奔驰着,战车上的弓手在颠簸地马上抽出了羽箭,等待战车靠近到三五十步的时候将羽箭射出,在战车冲击之前让夏军的军阵出现空隙。
夏军的连队长高声呼喊着,让前排的士兵将长矛斜插在地上,不断收紧阵型。
火绳枪兵的手跟着战车冲击的震动而颤抖,眼看着战车越来越近,脸上的汗珠滚入眼中,却不敢用手去擦拭,只是不断地扭头耸起肩膀,试图用肩膀擦掉那些滚烫的汗。
一旦冲击起来,到身边只是瞬间的事,各个连队的连队长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命令。
陈健也在大口地呼吸着,尽量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越来越近的战车给人的压迫仿佛千钧,胸口如同坠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难。
战车在距离夏军还有八十多步的时候,已经有羽箭落在了夏军士兵的身旁,上面的人都是些常年拉弓的好手,射的很准,即便颠簸仍旧有三成的命中率,七八个士兵中箭倒地,后面的士兵立刻补上了前面的位置。
陈健将哨子含在嘴里,鼓起了腮,战车又朝前冲击了十几步后,含在嘴里许久的气流终于迸出来。
呜呜
哨子声响的同时,开火的喊声在整个夏军军阵中响起。
火绳枪兵和炮兵们迅勾下了火绳、点燃了引线,戈矛手们前排半蹲在地上,用脚踏住矛杆,咬紧了牙关。
轰
像是小孩子在院落中敲栅栏一样,参差不齐却又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了射击,陈健的眼前只有一片白雾,耳边只有各种各样的惨叫声
战车上的粟岳看到的是夏军军阵中忽然冒出的火光,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朝前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火光已经消散,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倒毙的战马、折断的战车。
八十辆战车只有两辆冲进了夏军的戈矛阵中,但也没有冲破防守,而是在撞倒了三排夏军士兵们被四周涌上的夏军步兵包围。
七十多辆战车,被将近六百条火枪和十几门小炮近距离命中,这是粟岳从未想过的威力,远胜于弓箭齐射的武力。
在他的左边,一匹马显然是被炮直接打中,一斤重的铁丸子直接把马的头骨打碎,战车也被铁丸波及,散落在地。
几匹没死的马拉着已经无人的战车胡乱地跑开,根本不愿意嗅到夏军那边传来的火药味,也不愿意去面对闪亮的戈矛。
那些穿着铁甲的各族勇士或死或伤,偶尔有几个爬起来转身就跑,这一瞬间的火力输出太过震撼也太过血腥,根本不是左翼夏军火枪表现出的水平。
就像是忽然降下了天灾,伤者的哀嚎、死者的鲜血,电闪雷鸣之间。
粟岳想要爬起来,却现自己的肋骨被摔断了,左臂也被一枚铅弹打中,血肉模糊。
身边还躺着一个附近城邑的亲贵,身上从夏国买来的昂贵铁甲根本没有抵挡住廉价的铅丸,身体完全被撕烂了,被六枚铅弹和一枚铁丸击中,上身基本没有完好的地方。
粟岳挣扎着,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死去,至少也应该如同之前那两个悍不畏死冲阵的夏军骑兵一样,毕竟他是领,有着自己的荣耀。
浑身剧痛,肋骨折断后每一次呼吸都生不如死,他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眼前的一切变得血红而又昏暗,左臂的伤口似乎不疼了,也似乎太疼了以至于都感觉不到了。
这都不重要,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站起来,最起码不要死的这么窝囊,至少也要踉跄着走进夏军的军阵,被夏军的士兵认出来然后高喊着抓获了一个领,至少能看到姬夏现他被抓后扭曲的、兴奋地脸庞。
可是没有。
他只听到了前方夏军的军官高喊着:“步兵冲击!”
然后听到了整齐的踏步声,再然后被几双认不出的脚踏过,士兵踏过的时候没有停留,只是嫌弃他挡住了路,用力地踢了一脚
被那只不知名的脚踏上的那一刻,粟岳觉得踏他的那个夏国士兵并不觉得脚下是一个血统尊贵的人,更像是麻木地对待一坨恶心的狗屎,只是踩过,甚至没有欢呼,只有压抑的踏步声。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盼着自己能够翻下身,即便不能站着死,至少也不想让这些可能是奴隶的人的脚踩在自己脸上,可是翻身到一半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
他想,至少我是死在冲锋的路上,我距离成为大河诸部真正的盟只有三十步的距离。
然后就这样死了。
是的,只有三十步,只差三十步,而也就是这三十步却根本逾越不过。
这一次三十步左右的齐射是恐怖的,也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
六百多名血脉并不尊贵的年轻人,用一次齐射干掉了粟岳、干掉了五个城邑的领,十四个城邑的下一任领,二十多个城邑的勋贵勇士。
他们身后那些跟随着冲击的徒步兵卒从未想过这种如同天罚一般的恐怖景象,叫喊厮杀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战场在那一次齐射之后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等到烟雾散去的那一刻,陈健看着这一次齐射的战果,兴奋地跳上了战马,呼喊了一句步兵冲击。
极度兴奋的步兵们在连队长的呼喊下,端起了戈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