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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酋长到球长-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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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兰花的风潮是谁弄出来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谁会是陈健说的最后一个人。
    …………
    几天后,闽河附近的一家小纺织作坊里,一个女工提着一桶脏水来到河边准备倒掉。
    粗大而沉重的水桶在女工的手中似乎很轻盈,有些粗壮的手臂在不寒冷的冬天半赤着,头上包着一条破头巾,扎着一条很多污渍的围裙。
    或许很久前提着水桶的手是一双很稚嫩的女孩的手,但现在已经粗糙的仿佛树皮,几道皲裂的口子在手背上肆意地张扬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
    指甲和手指肚上被纱线勒出一条条沟壑,脸上也因为常年的劳作年纪轻轻就变得干黄而又粗糙。脸颊有些不健康的两团红色,偶尔咳嗽几声,却急忙忙地掩藏住自己的咳嗽。
    包头的头巾下,隐藏着一道疤痕,似乎是被什么钝器击打后留下的,但现在只剩下了不怎么明显的疤痕。
    女工将沉重的木桶提到了堤岸上,正准备倾倒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年纪有些大的老男人,手里捧着几盆鲜艳的兰花,似乎在那哭。
    女工不知道那人在哭什么,看着老人手里的那几盆兰花,幽幽地叹了口气。
    “要是……要是我那盆花没有被偷走就好啦……”
    倾到着泔水桶,心思却不在水上,而是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有这样一盆象征着希望、治愈、健康的花,就在自己的窗台,陪伴父亲走过了重病最后的一段日子。
    那时候兰花才两个银币一盆,那时候她只是希望用家里最后的一点钱为父亲换回一个希望,据说这种花可以让那些得了怪病的水手都起死回生。
    可是父亲还是死了,但那盆花却在父亲死后留下的一无所有中,让她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她记得两年前,就是这时候,兰花已经涨到了几十个银币一盆,而自己那一盆又绽放的鲜艳。
    纵然喜欢,可那时候却没有了爱花或是爱那希望与美的资格,只想着第二天卖掉,换成最粗俗的但却又有希望味道的银币。
    但却不想,就在那天那里被人将兰花偷走,还把自己打伤了。
    那时候,她还是个女孩,手还有些白嫩,甚至有时候还会想到希望、美丽、未来、幸福这样奢侈的词语,还有时间看着窗前的花傻笑。
    那之后,她在花丢了后哭了人生的最后一次,因为哭了也没人看,更没人劝慰。
    挽起了头发,退掉了因为父亲治病早已卖掉的房子,在城中寻求一项可以糊口的工作。
    她记得那时候,闽城还是有好人的。
    一家名叫乔记酱铺的小店收留了她,让她做些杂活,总不至于饿死,而且还可以偷吃豆子。
    那时候,虽然不哭了,但还没有长大。
    虽然不哭了,可却总会幻想要是那一盆兰花没有被人偷走该多好,自己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偷偷嚼豆子的时候,总会这样想,甚至幻想着自己穿上了丝绸、带上了玉珠,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作坊……
    可是吃多了豆子会放屁的,大大方方地放过几次后,之前那样的幻想也就少了许多。
    原本如同兔子一样小心翼翼的她,嗓音变得粗大,胳膊变得结实,学会了骂人,更在市井老娘们儿谈话的时候不再脸红……只是怎么也记不起以前那种倚在窗前看着夕阳红花时的微笑是什么模样。
    酱铺的老板心肠还算不错,就算知道她偷吃豆子也不会责骂。
    但是一年前,不知怎么,原本生意尚可的酱油铺子生意越发地差了下去。酱铺的老板每天也是阴沉着脸,到后来发展到每天清晨就喝的醉醺醺的。
    就是那时候,一天早晨她不小心撞到了酱铺老板,被喝醉的老板狠狠一脚踢在了胸口上,落下了咳嗽的毛病。
    不久后,徒工们都走了,酱油铺完蛋了,老板的小儿子变卖了铺子,开了一家纺织作坊。
    那是一家挺好的人家,或是可怜或是因为知道她咳嗽是因为被踢了一脚,所以让她留在了新开的纺织作坊里劳作。
    除了纺线外,再就是帮着做一些家务,收拾一下,这样晚上可以有个睡觉的地方,比如在作坊里铺些稻草睡下。
    每天干活很累,睡得也晚,女工们年纪都不大,可却从不说那些脸红心跳的话。
    不是不想,而是肚皮下面一时畅快了却怀了孕,那就干不了活,可是要挨饿的。
    再说了,生下来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总归还是有些舍不得摁进泔水桶里淹死,找别人帮忙摁可大家都忙,哪里有时间呢?
    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再做梦了,各种各样的梦都不做了,包括当初要是自己的兰花没被偷会怎么样的梦也不做了。
    不只是白天不做,连晚上都不做了,因为太累。
    累到连做梦都觉得累。
    今天倒水看到了兰花后的感叹,是两年来她第一次又一次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但也只是感慨,叹了口气之后,便提起一桶河水想要回去。
    可这时候,不远处捧着几盆花的老人忽然把花放到了堤岸边上,自己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女工心想,这样的天气,跳进河里难道不冷吗?
    然而看了一会,发现那个老人并没有浮起来,女工明白了。
    心想,原来只是自杀。
    于是提着桶回到了作坊,继续一天的劳作。
    第二天,仍旧是昨天的时间,照例提着一桶水去河边。
    河边围了很多的看热闹的人,两个人用铁钩子把河里的死尸捞了出来,泡的稍微有些发白。
    女工围过去看了一眼,那两个拿着铁钩子的人笑呵呵地把死尸用绳子捆上,笑道:“这几天死的人有点多,真有些忙不过来。”
    旁边有人问道:“死的这个也是因为兰花?”
    “还能因为啥?这老头和老伴儿两个人本来有些地,还有个磨房,在城外那也是个有些钱财的。老头前年买了几盆兰花,去年大赚了一笔。”
    “这回可是厉害了,问人借的钱、把地和磨房抵押了出去,天天蹲在城里。这眼瞅着又是年关了,手里这些花又能赚一笔,谁曾想出了这样的事。”
    “地没了、磨房没了,借了亲友一堆的钱,老伴儿前几天刚得到消息就发了心疼病死了。就剩他一个,不死还能怎么办?别说他了,就是咱城里有几个打投机商,那也不是快要上吊了?”
    “哎哎,别站着啊,过来帮个忙搭把手,我得给他背到外面去。这人喝水死的,死沉死沉的,身子又硬。”
    几个闲汉赶忙过去,帮着把死人上了肩,乱哄哄地就要走。
    女工又听了一阵,大约明白了什么,心说原来这兰花没人买了?
    看着人群散去后河边散落的几盆花,喊道:“这花你们不要了?”
    前面的人头也没回,喊道:“死人的东西,谁爱要谁要吧,这东西最好别碰,那是要家破人亡的。”
    几天前可以让人为之疯狂甚至可以当钱花的兰花,就在临近年关的日子里随意地摆在了河边,颜色仍旧绚烂。
    女工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捧起来一盆,心说其实这花挺好看的,我就带回去养着吧,反正这东西只喝水不吃饭。四年前,我也是个爱花的女孩子呢。
    低头随意抄起了一盆花,沟壑丛生的手指下意识地触摸到了花盆的地步,纵然手指已经粗糙,可花盆下面的一颗瓦泥中的小石子还是唤醒了她几年前的记忆。
    这好像就是她被偷走的那盆,当然不会是这个在城外有地有磨房的老人偷的,而是不知道转手了多少次转到了老人的手中而已。
    其实底部有石子的花盆很多,可女工还是想要相信这就是自己丢的那一盆。
    她觉得是,那就是吧。
    重新捧到手中,心已波澜不惊,因为这只是一盆花,仅仅是一盆花了。
    回去后,在自己住的稻草堆旁将花盆放下。
    在河边已经浇过了水,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
    吱吱呀呀的纺线声中,另一个女工在换梭子的时候看了一眼角落,说道:“这花长得挺好看的。”
    “嗯,挺好看。”
    女工回了一句,回过头多年来再一次如同当年一样,露出了微笑。
    “真的挺好看的。”
    喃喃地告诉了自己一声,熟练地捻起线头,不再抬头。
    花还是那盆花,那盆自己曾经幻想过的花,可如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手中,终究什么都改变不了。
    花不是希望,卖了花的钱才是。
    可如今卖不出去了,花还在,当初的希望又在哪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雪崩
    闽郡基本没下过雪,除了很多年前那次大饥荒的时候下过几场外。 3。
    所以面对着兰花期货和交易的忽然崩溃,没有人想到雪崩这个形容词,自然也不会想到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之类的法,因而所有的怒气都宣泄在了兰花和官员的身上。
    从红砖楼的风险投资消息传出后,到陈健算了一个二的五十次方的大数字吓唬人。
    短短一天的时间,原本虚假繁荣的投机、期货市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场景。
    本来因为募集资金的缘故,一些看出问题的投机商和富裕市民握紧了自己的钱袋子,准备将钱投入到三天后开始募集的海运贸易风投当中。
    毕竟那是实打实的东西,狂热到的人还是有稍微的清醒。
    这导致的兰花期货投机的停滞,如果只是停滞,总还有让人看到希望的时候。
    然而腊月二十那天下午,忽然间有十几个人冲入了兰花期货交易所,用只有上午八成的价格急于抛售。
    本来只是停滞,人们只是因为需要现金所以观望,所以价格在上午并没有暴跌。
    当这十几个人开始抛售的时候,有人觉察到了不对,并不敢接盘,而是迅速派人去外面打听。
    到傍晚的时候,红砖楼墙壁上的数字和砖墙前面的话已经传遍,所有的投机商和富裕市民都知道了陈健的话。
    当夜,整个闽城都乱了起来。
    数年的虚假繁荣卷入了闽城太多的人,也卷入了太多的流动资金,这已经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原本每日繁忙用以传播交易信息的茶馆酒肆还未开门,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很多人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或许还有没有听到消息的人,会来收底。
    或者,即便不是正常价格出售,即便不再赚那么多,哪怕是收回自己购买所花的那些钱就行。
    可是现实很快让这些人绝望了。
    正值年关,正是春夏就预定的球茎期货交易的时候,那些购买了期货的人只不过预付了一些定金,并没有给出全额的金钱。
    原本写着数量的期货票据,随意一张拿出去一天之内就能换成亮闪闪的银币,可现在只是一张废纸。
    那些预定了期货的人盘算了得失,根本没有露面。
    他们决定赖掉这些期货的票据,自己支付的定金就当不要了,就当是打了水漂。宁可这样,也不能搭上更多的钱。
    可是已经预定出去球茎期货的投机商却不会同意,这些期货票据他们只拿到了定金,可这定金连成本和自己当初投机花的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一方想要赖账,另一方则想要让对方在整个市场明显雪崩的情况下继续承认。
    前一天还一团和气的投机商们一夜之间反目成仇,几十个大投机商赌上了身家性命,本想着做完这一次有人接手自己就不做了,可没想到自己却成了最后一个接手人。
    而那些用现货和现金交易的人,更是欲哭无泪。
    拿到球茎或是兰花的人,找到前几天的购买者,想要把自己的钱要回来,甚至只要一半就行。
    可是已经拿到钱的人却拿出印着印花税的票据,告诉买着交易已经完成,如今是没办法退回了。
    毕竟这又不是强买强卖,而是正常的互相有利的交易,总不能你从我这买了,第二天不值钱了你就想要把钱要回去吧?那要是涨价了,怎么没见到你把涨的价分我一半呢?
    这种乱局到了中午,出现了一丝转机,有位投机商或许觉得有利可图,决定以原价百分之三十的价格收购。
    可是这消息刚传出半个时辰,面对着蜂拥而至的商人,这位大投机商知道自己猜错了,咬着牙认了之前的交易,中断了后续的交易。
    看上去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雪崩样的市场只在中午算是坚挺了一阵,随后又是一路下跌。
    到第二天傍晚,球茎期货的交易价格已经变为前天的百分之十,可即便是这样仍旧没有人出钱托底。
    而且看这趋势,明天似乎还有继续下跌的可能。
    闽城所有被牵扯到兰花投机风潮中的人都疯了,不敢相信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自己手中的期货票据,在两天前还价值数千个银币,眼看着转手就能偿还自己借的款项,可两天之间这票据缩水到了价值几十个银币。
    自己手中的兰花,两天前还是一家多年积蓄换来的希望之花,两天之间变成了一盆破花,让整个家庭陷入绝望雪上加霜……
    就像是溃堤的大坝,一旦出现了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再也阻挡不住。
    连续几天的狂跌,连续几天的无人问津,半旬的时间里,闽城有十几个血本无归的人选择了自杀来逃避可怕的生活。
    为了之前交易而导致的仇杀、报复、凶杀、逼迫不计其数,二十多人被打伤,十几家被人破门而入被抢了个精光。
    最惨的一幕发生在一个走路无路的人身上,他在五天前花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从朋友那里买了一盆花。因为朋友正好急缺钱用,所以价钱稍微低了一些,两个人交易完之后还喝了顿酒。
    可是随后发生的事,却让买花的那位走投无路,跑到朋友家里请求朋友把钱还给他,哪怕是只给一半。
    双方僵持不下,动了些口角,到最后更是了些难听的话。当天夜里,买花的那位也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加上之前的怒气,便拿着自家的斧头冲入了朋友家中,将那一家老七个人杀个精光,连四岁大的孩子也没放过,最后自杀。
    泡沫碎裂之后的邪恶不仅仅是价格的跳水,更把人心底的贪欲、无情、绝望用各种方法彰显出来。
    腊月二十七,本该马上过年,可是闽城的官员们却没有心情休息。
    前几天的命案、这几天的自杀,看起来可以该杀的杀、该判的判,可是年终评定算是彻底完了。
    本来评定的官员已经给出了一个中上的评价,出了这样的事后,原本尚算可以的评定已经沦落为了中。
    一个大郡忽然乱成这样,总要找出几个人背锅,可除了背锅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也更为急需解决的事。
    一群拿着期货交易合同的售卖者,高举着票据围住了司法官的家门和司法院的大门。
    那些购买者因为价格跳水的原因,拒绝支付剩余的钱,很多人甚至选择在过年的时候举家逃走避避风头,要么就是紧锁大门不准外人进入。
    交易合同上面有着政府的印花,缴纳了印花税的票据没有任何的问题,上面的交易价格也写的清清楚楚。
    这些围住司法院大门的人高呼着希望司法官做出合理的判决,要求购买者支付剩余的钱。
    这些人并非是那些穷的一年最多见到三五个银币的底层,这里面既有投机商,也有这两年迅速赚了一笔的暴发户,以及城中的灰色人物、作坊主,还有一部分中等市民。
    交易合法而又合理,看上去没有什么值得推敲考虑的地方,可是司法官却也只能学傻狍子把头藏在家中不露面。
    因为在郡守的衙门前,还有另一群人,他们是期货的购买者。
    几十个人抬着两具新鲜的、刚刚自杀的尸体,痛哭流涕,大喊着如今民不聊生,这是要把他们往死里面逼。
    他们请求郡里出现收底,或是判决当初的交易无效,他们可以退让一步不要回支付的定金。也或者希望郡里出钱,把所有的兰花都按照他们的购买价格收购。
    如果不这么干,就是官逼民反民不聊生。
    众人站在门前,放声大哭,请求官员为他们做主,在这么下去只怕还要有更多的人死,万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些人里面当然也没有真正的底层,能够在这时候还能涉足的,也都是身价不菲影响巨大的人物。
    更有几家大作坊的作坊主痛呼,如果郡里不出面解决,自己的作坊就要因为缺乏资金干不下去了,到时候数百失业者可就要祸乱城邑,造就众多不法之徒。尤其此时正值年关,如果不做主,怕是给雇工过年的钱都发不下去了,这是要激起民变的!
    经过这几年的发酵,到如今还卷入其中的,固然有一部分赌上身家性命的中下层,但更多的被卷入其中的都是中上层,毕竟这东西不是刚需,明摆着就是一种投机。
    可正因如此,事情才变得麻烦。
    如果是底层和中下层,早就出动军队或是治安队,几棍子砸下去开几枪抓一批扔进监狱、或是送到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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