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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党的人保持了中立,给出的解决办法是让开办工厂的人缴纳百分之二的特殊济贫补偿,组织这些难以生存的人移民他处。
他们的中立让最富有斗争性和经历过数次斗争经验的那群人没有支持,只是在心理和语言上表示了同情。
在确保了墨党中立并且口头答应了特殊济贫补偿税费后,闽郡的资本家、作坊主和海商,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联合在了一起。
新成立的沿海银行迅速给出了大量的现金;雇佣的流氓和公司的员工迅速集结;投机商被警告不得趁乱扰乱闽郡的经济秩序;在混乱中保障了对自身利益尚无影响的诸如织布工小织布作坊等其余产业的秩序和正常生活让他们保持中立;大量的公司的武装雇佣兵兴致的员工快速从海上撤回,脱下了制服放下了火枪,拿起了木棍;大量的金钱投入到报纸和舆论之中,造谣说民本浪漫社的人收了西班牙的比索,是为了毁掉本国的工业,并且声称他们的头目收了传教士给出了三万五千银比索……
早已得到消息做好的充足准备,让这场“尊严进军”变得毫无尊严可言。双方在闽河沿岸爆发了一场剧烈的冲突,一群被雇佣的伪装成雇工的人守卫在纺纱厂的门口,高呼着“我们也要吃饭”的口号,打成一团。
军队化的武装雇工对付这些只靠一点数量可怜的纠察队撑着的砸机器运动示威者,结果可想而知。
随后从抓获的几个头目之中,收买了一人,写下了供词:砸机器是民本浪漫社的头目指使的,而且据说头目们收了西班牙的比索等等。
一封以据说为开头的供词,早已收买的治安官和其余官员们迅速地活动起来,查封了民本浪漫社的总部,抓获了大部分的负责人。
很快,证据表明收受比索的事是子虚乌有,但是砸机器的事却是赖不掉的,必须安在这些人的头上。
在上面那些大家族和隐形贵族们盼着这边的事闹大之前,这件事就已经解决。
七十多人被闽郡的司法部门判处了监禁、劳役或是驱逐出境。闽郡的议事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出台了机器及其工厂生产资料保护法案,任何试图砸毁机器的人都需要被判处两年的劳役或是选择被流放出境虽然不适用于立法之前的这次行动,但为以后的镇压做了有法可依的条件。
没有给任何一点都城那些官僚、隐性贵族或是旧时代政治家族发难的借口,也让闽郡的郡守嗟远山不可避免地被绑在了这群利益集团当中,他背后的一些政治投机家族也开始将宝压在了沿海的大商人大资本家的身上。
作为让步,闽郡也出台了工厂特殊济贫补偿税费的决议,以及崭新的《热带种植园雇工发案》。
前者由工厂出一部分钱,让那些因为工厂的建立而暂时陷入了无依无靠贫困的人出海谋生,主要流动方向就是墨党控制的大荒城。
后者则规定,当有本国的自由劳工存在的时候,种植园等产业必须优先雇佣本国的自由劳工,而只有在本国的自由劳工数量不足的时候才允许使用奴隶。并且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监察委员会,负责监督这件事,但是同样的种植园自由劳工的法定工资也是极低,比起奴隶来只能是稍微贵一些。
最终审判那些组织者的时候,唯一出台为那些组织者辩护的只有湖霖。他知道这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辩护,却在心底打定了将辩护作为一场声势浩大的宣传。
许多人围观,湖霖早已习惯,从认识陈健到现在已过去了八年,经历了太多大事让他不再是那个充满幻想的年轻人,但心里的良心却一直未变。只是越发的苦闷找不到出路。
千百人听到了湖霖看似辩护但却是演讲的宣传,心有所动,但审判的结果并未改变。
“在场的诸位,抢劫有两种。一种是快速的、致命的、明明白白的。另一种则是隐藏的、缓慢的、靠着钱生钱的手段抢走别人口袋里的钱。难道这是合理的吗?这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反驳的人淡然地说道:“柱乾先生,前者违法,后者不违法。除非您现在推翻了政府、或是在国人议事大会上更改了法律,否则您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合理与不合理……就像是收税一样,我能找出一万个理由说他合理,也能找出一万个理由说他不合理。但最重要的,只是它是否合法。”
这一场简短的宣传之后,湖霖又找到了正在忙着组织新一批往大荒城的移民的墨党成员。看着这些原本的纺纱手工业者和将来的农户或是其余行业的人,湖霖问接待他的原本的同志道:“他们想要个橘子,但你们却偏偏给了他们个桃子。他们的自由呢?人的自由意志你们尊重了吗?”
“柱乾,他们原来想要桃子,但是买不起,于是只能买橘子。所以这就是自由?”
“桃子不够的时候,买桃子和分桃子,都不自由。于是你们觉得那就无所谓了?”
“不,我们只是为桃子足够多而努力。至少比你坐在那,只说分桃子也不对、买桃子也不对要强。至于那些人更可笑,桃子不够多,那就把桃子都砍了就没有这个问题了。你比他们还要强一些。”
尖锐的批判让湖霖很舒服,就像是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却需要被人痛斥一番帮他下定决心一样。虽然眼前这个人八年前还是看自己写的《梦城》的年轻人,却没有让他感到太多的不快,只是笑了笑,问道:“陈健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有些事不能和你说,但有些事告诉你无妨。他现在就在大海的东边,我们派去的船已经出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第一百零五章 放火与点灯(上)
回来,可能还要段时间。这些事发生的时候,陈健大约正在琉球或是赶往北京朝贡的路上。
这些事结束、墨党组织的船队穿越太平洋抵达台湾的时候,陈健已经从北京回到望北城整整半年了。
这一年,其余的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则静下心来开始编写一整套小学教材,包括识字、数学、自然常识地理天文物理和化学启蒙、思想品德等,作为亚洲地区的通用课本。
从启蒙开始,就要彻底毁灭封建迷信和君权神授的基础。反正没有特效药,那些流官在台湾也活不下去,北方派来的官员很容易得疟疾,这里倒是不怕引起太大的轰动。
陈健相信,十几年后这一批孩子长大成人后,至少在这里将不会存在王权皇帝的基础。漫长的过程,却是跳不开的,好在前一世他用了后半生许多年琢磨启蒙教育的问题,这一世又费心尽力地编写了算数与几何,编写一套此时超前且易于被孩子接受的启蒙教科书难度不大。
想尽办法用快速教学的方式培养了十二个本地一些识字的语文老师,从船上准备的人中找了十二个开蒙的数学老师,一批从蓝翔学校签订合约随船的年轻人成了自然常识老师,以及一些伤残军人作为体育老师。
采取了强制入学的方式,按照每四个班级共用一对语文数学老师、每十二个班级共用一对自然和体育老师、每十二个班级共用一个劳动技能常识老师,以及每半个月一次例行地参观种植园和其余作坊劳动的效果。
前期他是教老师,必要的时候也自己上课,用这种老师比孩子早学两个月的方式,用自己每天的时间从早到晚都在讲那些小学课程的苦闷,搭建起了一个成体系的开蒙学堂班底。
每个班级塞进四五十个人,男女分桌。
对于大人的教育,则是半强制性的,反正来的这些人大多是灾民,一无所有,成为了实质性的雇工。于是识字水平决定工资,工资的公积金决定了等到四年后分配土地和牛马铁器的优先度,用这种半强制的办法和带来的已经抵达极限的党内成员撑起了短期的教育。
除了他做的这件事,其余的一切都很顺利。
从景德镇和四川回来的人,借着官窑罢工的事件雇来了几位手段高超的瓷器工匠,花了真金白银从自贡带来了一整套的卓筒井工具和娴熟工匠。
这些宝贝将会在他返回的时候,乘坐他的旗舰一同回去,只要自己不死,这些人就不会死。
奇特古怪地卓筒井的工具让陈健耳目一新,更加确定了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听那人工匠一一讲解,陈健一一将内容整理出来做出笔记,刨除掉一些迷信的东西,尽可能做到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
前往马尼拉的李旦也带回了好消息,西班牙人显然感觉出了船队有问题,但是却没有做出什么举动马尼拉已经从总督区得到了欧洲和总督区的消息,对于这个国家保持了警惕的同时,也不给这个国家搞事的机会,尤其是在诸国商讨国际法的问题之后更是如此。
西班牙人派了两艘船来台湾转了半圈,陈健的舰队就陪着西班牙的船在海上游走了半圈,临行的时候还鸣炮致意让他们赶紧滚蛋。
日本那边的消息也相当不错。德川家对于陈健在琉球的作为表示了理解,并趁机收了岛津家的一些土地、将岛津家五百石以上的大船收归幕府所有,同时派出了使者希望跟随陈健回国,并且商讨开放江户附近设立商馆的事。
岛津家果然压制不住内乱,陈健个人出钱帮着琉球的那些借了岛津家钱的人还了钱,重新写了张自己名下的欠条。岛津家为陈健耍无赖的说琉球之战死了自己国内四个商人的行为无可奈何,赔偿了四十两白银,换取了陈健写了保证文书:琉球和岛津家的赔偿,琉球人自己去解决,他不会干涉,也就意味着琉球不可能去要这比赔偿,只是走个形式。
至于今后的关税、台湾、东南强藩、天主教、锁国之类的事,日本正在处理,但不可能如此激烈。
再向东,陈健派出了两条船,跟着荷兰人去马六甲转了一圈,以雇佣兵的名义朝着葡萄牙开了几炮,久攻不下便退了回来,算是履行了义务。
同时迅速地做好了西荷休战协定签署后荷兰人不再会直接攻击西葡的预想,鼓动荷兰人占据香料群岛,示意自己可以派人支持。
荷兰的印度公司本来是要和英国的印度公司谈判的,被陈健插了一脚后,这场谈判在这个时空再未发生,双方围绕着香料垄断的矛盾日益升级。
原本双方都觉得自己在亚洲群岛地区的力量都不是太强,而且还有西班牙葡萄牙共同的敌人,彼此间商谈一下按照比例分配香料的配额,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然而现在荷兰在这边找到了陈健这样一个盟友、陈健对于现在的英国又看不太上,这场谈判也就没有了必要。
陈健很确定荷兰人在香料群岛站稳脚跟之前,绝不会把手伸到这边,尤其是自己已经站稳的情况下。
荷兰人以放弃北大年以北贸易为代价,换取了陈健对荷兰在香料群岛地区行动的默许和支持。至少暂时是这样的,若是再过几年荷兰人腾出手来在印尼站稳了,自然是要琢磨这边,只可惜时间没有给他们机会。
不久之后,从闽郡出发的横渡太平洋的舰队,在派出回去的帆船一年多之后抵达了北大年,中途沉了一艘、被风吹丢了一艘,剩下的倒是还都在。
紫石英好的姊妹舰为主的三艘战舰、三千支陈健的兵工厂自产的燧发枪、大量的硝石、完美配方的火药、整套的以硫磺为原料的酸碱联合作坊的器具、一千人的准军事人员雇工、大量的工匠、移民、学堂的新一批毕业生和党内干部,以及四十万银币和一百二十斤黄金的现金贵金属、四倍超额的移民地通用纸币,让陈健顿时抖了起来。
一场盛大的欢迎会后,陈健搓着手,看了看大量的枪炮和增加的舰船以及堆放在仓库的贵金属,立刻挥笔写了一封信。
在舰队抵达之前,他是没胆子写的,但现在却是巴不得这信立刻穿越大海。
信是写给马尼拉都督的,内容简单的很:大明租借了台湾给我们,为期二十年,我们需要朝贡。同时我还是大明的外籍羁縻官员西藩宣慰司使。
除了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重复了一遍与大明的条约外,再没有其余的话。选了一艘商船,让李旦跟着又去了一趟。
之后快速地在望北城成立了一家银行,以银币和黄金作为储备金,在望北城的灾民当中推行纸币。
一则这些灾民知道贯钞的存在,二则他们身上也没有白银,所有的吃喝用度都要靠发下来的工资购买,纸币的推广异乎寻常地顺利。
如今粮食和番薯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一些种植甘蔗的大农场也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这些工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可以建立榨糖作坊,改进工作陈健也有信心,那些靠着工匠眼睛和技术的很多问题,可以靠温度计去解决;那些脱色、酿酒之类的手段,自己也略知一二。
沿河而上的伐木场、淡水河河口修建的码头、造船厂都在工匠补充完毕后快速开工。
金矿、煤矿和硫磺矿,陈健暂时没动,而是继续叫探矿队的人不动声色地去考察,制定出一个可行的方案,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时候是时候的事,自然是贸易。
一边派人在漳州、泉州造势,准备组建贸易公司的消息开始在这两处传播,暂时应者寥寥,不是很多。
另一边,在横渡太平洋来到这里的舰队整修完毕后,陈健耀武扬威地去了一趟福州,载着那位赤县神州皇帝陛下塞给自己的太监,直奔琉球。
一个月的时间,在琉球做了十分合格的缉私水军。谁都知道去日本贸易是违法的,但是违法的大部分必然是赚钱的。
他这么做当时不是为了缉私,而是为了垄断贸易,逼着那些人加入贸易公司,组成一个利益集团。
正值前往日本走私贸易的旺季,陈健让舰队散开,用海盗的狼群战术在琉球和日本之间到处游弋,抓到一艘就逼停一艘,实在不停的就开炮击沉。
剩余的全部扣押,船开回望北城,清点货物。
这些走私船当然都有关系,尤其是和各方的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陈健也不听,凡是抓到的船把上面的水手通通关押起来。
既然官员们和士绅嘴上还要讲道德,那自己就和他们讲道德:这样走私的行为与通敌无异,这么做的人就是倭寇的帮凶。自己想要拷打,把拷打的内容递交到那些御史、给事中的手中,这道德谈起来就会很有意思。
至于不讲道德的地方,只要这些人还没有能力突破自己舰队的封锁和袭击,就只能默认,那就都不讲道德就是了。反正自己又不吃独食,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股本,这时候谈道德就没有意义了。
估摸着这消息已经在福建传开了而且炸开了锅,此时已经招人嫉恨并且已经有人准备上书自己横行不法之类的时候,陈健慢悠悠地来到了漳州。
一年前得到了朝贡结束之后就已经开始修建的大型建筑已经竣工,陈健的马车进入建筑的时候,成百的人将这个消息传到了他们幕后之人的耳中,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爬的、方便出面和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人,都派出了人来交涉。
之前,他们听说走私违法,但是从来不知道有人真的扣船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走私这种事真的违法。
第一百零六章 放火与点灯(中)
陈健安坐漳州,整日摆酒设宴,招待那些提前和他接触的人。
他可以安坐,自有人坐立不安。
某处宅邸,几人面色焦急,正等着什么消息。
他们的走私船被扣了,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大事。若是被倭寇抢了也有情可原、被其余的海寇劫了也就认了,可却是被人以违法为借口扣住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走私违法竟然是真的?而且真的可能受到惩罚?这些人对此颇觉不可思议。
不多时一个人急匆匆跑进来,几人连忙问:“怎么样了?”
“老爷,这陈健真是铁了心了,油盐不进。进去后该吃酒吃酒,该闲谈闲谈,可是一谈到被扣押的船,直接就不谈。可也不说什么正人君子的那些话,诸如前往日本贸易走私违背国法之类的话一句没说。”
问话的几人显然是有走私船被扣押了,听到这忍不住骂道:“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官,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多少年都这样,怎么他一来就变了?”
这几人显然有个弯没绕过来,陈健的权利来自手中的舰队和军队,而非来自皇帝的授予,体系之外的人是最难解决的,旧有的手段怕是行不通。
焦躁了骂了几句,便又问道:“他想要什么?不是告诉你了嘛,要是想要钱只要价格合适都可以谈谈。还是说他准备细水长流每年收贡金这都是可以谈的。”
“老爷,他又不缺钱。百十斤的黄金和一箱箱的银币就摆在那。吃饭的时候还叫人扔银币听响,说是最喜欢听银币哗啦啦落在一起的声音,粗俗至极。”
这么一说,问话的人奇道:“难不成还真遇到了个海刚锋那样油盐不进的人物?如今这巡抚换了一茬又一茬、总兵换了一批又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