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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是外人难以想象。
吴明毫不怀疑,自己若上了当中某几艘船,立即就会上演一出船至河中,再问客官要吃刀板面还是馄饨面的戏码。
“就你吧!”
他左挑右挑,最后选了旁边一艘乌篷船,上面的渔夫是一名看似五六十的老头,实际年龄应该远比这年轻。
这船外表看着简陋,但船沿的木料却带着一点包浆的光泽,显然之前用料上佳,更有一点朴实无华的味道,令吴明暗自点头。
“好!客官请上船!”
这老头一愣,却手脚麻利地上前,见此,其它渔夫终于叹息一声,悻悻然离去。
咕噜!
吴明一步踏上小舟,舟身顿时沉没一截,吃水甚深。
老渔夫的瞳孔顿时一缩,周围数道目光更是不怀好意地打量上来,带着满满的凶狠之色。
“嗯?”
吴明抬头一望,周围渔夫却尽皆俯首低耳,左顾右盼,令他暗中冷笑:
‘原本靠近州城,这才换了舟车,想不到终日打雁,临了还是给雁啄眼!’
知道此等水上讨生活的渔夫火眼金睛,看自己身形估计重量,却吃水如此,必然带了重物,极有可能就是金银,这立即就引发了贪婪。
他之前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虽然小心提防,到底还是漏了一点破绽。
‘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吴明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船家,开船吧,尽快到州城,船资少不了你的……”
“好!”
老渔夫嘴唇动动,欲言又止。
他可是还要在这一代讨生活的,恶了众意,日后饭碗都得被砸掉。
相反,若是缄默不言,事后却总有一笔封口费,这些舟夫忙则为渔,闲则为盗,都已经有了一种潜规则,轻易哪个都不会违反。
殊不知这沉默之恶,与那些盗贼之恶也没有多少区别。
“若到州城,最快需要半日,一钱银子!”
生意归生意,若是后面群盗突然良心发现,老渔夫自然也会安安稳稳地将吴明送到州城,更不会少收一分船费,这就是他的为人处事之道了。
“善!开船吧!”
吴明自然不知道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直接命令开船。
“好嘞!”
老渔夫摇着船橹,小舟慢慢驶离码头,破水而行,越来越快。
吴明身体伴随着小船摇晃,却无半点不适,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小舟。
此船不大,中间一个舱门,门帘上还有着新换上的桃符,后面却是灶台瓢盆等物,更似有着人影。
小小的一艘船,却是五脏俱全,渔夫一家所在,身家性命都维系于此。
‘只是如此一来,船就是家,须臾可走,方便至极,流动性太强,不好管理,更容易滋长犯罪……当然,这是娥姁要考虑的问题,我懒得管……’
此时天色尚早,吴明索性让摆了一张小桌出来,盘膝而坐,自顾自地打开了包裹。
叮当!
老渔夫睁大眼睛,伸长脖子,见得里面不是金银,先是长松口气,但见得一堆青铜与黑铁组件,心里又是提起。
古代铁料价格居高不下,这一包裹若都是精铁,那也价值非凡,足够引得那些狼一样的后生动手!
特别是对方孤身一人,也不是什么有功名与官职在身的士子,非为释道孤小等忌讳,只是一名行商,那就是大大的肥羊!不宰都没有天理!
吴明自顾自地组合着齿轮,按照公输蜇的记忆开始练习机关术。
虽然他志不在此,也没花多少心力,只是想熟悉一下流程,能略微操纵那两头傀儡便可。
至不济也要积累经验,慢慢入门,毕竟还有一个超级大的工程等着呢。
“此世机关术,却真是非同小可……”
吴明看着自己手上一个青铜齿轮,还有类似轴承的东西,心里就是默默腹诽:“墨家甚至还做出了有灵智的飞鸟,能连飞三日不坠……我去,这完全是另外一条道路上的智慧结晶啊!”
哐当!
这情景,却令舱门背后一响,浮现出一双激灵的眸子,乌黑发亮,带着好奇之色。
“去去!不要惊扰了客人!”
舱门拉开,一名徐娘半老的渔妇就出来,将依依不舍小女孩拉走,隐隐还有训斥之声传来。
“无妨!”
吴明估摸着这小女孩将自己桌上的东西当成玩具了,公输家最基本的构装体,的确跟积木有些类似,不由一笑。
刚才便是知道舱里有人,才不入内打扰。
这类渔女,大部还做着皮肉生意,若是需要在船上过夜,那除了做饭之外,也不忌陪客,多赚一笔,乃是为了生活故,却没有多少好指责的。
倒是刚才那小姑娘,恐怕再过几年也逃不脱此类循环,日复一日,没有出头之日,颇为可怜。
‘奈何天下可怜之人多了,又能管得几个?我的救世宏愿,都交给武雉了……’
吴明暗自吐槽,这时舟行数十里,日头正中,渔夫问过他的意思之后,径自让渔妇抓了尾鱼,烤得焦黄,算是午膳,请吴明享用。
这船费饭费,纵然后面行盗,也不能抢他的,自然乐得如此。
烤鱼肉质极嫩,味道很是鲜美,吴明吃了几口,感觉颇为不错,或许因为他面目可亲的缘故,那小渔女也不怕生,来到一边,脏兮兮的小手就抓向一枚青铜齿轮。
“呵呵……拿去玩吧!”
纯粹练手之作,吴明也没有多么在意,倒是小渔女听得就很惊喜,爱不释手。
吃完之后,小舟就行到了一片芦苇荡。
四周空空蒙蒙,忽然听得一声呼哨,几艘小船就从四面八方浮现,饿狼般围了上来。
老渔夫一个眼色,渔妇立即拉着小渔女,躲到了舱门之后。
“喝!”
几人追上来,面孔隐隐觉着眼熟:“那肥羊,赶紧将钱财都交上,否则就让你沉了这河底!”
对方行进很快,眼见就要追上。
老渔夫手掌微微颤抖,似是恐惧道:“官人……”
心里觉得这后生不错,或许可以卖个老脸,让他们只抢财物,放了这人离开?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的,你说对不对?”
吴明却是不慌不忙,又加了几手材料,桌面上的一堆零件就变成了一只类似黑铁章鱼一般的东西,悠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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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三章 刺史(3800加)
第两百七十三章 刺史(3800加)
“鬼?这青天白日的……呵呵……”
老渔夫干笑着,额头滴下冷汗,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见过不少乘客,遇到这场面,不是义愤填膺,就是吓得屁滚尿流,至不济面上慷慨激昂,手心也会微微颤抖,而这个客官却太平静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丰富的人生阅历,让老渔夫立即知晓了不对,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白日见鬼,不是也很平常么?”
吴明将机关章鱼往水里一推,旋即闭目不动,似是坐以待毙。
“啊!”
但后面,一名渔夫惨叫一声,忽然间被一只金属触手拖入水中,顷刻间就有血水冒出。
哐当!
旋即,另外一只小舟破开大洞,上面的渔夫连惨叫都未发出就笔直下沉,只有一串气泡不断冒起。
这场景,顿时令所有的舟手头皮发麻。
“水底有怪物!”
“是水鬼!”
“妖怪!”
“小子施邪法!”
……
做这刀口舔血生意的,都是精壮后生,此时壮着胆,拿着渔叉就想将那怪物了结,又或者直接跳帮擒拿了吴明这个祸首。
奈何纵然只是最简单的一头机关傀儡,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娘亲……呜呜……我好怕……”
小渔女的哭声传来。
“莫哭……闹水鬼呢!”
吴明淡淡安慰一句,眼睛却是瞥向老渔夫,那冷光令对方不寒而栗。
‘一级的傀儡兽……对付普通人还是堪称大杀器啊!’
吴明木着脸,任凭机关章鱼在水下纵横来去,将所有的水手屠杀殆尽,心里却是默默比较着傀儡术与道法的区别。
‘嗯……这机关傀儡术,低级的傀儡讲究以灵识控制,倒是与道家元神修炼有着类似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日后若制出有灵智的傀儡,又该怎么操纵……’
“怎么,还不走?”
望着似乎变成木头的老渔夫,吴明淡淡一问。
“马上!马上!”
渔夫一个激灵,又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妻子与女儿,也不管一个与自家还有些亲戚关系的家伙就在水下,却是咬了咬牙,撑着乌篷船离开此处。
背后,破碎的船体、还有一片片的血红,却是令他知晓,这个看似憨厚大汉的家伙,实则杀人不眨眼,又身有异术,着实不是他能对付的。
吴明负手北望,也没有去管他。
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若有异动,直接杀了就是。
此时的他,却是在默默想着定州的局势。
“大周继大商基业,同样划分天下为十九州,只是待得黄桀掀起的永平之乱后,朝廷日衰,号令不出陪都,地方诸侯争霸,乱象隐隐,藩镇割据,纵然州牧都无法制止……”
“定州有七郡,原本有一侯一藩镇,定侯治定原郡、齐麟治平山郡,如今武雉一下又割裂双凤,朝廷只余日南、朱武、九德三郡,当真什么面皮都被扯下了……”
“此时的州牧,似乎是徐淳?郡望出身,也是朝廷的忠臣……嘿嘿,这个世道,忠臣难做啊……”
若是起了豪杰之心,大可独揽大权,以州牧名义扩军,并讨伐不臣。
奈何做了忠臣,却只能受制于朝廷礼节,缚手缚脚。
等到武雉此次举事之后,局面更是积重难返,纵然徐淳有心,也来不及了。
清理掉那些蝼蚁之后,下半程路果然平静了许多,不到半日,就到了洛水码头。
定州州治设在九德郡,依山环水,更以洛水之景出名。
当然,还有与吴明颇有孽缘的谢家,祖宅也是座落于此处。
“一钱船资,一钱饭钱,没有短少你的……”
吴明微笑着,将银两放入双手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的渔夫手里,施施然下了渔船。
不远处,一座雄伟的城池赫然在望,这便是定州的州治,定州城了。
“嗯……说起来,谢家自二百年前定居此处,似乎是真的听从了我的建议……奈何缘分已断,不如不见……”
吴明摇头,心里却又忽然一动,想起上次大婚之时,谢家派出的使者谢灵儿与谢宝玉。
“心血来潮,必有所感!”
此时以吴明的道功,略微推算一下,却是上体天意、下察人心,立即知晓了前因后果。
“这两人倒是还有一劫,到时再看吧……”
他可不是谢家的保姆,不过看在上次的面子上,若是能撞到他面前来,也不介意稍微伸手扶一把,也算他们天命未绝了。
“定州城……”
吴明微微一笑,直接叫了辆马车,缓缓驶入城内。
……
定州城中,刺史府内。
一名文官模样的中年人抱着文案,听着前堂传来的怒喝,顿时脚步一停。
“好大胆!当真好大胆!武雉此女牝鸡司晨,竟敢号称节度使,截留两郡赋税,自命文武百官,扩军建制,当真反心不加掩饰了,应该讨之!”
“慢!州兵羸弱,不堪大用……咳咳……再说,我等乃是朝廷之官,若无旨意,不得扩军,若拿州兵讨伐,当真以卵击石,有着倾覆之祸啊……还是派个使者,问问朝廷诸公的意思吧……咳咳……”
“否则,你们不怕司隶校尉弹劾么?”
另外一个声音有气无力,令人一听便知道乃是本州刺史高顺。
‘这让发兵的必然是张将军,只是刺史大人体弱多病,再过几月就任满,听说已经上书乞骸骨了,又怎么会同意用兵?’
‘并且,就算要扩军,钱粮从哪里来?州牧大人给不给?纵然给了,司隶校尉准不准,还是两说之事……’
文书听得便是心里一叹。
因为节度使之祸,朝廷控制力底下,对州里却更加不安,采取的是分权之策。
按制,每州设州牧一名,统管行政,又有州刺史,管着州兵,还有司隶校尉,乃是朝廷指派的京官,专门负责督察。
这实际上,就是行政、军事、监察三权分立,导致任何一人都无法独大。
“奈何朝廷江河日下,积重难返,却不是什么妙策就能起死回生的……”
文书心里叹息一声,来到门口,恭敬拜倒:“启禀刺史大人,有平山与定原两郡的行文!”
“是余文啊,送上来吧!”
高顺咳嗽一声,却能清晰叫出麾下每一名官吏的名字,显然记性甚好,也令人敬佩。
余文心里一热,蹑手蹑脚上前,放下文案之后又倒退数步至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垂手不动。
在堂内,尚有其他数人,一名虬髯满脸,穿戴铠甲的大将立即问着:“如何?”
他嗓门洪亮,声若雷霆,震得宇文的耳膜都是微微作响。
“咳咳……定侯石泰,参武雉横行不法,残杀他爱子,请征伐之……嘿嘿,说愿意派兵助剿,这岂非借我们之势,为他报私仇?”
高顺一本本看下去:“只是下一本,便是平山郡节度使齐麟,保举武雉为南凤郡节度使的文书,两家似乎暗中有着勾结,甚至联合声讨定侯,咳咳……当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生热闹啊……”
“混账!这群藩镇,将朝廷名义大器,当成什么了?”
张将军怒喝,以拳击掌,发出大响,显然甚是不忿。
“咳咳……张大人息怒,朝廷积弱,到了此时……咳咳……只要他们还知道称臣,保住这最后一点名分……咳咳,老夫也别无所求了……”
高顺似无奈说道,张将军却是胸膛剧烈起伏,忽然一拱手:“属下还要去视察军营,先告辞了!”
行礼出去,显然怒到了极点。
“唉……咳咳……”
高顺似想站起,奈何咳嗽连连,只能无奈欲坐。
“老大人还请保重!”
余文立即上前,将高顺扶到座位上:“千万莫要急坏了身子啊……”
“奈何……奈何……”
只是靠近之后,他的耳边也传来了高顺的低语:“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州兵万余,尽是老弱,武备不修,朝廷征款却越发厉害,稍不如意就要被司隶校尉弹劾,老夫与州牧大人又能如何?”
余文默然无语。
定州情况还算好的,只是有几家跋扈节度罢了。
其余各州每年不是水旱大灾,就是有着流民作乱,黄桀虽死,其它烽烟却未除尽,甚至还有仿照前朝末世,自立反王者,号称要革大周之命!
这切骨之痛就在眼前,朝廷也只能再加摊派,抽调最后一点精锐剿杀。
听说大战连绵,两个州都被打烂了,百姓死伤狼藉,白骨露於野,惨不忍睹。
与这些相比,本州虽有祸乱,百姓大体却还活得下去,这就是州牧与刺史的功劳了。
“那这些文书呢?”
“留着不发,我自然会去报于太守,至于底下那三个藩镇,让他们闹去吧……”
高顺疲惫得闭上了眼睛,余文却读出了他的嘴型,明显是想说‘狗咬狗’。
当即告辞出来,复又叹息一声:“放任自流虽好,但等到三家互相吞并,成为本州第一强藩之后,那真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不过……这也不关我事,纵然有变,以我的神通,还护不得一家老小么?只是本盟元老似乎最近少有联络,不知道上层发生了何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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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四章 异闻司
第两百七十四章 异闻司
这余文,竟赫然也是一名轮回者!
不仅是轮回者,甚至还是歃血盟的成员!
“之前听宋元老有言,盟主要召集元老,做一件大事,现实 www。9
若是出现了一次黄级以上,九死一生的难度,那歃血盟元气大伤也不无可能。
比起远不知在何处的藩镇之祸,这个显然更加令他揪心不已,额头直接渗出冷汗,最近更是焦急得连新纳的那名小妾房里都不想去了。
“余文?”
不远处,吴明掀开车帘,眸子中精光一闪:“歃血盟普通成员,现在是定州刺史麾下文吏,颇得信任!”
就凭着这些信息,还有公输蜇的肉身与嗓音,吴明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装成公输蜇现身,这余文只有纳头便拜一条路好走。
“这还只是一个歃血盟最普通的棋子……真正的大鱼,居然是……齐麟!”
吴明放下车帘,叹息了一声:“可惜……隐患未去,不能动手!”
平山郡节度使齐麟,传闻素有勇力,精擅弓马,治兵有方,麾下兵甲上万,骁勇能战,称霸定州,更曾经与老定侯数度交锋,各有胜负。
有望气士观之,其气巍然成云,结麒麟状,非同小可。
这样的一方藩镇节度使,居然也是轮回者的一员,甚至还入了歃血盟!
“凭借着这些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