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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赚不赔。”男人笑道。
“德性！”宁小菲也笑起来，片刻又认真地看着他，“其实我还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答应那门婚事啊？”
以他的身价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轻易得到。
而她，无论是家世还是地位……都实在是普通，季家在a市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大家庭，与穆天野并不是门当户对。
起初的时候，宁小菲还以为他是因为那块地，可是后来她了解到真实情况之后就知道，那块地对穆氏根本就无足轻重。
当时隐约听季子川他们说过，似乎是她的外公与穆天野的爷爷之间有些交情，可是穆天野这种个性，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因为爷爷的一句话就轻易答应一个婚约的人。
结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他明显不是喜欢循规蹈矩的人。
“因为你的照片。”
照片？
宁小菲怔了怔，然后噗得笑出声来。
“我有那么倾国倾城吗？”
像他这样的人，接触到什么名门闺秀、电影明星都是平常，见过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会因为她的一张照片就接受，这实在不像是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说起来，当时为了把她拍得美一点，季子川可是特意带她到了一家很有名的工作室拍摄，当时的妆化得完全不像她，她因为不想配合这个婚姻，拍照的时候也是特别不配合，到最后季子川是选了哪张照片，她自己也不知情。
穆天野拿过手机进入邮箱，翻了翻，打开一封邮件里的图片。
屏幕上，立刻就显出当初季子川挑出来，发给穆天野的照片中的一张。
照片里，宁小菲脸上化着很明显的妆——当时她故意熬夜，化妆师为了盖住她的新眼圈不得不涂了很厚的粉，脸上的表情却是透着几分嘲讽，那样的姿态分明就是不想配合拍照的样子。
照片已经是从无数张里挑出来的，算是比较让人满意的，可是如何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的不屑，脸得也很是嘲讽很应付。
看到照片，宁小菲不由地轻笑出声。
“当时我特意不愿意，所以摄影师怎么要求我都不配合，原本想着你看到我的照片不喜欢肯定这门婚事就黄了。我笑得这么假，你也喜欢啊？”
“不！”穆天野拥着她的腰身，一手握着手机，“我正是从这张照片里看出来，你很与众不同。”
……
……
午安
第957章 或者这也算是一见钟情（1）
像穆天野这样的男人，且不说他的身份地位，便是只凭他的那张脸，已经足够让女人为之神魂颠倒，更不消说再加上他的才学、身份和财力，用趋之若鹜形容也不为过。
这样的婚姻，对于一个宁小菲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可谓是求之不得。
如果是想讨他欢心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自己表现得更美好，可是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子怎么看都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这反倒是激起他的好奇心，也正是因为这份好奇心，才让他去命令周涛去调查一个这个叫宁小菲的女孩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宁小菲窝在他怀里笑出声来，“你就没想过，我是欲擒故纵？！”
穆天野依旧是直接而不掩饰的，“所以我让周涛去查查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十年商场生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当然也会考虑到这种可能。
“后来呢？”宁小菲抬起小脸，好奇追问。
“后来，周涛递给我一份厚厚的资料。”穆天野手指利落地点击几下屏幕，调出另一封邮件，屏幕上立刻就显示出另一张照片——宁小菲交给学校资料上的证件照，“我看到你的照片，然后点头说，‘好’！”
宁小菲凑过来，歪着头看看屏幕上自己的那张学校照，“这张也不好看啊！”
实话实说，这张照片其实一点也不出彩，当时头发正是不长不短的尴尬时期，也还没有学会化妆什么的，不过就是素目朝天的一张脸，再加上就是学校门口那种特别小的照相馆，哪里会好好照，不过就是将脸照清楚就好。
男人轻笑出声，大手抬起来轻轻落在她的发顶。
“不，很好看！”
捧过手机，宁小菲左看右看，又眯着眼睛看了看，最后还是摇头。
“这张真得很普通，可以说是我最难看的证件照，当时太着急，后来我还找过老师想把学生证的照片换掉。”
伸手将手机从她指间拿过去，穆天野很认真地注视着照片里的女孩子。
“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眼睛。”
论照片来说，她绝对不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那个，但是那双眼睛，真得好干净，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纯粹地好像没有半点杂质一样。
他阅人无数，可以一眼就看出面前的人想要什么，有怎么样的目的，哪怕对方再擅长伪装。
可是在她的眼睛里，他没有看到那种。
“所以，你就这样决定和我结婚？”
“恩。”
男人点头。
宁小菲抬起一手托住下巴。
“为什么？”
尽管他已经说了很多，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只是两张照片就让他决定和一个人结婚，而且是一个完全不认识不了解甚至没有见过面的人，这未免太过冒险武断。
穆天野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就是有一种直觉，如果我非要和什么人结婚的话，那么……就选她吧！”
客观地说，当时的宁小菲的照片绝对不会让他惊艳，可是直觉告诉他，就是她！
第958章 或者这也算是一见钟情（2）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什么女人，也从来不希望拥有什么两相情悦的婚姻，只是因为知道爷爷想要他成家，并且早些抱个重孙子，而穆氏也需要一个继续人继承他的这份产业，所以挑一个他认为合适的对象。
歪着小脑袋，宁小菲抬起手掌扶住他的面颊。
“这么说你对我还是一见钟情呢？”
穆天野失笑。
从某种意义上说，或者这也算是一见钟情吧！
“那……”宁小菲眨眨眼睛，玩笑道，“你觉得你的直觉怎么样？”
抬手，覆信她顽皮地在他脸上轻划的小手，穆天野的语气转为正式。
“每次有记者或者主持人对我采访时总爱问一个问题，譬如‘我对年轻人有什么想说的’或者‘你有什么可以分享的成功经验’……诸如此类。我知道他们是想听比如说‘努力’、‘勤奋’之类的词，我从来不会这样回答。或者我比有些人聪明一点，或者我是在设计上有一些天分，我也确实勤奋努力，但是这从来不是我成功的原因。在对于公司的重大改革还有重大工程选择，我一向是凭直觉。”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很轻地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有点狡黠的笑容。
“结果证明，我一直很幸运。”
宁小菲脆脆地笑出声来，“你这样说的话，不怕主持人打你吗？”
男人的语气里染上傲然，“所以……我最烦访谈，所谓的成功演讲全部都是骗人的，我不想去欺骗别人，也不想去浪费时间。”
从她手里拿过她折到一半的纸鹤，认真仔细地折好递给她。
宁小菲举起纸鹤，“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你折个纸鹤都比我好看？！”
这句话，绝对不是拍马屁。
每一只纸鹤她都是认真折的，看上去似乎与他折得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手中的这只纸鹤，分明就比她折得更好看，也更显轻盈。
打开玻璃瓶的罐子，任她将纸鹤放进去，将瓶盖拧好，穆天野伸臂将罐子放到床头的柜子上，扬着唇角注视着她可爱的小脸。
“这个世界从来不公平，那么多想嫁我的女人，我却偏偏选了最不想嫁给我的你。”
“所以……”宁小菲嘟起小嘴，“后悔了吗？”
穆天野摇头，“我穆天野做事，从不后悔。”
她扬唇，露出灿烂笑容。
他却眯眸，凝视她带着笑意的眼睛，那眼睛，依旧还和以前一样干净。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脸，轻轻吻在她的眼睛，她本能地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到他的唇在她的眼皮上轻轻地落下，那种感觉就像是生怕吻醒一个美好的梦。
随后，他的吻就从她的眼睛上移开，唇轻轻掠过她的鼻梁，在鼻尖上轻啄一计，最后停留在那对诱人的嘴唇。
浅浅的吻，轻轻地啜，如品一壶珍藏多年的酒。
情深，爱长。
渐渐地，便染上迷醉。
侧身，将她平放到枕上，穆天野抬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
“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祭拜妈妈。”
第959章 或者这也算是一见钟情（3）
这一次，他说的是“妈妈”，而不是“你妈妈”。
一个语境的细小变化，折射出来的却是男人内心对她的认同。
“好。”宁小菲笑应，“原本我也打算，带她女婿去给她看看。”
其实，她已经安排好时间，只是担心他没空，还没有与他商量，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种事也记得这么清楚。
足以见得，他是多么在意她的事情，才会把这些小细节也都如何重视。
穆天野没有再多说什么，正事谈完，下面是该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了。
这些天太忙太累，都没有空与她亲近，今天难得有时间可以与她相拥，他并不把时间浪费掉。
垂下脸来，重新吻着她的嘴唇，男人的手掌抬起来，拂下她肩上纤细的睡裙肩带，然后将吻一点点地移下去……
抬起手臂，扶住男人的头，宁小菲轻轻用手指抚着他的短发，闭上眼睛，弓起身子。
以前一直觉得，上天对她不公平。
现在想起，或者老天也是公平的，二十岁之前，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二十年之后，上天把她送到她身边，为她安排了一个如此幸福的现在，还有未来。
这么想想，当年的那些苦难似乎也成为如今幸福的一环。
要是妈妈知道她现在可以过得这么好，在地下也一定可以安心了吧！
当然，她没有想得太久，就已经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睁开眼睛，眼看着男人如虎踞一般，再次俯身向她靠近，她只是分开唇主动迎上他的吻，手臂也伸过去，抱紧他的颈，与他合二为一。
窗外，夜色迷离。
……
……
灵山墓地。
这处墓地，处于离a市不远处的近郊，依山傍水，据说是极好的风水之地。
清晨时分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显得格外清新，温度也是舒适得怡人。
上午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那些被雨水润泽一新的枝叶小草就跟着开始闪光发亮。
皮鞋踏过微湿的石阶，轻淡的脚步声打破清晨的宁静，随后一束白色白蹄莲就轻轻地落下来，靠上被雨水冲洗一新的墓碑。
这是一座新碑，上方雕刻着墓地主人的名字——季子琳。
晨光从远处的树林后伸进来，映亮墓碑前的男人黑色的西装，年轻时英俊的脸如今已经染上岁月的风霜，却依旧称得上迷人二字，足见年轻时必然也是风流倜傥的人物。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小菲的亲生父亲宁知秋。
取出西装内的手帕，宁知秋小心地拭掉那些沾在墓碑上未干的雨水，仔仔细细擦掉刻凹痕里没有被雨水冲掉的那些积尘，手帕上渐渐地染上泥污，白色的棉麻底色也被染得一片片黑黄，墓碑却一点点地明亮起来，呈现出上等的原地质地，在晨光闪烁着柔和如玉的微光，依旧记忆中那人的黑眸，明亮而润泽，却又不张扬低调。
将手帕握在指音，宁知秋手指轻抚着墓碑，轻声开口。
“小菲真是个好孩子，知道你最喜欢什么。”
第960章 或者这也算是一见钟情（4）
墓碑无声。
“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肯定就是那孩子，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穆天野，原本是打算帮她解决掉这门婚事，不过现来看来，似乎已经没有必要，那孩子比你我都幸运……”
不远处，助理远远地看着晨光中的自家老板，取出震动的手机走到远处这才将电话接通。
听了几句将电话挂断，助理收起手机，下意识地抬目四顾，注意到山脚下驶过来的车子，他微微眯眸。
……
……
黑色轿车停在墓地外的停车场，保镖下来拉开车门，穆天野与宁小菲分头从车内钻出来。
因为是来墓地，两个人也都是衣饰低调，穆天野套着黑色西装，宁小菲身上也是一条黑色连衣裙，怀里抱着一束母亲生前喜欢的白色马蹄莲。
穆天野抬脸向墓地的山坡上看了一眼，伸手接过宁小菲手中的花束。
“走吧！”
两人并肩走进墓地，两名保镖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行到台阶附近的时候，穆天野伸过手掌，扶住宁小菲的右手肘弯——新上过雨，不少石阶上还有未干的水洼，他是怕她脚滑摔倒。
二人抬阶而上，一路爬上低缓的台阶，绕过一片装饰的青柏，距离宁子琳的墓地已经不远。
一抬脸，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黑衣男子，宁小菲微微挑眉，目光移到母亲的墓地，立刻就捕捉到蹲在墓碑前的那个人。
她挑了挑眉，微微加快脚步。
穆天野此时当然也看到宁知秋，眼中倒并没有太多意外。
看到二人走远，助理后退一步让出道路，礼貌又客气地向二人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好！”
三个字，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宁知秋知道。
墓碑前，宁知秋微微侧脸向宁小菲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长身而起。
“今天是她生日，我来看看她。”
若是以往，宁小菲会不客气地走过去，把他的花扔到一边，也会不客气地对他刻薄言语，这一回，她却只是轻轻点头。
求人嘴软。
不管怎么说，她都欠着宁知秋一个人情。
穆天野将花束递给她，宁小菲走上前来，将手中的花束小心地靠到母亲的墓碑一侧，尽管她已经很刻意，她和宁知秋带来两束花还是不自觉地挨到一处，花都是同样的花，很自然地就连成一片。
宁小菲看着墓碑前的花，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想想她竟然主动去求宁知秋，真是对不起妈妈。
“我想和我妈单独说几句话！”
捕捉到她语气中的哭腔，宁知秋眉头皱紧。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把我的花丢掉，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对我，不用这样委屈自己，你不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
宁小菲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住情绪。
“我想和我妈说话！”
“那好，我不打扰你们。”
宁知秋点点头，转身走向小路。
路过穆天野身侧的时候，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宁知秋想说什么，脚步顿了顿，到底还是沉默着从他身边走过。
……
……
晚安。
第961章 珍惜眼前人（1）
宁知秋带着助理一起下山，渐行渐远。
宁小菲蹲下身，伸出左手扶着母亲的墓碑，人就低语出声。
“妈，对不起！”
几个字出口，她的眼睛里亦已经盈满泪水。
穆天野站在不远处，注意到她肩膀轻轻耸动，皱了皱眉，心疼地走过来，弯身拥住她的肩膀。
起身俯到他的胸口，宁小菲放肆着自己的眼泪。
没有劝她，穆天野只是一手撑着她，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有些时候，宣泄是最好的方式。
好一会儿，宁小菲重新抬起脸，接过穆天野的手帕擦掉眼泪，再次看向母亲的墓碑。
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好转许多，声音也显得平静下来。
“妈，这是天野，我和您提过的……”想起之前在母亲坟完骂穆天野的情景，她含着眼泪轻笑出声，“以后，你不用再担心我了，天野他会好好照顾我的。”
站在她身侧，一只手臂拥着她的腰身，穆天野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从来不是喜欢多话的人，更不会用语言来表忠心。
“哦……对了，妈……我怀孕了。”宁小菲抬起手掌抚抚小腹，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明朗起来，“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算起来也快有三个月了，我希望是个女孩，您一定要保佑我……当然了，男孩也好……将来可以像爸爸……”
站在母亲的墓前，她哭了一通鼻子，然后又说到自己轻笑出声。
这么多年来，失去母亲一直解不开的心结，似乎也随着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述一点点地散开……
失去妈妈到遇到穆天野，然后再拥有腹中这个未来将会叫自己妈妈的小生命，宁小菲也已经一点点地成长起来，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夜里悄悄哭鼻子的小女孩。
有些人终会离我们而去，我们应该做的是珍惜眼下，珍惜身边人。
深吸口气，她抬起手帕轻轻拭拭眼角，侧脸向穆天野一笑。
“我们走吧！”
多年来的心结，终于释然，此刻的她只觉满身轻松，那就感觉就像是一个背着沉重包裹前行的旅人，终于能丢掉背上那些无用却舍不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