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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掉和穆斯年有关的所有人。没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父亲，因为我恨他，所以……我要报复他，报复你们所有人！哈……”
说到最后，他仰首大笑，一只手用力按住闷疼的肝部，衬衫都已经被虚汗浸透。
“穆天野，你不是一向自恃聪明吗？如果不是我告诉你这些，你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吧？你那么憎恨你的母亲，全部都是因为我想要你如此，你爸爸那么恨她，也是我一手安排……你们穆家的所有人，不过就是我玩弄的对象！这一切还没有完呢……你要小心点，保护好你的宁小菲，否则……说不定那天，我就会……”
秦兆阳话未说完，胸口已经被穆天野重重一击，随后就弓着身子如断线风筝一样摔出去，跌落在地板上。
当他说出“宁小菲”这个名字时，已经碰到穆天野最后的底线。
“咳！”
秦兆阳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拳，穆天野盛怒之下，也是使出全力，将他的肺部都震得生疼，连带着整个肝部都抽疼起来，咳嗽的时候几乎都是撕裂一般的疼痛，感觉着喉咙腥甜，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口鼻，明显地感觉到手掌上有温热的液体。
“天野！”宁小菲急行下台阶，用力抱住还要准备冲上前去的穆天野，将他推到一边，“你冷静一点！”
“兆阳！”楚馨宁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冲过去，扶住秦兆阳的胳膊，“你怎么样？”
“滚开！”秦兆阳用力将她推开，合拢满是血水的手掌紧握成拳，右手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你们等着，一切还没完呢！”
拼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威胁，他转过身，眨眨已经有些发黑的眼睛，一步一步踉跄着冲出公寓大门。
尽管努力支撑，行到门厅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地一歪身子撞在装饰廊住上。
深吸口气，站直腰身，他咬着步走出大门。
“兆阳！”
楚馨宁从地上爬起身，追向门口。
“站住！”穆天野怒吼出声，“到了现在，你还要管他？所以……你是真得爱上他了对吗？”
被宁小菲抱着，他不敢乱动生怕弄伤她，可是看着母亲还要去追秦兆阳，他还是不甘心。
第990章 全是假的！（2）
在门廊前停下脚步，楚馨宁咬了咬唇。
“没错！所以……你就继续恨我吧，是我背叛了你爸爸，背叛了你，我不配……做你妈妈！”
深吸口气，楚馨宁加快脚步，追出门厅，眼看着秦兆阳正迈进电梯，她立刻放开速度追过来。
“秦兆阳！”
秦兆阳抬起左手，吃力地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闭紧，在电梯门完全关紧之前，一只纤细的手掌伸过来，卡住快关的电梯门，电梯门重新分开，现出楚馨宁关切的脸庞。
眼前的视线不时闪过亮光和黑影，秦兆阳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定是他看错了！
眼前一黑，他无力地向地面倒去，楚馨宁冲过来，双膝跪地接住他倒下去的身体。
叮！
有什么东西从秦兆阳的西装内滚下来，落在电梯的地板上，转了几圈，然后躺倒在地板上。
灯光下，那件物件闪闪发光——那是秦兆阳的结婚戒指，上电梯之前他小心地收在贴身的口袋刚才摔倒的时候从口袋里滑出来，起初卡在西装与衬衣之间，这一摔就从身上滚落出来。
楚馨宁怔了怔，伸过手指将那只戒指拿过来，视线掠过戒指，注意到戒指内壁那一行小小的字，她眯起眼睛，将戒指送到眼前。
戒指内侧，刻着一行不大的小字——“1987。6。16—”在这行日期的后面是一段空白，再后面是一行英文小字，“lyiveyyiutilldeath（爱你至死不渝）”。
这个日期，并不是他们结婚的那天，算起来应该是他们认识的那一年，如果她没有猜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她的那天。
这枚戒指，她只在结婚那天见过，亲手戴上他的手指，后来他就一直戴在指上除了洗澡几乎从不离身，直到今天为止，才知道这个戒指后面还有这样一个秘密。
还记得结婚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拥着她兴奋地说了好多话，还说等到他死的时候，要她把他去世的日期刻在戒指上……
那时楚馨宁的心里只有穆天野和他的父亲，不过就是随便听听并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她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楚馨宁一直以为，那个暑假，不过就是这个花花公子对她的一时兴起，后来说什么一直爱她，说什么是为了她才留学努力，说什么遇到她之后再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不过就是他哄女孩子的伎俩，原来他说得一直是实话。
如果不是真得在乎，怎么可能还记得初见她那天是几月几号，还会把这个日期刻在戒指后面却并不让她知道。
这个男人，竟然真得爱了她这么多年。
将男人失去意识的身体拥在怀里，楚馨宁痛心地扶住他苍白的脸。
“兆阳，坚持住，我马上送你上医院……”慌乱地抬起手指，按下一楼的按键，她收起手臂紧紧拥住他，“求求你……不要死……不要！”
电梯下行，来到一层，她拼尽全力将他拉开电梯，起身奔到门口，拉开门。
“来人啊，帮帮我！”
第991章 全是假的！（3）
靠在门上的茱丽猛地站直身子，快步奔过来，司机也奔过来……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秦兆阳搬到车子后座，立刻就启动车子赶往医院。
茱丽取出手机联系医院，让他们做过急救的准备，后座上，楚馨宁小心地扶着秦兆阳，一边就不住唤着他的名字。
“兆阳……兆阳，听到没有……是我，我是馨宁，答应我……不要死，不要死……我求求你……”
说什么是他陷害穆爸爸，说什么是他布的局……全是假的！
楚馨宁原本以为，他赶到这里，是来报复她，是要把真相真得告诉穆天野，当她听着他说出那些子虚乌有的话来，她就知道，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垂下握着手机的右手，茱丽假眸，注视着紧拥着秦兆阳，一边哭一边唤着他名字的女人，一对眼睛里也是溢满泪水。
车子驶回医院，医生和护士冲过来，将秦兆阳抬上病床，推进抢救室。
楚馨宁和茱丽、司机都被拦在抢救室门外。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他……求……求求……你……们……”
扶着一侧的墙，看着秦兆阳被推进抢救室，楚馨宁几乎已经是哽咽着无法说出话来。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秦兆阳做过什么，她都已经对他恨不起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他能继续活下来。
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可以原谅。
“夫人！”茱丽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抬手扶了一把眼睛，几次犹豫，终于还是蹲下身，扶住楚馨宁的膝盖，“有件事情，我想……我一定要告诉您。”
楚馨宁抬起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她。
轻轻摇头，茱丽咬了咬嘴唇。
“我和先生……只是上下属关系，他没有来背叛过您，我们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我也没有怀孕。”
对秦兆阳，她一向是忠心耿耿，可是这一次，茱丽实在是太心痛。
这个真相太沉重，她不能再这样背负下去，如果秦兆阳有半点闪失，她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先生没有说过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做这一切的全部原因，都是因为爱你！上次您到公寓的时候看到我们在一起，我只是在帮先生换药，他当时病情不明，不告诉您只是不想让您担心，因为当时还没有办法确定，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还有，穆先生出车祸的时候，他就知道您的行踪，我们甚至一起来了a市，先生知道穆先生出车祸的事情之后，还安排我调查过情况，知道他没有大碍之后，我们才返回m国。这些天他一直关注着穆先生的情况，关于高盛的计划，他在董事会上提出的也是反对票，只是股东们都支持陈子鸣的扩张计划，他也没有办法。他只是执行总裁，不可能对抗整个董事会。陈子鸣针对穆氏的计划，秦先生也完全不知情，他没有做过任何针对穆先生的事情，从来没有！”
第992章 全是假的！（4）
茱丽深吸口气，抹了一把泪水。
“先生在准备和您离婚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遗嘱，写明如果他有任何闪失，除一部分用于以您的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会之外，所有的财产都会留给您，并且允许您随意安排……不管您信不信，我都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您的人！”
楚馨宁早已经满脸泪水，心脏绞痛，她紧握着手中那枚戒指，拼尽全力才从堵塞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知道……我知道！”
“很报歉，我直到现在才告诉您。”茱丽无力地摇着头，“对不起。”
“不！”楚馨宁深吸口气，“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太迟钝，是我对他不够信任，是我对他不够关心……要不然，我早就应该知道的，都是我的错！”
一只手撑着额头，她痛心地自责着。
如果她早一点想到这些，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这些，或者他的病也不用拖到现在这个地步……
抢救室的门分开，一名护士急步走出来。
“护士！”楚馨宁和茱丽一起站起身，迎过来，“他怎么样？”
“现在还在抢救，我要去拿药品。”护士解释一句，快步走远。
茱丽皱眉，抬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楚馨宁注视着两扇紧闭的房门，两手合拢，握紧那枚戒指。
求你，一定要醒过来，允许我对你说声……对不起。
……
……
兰亭公寓。
宁小菲轻手轻脚地将装着水的杯子送到穆天野手里，“喝点水吧？”
双手拢着杯子，穆天野垂眸注视着杯子里透明的水面，透过水面可以看到面前的茶几，经过水的折射，茶几已经严重变形。
此时，他的怒意已经平息许多，理智重新升上心头，再仔细回忆刚才的事情，很容易就发现这其中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秦兆阳真得是来向他示威的话，现在这个时候未免有些不对。
要么，他应该早一点出现在董事会，那样效果会更好。
要么，他应该晚一点等到陈子鸣彻底拿下穆氏……
为什么会是现在？
如果他真得为了报复，何况用二十年这么长的时间？
要知道，秦兆阳不像他的父亲，他是真正的大家子弟，家庭渊源远剩下谷家陈家这样的大家族，在他爷爷那一代就已经是十分显赫的人物，他的父亲更是积累起巨大的财务，只是后来将重心渐渐转为国外，所以最近几年在国内才不太为人知。
以秦兆阳的能力，当初穆天野父亲去世之时，他只要随便踩上两脚就可以将穆氏毁得彻底，根本不会给穆天野翻身的机会，等到他将穆氏经营到现在这个程度才回来对付他未免太晚了些。
还有，她——到现在为止，穆天野依旧不肯称呼楚馨宁为妈妈。
如果当初，她是为了钱嫁给秦兆阳，如今已经步入晚年的她，应该牢牢抓住秦兆阳这棵摇钱树，就算是离婚，也应该是想尽办法从秦兆阳身上得到最大的经济利益，保证她有一个富足的晚年。
可是她……她竟然不要那个人的一分钱？！
……
……
晚安。
第993章 你媳妇儿是不是特别可爱（1）
是秦兆阳在说谎，还是另有原因……
又或者说，这只是他们的一个伎俩，有更深一层的目的，最终还是想要毁掉他的穆氏……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又何必把自己的公司做抵压，拿来两亿交给宁小菲……
一向睿智如穆天野，此时此刻也是有些理不清头绪。
坐在一旁，将他愁苦的样子收在眼里，宁小菲也是好一阵心疼。
移过来，她伸出手掌轻握住穆天野的手掌。
“时间不早了，陪我上楼休息好不好？我有点困！”
发生这么多事，穆天野都想不明白，更何况宁小菲。
他在沙发上已经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一句话也不说，这个状态实在不太好。
眼下正是穆氏的紧张时期，穆天野需要保持充足的体力精力，她暂时也解不开这些真相，只能想办法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故意说让穆天野陪她，其实不过就是让他不好拒绝。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穆天野抬眸对上她关切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她微微扬唇。
“别担心，我没事！”
“胡说！”宁小菲瞪他一眼，“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干吗？”
穆天野怔了怔，然后轻笑出声，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小菲，我只是有点想不通！”
“那就先别想了。”伸过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宁小菲声音温柔，“以前我们两个闹矛盾的时候，我也曾经这样，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后来……真相就自己浮出水面了，或者，这次你也可以试试，我们先把它放到一边，说不定，过几天真相就会自己出来。”
眼下，她也无法判断这件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只是想要暂时安抚住他的情绪，宁小菲其实能感觉得出来，穆天野对于母亲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如果不是在乎，又哪里会来那么浓烈的恨意？
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有一件事，宁小菲很确定——穆妈妈对穆天野是真得在乎。
不管是之前穆妈妈不择手段地想要分开她和穆天野，还是她用自己的公司抵压贷款这件事……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如果她真得不在乎穆天野，她又何必理会这些？
他娶什么样的女人，上当也好受骗也罢……如果楚馨宁真得不在乎这个儿子，她又何必这么做？
楚馨宁伤害过她，也伤害过穆天野，这些都是不能否认的，将来她们母子到底是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宁小菲不能确定也不想去多想，她只是希望能够帮助穆天野，和他一起扛过眼下的难关。
一个人能承受多大的压力？
眼下，穆天野已经够累了。
直起身，宁小菲扶着穆天野的手臂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来。
“知道你这几天辛苦，走吧，我去帮你放水，好好泡个热水澡！”
连拉带哄地将男人拖上楼，她迅速打开热水，帮他放好洗澡水，又将他拉进卫生间，帮他脱掉衣服安顿到浴缸，拉过换衣凳坐到浴缸一侧，伸手拿过洗手水帮他洗头，嘴里就哼着一首小时候妈妈常唱的儿歌：
第994章 你媳妇儿是不是特别可爱（2）
“毛巾衣服要拿好，水温刚刚好；淋淋水来搓泡泡，今天真美妙；从上到下要记牢，我爱洗澡澡……”
起初，穆天野不过就是本着配合她的想法，任她折腾，脑子里难免还在思考今晚的事情。
毕竟，事关那个人……
说恨她，说没有这个妈妈……
可是在内心最隐蔽的那个角落里，又何尝不是藏着一个想要妈妈的小孩。
看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在手上揉出便便状的泡沫，一会儿挤眉弄眼的演懒羊羊，一会儿弊着嗓子装圣诞老人，弄得小脸上满是泡沫，他终于轻笑出声，站起身拿过浴巾随意裹到身上，迈出浴缸，扯过干净毛巾帮她把脸上的泡沫擦掉。
“别玩了，一会儿沙到眼睛。”
“嘿嘿！”宁小菲向他吐吐舌尖做个鬼脸，“老公啊，你老实说……你媳妇儿是不是特别可爱？！”
“可爱。”
“敷衍！”
“真得。”
“那你怎么奖励我啊？”
穆天野移开毛巾，“你想要什么奖励？”
女孩子笑着分开向他分开两臂，“给我和宝宝一个超级大抱抱！”
穆天野伸直手臂，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拥在怀里，将脸埋在她香软的颈间。
“小菲，谢谢！”
“自家媳妇儿客气什么！”宁小菲嘿笑一声，侧脸在他颊侧亲了一下，随后就抬起脸，“啊……呸，你苦死了，快去再冲个澡！”
“一起。”
“不要！”
他不管，只是抱着她走进沐浴间，打开花洒调好水温，抱着她一起站到花洒下。
温热的水流淌下来，将她的衣服和脸都打湿，男人依旧埋着脸在她颈间不动，宁小菲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水，心疼地垂眸注视着低着头将脸埋在她身上的穆天野，分明感觉到此时他的脆弱与苦闷，伸过手臂将他的头拥在怀里，宁小菲柔声开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
……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地奔走。
楚馨宁紧张地交握着两手，站在斜对着急诊室的墙边，看着那扇门分开又关上，关上又分开，心仿佛就像被油锅里炸着——又烫又疼，起伏不定，没着没落……
茱丽和司机一左一右地站在旁边，也都是脸色深沉，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也都无济于事，反而会让人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