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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穆天野还有宁知秋帮忙，我并不认为现在是好时机，而且……”西城耸耸肩膀，“我现在把谷丰的战线拉长，就是为了避免有人可以吃掉我们！”
穆氏的生死关系着整个a市的建筑业未来局面，谷丰当然也不可能是局面人，西城当然也一直在关注此事，他人不在a市，这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却从来没有逃出他的眼睛和耳光。
做音乐，一个微小的细节可能就会毁掉整个曲子，他相信，商场也是一样的道理——细节决定命运！
在西城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格局。
哪怕是抛却与宁小菲的私人友谊，他也并不希望高盛真得赢过这一局，房子可是事关民生的大事，如果真得被外来资产控制，那么……对于广大的老百姓来说，将会是另一番水深火热。
西城双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迈步行到窗边。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哪怕是在国外那几年，我也一直记挂着这里……我不希望未来这里的高楼大厦都被贴上英文标签！”
陈子鸣怔了怔，然后就笑出声来。
“小寒，子鸣哥说一句，你可能会觉得难听的话。商场之上只有利益，没有其它！”
西城没有反驳。
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许吧，只能说，我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所以……”他缓缓转过脸，语气不高却透着决然，“对不起，我做不到！”
这一句，已经是毫不保留的拒绝。
陈子鸣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色，原本以为西城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他应该可以轻易左右，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毛头小子身上碰了一鼻子灰。
“那……好吧！”他敷衍地露出微笑，“我当然也不会勉强你，只是希望你再认真考虑一下，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量帮助你们。”
西城耸耸肩膀，没有说话。
陈子鸣抬腕看看时间，“我还约了一个别的客户，那就不打扰你先走一步，对了……看这样子，中午没得谈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好。”西城折身走回来，“我送你。”
陈子鸣客气拒绝，西城也没有坚持，按下内线唤许阳进来，让他送陈子鸣离开。
许阳将陈子鸣送出房门外，西城听着房门嗒得一声关紧，微微放松腰身靠坐到办公桌上，抬起两手搓了搓脸。
晚安。
第1001章 不能说的秘密（1）
片刻，西城轻轻摇头，俊美的脸上染上几分无奈的表情。
姐姐回国后，他与姐姐越走越远。
陈子鸣回国后，他与陈子鸣也是越来越远。
……
那些原本亲近喜欢的人，一点点地露出鲜为人知的真面目，那种感觉真得让人失望。
侧眸，他的视线落在桌侧放着的报纸。
头版头条，正是穆天野——一代枭雄何去何去？
西城拈过报纸，迅速浏览一遍新闻内容，眉毛就随之皱起。
放下报纸，目光落在一旁的手机，他顺手将手机握在手中，调出宁小菲的电话，想了想，又将手机摞在桌面，重新坐回桌前翻开没有处理完的文件。
……
……
楼下。
陈子鸣坐进汽车后座的时候，脸上早已经没有笑容。
上前因为一时失控开罪谷雨，如今的谷丰又是西城当家，看来短时间之内不可能说服谷家与他合作，这一条路暂时行不通的。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任穆天野夺回穆氏的控制权？
“今天售楼处有没有什么进展？”抬起脸，他带着几分情绪向助理询问。
桑助理在前座上转过脸，“目前我还没有收到消息。”
陈子鸣的眉毛越发皱紧，之前他就已经让助理给售楼处的负责人下达过命令，一旦楼盘出售开始有所起色，立刻打电话给他，助理没有收到信息也就意味着今天的售楼处生意依旧萧条。
已经一天过去，各方面的广告宣传已经是铺天盖地，穆氏和官方都已经发布各种声明，各路记者也都纷纷开始进行正面报道……为什么销售业绩就是上不去呢？
“陈总！”助理想起一件事，再次转过脸，“刚刚高盛总部的同事打电话告诉我，说是秦总重病入院，您要不要去看看？”
“秦兆阳病了？”
“听说是肝部长了肿瘤，病情很严重，纽约的项目都已经交给另位一位总管负责。”
陈子鸣冷冷地扬了扬唇角，“在哪个医院？”
助理报出医院名，他就带着几分烦燥点点头。
“过去看看。”
事实上，对于秦兆阳的生死陈子鸣是半点也不关心，原本还想着可以借他打压穆氏，结果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这件事情似乎是完全不上心。
在公司，秦兆阳一向对他并不太认同，他数次提出提案，秦兆阳都是投反对票，如果这家伙真得死了，他在公司反倒会少一个阻碍。
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对方毕竟是执行总裁，他这个做属下的肯定要去探望一番。
汽车在红灯前掉头，行向秦兆阳所在的医院，陈子鸣皱着眉陷入沉思。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现在看来，房地产的销售远不像商场促销一般简单，这么短的时间想要逆转乾坤，改变眼下这种滞销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该怎么办？
谷家的路似乎走不通，高盛这边如果再向总公司要钱，他之前挪用的公款可能会露出马脚，难道……真得要铤而走险？！
第1002章 不能说的秘密（2）
昨天一整晚情况都十分稳定，等到秦兆阳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急诊抢救室转移到普通病房。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片柔和的晨光，窗台前楚馨宁正将林子凡带来的花修剪之后插进花瓶。
阳光透过百叶窗投射在花瓶和她的身上，她身上是一条清晨时分新换上的丝质夏装，深紫色上衣，白色裙装显得极是飘逸，在阳光下呈现出柔美的颜色。
似乎是怕光线太足影响他休息，百叶窗并没有开得太大，细长形的光斑映在她的脸上身上，那种感觉恍惚中如他初见她的那天，她站在树下的光斑里的样子。
注视着窗边修养着花枝的女人，秦兆阳不由地失神。
将最后一只非洲菊剪短斜插到花瓶内，楚馨宁退后两步，仔细看看插好的花，满意地扬唇。
将剪子轻手轻脚地放到一旁，她小心地捧起花瓶，想要将花瓶移到病床一侧的柜子上，捧着花瓶转脸，正迎上秦兆阳注视着她的目光。
“你醒了！”将花瓶放到桌上，她将最美的一面转向他的方向，“好看吗？”
心中其实满是担心和忧虑，但是楚馨宁不想让他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一大早让林子凡买来花和各种配菜，精心为他插花，整个病房被她收拾得恍如他的卧室。
秦兆阳的视线掠过花瓶，落在她的脸上。
“好看。”
注意到他的目光所向，楚馨宁怔了怔，然后扬唇。
“都老了，还好看什么呀！”
秦兆阳摇头，伸过手掌轻轻覆住她的手掌。
“在我眼里，你永……永远都是我第一次见你……见你时的模样，我记得你也是穿了一件紫色的上衣……白裙子……站在图书馆外面的梧桐下，满身都是……太……太阳的光斑，我……”秦兆阳微微扬起唇角，“我第一次见你……就……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追……追求她，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当当当，房门被人轻响扣响，茱丽提着一份早餐走进来。
楚馨宁忙着起身，接过来亲手准备，亲自喂给秦兆阳，才吃没几口，茱丽已经再次进来，这一次后面赫然跟着陈子鸣和他的助理。
助理将果篮递给茱丽，陈子鸣立刻就关切地行到床侧。
“秦总，怎么会搞成这样啊？”
秦兆阳自嘲地一笑，“没办法，大概是命中有这一劫！”
放下手中捧着的汤水，楚馨宁伸过一手扶住秦兆阳的手臂，目光冷淡地落在陈子鸣身上。
“陈总有心了，兆阳他身体虚弱，您别介意。”
“夫人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陈子鸣寒喧几口，也看出楚馨宁明显对自己态度一般，当然也没兴趣再这里为难自己，当即寻个借口主动离开。
这一趟医院之行，知道秦兆阳病得很重却并没有让他开心起来。
在医院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却已经从楚馨宁与秦兆阳之前的互动看出，尽管之前似乎二人有些嫌隙，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人的关系明显升温。
第1003章 不能说的秘密（3）
楚馨宁与秦兆阳没有孩子，如果秦兆阳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有的财产楚馨宁就是唯一继续人，楚馨宁可是穆天野的亲生母亲，就算之前楚馨宁有抛父弃子之嫌，在利益面前，谁还会计较这些。
如果穆天野去找楚馨宁帮忙，那一定是有求必应。
想到这里，陈子鸣只是嫉妒的牙痒。
有一个秦兆阳这样的后爹，还有一个ck总裁这样的岳父……
这个穆天野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电梯上行，陈子鸣的心情却是七上八下，原本以为所有的胜算都在他的手里，可是现在似乎幸运女神对穆天野格外眷顾，胜利的天平也一点点地向他的方向倾斜。
胸口升起燥意，陈子鸣大步走出电梯。
不行！
他一定要找到一个强大的同盟，扳回这一局！
……
……
黑色商务车在穆家老宅外停下，保镖跳下车来拉开车门，宁小菲钻出车子，刘嫂已经先一步行上台阶取出钥匙把门打开，笑着招呼她进去，自己就走进客厅。
“穆老，您看谁来了！”
穆老爷子正站在餐厅门口，盯着新请的另一保姆熬汤，听到刘嫂的声音，立刻转脸看向门厅。
宁小菲笑着走进来，“爷爷。”
“小菲！”穆老爷子忙着迎过来，将她让到客厅沙发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公司工作不忙吗？”
“还好。”宁小菲接过刘嫂递过来的杯子，浅啜一口，“今天天气不错，我陪您出去散散步吧？”
穆老爷子看出她是有话要说，笑着点点头，“好，刚好我也想出去逛逛。”
刘嫂取来拐杖，宁小菲扶住老人家的胳膊，扶着老人家行出大门，一路顺着林荫路缓步向前。
两名保镖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即不打扰二人聊天，又可以随时可以提醒帮忙。
一老一小闲聊几句，穆老爷子在一处树荫下停下脚步。
“小菲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她特意赶过来，又主动提出要和他一起散步，很明显是有话要说。
宁小菲原本还有些犹豫，看老人家将话挑明，她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其实我这次来找您，是想问问您……天野妈妈当初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昨晚睡到半夜，她只觉手臂生疼，睁开眼睛就见穆天野紧抓着她的胳膊，口中喃喃有词，尽管含糊，她还是听出他的声音。
“妈妈，别走！”
平日里生杀予夺的男人，缩着身子，脸色委屈的像个孩子。
后半夜，她几乎就没怎么睡。
今天一早醒来，穆天野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和她一起吃饭，早早赶去公司上班，他看似平静，她却依旧看出他眉宇之间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愁云。
赶到公司将今天的工作安排好，宁小菲立刻就赶过穆家老宅，就是想要和穆爷爷好好谈谈。
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见穆爷爷的时候，穆爷爷除了送她一套贵重的首饰之外，还曾经替穆妈妈向穆天野说过情，当时爷孙二人不欢而散。
第1004章 不能说的秘密（4）
按道理说，如果当初穆妈妈真得是背叛穆爸爸的话，身为父亲的穆爷爷没有道理为一个背叛儿子的儿媳说情才对，再加上昨天晚上秦兆阳之言，宁小菲推测这其中可能是什么隐情，而穆爷爷有可能是知情者，这样才能解释他帮穆妈妈说话的原因。
听宁小菲提到楚馨宁，穆爷爷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温和反问，“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宁小菲也没有隐瞒，当即将昨天晚上秦兆阳上门之事简单向老人家说了一遍，想到穆天野握着她的手像孩子一样哀求的样子，她心疼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妈妈，所以我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爷爷还没有回答，新请的保姆已经快步追过来。
“老先生，汤熬好了！”
“我知道了。”穆老爷子点点头，“你回去把汤装进保温桶，我马上回来。”
保姆答应一声，转身折回老宅的方向，穆老爷子收回目光，抬起苍老的右手扶住宁小菲的肩头。
“小菲，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爷爷也知道你是心疼天野，可是这件事情，爷爷真得不能告诉你。”老人家深吸口气，睿智的眸子深沉地注视着宁小菲的眼睛，“听话，如果你不想让天野伤心，就别再去找什么真相，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宝宝，和天野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和天野过得幸福、快乐，天野妈妈还有我……也就满足了！”
“爷爷。”宁小菲皱紧眉头，“我不明白。”
“有些事并不是非要弄明白，你就当成这是……不能说的秘密。”穆老爷子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去吧，去忙你的事情。爷爷老了，没有太多的精力，以后天野就拜托你了。答应爷爷，好不好？”
话说到这份儿上，宁小菲也知道多说无益，穆老爷子的神态和语气都已经说明，这件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当即，郑重点头。
“您放心吧，我会的。”
“好孩子。”
穆老爷子转身，和她一起回到老宅外，目送她上车离开，这才转脸看向提着保温桶出来的刘嫂。
“走吧，跟我去趟医院！”
……
……
安宁医院。
随在护士身后，走进医生办公室，楚馨宁的心情并不平静。
办公室内，坐着三位医生，除了秦兆阳的主治医生之外，还有另外两位医生，主治医生见她进来，立刻将这两位特意从其他分院寻来的医生一一介绍给她。
简单寒喧之后，几人分头入座，主治医生与另外两位医生交换一个眼色，目光温和地看向楚馨宁。
“刚刚，我们已经就秦先生的病情仔细交流过，我们三个人都是同样的意见——尽快手术。”
“你觉得……什么时候比较合适？”楚馨宁问。
手术进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现在想知道的只是具体时间。
“秦先生今天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不错，所以我们准备安排明天手术。”
明天？
楚馨宁怔住，“这……是不是太急了点？”
午安
第1005章 艰难的选择（1）
“秦太太！”听完助手的翻译，特地从美国医院赶过来的外科专家接过话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眼下，对于秦先生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刚刚我与他在美国的医生也沟通过，他也认同我们的决定。希望您能理智地接受我们的建议，每拖延一天，手术的风险就会增加一分。”
另外两位医院也是同时点头，表示赞同这位专家的说法。
楚馨宁两手手指紧握在一起，目光企求地注视着几人。
“让我想想，再让我仔细想想行吗？”
她当然也希望秦兆阳尽快摆脱病魔的折磨，可是一想到手术的风险，她又有点退缩。
如果他真得有事，以后的日子她要怎么过？！
主治医生站起身，行到她面前，安慰地伸过手掌扶住她的手臂，“当然，我们会尊重家属和病人的决定，您和秦先生好好商量一下，一旦做好决定立刻通知我们，我们会以最佳的状态准备好手术！”
向医生道过谢，楚馨宁缓步行出医生办公室，脚步明显有些沉重。
现在那个人还能好好地在她眼前，如果手术……她几乎不敢去想。
可是这样拖下去，每拖一天他就越危险一分，这种情况下让她怎么选？
“夫人！”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的林子凡，快步迎过来，“您还好吧？”
楚馨宁轻轻点头，和他一起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
“子凡，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手术还是不手术？”
“这……”林子凡一脸歉意的表情，“夫人，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
手术的风险茱丽早已经与他沟通过，他当然明白楚馨宁这个问题的意义，这样两难的选择谁又能知道哪一个才是对的。
楚馨宁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转过弯，远远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她心中一惊，忙着迎过来。
“刘嫂，你怎么来了？”
“老人家不让心您，特意炖了些鸡汤，让我送过来。这是乡下的柴鸡炖得野山菌，病人也能吃，有营养还不上火。”
这个病人，自然是指秦兆阳。
林子凡忙着从刘嫂手里接过来保温桶，楚馨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