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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6章 大逆转（10）
“宋律师，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对方也是点头回应，回宁小菲一个微笑。
“宋律师？”季子川有些疑惑地看着宋律师，“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穆老爷子前几天联系我，准备了一份遗嘱，我听说老人家仙逝，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将这份遗嘱向几位公布一下。”
原本，白秋玲在一边坐着抽抽噎噎地哭，听到“遗嘱”二字顿时抬起脸。
“遗嘱？！”她擦擦眼泪站起身，“什么遗嘱，我们家还需要遗嘱吗？”
“季太太。”宋律师语气平静而客气，“事情是这样，我是受老人家之托，帮他做过公证，所以这份遗嘱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老人家的财产，他有权利留给任何人。”
穆老爷子脸上有些难堪，“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合了，小菲啊，你们在这儿聊，我下去等你！”
宁小菲点点头，立刻吩咐男保镖和保姆送送老人家下楼，她就留在原地。
这时，跟在宋律师身后看似助理模样的一位女孩子，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文件送过来，宋医生接到手中，看了一眼。
“遗嘱，本人季天生深感时日无多，特意立此遗嘱，分配我名下的财产，现在属于我名下的有季家老宅，还有两处房产，以及季氏建筑20％的股权和一些其他的保险和证券。现特此声明，待我死去之后，将我名下的所有房产和保险、证券全部交给儿子和儿媳所有。”
听到这里，白秋玲脸上缓和许多。
宋律师轻咳一声，继续念道：“季氏的20％股权，1％股权由我的孙女季静继续，剩下的15％股权由我的外孙女宁小菲继续……”
“什么？”白秋玲不等宋律师念完就质疑出声，“5％给小静，15％给宁小菲，凭什么？”
“季太太，您应该很清楚，其实现在季先生手中拥有的股份一半原本是属于宁小菲母亲的，只是交由他管理，后来你们为了方便管理公司，将股权过户。这些都是季老爷子告诉我的，应该没有错吧！”
季子川和白秋玲都没有出声，这些都是陈年旧事，甚至连宁小菲都不知道，现在听他说出来，他们自然也是无力反驳。
“季老爷子一直觉得对不起女儿，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补偿一点自己的孙女。”宋律师微微皱眉，“难道，不行吗？更何况，这是他的个人财产，不管他想交给谁，都有这个权利。这份遗嘱是他亲手写就，亲手签字，我已经帮他进行过公正，是有效的遗嘱。后面还写明，在他葬礼之后七日后，授权我完成此事！”
当初写遗嘱的时候，季老爷子就是考虑到儿子和儿媳为难，怕委屈宁小菲，所以特别要求由自己曾经的这位助理，现在的律师所负责人宋律师来完成财产交割。
“我不明白，设立遗嘱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家人，我们没有知情权吗？”白秋玲追问道。
第1167章 大逆转（11）
15％的股权就这样让给宁小菲，她怎么也不甘心，季氏建筑虽然比不上穆氏，却也是一家中型公司，市值有几十亿，15％那就是2、3个亿，这么一大笔，说没就没了，真得岂有此理！
“季老是一个有判断力的自然人，作为自然人处理自己的财产，不需要家人同意。”宋律师回道。
“哼！”白秋玲气哼，“真是没天理，我这么天天照顾着，伺候着……反倒没落下半点好……”
季子川心下多少也是有些不甘，当着宋律师一个男人不好意思说，干脆就由着她哭闹，也没开口。
事实上，宁小菲现在也不在乎这些钱，而且季静现在这个样子，她放弃继续这份财产也无所谓。
可是白秋玲这样的表现，只会让她反感。
刚刚升起来的那一点对她们的怜悯，瞬间化为乌有。
哼！
不想给，她偏要！
“宋律师，真是麻烦您了，要是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一步。”从手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过去，宁小菲礼貌地送到宋律师手里，“有什么事情，你随时给我电话。”
宋律师接过名片，“好的，签合同的时候，会需要您签字，我会提前通知您安排好时间。”
对宁小菲，他用得是敬语“您”，足见其重视。
这也难怪，且不说季老对宁小菲的歉意，也不提她现在是穆太太，就是光宁小菲itv老板这件事，也足以配得上宋律师的这个“您”字。
宁小菲客气地点头，“辛苦了，明天外公葬礼，如果有时间，也邀请您过来参加。”
“一定！”宋律师道。
向对方道别一声，宁小菲转身要走。
“你……你给我站住！”白秋玲终于忍不住，大喝出声。
只听对方的话音就知道接下来必然不会是什么好话，宁小菲耐着性子转过身，“舅妈，还有……”
“你还有脸叫我舅妈？”白秋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宁小菲，脸色胀红如一只斗虾，“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伎俩，好端端的，非要立什么遗嘱，出事之后我们连老爷子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我还以为，你是真得对老爷子好，原来为得就是钱，这件事情肯定是你和佣人合谋，一起欺骗老爷子！”
果然，连说出来的话都与宁小菲预想的相同。
宁小菲的脸上平静如水，一对墨眸注视着白秋玲的脸，静静地看着她，一直到白秋玲自己都没有什么说词，她才淡淡回应。
“如果舅妈怀疑，可以报警、可以告我……不过，我要提醒您。人在做，天在看。”她抬起右手，扶住身侧的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看季静现在是什么样子？难道你就没有想到，她为什么会这样，之前我就提醒过舅舅，陈子鸣这个人不可交，你们听了吗？想让她清醒过来，就多做点善事，积点阴德吧！”
“你……”
白秋玲吐出一个你字，却无法继续。
宁小菲提出季静这件事，当真是击到她的最脆弱处。
第1168章 大逆转（12）
“我？”宁小菲收回扶在玻璃窗上的手掌，“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我嫁了一个好男人，就个个过不过眼，个个气不过……我告诉你舅妈，这15％的股份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原本你若吸取教训，好好对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会放弃这些股票，但是现在……我非要不可！”
白秋玲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想要反驳。
“而且，我还要提醒二位一句。”宁小菲故意扬起下巴，做出高傲之态，“现在高盛建筑集团已经是天野的资产，据我所知，高盛买下季氏52％的股份，如果你们再对我有半点刻薄，那就别怪我把季氏全部夺到手里！”
白秋玲抬在半空中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来，季子川也是瞬间变脸。
“所以……”宁小菲沉下脸色，“别逼我！”
转身，她大步向前。
“我们走！”
女保镖轻应一声，目光凌厉地扫过白秋玲夫妻，转身根到宁小菲身侧。
一主一仆，走路带风。
原本她还不想和他们撕破脸，毕竟外公尸骨未寒，季静又落成这个下场。
可惜，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心软。
宋律师侧脸，注视着二人渐远的方向，在心中为这个小姑娘点了一个赞。
“好，那我也先告辞，明日老先生葬礼，我一定到。二位，节哀！”
轻语一声，宋律师也转身带着助理离开。
白秋玲哆哆嗦嗦地转过身，看向季子川，刚才的气势早已经化为乌有。
“子川，这……这是真的？”
“我怎么知道？你等我问问。”
季子川也是满脸地怒意与不甘，一直陪着女儿守在医院，他们也没有关注穆氏这些新闻。
取出手机来拨通助理的电话，向他询问此事，得到助理肯定的答复，他只是无力地挂断电话。
白秋玲一看他的表情就是心头一紧，“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真得呗！”季子川无力地后退两步，跌坐到椅子上，“你说你也是，老爷子立遗嘱，能听她的吗，你还非要争什么争？”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白秋玲被他指责，自然也不甘心，“那你呢，她提醒你陈子鸣不是好人，你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和小静小心。”
“你告诉你，你们会听吗？再说……”季子川抬起两手抱住头，心疼地看着女儿，“我这不是也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吗？”
心中郁闷加上心疼，挺大的男人也是声音哽咽，白秋玲也被他传染，两手捂住脸痛哭出声。
“咱们可就这一个女儿啊，要是她真得……咱们可怎么过啊！还有这个宁小菲，真是气人，这以后……我……我还讨好她啊……真是老天没眼……”
“别瞎说！”季子川立刻训斥，“你给女儿积点德行不行？”
“对对对，从今天起，我……我改邪归正，我……我一会儿就找一个地方放生去，我……我回去就去捐钱给希望工程……只要咱们女儿好过来，让我干什么都行……”
第1169章 大逆转（13）
看着老婆满脸泪痕，季子川也没了脾气，抬手捂住脸，抽泣出声。
许久。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宁小菲的声音却像是钢刀一样，一刀一刀地割过二人的耳朵，将他们的心都割得疼起来。
要是当初没有这么贪图陈子鸣的富贵，也许事情就不会是这样……
可惜，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
……
……
警局。
接待室内，长桌两头，一头坐着陈子鸣，另一头坐着他的律师陈律师。
陈律师也姓陈，但并不是他的本家，而是他一直聘请的私人律师。
与上位的宽松不同，现在他的手上还戴着手铐。
以往，对于陈子鸣的事情，陈律师一向是尽心尽力，可是今天这位律师大人却似乎有那么一点心不在焉。
“对方有正式的逮捕证，而且刑事案子，您让我24小时把您弄出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陈律师抬腕看一眼手表，看得出来有点想要结束对话，“陈总，您应该知道，我最擅长的是经济官司，这……刑事案子不是我的长项啊！”
“那就去找擅长的人来！”陈子鸣两手重重地拍打着桌面，“帮我找最好的刑事律师，我没有杀过人，我要无罪释放！”
“陈总，要说擅长刑事案件的人，我还真得认识，可是……”陈律师脸上有点犹豫，“你也知道，刑事案件可是很烧钱的。”
言下之意，陈子鸣要有钱才行！
之前在公议室，他可是听得真真的，陈子鸣所有的资产都要赔给穆天野，如果这件事情真得成立，那陈子鸣再过24小时就是一个穷光蛋。
没钱可赚的生意谁做，他们签订的是长久合作的协议，但是每次的官司都是要另外收费的，更何况这种刑事案子他也确实不擅长，必须要请别人过来，再加上他要赚一些差价，这位能随以得起吗？
“哼！”陈子鸣自然听出他的意思，懒洋洋靠到椅背上，“陈律师，你也太小看陈子鸣了，你真得以为，我会把我所有的资产都压在那张合上，我有那么蠢吗？”
说得也是！
合作这么多年，陈律师一直都知道，陈子鸣是个精明的商人。
“如果您能付得起钱，那么……律师我来为你负责，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帮您跑腿。不过，您也知道，现在的人哪讲什么朋友交情，就算是我出面，人家也是要先拿钱的！”
意思也很明显。
有钱，什么都好说，没钱，扯淡！
这也不能敢陈律师，这原本也是陈子鸣的信条，他交朋友也一样是只管经济利益，从来不交心，自然也没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用钱买来的忠诚。
这种忠诚，一旦你失去财力支撑，立刻就变为乌有。
陈子鸣看一眼监狱的方向，向身子向桌面倾过来，陈律师会意，立刻取出纸和笔，他就迅速道出一个银行和一串密码。
“那里面是我存的一些金条，你可以取出来随便用，我存的时候用得是化名，所以不算是我的个人财产。”
一听这话，陈律师立刻重新露出微笑。
第1170章 大逆转（14）
“没问题，您放心，我会帮你找国内最好的刑事律师，从你眼下的情况看，除非他们有证据证明你推季静下楼，否则没有人可以致你的罪。”收起本子和笔，陈律师挺腰欲起，“我马上帮你联系刑事律师。”
“等等！”桌子对面，陈子鸣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两手撑在桌面上，一对眼睛阴森森地看着他，“陈律师，金子我可以给你，花多少你最后给我报帐就可以，不过……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也别怪我陈子鸣心黑手辣。你数次帮我做的工作，我都存在云硬盘里，如果你食言，我说不定也会说出这个密码。”
之前，陈律师曾帮他做过假帐目，用以偷税漏税，那也不是小数目。
如果陈子鸣把这些事情说出去，陈律师的律师生涯也就完蛋了！
陈律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片刻又压住慌乱，扬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瞧您说的，我什么时候不是对你尽心尽力！”
“那倒也是，这次也辛苦了！”
“您……客气！”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陈律师提起包离开接待室。
……
……
第二天，天国凌园。
灵车缓缓地驶进墓地，助手拉开车门，一身黑衣的季子川抱着父亲的骨灰钻出车子，带头走向山上的季家祖坟——那里葬着季子川的母亲以及妹妹季子琳，现在季老爷子也将在这里与她们一起——身后随行着佣人着的白秋玲，再后面是宁小菲与穆天野夫妇。
两个人今天都是一身黑衣，手中各持着一朵白色菊花。
穆老爷子也亲自赶来出席葬行，除此之外还有周律师等季老的生前好友以及季家的几位高层。
不大的骨灰盒被安放到与季母相伴的墓穴中，季子川跪在地上为老人家添了第一把土，看着土扬在骨灰上，不由地落下泪来。
听到他的哭声，宁小菲也是红了眼框，一旁的穆天野感觉到她的情绪，伸臂过来拥住她的肩膀，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
大家轮流上前，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到老人家的墓穴中。
穆天野只担心地面有土，亲自将宁小菲送到墓穴边，又替她将花端端正正地放到老人家的骨灰盒上。
眼看着那小小的盒子，宁小菲到底是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外公，以后您和外婆在一起，还有妈妈陪着您，妈妈说过……她其实从来没有怪过您，还一直说您是个好爸爸，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闻言，穆天野皱紧长眉，穆老爷子也是抬起手帕擦了擦眼睛。
片刻之后，黄土埋上黑色骨灰盒，准备好的墓碑也随后竖起，世间少一位老人，朝阳的山坡上多一座新坟。
大家纷纷退场，穆老爷子没动。
“你们先走，我陪他呆会儿！”
吩咐佣人留下来照看她，穆天野扶住宁小菲的胳膊将她带下山，站在车边等老人下来。
白秋玲没敢过来，只是悄悄上了车，季子川硬着头皮走过来——两口子昨天晚上已经仔细商量过，最后还是决定向宁小菲道个歉。
第1171章 大逆转（15）
“穆总、小菲……昨天的事情你们千万别介意，秋玲她就是因为小静的事心情太烦燥，没有真得责怪小菲的意识，这几天我会让助理准备好文件，到时候你们过个签个字就行。”
宁小菲轻轻点头，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那……没事我就先回医院。”季子川暗松口气，上车离开。
片刻，穆老也走上山上，穆天野亲自将两人送回穆家老宅，一是让他们可以互相做做伴，二也是省得让宁小菲一个在家里呆着心情郁闷。
高盛集团的事情宜早不宜迟，他还要过去进行文件处理和交接的事情。
穆老爷子向他挥挥手，“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小菲就交给我了，完事你也回来吃饭！”
“好，那我就先走了。”穆天野摸摸宁小菲的小脸，“别再难过了。”
“我没事，你去吧！”宁小菲抬脸向他一笑，见他胸口还插着白花，忙着起身帮他把花取下来，“回家换套衣服再去，别穿这个！”
第一次去新公司，穿着去坟地的西装，总是有些不吉利。
“你就别管这些了，陪爷爷下会棋吧，爷爷下棋可是很厉害的！”
“好。”宁小菲回他一个微笑。
那边公司还有事情，穆天野也没有再多耽搁，带上周涛离开换衣前往公司。
刘嫂取来棋盘，宁小菲就摆好棋子和穆老下棋消遣。
下了两三局，有出版社的工作人员过来，向穆老询问一个问题点是否正确，宁小菲忙着让出位置，刘嫂就帮着穆老取来老花镜。
穆老接过老花镜，“小菲，你上楼看看吧，天野的好多东西都还在呢，好久是他小时候的东西。”
“好，那你们忙。”
宁小菲应一声，缓步爬上楼去，四下看了看，来到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