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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推移,阳光离开屋子,屋子里的暖意和光明也黯淡了下来,独留下依然沉寂的离王。
“来人。”离王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破碎。
“主子。”心腹暗卫现身出来。
离王抬了抬手,示意他靠近说。
那人凑到离王的跟前,离王低低的嘱咐几句。
“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安排。”心腹说着,转身离开。
光影洒在离王的脸上,明灭不定,晕开让人看不懂的色彩和悲伤。
霍琛从离王府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王府。
云想容这些日子一直以修养为主,府里的事情,都有管家和楚儿赵曦他们处理,她也就偶尔把把关,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这一日,她歪坐在凉亭的廊椅上往湖里投鱼食,看着鱼儿争先恐后的抢食着,嘴角笑容淡淡。
相较于最初重生时满腔的恨意和离开周牧后略带的茫然,如今她倒是有种现世安稳的感觉。
正在她有些出神的时候,却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落入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里。
云想容便是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霍琛回来了。
嘴角笑意渐浓,云想容轻声道:“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自从她伤好了之后,他要忙着查蒋国公失踪的案子,最近似乎查到了什么线索,时常忙到很晚才回来,如今刚刚过午就回来的,自然是很早了。
霍琛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蹭了蹭,低声道:“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因为埋在她的颈部,说话的时候声音略显沉闷,呼吸打在她的脖颈间,微痒。
云想容本痒得有些想要发笑,但是却听出他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伸手搭在他的手上,轻声道:“是不是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了?”
“嗯。”霍琛淡淡的应了一声,在一旁坐下,略微用力,将云想容抱在怀里。
云想容伸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霍琛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所以哪怕心里情绪再怎么翻涌,心里有多么的不平静,面上看着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面容依旧清贵淡漠,眼中透着平静和冷淡。
但是云想容可是他同床共枕的夫人,也是最为了解他的人,哪怕他表现得再怎么平和,她都隐隐感觉到,他此刻心里的烦闷。
“是不是和离王有关?”云想容想了想,问道。
对于正事上遇到的挫折,霍琛从来不会有情绪,哪怕再难,他想的也是如何解决,而不是现在这般,明显的郁结于心。
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因为离王引起的。
霍琛抬眸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被人窥探了情绪的不悦,反倒轻叹:“还是你最懂我。”
他自认自己隐藏得好,素来情绪不会外露,但是她却总能第一时间猜出他为何心情不好,这份敏锐若是放在外人的身上,他或许真要想方设法的除去,但是在云想容的身上,他却只觉得安心。
若不是爱,她如何能够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呢?
对于云想容,霍琛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云想容,又说了自己与离王见面的事情。
最后叹了口气,道:“我虽猜测是他所为,但是他一口咬定没有,我总不能逼着他认吧,而且,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我也不知该不该信他。”
云想容看着霍琛眉心拢着的阴郁,心里明白他的为难。
霍琛和离王是相伴多年的好友,他们之间,互相扶持,帮助,是一种超越了利益关系的友谊。
但是如今,这种纯粹的关系似乎在发生改变。
太子的死,离王未必就没有关系,可是他却不承认,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想做,但是还没有做,太子的死真的和他没有关系,第二,他杀了太子,却不愿意坦诚的告诉霍琛。
若是前一个原因,还说得过去,若是后一个,那说明离王开始对霍琛有所隐瞒,若是如此,两人必然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霍琛就是明白这一点,他不想失去这唯一的至交好友,所以才会心神不定,心里烦闷。
云想容往霍琛的怀里靠了靠,低声开口:“他既然让你全力以赴去查此事,那你就全力去查,这样皇上那里你也能交差,他不会认为你有所懈怠。至于你查出来的结果如何,上报给皇上的结果是怎样的,那都是后话。”
“如果此事与离王无关,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与他有关,你到时再想是帮他隐瞒还是禀告皇上。”云想容话语平静,面色温柔,让霍琛心里的焦躁也散去了不少。
道理霍琛都明白,只是因为太在意离王这个朋友,所以才会烦闷,听云想容这么一说,心里好受了不少。
“还好有你。”霍琛抵着云想容的额头,笑着在她的唇间啄了下,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若是没有她在他的身边温柔陪伴,这人生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云想容抿唇一笑,微微侧头靠在他的怀里。
重生一世,能够遇上他,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若不是他,她如今还不知道是何种模样呢。
只能说姻缘际遇,自有天定,或许是老天体恤她前一世受过的苦痛,所以这一世才会让她遇到霍琛,倾心相对。
“起风了,你回屋歇着吧,免得受凉。”霍琛抱着云想容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云想容窝在他的怀里,笑盈盈道:“不必这么紧张,我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不会风一吹就倒的。”
“如今正是午后,犯困的时候,我是怕你在湖边睡着了,湖风冰冷,吹久了会受凉。”霍琛轻声道。
云想容轻笑一声,歪在他的怀里不动了,由着他将自己抱着往屋里走。
他的怀里或许是这世上最能让云想容觉得安心的地方,虽然只是短短的路程,但是云想容却靠着霍琛的肩膀,昏昏欲睡了。
霍琛垂眸看了看她,走向院子的最后一个岔口时,往另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云想容意识模糊,靠着霍琛缓缓睡去。
带着云想容多绕了一个圈,霍琛这才带着已经熟睡了的云想容回了屋子。
将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安静的睡眼,霍琛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些许淡淡而温柔的笑容,俯身在云想容的眉心落下一吻,霍琛直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走到门口,反手带上房门,霍琛看着赵曦吩咐道:“王妃睡了,你仔细照看着,别打搅她,让她睡到自然醒来。”
“是。”赵曦应了一声。
霍琛直接越过赵曦离开。
如今他的手上两桩大案,蒋国公越狱失踪还没有找到踪迹,而前太子的死也是个麻烦,若是不尽快解决,免不了要被皇上挑出错处来,横生枝节。
京城某个府邸的地下室里。
蒋国公很郁闷。
自从那天在天牢被抓在粪桶里带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这地下室里。
这个地下室不大,只有数间房间,平时也就他一个人呆着。
每天到了饭点,就会有人来给他送饭,其他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呆在这里,没人和他说话。
他甚至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把他抓到这里来,目的为何。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吃了睡,睡了醒,面对空荡荡的地下室的日子,再坚韧,再意志坚定的人,也快疯了。
此刻的蒋国公,就是如此。
这日,蒋国公坐在地上,无聊的用右手在地上乱画,消遣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地下室的大门处,传来了开门声。
本来蒋国公还以为是饭点到了,送饭的来了,没有在意。
因为他很清楚,送饭的当真只管送饭,压根不会和他多说一个字。
但是手顿了顿,他忽而觉得不对了。
收碗筷的人刚刚才走,他才吃了不久!
除开饭点的时候有人来,让蒋国公顿时激动了起来。
停下手中的动作,蒋国公猛然走到关着自己的监牢门口,抓着栅栏,大声道:“谁,是谁来了,你们到底把我抓来做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话,这样抓了人又丢在一边不理算是怎么回事,说话。”
蒋国公近乎歇斯底里的喊着。
任谁被人抓来,丢在地牢里,一个多月没有人和他说上一句话,最后也会是这般的。
没有人回应他,但是哒哒哒的敲击着地面的脚步声却在缓缓靠近。
蒋国公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
现如今,只要有人能和他多说上一句话,他都能兴奋不已。
终于,来人停在了牢房门口的不远处。
来人身形颀长,一身黑色斗篷将他给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胖瘦,脸上带着面具,没有露出半点能叫人看出身份的东西来。
蒋国公抓着栅栏,瞪着眼看着来人,像是要将他给看穿似的。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至于抓你来的目的,蒋国公大人真的不知道吗?”来人沙哑的开口,声音很低哑,带着些金属摩擦的质感,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流露着淡淡的冷芒。
蒋国公眼中神色一闪,冷笑道:“总不至于请我来此处做客吧!若是做客,这地方未免太过寒碜了。”
“既然国公大人不想说,那我提醒提醒你,你应该也就想起来了。”来人似乎笑了下,冷淡而沙哑的嗓音缓缓道:“蒋国公大人暗中谋划造反这么多年,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叫人拿下,许多布置好的东西都没来得及用上,大人不觉得可惜吗?”
“若是大人将藏宝和藏兵器的地方告诉我,我倒是可以帮国公大人物尽其用。”
那沙哑的声音实在是难听,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蒋国公觉得难听。
蒋国公哈哈一笑,道:“我怕告诉了你,你有命听,没命拿。”
声音中全是自信和嘲弄。
蒋国公有这份自信。
他苦心经营多年,只要他不死,手下的人便会继续蛰伏,只要不是他亲自去,想要取出任何东西都是不可能的。
手下对他保持着足够的忠诚。
但是同样的,这也是弊端。
没有他这个首领,手下的人便没有了主心骨,除了蛰伏,竟也没有个能顶事的!
蒋国公暗自恼怒着。
“这便不劳国公大人操心了,我既敢惦记,便有惦记的实力。”来人依旧冷淡。
蒋国公皱着眉,心里生疑,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在刻意隐藏身份。
“你想要的,本公也不是不能说。这些年来,本公准备了不少的宝库,你若答应本公事成之后放本公离开,本公就告诉你其中最大的一个地方。”蒋国公心念一转,说道。
“看来国公大人是还没有认清形势。”那人冷笑了一声,“你如今就是我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藏宝藏兵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只有我出现,库门才会打开,否则我的手下便会立刻推下万斤石,将库门彻底堵死,里头埋了火药,也会在顷刻间将宝库炸毁,你……什么都得不到。”蒋国公猖狂的笑着。
或许是近两个月没有说话,此刻的他话有点多……
黑衣人冷漠的看着蒋国公,道:“我又如何确定,你所言非虚呢?毕竟国公大人可是个连自己的亲外甥都能够下得了狠手杀害,剥皮的人。”
“你怎么……你发现他的尸首了?”蒋国公眼中眸光闪烁,眼中有些吃惊。太子的尸首藏得那般隐秘,怎么可能被发现呢。
“有人给皇上送了一封匿名信,将太子的藏尸处给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谁能查清,必有重赏,国公大人觉得,此事会不会是你忠心耿耿的手下所为呢?”那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不可能,绝无可能。”蒋国公立刻反驳道。
“再者说了,太子是离王所杀,我至多不过是令人剥了他的面皮,尽了他最后的价值罢了。”或许是被囚禁着,蒋国公说起话来倒是不顾及了。
“真真是个狠心的外公啊。”那人拍着手掌,状似感叹的道:“你对自己的亲外孙尚且如此,你觉得我能信你?”
“说了这么多,想来你是想借此向皇上邀功吧。”蒋国公冷笑一声,道:“我虽没有杀太子,但是却知道剥了太子脸皮的人在何处,你若能抓到他,自是大功一件,不如就以此事,作为你我二人合作的投名状如何?待你得到厚赏之日,便是你我二人合作之时!”蒋国公眼中闪着光,道。
他自然不是指望眼前的人真的和他合作,他只是需要弄出点动静来,让人知道,他的所在罢了。
毕竟剥了太子脸皮,将之制成人皮面具的人的所在,也是极为隐秘的,除了他,也就有限的几个人知道。
若是那人出了事,而他又从天牢越狱失踪,他手下的人很快就能想通其中的关键,自然更加容易找到他的所在。
那人目光盯在蒋国公的身上,似乎在考虑合作的可能,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头。
京郊,放了太子尸首之处。
霍琛从镇南王府离开之后,就来了此处,带人查看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蛛丝马迹。
这个宅子借着青藤的掩盖,几乎与背后的山体融为一体,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此处乃是一个府邸,宅院。
因为长时间照不到阳光,此地显得很是阴森,周遭的温度都较之外界要冷上不少。
地底又有个冰窖,确实是个很适合存放尸首之处。
霍琛随意的在宅子里走动着,神色淡漠。
“王爷,查到宅子的主人了。”韩密快速靠近,“这宅子的主人姓钱,死了很多年了,他死了之后,这宅子就一直荒废着。”
“不过这个姓钱的死之前,和蒋国公府里的管家有来往,两人关系似乎不错。”韩密又说。
霍琛的脚步停了下来。
蒋国公?
此事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仵作验尸,初步确定太子死于三个多月前,那个时候,是蒋国公被抓的时候,太子的死莫非和蒋国公有关?
霍琛沉吟着没有开口。
“蒋国公府的管家还在天牢吧。”霍琛道。
“在。”
“走,回京,去一趟天牢。”霍琛说着,转身就朝外走。
他和韩密离开宅子,双双纵马朝着京城而去。
两人去了一趟天牢,在天牢里看到了蒋国公府的管家。
……
自从皇上下令彻查前太子之死之后,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得飞快。
不但在权贵之间,就是在坊间,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皇上很心烦,下令让霍琛尽快查明事情真相。
后宫里,则被皇上封锁了消息,不让消息传到皇后的耳中,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还想要借皇后的手将蒋国公给引出来。
数日后,离王府。
书房。
“主子,有消息了。”心腹进门,禀告道。
离王正在练字,头也不抬,“说。”
“镇南王昨日在东街胡同抓到一个疑犯,对杀害太子,并剥了太子脸皮的事情供认不讳。”心腹说。
离王面上含着淡淡的笑,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心腹应声退去。
离王收笔,将笔放在一旁,目光落在纸上,神色淡然。
而另一边,霍琛带着查案的结果进了宫。
御书房。
皇上淡淡的看着霍琛呈上来的证据和口供。
“此人对杀害太子的事实供认不讳?”皇上目光沉冷的落在霍琛的身上,满是威严的开口。
“起初自是不认是,严刑逼供之下,他才招认。承认了杀人的事实,并且招供出剥了太子脸皮的原因。”霍琛淡然道。
“说。”皇上脸色更冷。
自己的儿子却被人剥了脸皮,哪怕前太子已经被贬,他心里也是怒不可遏的。
“是蒋国公。那人声称蒋国公为了日后起事名正言顺,令人剥下太子的面皮,做成人皮面具,让人假扮太子,日后好借此生事。”霍琛道。
“简直岂有此理。”皇上猛然一拍桌子,怒道。
“微臣没能追回太子脸皮制成的人皮面具,请皇上恕罪。”霍琛单膝跪地,请罪道。
上首的皇上目光闪烁的看着霍琛。
从这个结果来看,太子的死和离王没有什么关系,完全就是蒋国公所为。
若不是这些天他派人盯着离王,盯着霍琛,知道他们私下里没有来往,也知道霍琛的证据确实是一日日奔走所得,他真要怀疑是不是霍琛特地为了离王开脱的了。
可是霍琛抓回来的那个人他也令人重新审过,确实没有什么问题,那么,霍琛的说辞便也没有什么错处。
此事,当真和离王无关吗?皇上沉思着。
“太子的人皮面具之事朕会另外派人去查,你这些日子辛苦了,此事就不必操心了。”皇上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意。
也不知是不相信霍琛会尽力找回太子的人皮面具,还是在防着他什么。
“多谢皇上开恩。”霍琛平静的回应。
“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你刚刚为太子找到真凶,这几日朕便放你在家休息几日,待中元节过后,再开始上朝吧。”皇上说。
“臣遵旨,多谢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