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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蒋青的身上。
“郡主真是好兴致,大晚上的带着一群侍卫来我这儿,闹成这般,是觉得如今京城的谈资不够,要亲自加上几笔么!”云想容冷声道。
“玉佩呢?还来。”蒋青忍着挥鞭子的冲动,恶狠狠的瞪着云想容。
果然是为了玉佩而来。
可惜玉佩已经被霍琛拿走了。
而且他当时的神色很不对劲。
云想容不及回话,蒋青却是没有了耐心,直接一鞭子朝着云想容挥去。
鞭子的攻势又快又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公主殿下。”侍卫头领大喝一声,想朝云想容而去,却被蒋青的护卫给拦住了。
赵曦离了云想容身边,见状直接朝着鞭子扑去。
云想容见鞭子朝着自己挥来,下意识的往后退,楚儿和赵月又同时伸手拉她。云想容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整个人顿时摔倒在地。
蒋青的鞭子紧随而下,发出一声啪的脆响,像是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云想容。
蒋青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一抬手又是一鞭子要挥下去,却被周牧死死的抓住了握着鞭子的手。
“你疯了吗?你这是要打死她吗?”周牧无比惊怒的喝问。
距离稍远,他这边看来,云想容是结结实实的受了蒋青一鞭子的。
虽然和云想容生了嫌隙,但是却不妨碍云想容在他心里扎根。
如今云想容在周牧的心里,便是美丽,端庄,从容,高雅的代名词,而蒋青,则是越来越不堪,哪怕有那个高贵的身份在,依旧是一个实打实的悍妇!
如今见云想容似乎被伤了,他心里又急又怒。
“你凶我,你竟然为了她凶我。周牧,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是不是?”蒋青被他吼得一愣,怔怔的看着他,委屈的尖叫着。
周牧看着她抓狂的模样,实在是头痛得很,有心说两句重话,打发了她算了,可是她身后毕竟还有个皇后,而且已经定了她与自己的婚事,退又退不得。
恐惹恼了她还是自己遭罪,要是被皇后逮了错处给皇上吹吹耳边风,受罪的却还是自己。
云想容这时已经由楚儿她们扶着站起了身,脸色透着苍白,手臂上的衣服也被鞭子给抽烂了,因为衣服颜色稍暗。加之夜幕降临,倒不知伤得如何。
云想容脸上尽是冷漠和苍白,冷声道:“臣妇不知道郡主在说什么,郡主一来便以无名的缘由胡乱伤人,若是是觉得这里场子不够大,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宫里如何?”
双方的侍卫还在对视着,周牧听着却是慌了,心里虽惦记云想容的伤,却不敢去查看,赶忙去拉蒋青,“都说了不在这里了,你到底还在闹什么!”周牧看到蒋青这般强势而泼辣,脸色极差。
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要娶这样一个悍妇进门,心里更是悔不当初。
再抬头一看云想容娉婷的站在台阶上,一袭广袖衣裙,娴静的站在台阶上。在如水的月色下,整个人美得叫人心醉。
心里对蒋青的厌弃更多了几分。
周牧看向云想容时眼中闪过的迷醉让蒋青大怒,一心只觉得云想容还不死心的在勾引周牧。
“云想容你个贱人。去便去,谁怕谁!”蒋青尖叫道。
“来人,备车。”云想容说着,真就从台阶上下来,朝着特意开出来的侧门走去。
“不可,容儿不可,为了这点小事惊动圣驾不值当的。”周牧赶忙松开蒋青要去拉云想容。
然而这次赵曦姐妹却是死死的防着他,不让他靠近。
周牧又道:“容儿你是个明白人,怎地也这般胡闹。”
“周大人既然管不住郡主,叫她胡乱伤人,我便只能找管得住的人来评评理了。”云想容冷淡的说着,步子不停。
蒋青见状更气,合着在周牧的心里云想容是个明白人,她就是个糊涂的了。
心里怒气上涌,也不甘示弱。转身朝着周府大门而去,她的马车还停在那里呢。
周牧见蒋青转身走了,赶忙又去追。
如今云想容那里是拦不住了,只希望蒋青还能听他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尊瘟神送走才是要紧的。
周牧追着蒋青到了车上,蒋青依旧冷着脸,吩咐车夫去宫里。
周牧按耐住不凡和心烦,抱着抓狂的蒋青低声哄着,“青儿,这皇宫不能去啊,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他叹息着,声音传到蒋青的心里却让她又惊又疑,还有些不忿。
怎地拦着她做她想做的,还是为了她好了。
她看他倒是处处都在帮着那个云想容才是。
见她不服,周牧赶忙道:“青儿你想啊,你如今还未曾过门。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将当家主母都给打伤了,若是传了出去,外头又该说你是非了,万一传到皇后的耳中,还不又得说你了,你快别闹了,赶紧回去,玉佩和此间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置。”
蒋青一听,想起了皇后在赏菊宴后便嘱咐了要自己安分点的事情,心里顿时慌了,又见周牧这般说,只能点头,不敢再说要去皇宫的事情,等周牧下了车之后,便吩咐车夫会国公府。
她都没去了,云想容总不能一人去见皇上吧。
周牧劝下了蒋青。又叫车夫驾车朝着云想容那边追去。
然而方才到她的门口,却见云想容的车未曾走,赶忙吩咐车夫停车。
葛全牵着马正要回马厩,周牧便问:“少夫人呢?”
“少夫人方才出了院门便晕过去了,如今赵月已经将少夫人送回府里了,赵曦已经赶去请孙大夫了。”
“什么,怎地就晕了?”周牧顿时大惊。
周牧连忙回到了芙蓉园外头,要进去看云想容,可是这次两个守门的侍卫却死活不让他进去了。
方才便是因为周牧来了之后,蒋青才来的,令得云想容受了重伤,他们此刻正难辞其咎呢,如何还会放周牧进去。
周牧好说歹说,侍卫就是不放行,他急得几乎跳脚,却怎么都进不去。
芙蓉园里,侍卫头领打发了其余的侍卫好好守住院子。自己则快步走到云想容的房间门口,大声问道,“楚儿姑娘,赵姑娘,公主可有大碍。”
赵月刚将云想容放在床上,云想容便睁开了眼睛。
“啊……”楚儿没想到云想容是装的,惊叫刚出口,就被赵月捂住了嘴巴。
“哭大声些,好叫外头听得清楚些。”云想容凑近楚儿的耳边,低低道。
楚儿瞪大眼睛点了点头,赵月松开楚儿,然后便听楚儿放声大哭了起来。 侍卫头领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拽进了拳头,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倒不是多担心云想容的伤势,而是明知他们是皇上的人,蒋青却还是这般举动,将他们置于何地?
一股浓浓的屈辱感在金侍卫的心里缭绕。
“楚儿姑娘好生照顾公主。有吩咐便和旁的侍卫说一声。这青阳郡主也太过无法无天了,趁着宫门未闭,小的这就连夜进宫禀告皇上此事。”侍卫头领大声说道。
里头楚儿应了一声,金侍卫这才能匆匆进宫去了。
而后赵曦带着孙逸匆匆赶来,周牧一把抓住孙逸的手,急急道:“孙大夫,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救容儿,拜托了。”
孙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甩了他抓着自己的手,跟着赵曦进了屋。
孙逸进门之后,看到云想容正坐在床上吃着水果,那表情,简直错愕不已。
方才赵曦去孙生医馆找他,说是云想容出事了,被人给打得昏迷了,他来不及细问,提了箱子就赶过来了,见到如今这个状态,顿时莫名的看了赵曦一眼。
赵曦有些无辜的回看他,孙逸上前抓了云想容的手把脉。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拿我消遣呢。”孙逸放了云想容的手,面无表情。
“不叫你来,这戏怎么能演得真呢。”云想容笑了笑,一脸无辜。
孙逸:“……”
“发生了什么事?”接过楚儿递过来的茶杯,孙逸坐在椅子上,淡声问道。
楚儿忙将方才的事情给说了。
“这青阳郡主真是太欺负人了,还没进门就这般嚣张,以后若真是进门了,还不得上天呢!”楚儿愤愤不平。
“不怕被人揭穿?”孙逸问道。
“这不就叫你来了。”云想容轻笑,说:“你肯定有法子吧,叫人脉象显得虚弱的药,然后弄点药涂在身上,做出让人看不出破绽来的伤口。”
孙逸抬头看她,合着这是把他当成万能的了。
俊逸而儒雅的脸上闪过淡淡的无奈,他对谁都可以不假辞色,但是唯独对她不能。
她与他有恩,而他最重恩义。
好在云想容性子也是个好的,他甚是欣赏。
孙逸显得有些无奈,在药箱里一阵翻找,取出两瓶药。
“吃的,涂的。”孙逸分开递给云想容。
云想容笑着收了,“今日真是麻烦孙大夫了。”
“自己小心些,我回了。”孙逸摆了摆手,提着药箱便往外走。
云想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有些亏欠。
她当初救他,只是因为知晓了前世的事,知道他能救霍琛。
可是孙逸却将此恩记在心里,但凡她有事,有所求,便义不容辞。
但是帮了她后,却又走得干脆潇洒,让她心生愧疚。
赵曦收到云想容的眼神,赶忙追了上去,“孙大夫,我送送您。”
孙逸出了院门,周牧还在等着,看到他便迎了上来,“孙大夫,容儿她没大碍吧。”
孙逸看着周牧,停下了脚步,淡淡道:“周大人既无心于夫人,又不能护她周全,何不给她一纸和离书,也好过这般拖着夫人,累她受累。”
周牧闻言神色顿紧,抿着唇,双手紧握成拳,没有搭话。
云想容是他的妻。哪怕最初他不将她放在心上,但如今,她却已经在心底扎了根,真要在这时放手,他如何能做到?
便是这般纠缠着,她还挂着他周夫人的名号,两人还有牵绊,总好过和离之后,她和别的男人一道来得好。
孙逸见他不说话,也不多言,越过他直接离开。
周牧抬眼看着芙蓉园的大门,心里忧心云想容的情况,却也知道自己看不到她,转身匆匆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得想法子把玉佩找回来才行,要不然这蒋青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有侍卫头领连夜进宫向皇上禀告了蒋青夜闯芙蓉园的事情,皇上大为震怒,直接带着侍卫头领去了皇后的坤宁宫。
第87章 病入膏肓 (加更合并,任性加更4000字)
坤宁宫。
皇上带着浓浓的威压和怒气进了门,进门后也不让行了礼的皇后起身,让皇后着实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更不明白皇上这一身的怒气从何而来。
“皇上,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惹得皇上如此生气?”皇后柔柔的问。
哪怕弯身行礼却被无视,她依旧保持着皇后应有的风度,不见半点不耐和不满。
“你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养了个好侄女罢了。”皇上冷哼一声,总算开了尊口。
嗓音淡漠却带着不满,让皇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青儿?自己不是警告了她这些时日不许乱来的么!
她又捅了什么篓子出来?
深知蒋青闯祸性子的皇后,此刻也不敢大包大揽的替蒋青说话。
她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皇上,疑惑道:“不知青儿又做错了何事?竟惹得皇上这般生气,大半夜的来臣妾寝宫……”
“小德子,你将方才告诉朕的一字不漏的告诉皇后,让她听听她的宝贝侄女背着她到底做了什么?”皇上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冷道。
小德子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心腹之人。
小德子先是转身朝着皇后行了一礼,这才开口将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
蒋青的举动,甚至不用他夸大其词便已足够让人动怒,皇后听了后,一张保养得如同二十几岁少妇的脸,也是气得青一阵红一阵,好笑极了。
小德子说完后便不说话了。
上首的皇帝开口道:“当着朕派去的人的面伤了祥瑞,到底将朕置于何地?这青阳未免太过放肆。”
皇后一听赶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求情道:“皇上开恩,此事也不能单听一面之词,青儿虽然骄纵了些,却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许是这之间还有什么误会。”
“她不是骄纵,是无法无天。朕不管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既敢当着朕派去的人的面打了祥瑞,让她如今重伤昏迷,便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告诉你的好侄女,若是再这般胡来,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这亲也别成了。”皇上说着直接起身,大步离开。
小德子也后退数步,这才转身匆匆跟了上去。
待皇上走后,皇后这才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摇摇欲坠。
一旁的宫女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这个逆女!”皇后压抑着怒气,低喝一声。
“黄嬷嬷,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去国公府将这个逆女给我接进宫来。”皇后取了自己身上的腰牌,递给自己的心腹嬷嬷。
黄嬷嬷是她未出阁时便在身边侍奉她的老人,进宫之后也一直尽心尽力,是她的心腹之人。
“老奴遵命。”黄嬷嬷接过腰牌,恭敬的退出了门。
再说蒋青回到国公府,心慌意乱了好一阵,这才由着小楠服侍着睡下,然而正在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却又被人摇晃着推醒了。
“吵死了。”被吵得头痛的蒋青猛然睁开眼睛,迷糊着喝道:“是谁扰了本郡主歇息,不想要脑袋了是么?”
“郡主饶命,是宫里来人了,奴婢也是不得已才如此的。”床边的小楠猛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
一听是宫里来人了,蒋青瞬间便清醒了。
她转头惊骇的看着小楠,唇瓣哆嗦着,好一会儿才失神道:“可说了为何事而来?”
“不曾说,只说皇后娘娘连夜召见,有要事要说。”小楠摇头,低声说。
“怎么办,怎么办,肯定是为了方才我去周府的事情,可是我又没错,凭什么啊。”蒋青在房间里踱着步,神情显得有些慌乱。
可是她偏偏又觉得自己没有错,走来走去的,让小楠头都晕了。
小楠赶忙道:“郡主,不管皇后娘娘召唤您所为何事,让奴婢先给您更衣吧,别叫黄嬷嬷久等了。”
“对,对,先更衣。”蒋青停下步子,小楠赶忙站起身来给蒋青更衣。
更衣时小楠又劝着蒋青,让她一会儿要冷静,别慌,反复叮嘱着,总算让蒋青不那么抓狂了。
换好衣服,两人出了门,黄嬷嬷坐在椅子上,极有耐心的等着。
见两人出门,她站起身道:“郡主准备好了,便走吧。”
蒋青记着小楠的嘱咐,没有表现出慌乱来。也没有说话,跟着她上了车。
一路无话到了坤宁宫。
蒋青跟着黄嬷嬷进门的时候,皇后正躺在榻上,由一个小宫女给她揉着额间的穴道。
“皇后娘娘,老奴将郡主带来了。”黄嬷嬷上前恭敬的行了礼,道。
“青儿见过姑姑。”蒋青也跟着行礼。
“跪下。”皇后一看到蒋青,原本已经平缓了不少的情绪又上来了。
太阳穴直跳,跳的她恨不能掐死蒋青算了。
“姑姑,不知青儿做错了何事,竟惹得姑姑这么生气。”蒋青跪在地上,仰着脸问。
“你还敢问本宫这话,本宫不是吩咐了你这些日子好好在家,不要出门惹麻烦么?你说说,你今天晚上跑到周府都做了什么?”皇后见蒋青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顿时气急。
她的涵养,她的风度,总是在蒋青的面前败了个干净。
偏偏对蒋青,她就是恨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谁叫她……
“我是去了周府,可是不是我的错,是云想容那个贱人扣了玉佩,我才会失手打伤了她。没打死她算是便宜她了。”将青眼中闪过一抹倔强和冷傲,丝毫没有认错的模样。
“你个逆女,还不给本宫闭嘴。”皇后怒喝一声,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将青一脸的不服气,却又不敢忤逆,只能低着头抿唇不语。
见蒋青一脸倔强,没有半点做错事情的心虚模样,皇后气得太阳穴跳得更欢快了。
“你说的那个玉佩,是怎么回事?”知道她不会轻易认错,而且看她一脸自己没错的样子,皇后转而问道。
蒋青顿时咬着唇,不敢说话了。
皇后见状眯了眯眼睛,道:“方才皇上过来本宫这里,发了一顿脾气。说是你再这般闹下去,这门亲事便作废,你若想本宫帮你,便一五一十的给本宫说清楚。”
蒋青见瞒不住,这才委屈的说:“还不都是爷爷。”
她将自己去国公书房拿了东西的事说了,最后委屈的抱怨:“爷爷也不知怎么回事,不过一块玉佩,便对我发那样大的脾气,还要我去要回来。我送都送出去了,去要回来多丢人啊。”
皇后一听也是皱眉,问:“你说的玉佩,是什么式样?”
蒋青仔细想了想,说了玉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