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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了一口牛奶转过转椅看莲池,他无奈地摆了摆手,两眼像箭头一样斜瞟向对面的一系办公室,霜月美佳刚好从里面出来,“那个福尔摩斯把自首的逃犯送到了唐之杜那里,让唐之杜给他做记忆影像复原。”
青柳同情地叹了一口气,“长濑光本身脑子就有点问题,根本承受不了记忆影像复原的强行信号,试了一次就口吐白沫地倒在了台上。唐之杜吃早饭时骂骂咧咧地说做完这个一定要向局里申请经费换一个台面。”
我开始为当初瞎了狗眼得罪这么一个执着的监视官而后悔,她这么继续下去,要么是长濑光被玩死,要么就是我被她查出来一枪毙了。
现在的这些新人,真是像小怪物一样可怕。
“那长濑光现在人在哪里?”我仰头喝光最后一滴牛奶,想起来长濑光吐的一地白沫,咂咂嘴,觉得自己不该在吃早点时想这么多。
青柳他们不知道长濑光就是那年的间谍,而我现在巴不得霜月美佳多给他插几次脑波电源,把他直接弄死以除后患。
“打着吊瓶做记忆影像复原。”莲池捂着眼睛于心不忍,
———简直是,太残忍了!
☆、第三十九章
战场上曾经有将领向战败的敌军首领弯腰致敬,那些人一般都百折不屈,拖了断腿也要扛枪跟人拼命———午饭时站在电梯口,看着医务室的小护士推着急救床把长濑光一路小跑推出唐之杜的综合分析室,我不由得对这个曾经的队友心生崇敬之情。
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他存着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也得把我拉下水!
心头徘徊着长濑光不散的阴魂,我心情惨淡地走进餐厅买了一份咖喱饭,已经没有单独的空位可以坐了,唐之杜招手叫我过去一起吃饭。
同样被霜月美佳折腾了一天的唐之杜此时此刻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我的屁股刚粘上椅子,她就放下勺子叹了一口抱怨前的长息,“我说,大姐姐今天的色相快要超标了!”
旁边的六合冢低下头吃了一口饭,“你听听就行,她已经一上午都是这个样子了。”
“这时候就不要再说大姐姐的风凉话了。”唐之杜瘪了瘪烈焰红唇,扯起来白色大衣的衣角给我看,“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
我端起味噌汤一边喝一边不明就里地回答:“看到什么?”
“再仔细看!”唐之杜干脆把外套脱下来拿近给我看,“这里,还有这里———”
“白点。”我如实回答,
“全是白点!”唐之杜气愤地补充道,
“为什么全是白点会很气愤?如果全是黑点看上会去像101斑点狗吧。”我的思路完全没和她同轨,
六合冢放下筷子擦干净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享用。”
说着她站起身来,临走前好心地告诉我:“那是长濑光吐在她身上的白沫。”
嘴里的味噌汤一口吐回到碗里,西红柿和青菜的碎皮在浑浊的碗里打着小旋。这实在是,太令人发指了……
“下午还要继续吗?”我同情地看着唐之杜尚恩,她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刚想点燃却又想起来餐厅禁烟,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打火机,含着烟口齿不清地回我:
“长濑光大脑的记忆区受过破坏,知道吗———他是个大脑移植者。”唐之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强行刺激记忆区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打算先唤醒修复他受损的脑部组织,然后再继续记忆影像复原。”
“手术交给东金生命?”我挑眉问道,
“必然,近些年厚生省与三宅财团的关系本来就逐渐疏远,再加上东金财团成为后起之秀,这样的事情自然会交给他们做。不过东金生命的技术确实厉害,我估测手术半天就能做完。”
现在时间剩余多少,就看长濑光什么时候恢复过来接受手术了。
我看向餐厅里的电视屏幕,上面还是实时直播的三宅事件。狡啮那个家伙,动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慢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和唐之杜告别,出门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谈判代表已成功出境。”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宜野座的短信,“明天下班去L'Amour吧,我在停车场等你。”
我回复:“好的,你等我。”
持续爆发的民众示威游/行已经全面向群体性暴/乱演变,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区域性心理压力上升的警报,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我打开接听,是青柳,
“马上出发,儿童乐园附近发生打砸事件,已经出现儿童受伤情况。”
该死!
我飞奔向出勤专用电梯,免去长时间的等待直接到达地下车库。
“绫野,你带着莲池保护儿童乐园里的孩子,其他人跟我镇压暴/乱人群。”青柳和我上了警车,其他执行官也迅速钻进黑色的护送车,警笛一路鸣响。
警车在暴/乱区的外沿停下,我带着莲池朝围困在暴/乱人群中心的儿童乐园跑去。汽油弹和催泪瓦斯在身边不断地爆炸,整条街道都被火光和浓烟弥漫。
“这个该死的世道,一同和我的由美子去死吧!”一个中年男人冲向前面的无辜人群,眼看着就要泼洒汽油,
———“犯罪系数340,属于执行对象。”
———“执行模式,致命实弹枪。”
———“请注意瞄准,消灭对象。”
主宰者的蓝光刚刚消散,中年男人的鲜血就溅到了我的脸上,“莲池,跟上———”
我不得不忽略掉瘫倒在原地色相深化的无辜群众,只好交给青柳他们了。前方一片混乱,儿童乐园里孩子们的哭声隐约传来。
愚蠢的人们!
当一切结束,莲池瘫倒在门口疲劳地喘息,儿童乐园卷曲惨败的围栏见证了方才的疯狂。媒体的记者在现场清理完毕之后被放行入内报道采访,我抱着两个被吓坏的小家伙坐在台阶上,其他的孩子待在屋子里面等待自己的家长。不知道这样的遭遇会不会成为他们一生的阴影。
前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正在出现场的广田千秋。因为是广播不需要担心画面,他朝我挥了挥手。
“你是个优秀的警察。”工作结束的广田千秋走到我这里,我浑身脏兮兮的满脸烟尘,抱着两个孩子活像贫民区露宿街头的乞讨者,
“你是在夸我还是讽刺我?”我疲惫地抬眼看他,夕阳下广田千秋一身高级定制西装,跟我一对比,体面的人模狗样,
广田千秋会意的大笑,“想要夸你还真是困难。”
“喂———我见过你!”躺在门口挺尸的莲池不知什么时候活了过来,指着广田千秋警告道:“凌野可是我们宜野座前辈的女朋友,你少打她的主意!”
广田千秋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来看我,“宜野座———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我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看着天边的好风景笑着说,“当年在学校第一眼看见他,我的眼就被晃瞎了。”
“爱上一个警察……希望你们不会像我们那样。”广田千秋的眼眸黯淡下来,我想起那个在神保町的雨天里,广田千秋口中的那个逝去的爱人,
原来是这样一段猫和老鼠不能言说的恋情。
“她死在了我的手上,为了关东区所有同事的性命。”夕阳的光景映衬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格外落寞,
“对她而言那是最好的归宿了。”我看了一眼怀里两个熟睡的孩子,轻声说道:“死在爱人的手上———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会那么希望的。”
一包药片丢进了我的怀里,广田千秋转身离去,“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第四十章
我掂了掂那包药片,笑着塞进了上衣口袋。
为了在扫描中不暴露自己,我们每天都要偷偷服用违禁的心理药剂降低犯罪系数,而身为监视官,我不得不更加注意。忙碌了许久,都差一点忘记了药片还够不够。
“监视官,他刚才丢给你什么东西?”莲池那个八婆凑了过来,我给他一记眼刀,
“其实我应该叫莲池君监视官才对吧?”
“哈?”
“你是宜野座派来监视我的吗!”我把两个小家伙塞给他,“抱好了,回去找青柳会合。”
“监、监视官,太软了,怎么抱……啊……把他的脖子闪到了。”
两个睡着的孩子被莲池那个蠢货折腾醒来,以为他是刚才在街上放火的坏人,揪着他的头发撕打了一路。
“喂———小鬼,我再说一遍!我是安全局刑事课二系的执行官,我叫莲池枫!”
“再说一遍!住手!”
回到局里浑身都是汗津津的,我抬起袖子闻了闻,这样可怎么和宜野座出去约会?
“没受伤吧?”一个人影从身后飘过,把神游的我吓了一跳,宜野座递过来一杯水,“没有,就是身上太脏了……”
“那你回去洗个澡,晚一点再出来。”看了看周围没人,宜野座拿纸巾给我擦了擦脸上的灰,我点点头,“那晚上见。”
各自还有事情要忙碌,我们问候过对方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
走进办公室,唐之杜竟然也在。
“怎么有闲工夫跑来我们这里吹风了?”我丢给她一根棒棒糖,唐之杜拆开包装塞进了嘴里,
“总算松了一口气,那个口吐白沫的家伙下午被厚生省转接给东金生命了。现在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这么快?”厚生省的速度让我大感意外,
“谁说不是呢?你们上周要的图像采集———”唐之杜点了点青柳桌上的一份文件夹,“青柳回来就说我送到了。”
我转头看了看莲池,莲池抱住脑袋转过身去,“别看我,我没听见。”
“晚上我有约会,你看着办。”我果断地拎起包夺门而逃,身后传来莲池的一阵哀嚎。
回家洗了一个热水澡,我在穿哪件衣服的问题上犯了难,一件单薄但是好看,另一件暖和一些但是不如那一件好看。毕竟是第一次正式约会,我认为穿真实的衣服更显得有诚意,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全息投影。
最终女人的虚荣心战胜了一切,我穿上那件单薄的墨绿色长裙出了门。
显然这身盛夏的穿着放在五月初的夜晚还是太过清凉,我呲牙裂嘴地钻进车里,车子在路上开到一半竟然发现下雨了!
老天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呐!
车子又被堵在了高架桥上,我给宜野座打了一个电话。
“伸元啊,我被堵在了路上怎么办?”我搓着冰凉的大腿,焦急地说道,
“喂———你的伸元由我来送到,少女放心地去那里等着吧!”青柳抢过去宜野座的手机跟我说话,宜野座在一旁明显不满,“青柳,把手机还我———”
“嘛嘛———我主动帮忙你还这副态度……”
然后,电话就在混乱中莫名其妙地挂断了。
当我举着伞快要被冻死了的时候,L'Amour的招待生把我拦在了门外,“小姐十分抱歉,今天晚上厚生省在店里举行聚餐,八点半以前已经被包场了。”
我抬手看了看表,八点整。从这里再走回停车场需要五分钟的时间,我看了看屋檐外面的雨势,决定还是在外面等着好了。
十分悔恨自己一时被虚荣心冲昏了头脑,我现在特别怀念那件夏天不透气冬天不御寒的监视官外套。
来电显示宜野座的电话,还是青柳的声音,“少女请耐心等候哦,我们正在努力地向你奔赴。”
“请转告伸元,他的战斗力也是弱爆了,连个手机都抢不回来。”我搓着冻僵的脸颊狠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在一个下着冷雨的东京雨夜,我穿着反季节的一身墨绿色长裙,顶着来往路人惊异的目光,足足扛了半个小时。
“警察的身子骨到底结实耐糙。”广田千秋给我打来电话,刚一接通就是他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拿着手机警觉地环顾四周,“你看见我了?”
“别找了,刚才开车回家路过Nona 塔看见的。”
“你该不会是一个痴汉吧?”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我可没有跟踪女性的独特癖好。是你反季节的穿着太扎眼了,同事当你是个精神病患者指给我看的。”
“你该不会是为了专门损我才打来电话的吧。”我眯起眼,远处街角的暗处停着一辆车,隐约露出护送车黑色的边角。
“长濑光完成手术已经被送回了安全局,你可能已经暴露了。”
我摸了摸有些硌手的手包,“多谢,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
“保重。”广田千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厚生省的官员们三三两两地从里面出来,我将碎头发掖过耳后,朝街上看了一眼,收起伞走了进去。
☆、第四十一章
“小姐,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服务生微笑着给我递上菜单,
“可能要等一下———”正准备让服务生稍后再来,我就看见了从门外匆匆进来的宜野座,“麻烦你稍等一下。”
“路上堵车了。”宜野座满脸歉意的看着我,我把菜单推给他,“你来点吧。”
我瞥了一眼窗外,似乎这个晚上街上的行人突然多的有些离谱。宜野座低着头看菜单,我眯起眼观察他,手里始终攥着那个手包。
“Heure entre chien et loup”———一句法国的谚语,日暮霭霭将垂之时,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远方向你走来的,究竟是忠诚的家犬还是食人的饿狼。
宜野座点的红茶最先被端了上来,他喝了一口,看我眼巴巴地盯着他,“你要尝尝?”
短暂一瞬间的失神,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如那晚月光下黑色耀石一般。游走在灵魂深处吐着信子的毒蛇缩了回去,今晚,我不再需要提防———或者说,从很久以前开始,宜野座就已经代替了我这条毒蛇的牙齿。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一晚上没喝水了。”他把杯子推过来,我赶紧低头嘬了半天,又给他推了回去。
———嘟嘟嘟;宜野座的通讯器响了,他当着我的面接通,是霜月美佳。
“前辈请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和我说话。”宜野座抬头看我,我眨眨眼,小声道:“去吧。”
宜野座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微微皱眉起身去了店外,隔着玻璃门我看到他一直在和霜月美佳说话,一个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到桌前,
“您的热巧克力。”
“谢谢。”我从包里取出广田千秋给我的药包,掀开杯盖偷偷放进去两片心理药剂。当我再抬头朝外面看的时候,宜野座已经不在门口了。
“小姐,请问这是您掉落的物品吗?”身后一个保洁工朝我的方向喊,我回头看了看周围,除了我再没有别人,我指着自己,“我?”
那个保洁工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却也遮遮掩掩地看不清楚,我突然心下了然。我进门就直接坐在了这里,怎么可能在咖啡厅靠里的地方遗落物品?
既然禾生老太婆想演戏,那我就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抓起手包,我起身朝那个保洁工走了过去。几乎是同时出手,我抬脚一个侧踢将那个伪装的执行官踢昏在原地。
也就是我们出手的那一瞬间,咖啡厅的落地窗被安全局的防暴工具击碎,一群刑警冲进咖啡厅里,将我围困在层层包围之中。
站在第一排的三系执行官低声和同伴交谈,“犯罪系数这么高竟然蒙混成监视官这么久!”
“还等什么,直接一枪就完事了。”
“你脑子进水了啊,局长要活人,她现在的色相直接爆头。”
意料之外,我暴露的犯罪系数反而为我拖延了时间。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满屋子刑警,每个人,我都叫得上名字。
终于,一众刑警让开一条通道,我那个消失不见的男朋友举着审判者从后面走到了前面。
我笑着从手包里取出那把被我私自带出安全局的主宰者,抬起枪口,朝着屋里的人扫了一圈。监视官都在屋外,屋里都是随时可以被执行致命实弹模式的执行官,他们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不敢轻举妄动。
“绫野奈绪,你已经被包围了,请马上放下你的武器。”
“绫野奈绪,你已经被包围了,请马上放下你的武器。”
多隆围在外面将看热闹的人们隔的老远,几个刚刚结束聚餐留下来聊天的厚生省官员惊惶地躲在外面,好奇而胆怯地探头向里面张望。
多隆机械的声音在外面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微微偏转枪口,将我手里的主宰者移到宜野座的前面,希伯尔神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犯罪系数,150,属于执行对象。”
“执行模式,非致命麻醉枪。”离开前我给他的茶里加了一片心理药剂,看来药效很快。
“绫野!你疯了吗!”一个人从刑警后面冲到前面,是常守朱。
被枪指着的宜野座没有任何表情,我看了常守一眼,没有挪动枪口。没人能预测接下来这个咖啡厅里会发生什么,最起码宜野座的犯罪系数被我降到致命模式以下,我还能稍稍舒一口气。
屋外传来争吵的嘈杂声,是青柳在阻止霜月美佳闯进来。
“监视官请在外面等候,霜月监视官难道听不明白吗?”从我这个角度恰好看得见,青柳拦住了霜月美佳,即便是得知我就是那个毒蛇,她还在替我争取机会。
“前辈当我是傻瓜吗?有宜野座在里面谁敢把她怎么样?局长下什么命令我不管,如果为了抓活口让她的同伙把她趁机救了出去,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
进来之前在外面站了好久,到现在我的脸还发僵,贪婪地瞟了一眼宜野座给我买来放在桌上的那杯热巧克力,我咽了咽口水,再度扯起无赖的笑容,看了看那杯热巧克力,“宜野座君,能不能让我喝一口,暖和暖和?”
宜野座保持着万年冰冷的眼神拿枪指着我,就像现在的我同样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