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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克林特沉默了，显然他也想起了关于那个年代的档案，试探性的轻声说道“回形针计划？”
然后他得到了身边队友的首肯。
1946年年末。
这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希特勒自杀，轴心国溃败，世界的各个角落沉浸于战争结束带来的喜悦以及百废待兴的忙碌之中。
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圣诞节那天晚上，佩吉是从实验室把那两个工作狂挖出来赶到酒吧的。
那时候，这个在战时就挤满了军人的小地方依旧被军人填满，士兵们似乎更愿意挤在这里分享胜利和幸存的喜悦。
然后，佩吉把景亓和霍华德拉到了一张角落的桌子上，跟他们说，上级准备启用回形针计划。
那是一个招募计划，将许多被俘的有价值德国科学家招募进他们的队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让他们为美国政府所用，而不是浪费他们的才华在监狱中终老。
这事菲利普斯将军早在之前就跟他们通过气，那时候，战争还没完全结束一切只是议题。景亓和霍华德私下交流过这件事情，都觉得，这个计划确实有有利的一面，但是却也并不是全然无错。
所以，在佩吉说出这事的时候，霍华德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允许这些科学家参与战后重建是一码事，允许他们进入神盾局又是一码事。特别是这里面还有不少为九头蛇服务的科学家。
神盾局目前还在创建初期，是菲利普斯将军一手促成的，目前还在人员发展阶段，建设基本都靠景亓和霍华德，佩吉则负责人员招募。但是他们在这事上都没有话语权。
霍华德不是军人，景亓自己本身的背景就有问题，何况战争刚刚结束的年代，人们对于女性特工的身份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歧视。
即使他们都不相信九头蛇已经完全消灭了，但是他们无法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上级不会盲目的听从他们的猜测。
所以佩吉这一次跟他们说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他们谁都无法撼动的。
*
“我知道，你们对我一直不信任，你们一直都是对的……但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是不是？看看，现在谁才是生龙活虎的那个。”在扬声器中传来的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景亓原本恢复了镇定的脸马上又变得惨白。
佐拉说的没错，就在回形针计划启动的那年，1947年，景亓在进行一次宇宙魔方的测试中出了事故。
景亓还记得当时她在进行一次超时空跳跃实验，在她的那个年代，已经有人掌握了时间回溯的公式，她在星舰学校的导师斯波克先生恰好是其中之一，所以她想要试图利用魔方蕴含的能量结合这个公式看看能不能回到23世纪，或者至少回到1945年阻止美国队长的坠机。
结果那场反复经过核实的实验出现了差错，她错误的打开了宇宙魔方的时空门，并且因为开启并不完全，自己被完全粒子化困在时空夹缝中，直到七十年后洛基利用宇宙魔方来到地球再次打开了那扇门，她才得以重组。
景亓不想再回忆那种被完全粒子化静止在时空中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想不了的无力感……那就像是一次时效为永久的曲率传送一样让人难受。
等景亓回到人世，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她疏忽的一个错误，直到今天，佐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那么再仔细想想，霍华德和他妻子死亡的那场事故……或许也……
景亓感觉到她握紧的手指甲扣到了肉里。于是她回过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看向屏幕里的那张骷髅脸——那让她想起了红骷髅的基地里各种让人恶心的实验——然后她说“现在你这么嚣张的黑进系统在我面前，就是为了像我耀武扬威？所以这一切都是九头蛇做的？”
“这都是九头蛇的杰作。”
景亓听着那得意的语调，忍住了顺着网线爬过去砸了对方主机的冲动，耸了耸肩，然后笑了笑“那你不介意我顺便问问，你们之后的计划是什么吧？”
“我没必要和一个快死了的人谈这个。”
“哦……想干掉我？”景亓听到对方说这样的话就吐了一口气，放松了紧张的心情，笑了起来“来吧，亲爱的，说真的，来找我。”
“我会找到你，你们，无论你们在哪。然后，将所有人一起消灭。”
“前提条件是，这有网络。”景亓这么说着，然后弯下腰，掐着时间将网线一拽，原本占据了整个屏幕的骷髅头瞬间消失，屏幕恢复成一片黑色。
“发生了什么？”整个谈话中完全get不到重点的克林特一脸茫然的看着甩着网线站起来的景亓，奇怪地问道。
“他在后面不会提供更多的信息了。”
“说得好像他刚刚提供了很多信息一样？”克林特翻了个白眼，他觉得对方虽然说的是英语，但是他越来越听不懂了。
“我的邻居是FBI的一个心理分析师。”
“所以？”克林特表示这思维跳跃的有点快，他还是没能get到重点。
“所以我跟她学了几手……所以，是的，我认为佐拉已经提供了足够的必备信息。”景亓点了点头回答道，一面琢磨着他们刚刚的对话。
佐拉一直擅长的是武器研究，他现在活在一堆主机和代码中，所以他一定很擅长编程。他刚刚说的是we，而不是I，所以无论九头蛇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即使没有佐拉也有人可以继续，那么这个计划已经完成了……并且从佐拉急于到她面前炫耀的行为来看，这个计划已经一切就绪随时都可以开始……
景亓突然想起了尼克·弗瑞不久前跟她提过的一个洞察计划……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胃里。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离开了？我猜一会就有人来了。”克林特在景亓面前挥了挥手唤回了对方注意力，然后说道“神盾局的应对时间可没有多少。”
“他说的是，我们所有人，一起消灭。”景亓舔了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干的嘴唇，对克林特说道。
“恩？”克林特先是疑惑的哼了一声，然后他想明白了景亓的意思，停下了手里摆弄箭筒的动作“哦。”
这一刻他猜他的脸色一定也不怎么好看。
☆、九头来袭06
“所以你的意思是，九头蛇栖息在神盾局内部，并且还打算利用洞察计划干掉我们所有人？”
“对，我们所有人，所有妨碍了九头蛇计划的人，以及那些潜在威胁。”景亓这时候已经重新坐到位置上，她调出了一些存在分局的关于洞察计划的零星资料一边说。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克林特看着对方手指飞快的敲击键盘，好奇的插嘴“你是怎么学会这个的？你来的那个年代，计算机应该还没普及。”
“我的纠正你，我不是来自那个年代，我只是去过你们成为二战的那个年代。”景亓头也不回的说“我本质上是个23世纪人，那个年代当然有计算机，只不过比现在的高级一些，基本原理还是二进制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我只要花点时间适应一下这种落后的手动输入法。”
“好吧……落后的……我猜你一定和铁罐有共同语言……”
“所以，你还要我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好好好。”克林特举起了手说道。
“现代人太依赖电子科技，监控无处不在，所有的信息都连接在网上，通过你的所有过往记录，很轻易可以推断你的行为，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我猜洞察计划就是这样一套系统，用来排除未来的潜在威胁。这就像……”
“就像疑犯追踪？”
“那是什么？”
“呃……一部剧，棱镜事件的故事版。”
“哦……”景亓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我本来想说过去版的天网……不过看起来你说的那个更符合一点。”景亓想了想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头“那部剧好玩吗？”
“我觉得挺好的，不过诺兰那蛇精病编剧据说又要虐人了，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他寄刀片。”克林特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们再一次跑题了，所以他回归正题“所以，你找到了什么吗？”
“没有，如果我试着黑进去，所有的资料都会自动销毁。”景亓摇了摇头“你有几级权限？”
“七级，本来是八级的……但是因为洛基那混蛋……你懂的。”
“还是不够。”景亓抿了抿嘴，不过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尼克·弗瑞给了她新的身份在现代工作，所以她也只有五级权限而已。
不过对这事她也没的抱怨，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美国队长，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于从40年代复活在现代，很少有人能图到美国队长什么——除了那不能复制的血清，所以除了超级反派，基本没人会去找他的麻烦。一个来自过去的技术人员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她还是神盾局的元老的时候。
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你想要找什么东西？”
“……”景亓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洞察计划的主体就是总部底层的那三艘新型航母……通过程序，算法，代码……或者你认为他是什么的东西，会把目标报给航母……然后……砰。”景亓比了一个射击的手势。
“而现在，航母准备好了，九头蛇也把弗瑞踢出局了……”克林特皱起眉头“他们随时都会开始洞察计划，然后我们都会死。我们现在去华盛顿阻止航母升空？”在景亓翻了个白眼以后，克林特耸了耸肩“我也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他们很可能还没赶到就□□掉在路上了。
“赌十块钱，纽约是重头戏。”景亓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纽约这地方超级英雄街头英雄超级反派简直是成堆扎，而这些无论是反派还是英雄的家伙，都一定是九头蛇消灭的目标。
“或者，我们可以留在这……屏蔽洞察计划，保住纽约。”克林特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说。
“这什么意思？”景亓对于克林特突然的提议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洞察计划的关键不在于武器，而在于算法。”在看到景亓完全赞同的点头中，克林特继续试着解释“关键在于推断潜在威胁的算法以及如何捕捉目标人物位置。如果我们不能停止算法，至少我们可以屏蔽目标捕捉的信号，让他们无法精确定位我们的位置……这样，至少九头蛇还不敢对着纽约乱突突。”
“……”景亓沉默了一下，她的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着，看起来非常苦恼“但是，这有两个问题……第一我们没能力屏蔽信号，第二即使我们拖延了时间挽救了纽约，也没法挽救其他的人。”
“第一个问题我猜我可以想办法。”克林特站起来“我可以回斯塔克大厦。”
“我记得班纳博士和伊森医生都是个搞生物的，而不是搞程序的？”
“但是大厦还有贾维斯。”
“那个智能管家？”
“哦，他能办到的可不只是管家的工作。”
**
从神盾局分部出来以后，景亓和鹰眼就分开行动了，克林特直奔斯塔克大厦去了，而景亓则跑向了佩吉所在的医院。
想要拍破解佐拉的代码需要非常高级的权限，鉴于弗瑞现在属于失踪状态，景亓只好自己求助于唯一还活着的神盾局元老，尽管她一点也不想打扰那个老人的清修。
时间已经是夜晚，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行踪的景亓只好翻墙进入了屋子，索性佩吉的房间在一楼，所以景亓不必爬上二楼去敲窗户然后吓坏了老人家。
佩吉八成已经知道她还活着的事情，所以她对她的到来接受良好。
“我以为你会更早来看我。”
“我不能……”景亓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说，他们在一起工作过，他们在一起战斗过，但是现在佩吉年华不再……而她还依旧……这不公平。
而且这会让她想起霍华德。
“景，我能理解你。”佩吉苍老的手安抚性的放在她的手背上“我们都了解彼此……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了，你这么晚来，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你在神盾局的权限。”景亓说道，并且将另一只手放在佩吉手上，感觉得到对方手背上皱褶的皮肤。
“亲爱的景，你不需要我的权限，你的一直都在。”
“什么？！”一瞬间，景亓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们从来没有取消你的最高权限，景，霍华德相信你能回来，我也相信……你现在依然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
“……”这一瞬间，景亓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反应，她有点反应不及，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所以她呆在那，直到屋子里很突然的一黑，景亓向窗外看过去，发现外面一片漆黑……似乎这一片街区的电都停了，周围的住家里传来一阵阵惊呼。向远处看过去，景亓发现这次大停电要比她想象中的范围还要广，除了自给自足的斯塔克大厦，整个纽约似乎都陷入了黑暗。
然后，天边有一道电光划过。
景亓眯起眼睛看向那个方向，过了一会，她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三条街区以外的地方，确实有一道电光再次闪过。
看起来并不像是正常的闪电。
她听到佩吉在后面问道“发生了什么？”
“大概又是一个反派睡不着的夜晚。”景亓耸了耸肩。
然后她听到佩吉说道：“你应该去看看，解决它。”
**
景亓此刻正蹲在一栋大楼的墙壁上，当她到达纽约电力局的时候，蜘蛛侠已经搞定了电光人正在追逐小绿魔。
景亓看着踩在蝙蝠造型的飞行器上一身像蜥蜴一样的绿皮以及紫色帽子的扔南瓜的家伙被那个用蜘蛛丝荡在高楼之中走位风骚的蜘蛛侠追逐。
蜘蛛侠，景亓在醒过来以后读档案的时候看见过这个家伙，但是档案里没说这家伙话唠又逗比。
而另一边，显然是超级英雄相生相伴的好伙伴——超级反派。
不过……说真的？紫色帽子和南瓜攻击手段？
景亓有点不明白了，这年头的反派的审美观都怎么了？
——当然，这倒不是说，当年的红骷髅有什么好的审美……但是好歹德军的那套军装还是挺能撑场面的。恩……虽然穿在佐拉那肥头大耳的身上什么衣服都得毁了……
景亓这么想着，然后抬起头看到了被蜘蛛侠避开的南瓜直直的砸中了一架吊车，撞上吊车臂的南瓜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好吧，纠正一点，这是南瓜炸弹。
景亓一面瞄准着这个带着基佬紫睡帽的品位糟糕的家伙准备一进入射程就给他一道追命，然后她发现，目标的飞行器上还拉着另一个人，那看起来是一个无辜的女孩。
这让景亓不得不放弃了一击致命的机会。
她看到这个反派踩着飞行器迅速的绕过一个弯，然后U型回转以极高的速度完美避开了迎面的蜘蛛侠，然后将手上的人质抛了出去。
伴随着蜘蛛侠一声撕心裂肺的“格温！！”
景亓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九头来袭07
景亓此刻正在街道中央，坐在一辆救护车里，看着周围围过来度的水泄不通的警车和救护车，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点什么。
这和她原本计划的可不一样，她原本计划的是低调的办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卷入这档子超级反派的断电计划然后在警车包围的中心被处理脱臼的手腕。
——往好点想，景亓，至少全城供电恢复了。
三分钟以后，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裙子戴着大红蝴蝶结拿着一把红色扇子的女孩从另一辆救护车里跳下来，径自向她走过来。
“唐女士？”景亓马上站起来，看着对方。“格温，那可怜的女孩还好吗？”她刚刚听到蜘蛛侠是这么喊这个女孩的。她跳下楼接住了那个被绿魔丢出去的可怜女孩，但是显然下坠的力道并不那么容易卸除，她拉住了她，代价是她下坠力把她的手腕拉得脱臼，她猜格温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她会活着的。”对方点了点头。
“……”景亓点了点头，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她读过神盾局的资料，面前这个人是纽约挂名英雄红影女，曾经参与过纽约大战，现在是钢铁侠斯塔克的女朋友。
最最重要的是，景亓可以清楚看到对方名字下挂着的标志云裳心经的心法图标。
在这里碰上一个同样有系统的同胞说不上的尴尬，但是当她在这种情况下是一个可以让你原地满血的治疗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是你的幸运日。
“谢谢。”景亓松了口气，看着对方那张让人倍感亲切的东方面孔，试图撤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过……”
“景女士，我知道你。”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翻，景亓猜她这身装扮已经充分的说明了一切，就在对方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楼上晃晃悠悠荡过来落在地上的蜘蛛侠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格温？格温？！”他跳下来，四处张望，茫然但焦急的，看起来他急于知道格温的情况而忘记了其他很多的事情，于是景亓不得不提高了声音打断他“嘿！这里！”
这一次，蜘蛛侠终于看到了他们，跑了过来“嘿！”
“你的小女朋友没事。”景亓说道。
“什么？我和格温……不……”就着景亓的话，蜘蛛侠开始惊慌失措，但是很快他镇定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只会越描越黑，于是，在两个人的注视下他低下头“好吧。”
景亓很好奇，这小子是怎么有能力套着面罩还能把自己的情绪表达的这么生动的。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