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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康纳,对吗?那么对待这样的男人,你得更主动一点,缇妮。”
说完之后,艾芙琳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放开了她。
缇妮完全被艾芙琳的话吓住了,语无伦次地反驳道,“不……我并没有……”
艾芙琳这时候已经转身想要离开了,但缇妮的话让她停住脚步笑了起来,高声答道,“你自己心里清楚的,缇妮。最后,遇见你们我很高兴。”
艾芙琳最后脱帽致意了一下,康纳看着艾芙琳离开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缇妮有些慌乱,她试图含糊地混过去。
她的确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康纳很有好感,但也仅此而已,然而现在被艾芙琳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以后,一切都好像因此变得有些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邀请
开在纽约的酒馆到了夜晚总是人声鼎沸,缇妮就是在这种环境里享用着晚餐,直到康纳回来她才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缇妮问道,在艾芙琳的插曲过后,他们从郊外回了城市,没有特意去兄弟会的据点休憩,而是就近在港口附近选了一家酒馆,他们打算在这里解决晚餐以及过夜。
康纳在缇妮点东西吃时顺便去和周围人聊了聊,试图打听华盛顿现在的位置,不过看康纳回来时的脸色,结果恐怕不尽如人意。
“他不在纽约了,三天之前就带着军队离开了。”康纳将椅子拎起来反转过来后坐下,他趴靠在椅背上时的神情相当沮丧,这不禁让缇妮联想到了他的名字,康纳在爱尔兰语是狼的意思,而康纳现在的样子,正像一条失望中的大型狼犬。
她甚至会觉得这样的康纳十分可爱,康纳身上的任何特质好像都不会让她反感,两个人相处起来也很合拍,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成分,除了康纳特别厌恶和她身体接触那一条,关于这件事她决定找个机会问问康纳。至于现在,考虑到康纳完全不可能会喜欢可爱这个形容词,缇妮小心地把自己的想法收了起来,然后正常地和康纳交谈了起来,“那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没人知道。”缇妮点的食物是最普通的那种烤肉卷,康纳把刀叉拨到旁边,直接把烤肉卷拿起来咬了一口,“他调走了军队。”
缇妮正想问问康纳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但旁边忽然有人高声叫了康纳的名字,“康纳,是你吗?”
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挤过人群跑到他们的桌旁,缇妮从他身上看出了那种属于水手的飘泊气质,但她可不认识这个人,缇妮将目光看向了康纳,这人明显是冲着康纳来的。
康纳将快吃完的烤肉卷一口气解决了,然后站起来和这个中年人抵肩拥抱了一下,打招呼时声音听起来相当高兴,“福克纳。”
缇妮下意识睁大了眼,这种不显冷淡的态度放在康纳身上已经算极为热情了,同行的时候缇妮见识过康纳的脾气,他在外面被人拍一下肩都会脸色阴沉半天,但这样的康纳竟然也会主动拥抱别人,这不禁让她十分好奇这位福克纳先生的身份。
两人寒暄了一番过后,福克纳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客人,直接拉开椅子在他们这一桌坐下了,解释了一番缘由,“天鹰号正好航行到纽约交了一批货,我下令登陆休息三天,所以我会出现在这,其实有不少船上的臭小子现在也在这间酒馆里呢。不过话说回来,船长,你又怎么会到纽约来的呢?”
福克纳那个称谓,让啜饮着饮料的缇妮一下子抬起了头,福克纳随即也看向她,接着道,“而且——竟然还带着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同行。”
“船长?康纳,你还有一条船吗?”缇妮惊讶地问道。
康纳先回答了缇妮的问题。
“天鹰号……是阿基里斯给我的礼物。”缇妮见识过康纳对阿基里斯的不满和两人的争吵,所以康纳这时候说起阿基里斯的馈赠时有些不好意思,“我有时会用她航行,空闲时间则由福克纳当成商船处理,他是我的副船长。”
康纳说完后又看向福克纳道,“缇妮和我是因为有同一个目标才会同行,不是你想的那样。”
缇妮愣了愣,她没想到康纳会那么直接地说出福克纳的猜测。
“这么说,你叫缇妮是吗?”福克纳立刻在旁边问道,缇妮因此回过了神。
这位福克纳先生和她平时遇到的人不太一样,谈吐和行为举止中没有多少礼貌的成分,但缇妮并不讨厌这样的直白,她很快答道,“是的,我叫缇妮,缇妮·威廉姆斯。”
“噢。”福克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像非常困扰惋惜的样子,不过就算以缇妮的眼光来看,福克纳都显得太装腔作势了。
“怎么了?”康纳皱起眉问道,他看出了福克纳有话要说。
“我们有一单大生意上门,船长,但我不太敢接,只能眼睁睁看着英镑流走了。”
“说出来听听。”
“法国政府派来的商船孤挺花号被本该保护她的盾狼号扔在了公海上,大西洋上到处是红衫军和大陆军的船只在交火,孤挺花号不敢乱跑,在请有火力配备的船只去接她,天鹰号符合他们的条件,但我不敢自己拿主意,本想直接放弃的,但没想到竟然正好在纽约见到了你,你觉得我们能接这桩生意吗?”
“为什么不能接?”
“孤挺花号运送的是给殖民地的战争物资,她要将一整船的火药和枪支交给华盛顿,但是——船长,盾狼号以前和我们交过手,你该知道他们的船长毕德尔现在立场很暧昧,明明是大陆军的船只却在到处袭击殖民地的商船。”福克纳把椅子往康纳的方向拉了拉,放低声音道,“现在干这一行的都怀疑毕德尔倒向了红衫军,他摆明了想让孤挺花号在公海上自生自灭,我们接管会有被他攻击的风险。”
“殖民地的战争物资。”康纳喃喃着重复这句话,然后不到三秒就拿定了主意,“你去把这桩生意接下来,三天后我和你们一起出航,我要确保华盛顿收到那些东西。”
福克纳先生顿时喜形于色,很显然,把康纳拉上船就是他真正的目的,“好的,我这就去办,有你在就绝不会出问题了,船长。”
“我得和我的天鹰号一起出海了,那么你呢,缇妮?”
“啊?我……不太清楚……”缇妮原本听着他们聊那些她听不懂的事都快睡着了,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康纳是在和她说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现在没有任务在身,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
“或许——”康纳看向别处,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出海?”
缇妮吃了一惊,“我吗?一起去保护你们刚才说的那艘法国商船吗?”
康纳点了点头,缇妮没考虑多久就给出了答案,“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一起去。”
来自康纳的邀请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福克纳先生在旁边大惊失色,“康纳你要让一个女人上船?缇妮小姐,我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但女人上船实在是很不吉利的事。”
缇妮和康纳谁都没去理会福克纳先生的碎碎念,缇妮借助着酒馆里昏暗的灯光大胆地看着康纳的神色,康纳看起来心情变得相当不错,似乎是因为她同意了和他继续一起旅行,这是个很自作多情的想法,但缇妮实在无法不去这么想,不过,这也正是缇妮疑惑的地方,既然康纳会主动邀请她一起航行,也会伸手试图触碰她,那又为什么总是抗拒她的靠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会战
三天之后,康纳带她登上了属于他的天鹰号,船员们的反应和福克纳先生差不多,但没有人特别强烈地反对她上船,对她也没有敌意,这让缇妮稍微安下了心。她觉得这可能就和普通的迷信一样,人们都觉得十三是不祥的数字,但谁都不会严厉到要把它从日历里铲除。
船员们的视线中更多地还是好奇,并且目光总在缇妮和康纳身上来回逡巡,好像是试图从中瞧出点答案。
“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康纳用言语驱散了他们,登船之后康纳好像变了一个人,其实在陆地上他和缇妮也被别人这样误会过。康纳那些自由之子里的朋友,见到他和缇妮在一起时都曾善意地取笑过他们的关系,但康纳总是沉默着,最多平淡地反驳两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威势强迫别人转移注意力。
康纳在换上了船长服、戴上了三角帽以后,似乎真的就立刻变成了一位威严而可靠的船长。
船上的气氛立刻变得严肃而忙碌,康纳随即走到主舵旁边,向左舷打了满舵,下令让天鹰号调头驶离港口。缇妮跟着走到他旁边,看着他熟练地操作舵盘,缇妮忍不住道,“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本领。”
“我想——”康纳竟然真的认真想了一会,这一刻的他总算不像刚才那样令人陌生了,“应该没有了。”
“你学这个……用了多久呢?”缇妮问道。
“船长可是个天才。”副船长罗伯特·福克纳在旁边插嘴道,缇妮发现在陆地上福克纳先生有时候还会直接叫康纳的名字,但到了船上他就只称呼长官或者船长了,这可能是为了维持船上的秩序,“我觉得他只用了一个小时,或者更短,就完全掌握操舵的诀窍了。他是天生的航海家。”
“没有那么快,但也差不多,这好像是我与生俱来的才能。我学阿基里斯教给我的刺客技巧用了三年,但向福克纳学习航海技巧只用了三天。”看得出康纳刚开始是想谦虚一点的,但后面还是忍不住露出了骄傲的本性,不过缇妮觉得他的才能的确是非常了不起。
从纽约港口航行到公海花了他们两三天的时间,船上没什么有趣的东西,但缇妮却并不觉得无聊,虽然周围总是大海,但每天看到的景色都是不一样的。她在海上看到了许多不同国家的船只,也有英国的。康纳放过了那些英国商船,但一看到英国海军的船只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攻击,缇妮因此见识了康纳指挥作战的能力,冷静而镇定。就算是漫天的炮火都不会让他有丝毫慌乱。
大约三天后,他们似乎在公海上看到了孤挺花号,之所以说是似乎,是因为海上的大雾让了望台上负责观察周围情形的船员有些无法确定。
康纳听完汇报后选择亲自上了望台确认,他攀上了望台的动作行云流水,福克纳副船长在旁边啧啧赞叹,“虽然不太好听,但我还是想说,我们的船长的身手比猴子更灵活。”这时候康纳已经确认好情形下来了,大雾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困扰,缇妮听着康纳下令迎接孤挺花号的随船人员,福克纳又补了一句,“还有比鹰更厉害的眼睛。”
康纳好像听到了福克纳在评论他,于是把福克纳叫了过去,“留心大雾,别走神了。如果有敌舰的话,他们很可能会从雾里攻击我们。”
“我留着心呢,船长。”福克纳连忙离开缇妮身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是有您在我们就绝不会输给别人。”他又忍不住向缇妮吹嘘道,“我们船长掌舵时能够避开每一发炮弹。”
福克纳先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你的话太多了,福克纳。”康纳对福克纳的赞扬毫无反应,仍然在提醒他好好工作。
“我可是在替您挣面子呀。”福克纳叫屈道。
这时候孤挺花号的随船人员已经通过一艘小船靠近了天鹰号,随船人员的意义一般是监督友舰,顺便方便联系,在这种保护任务中对方派人过来监视是很寻常的事,康纳立刻指挥船员放下绳子把他拉上来。
孤挺花号是法国政府的船只,派来负责沟通的士兵当然也是法国人,不过他的英语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他上船之后就大喊了起来,“船长在哪里?”
短短一句话里的三个词,他没有一个词能咬准音,而这么糟糕的英语康纳竟然还能耐心地和他沟通,虽然很佩服康纳的脾性,但这样费劲的交流缇妮实在听不下去,再加上她也想为康纳做些事,所以她走上前用法语道,“你可以说本国的语言说话,长官。”
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位士兵和康纳都很意外,康纳低声问道,“你会说法语?”
“我本来就是法国人。”缇妮答道,她顾不上理会康纳脸上惊讶的神情了,因为这时候法国士兵已经开始大倒苦水了,切回母语之后他语速快的惊人,缇妮连忙翻译了起来,“盾狼号没出一声就走了,真是够了,这就是你们殖民地的护航船吗?呃……他还说我们来的太慢了,康纳。”
康纳认真地听着,然后扬了扬下颌,“告诉他,我们已经在风力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快地赶来了。”
士兵对这个解释一点都不满意,他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风中忽然传来一声炮响,这些天的航行经历让缇妮迅速意识到这是敌袭,她试图蹲下身,但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康纳就已经扑过来把她的脖子按了下去,他的反应比她快上了好几倍,好在结果是谁都没有受伤,只是船身随着海流轻微晃了晃,炮弹好像全都打进了水里。
缇妮还没来得及道谢,康纳就迅速起身回到了舵盘的位置,大声下达了数条命令,然后道,“这是英军的敌袭,我们必须护送孤挺花号离开大雾。”
果断清晰的指挥让天鹰号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海平面上随之出现了数条英国掠夺船,法国士兵脸色苍白,用英语大声抱怨道,“见鬼,英军怎么会在这里布置那么多的兵力。船长,快保护她,快保护孤挺花号。”
“因为你们的位置被暴露了。”康纳回答了士兵的前半句抱怨,他表现地十分冷静,因为他觉得这还算不上是困境。天鹰号这次出海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数量这么多的敌人,但这也正好能展现出天鹰号强大的火力配备,英军的快速帆船在康纳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孤挺花号虽然是商船,但也配备了好几门火炮,大雾里交战的情形很乱,孤挺花号因此趁乱击沉了好几艘英军的船。法国士兵看到胜利的天平逐渐向他们这边倾斜时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几乎就在下一秒,孤挺花号的主桅杆被英军的主舰打断了。士兵顿时六神无主了起来,“快下令,船长,把那只海怪打沉,别让他靠近孤挺花号。”
康纳点了点头,高声道,“我们靠过去,强行登舰解决他们。”
士兵吓到了,“登上他?你疯了吗?”
康纳看着他,“我们必须搞清楚他们是怎么知道孤挺花号的坐标的,不然之后还会有敌袭。”
“好……好吧……”士兵脸色苍白,他喃喃道,“这真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一条船。”
康纳的命令收到了奇效,英国海军的船只虽然装备精良,但上面的船员一遭遇真刀真枪的战斗就吓破了胆,康纳登舰以后迅速找到船长逼问出了消息,和他们原本猜想的一样,的确是盾狼号的船长尼古拉斯·毕德尔出卖了孤挺花号的位置,但这位船长始终不肯说出毕德尔是效命于谁的,只是一口叫破了康纳的身份。
“你应该知道的,刺客。”他对康纳这样说道。
缇妮此刻也在旁边,因为她也同样参与了登舰后的战斗,她既不懂航海知识,也不会操纵炮台,这差不多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听完这位船长的话后,缇妮立刻有了些猜想,动手搜了他的身,随后就在他身上找出了圣殿骑士的戒指。康纳和缇妮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答案。一次偶然的出海竟然也能卷入圣殿骑士的阴谋,这是缇妮始料未及的。
这时候,忙着在敌舰上搜刮物资的福克纳突然大喊道,“船长,我好像看到了其他船。”
康纳起身走到船边,用单筒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大雾里的情况,很快下了结论,“盾狼号。”
“盾狼号?”福克纳吓了一跳,“那我们要追击她吗?”
“不,不用。”康纳摇了摇头,收起了望远镜,“这是调虎离山,我们不能留下孤挺花号不管,随她去吧,我们还会再见到她的。”
盾狼号的影子在大雾里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夜谈
在孤挺花号将桅杆修好以后,天鹰号履行了协议将孤挺花号送到了波士顿的港口,返航的过程十分安逸,没有遭遇战斗,任务结束以后康纳也收到了一大笔酬谢,不过他似乎并不怎么看重金钱,康纳更在意的还是圣殿骑士的动向。抵达波士顿港口以后天鹰号休整了两天就再度出发了,这次康纳的目的是找到盾狼号。
缇妮仍旧与他同行,但康纳对她的态度在这段共处的时光里变得……更加奇怪了。康纳甚至拒绝和她说话,白天航行的时候会刻意避开她,但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康纳又会主动保护她。这种矛盾的态度当然让缇妮困惑不已,她想找康纳谈谈但总是没有机会,而且也很难说出口,以她的性格是没可能直接去问康纳“你到底讨厌我哪里”这种话的。
她逐渐在心里承认艾芙琳的话是对的,她的确喜欢康纳,但……只有一点点而已。就是这一点点,影响了她的判断力,让她变得犹豫不前,不过缇妮没想到的是,她不敢去找康纳聊天,康纳却反过来主动找她说话了。
海上很难分辨时间,总之大概是在入夜之后,缇妮在房间里用过晚餐后就想上甲板透透气,船头还有在工作中的船员,所以她去了船尾,然后看见了康纳。正当她犹豫着是该打招呼还是该不出声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