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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家世还愁什么?”
薛姨妈不爱听了,冷笑道:“钗儿何必说着些丧气话,咱么家是紫薇舍人之后,堂堂皇商之家,哪里就比他们家差什么了,便是现在还流传着‘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话。她林家撑死是个二品外放的官,家族又人丁寥落,不过是个没落的乡下人罢了,和咱们怎么比。若不是那丫头识得北静太妃,求着我我也不去瞅她一眼。”
宝钗一叹,不再说什么。看妈妈去找哥哥了,自己就进了里屋,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镜子里立时映出一个丰润娇美的脸庞,脸如银盆,唇似胭脂,眉目如画,仿佛倾城花王,艳丽端庄,大方高贵。她怔怔看着,不觉滴下泪来,更如牡丹垂露,风姿楚楚,别样妖娆。自己如此容色才情为何会薄命如斯,哥哥不争气,家里所有担子竟要自己一个闺阁弱女去扛。子罕曾言“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可自己不是那儒生士子,而是一个矜持闺绣,难道就真的愿意把自己当作物品一般等人来挑拣。好不容易如今富贵就在眼前,自己终于要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了,再不用承受那些蚀骨痛苦了,却又看而不得,落得个镜里之花水里之月。老天何其不公,给了自己倾城颜色,广博才情和远大抱负,却又让自己处处掣肘处处碰壁。那林黛玉不过是个独在异乡的孤女,却集了贾母宠爱与太妃荣宠于一身,自己究竟哪里比不过她了。黛玉黛玉,不过一句话之功,你缘何欺我至此!
莺儿见自己姑娘的脸色苍白如纸,神色越来越阴郁,眼睛里竟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之色,不知不觉显出彻骨寒意,哪里还有惯常平和温润,便觉四周的空气都快冻住了,生生打了个寒颤,怯怯叫了声:“姑娘。”
第二十八章 另谋高处
却说莺儿小小一声呼唤却不啻惊雷,宝钗身子一震惊醒过来,看着镜子里微微扭曲的脸庞上竟有几缕狂态,心里一惊,忙竭力压住蠢蠢欲动的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回头时,仍是一副和蔼温柔的面孔。她微微一笑,问道:“什么时辰了。”
莺儿惴惴看着自己姑娘,见她神色如常,几乎以为自己刚才看花了眼了,忙道:“已经巳时三刻了。”
宝钗点点头,心中又思索了一阵,神色中渐渐坚定起来,似是下定了决心,才轻轻站起身道:“都这会子了,我到老太太跟前去看看,你现去和香菱去说,让她告诉妈妈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然后去老太太那找我。”
莺儿答应一声出去了。宝钗调整着心态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出了梨香院。一路迤逦而行,寒风吹面,料峭冷清,她终于慢慢地平复了心中的躁动,亦理清了心中思绪。才到贾母院子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宝钗认出是史湘云的声音,忙紧行几步进了屋子。屋子里珠环翠绕,罗带盈香,王夫人和三春宝玉凤姐都在,湘云则是一身大红窝在贾母怀里娇笑,贾母的脸笑得菊花似的正一手搂着湘云一手指着凤姐笑道:“真真凤丫头越来越贫嘴了,你婆婆都不敢这么打趣我呢,你倒和我梆梆的。”
宝钗微微一笑上前给贾母王夫人请了安,又向众姐妹问好。贾母含笑道:“可是两日没见宝丫头了,不是家里有事吧。”
宝钗微笑道:“也没什么,这两天刚过完年家里也忙乱,我看妈妈太过劳累就帮着打点了一些杂务。”
王夫人笑道:“好孩子,真真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又懂事又孝顺,好不可怜见的。”
贾母道:“正是呢。唉,看咱们家这些丫头哪个及上宝丫头聪明能干,小小年纪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是这么品格端方的,姨太太有她可真个是福气呢。”
宝钗淡淡一笑,心里虽知两人是在夸自己,却很不是滋味,自己何尝不想像三春那样当个千金小姐,平日里酌酒下棋,观花赏月,终究是想而不得。被逼无奈为生计谋划即使被夸一万句又怎么抵得过心上酸楚。
湘云扳着贾母的身子不依道:“老祖宗怎么忘了云儿了,云儿在家里也帮着婶婶和叔叔做些事情呢,我们家用的女红针线多半都是我做的呢。”
贾母不悦,湘云这话不是明摆着说史家如今败落了,连针线上的费用都出不起了,那里好歹是自己娘家,这么说岂不脸上无光,因此笑道:“这也是咱们史家的风俗,只要是姑娘家必须从小做这些女红,以教育姑娘谨守闺阁本分和学会勤俭之家的道理。咱们家人都这么过来的,所以你呀可没得炫耀啊。”
凤姐接话道:“到底是老太太家规矩大,难怪老太太这么多年把家理得横是横竖是竖的,竟是从小就锻炼出来的,唉,如此我们这些小辈可怎么去学啊,要是能回炉重新从七八岁开始学就好了。”
众人大笑,探春道:“真个二嫂子风趣,什么横是横竖是竖的,老太太刚夸宝姐姐把家管的‘井井有条’,你就挪过来用也比你那话明白。”
凤姐抹眼睛道:“看吧,这就是不识字的苦,这么快就有人笑话了。”
贾母道:“你也欠人说说,今儿竟是想着打趣我呢。”
这是有丫鬟进来道:“老太太午饭好了。”因王夫人今儿吃斋,就自去吃了。一时饭毕又叙了几句闲话众人便都散去。
宝钗因跟了王夫人回去。王夫人进了屋坐下道:“钗儿近来忙什么,我怎么恍惚听着你们选秀的事情有些变故。”宝钗笑道:“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只在报名字的时候可能有些细节没说明白,因此竟是出了些问题。”
王夫人眼神划过一道精光,和蔼道:“可是还能补救不能?”
宝钗叹道:“本不是大问题,可是因我们一直没去注意,现在名册都快要编好了,再想加进去竟是有些麻烦呢。”说着蹙起秀眉,面上笼起一层轻愁。
王夫人叹息道:“竟有这事,可是你们太过不精心了。我虽不大懂这些,也知道名册若定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很难再改动呢。唉,你姨夫现在工部任职,又最是古板,否则让他说说可能还有些用处,现今这样可是作难了。”
宝钗心中如一盆冰水浇下,她刚才的话半吐半露,为的就是探探王夫人的口风,如今看来想让王夫人帮忙是很难了。不过她原没报多大希望,因此倒还撑得住,微微一笑道:“原是尽人事听天命的事情,我们竟也不在意。反正家里的家业也足够生计了,没的弄的骨肉分离。我原就有些不愿,可妈妈总说这是父亲遗愿,我一个女孩家也不能说什么自然只有跟从的份了。”
王夫人见宝钗端庄的脸上自在安然,丝毫不见沮丧之色,心中喜爱,拉住宝钗的手笑道:“真个钗儿是个守礼的大家闺秀,又难得这样的宠辱不惊。也不知什么样人能得了你去呢。”
宝钗脸红了红,轻轻叹息道:“虽说钗儿不在意,可想起妈妈说这是爹爹遗愿心里又觉得不安,终究是我太不孝了,没有答成爹爹的愿望。”
王夫人叹道:“傻孩子,你也别伤心了,终究你也是努力过了,并不算不孝,妹夫是不会怪你的。你若总这样不安还不把身子熬坏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熬坏了身子才真是不孝了呢。”
宝钗眼圈微红,伏道王夫人怀里软软叫了声“姨妈”。王夫人见她粉面含露,端庄样却一点没改,越发觉得宝钗稳重豁达,摩挲着她的肩背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太过懂事了才想得这样多,这也是你的好处。对了,你们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若皇家能有人说上一句半句,想来也容易得很。我记得那林丫头不是人的北静王吗,若让她出面不是很好吗。你们姐妹不是很要好吗,她定会为你筹谋的。”
王夫人无心一言马上勾起了宝钗上午在林府的不堪记忆,心中暗恨,脸上却是挂起浅如轻烟的苦笑,低叹一声道:“我们哪里敢高攀林姑娘。今儿妈妈想起林姑娘一人在家好不可怜就带我去看望她,谈话中无意提到这件事,哪知林姑娘不但推三阻四还好一顿嘲笑我们,更说钗儿不守闺训,竟是想起自己终身了。连她的丫头都好一顿抢白我们。唉,真真难得她年纪小,竟是伶俐人,叫我和妈妈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说起来终究是我命薄,也怨不得旁人笑话。”
王夫人神色一冷,眼睛里闪烁着寒光,冷笑道:“那丫头竟是这样吗。果真我看人是准的,那丫头一脸勾人的妖精样,最是无情无义的,你们好心去看了她还不识抬举,偏老太太拿她当个宝,三五不时想起来就把她接来。你们也别太傻了,只当她年纪小不懂事,倒是被算计了都不知道呢。”
宝钗被王夫人的恨意惊得心跳了几跳,勉强笑道:“终究我们和她关系远,平时虽然关心她也可能没对了她脾性吧。姨妈既是深知我们也不抱着这点子幻想了。明儿就和妈妈说既然待选的事情不成就打点东西回金陵去吧,那里一大家子事务和产业白堆着没人管理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王夫人急道:“那怎么行,你们好容易才来一趟,刚住不到一年就走了,姨妈怎么舍得。我和你妈妈都是暮年了,两家离得这么远,此次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倒不如多住几年。你们金陵产业有那些老人管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况你们京中产业也极多,倒不如渐渐把家业都转到京城,就在京城扎下根,咱们两家也能时时走动走动,这岂不两全其美。”
宝钗淡淡笑道:“姨妈说得是,钗儿也是舍不得姨妈呢,回去我问问妈妈和哥哥的意思吧。我一个女孩子也不好过问这些。”
王夫人笑道:“一家子有什么不好说的。钗儿就把我的话和你妈说说,明儿闲了我也去你们那劝劝她。她就是死心眼,非守着妹夫那一亩三分地,其实把家业做大了即使不在金陵祖籍妹夫也不会怪她的。”
宝钗和婉一笑,楚楚含情,垂头不语。
第二十九章 长叹人心
出了王夫人的院子,宝钗闲步走着,路边几枝海棠枯黄着枝子站着,甚是无趣。她轻叹一声止住脚步,望着那枯枝不语。莺儿有些不安地跟在宝钗旁边,看宝钗神色明灭,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自家姑娘了。
宝钗发了一会怔,回头见莺儿神色惶然,奇道:“莺儿想什么呢,脸色这么差,别是病了吧。”莺儿身子一震,忙笑道:“没,没,就是风有些冷。姑娘要去那儿,别再这冷风口里站着吧,小心身子。”
宝钗微笑了一下,亲切道:“倒是你知道心疼我,咱们去看云丫头吧。”莺儿讪讪一笑。湘云如今和探春住一块,宝钗来到探春屋子却见软帘轻垂,寂静无声,外间侍书坐在炕上边看着炉子边扎花,抬头见宝钗来了忙起身笑道:“宝姑娘来了。”宝钗走到他身边见她正绣帕子,小声笑道:“好鲜亮活计,你越发手巧了。你们姑娘和云姑娘呢?”
侍书笑道:“姑娘正睡觉呢,云姑娘嫌闷的慌,去宝二爷房里玩了。”宝钗抿嘴轻笑道:“现在天短夜长的你们姑娘还睡午觉?”侍书叹道:“我们姑娘每天三更半夜才睡,哪里能不累?”宝钗怔道:“她忙什么?”侍书顿了一下笑道:“宝姑娘也知道我们姑娘最是好学,尤其爱练字,那天不练到半夜才睡。”宝钗见她神色闪烁,知她没说实话,也不便问,笑笑告辞了。一路走着不由寻思探春半夜忙什么。
侍书见宝钗出去了忙掀帘向屋内看看,见探春犹自睡着方放下心来,见她身旁还放着件刚做完的衣帽,心中不由一酸。原来那衣帽竟是做给贾环的。
且说宝钗来到宝玉房里就见宝玉和湘云凑到一处下围棋,湘云因快输了便开始赖,宝玉因捂着棋笑道:“好容易我嬴了一回你可不许耍赖。”湘云站起身去扳宝玉的手,耳朵上的海棠花坠子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很是调皮,她不依笑道:“哪里就嬴了,你看看那个子明明刚才不是在那儿的,你又捣鬼,还不放回原处去。”宝玉笑道:“谁说不在那儿,你这棋下的臭就罢了怎么棋品也这么臭。”
宝钗看着两人笑闹一团忽然觉得甚是刺眼,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焦躁。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时被攥得紧紧的。
“宝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袭人从外边过来刚好看见宝钗站在没口,不禁出言询问。宝钗心中一个激灵,忙笑道:“看他们俩闹得有趣便看住了。”
湘云和宝玉也停了手,湘云笑着跑过来挽住宝钗的胳膊跑到棋盘前面笑道:“宝姐姐来得正好,快评评理,爱哥哥明明输了还在这赖账。”
看着湘云天真活泼的样子宝钗觉得似有了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忧惧,自己这是怎么了。回想起刚在王夫人那说的话,更觉不安,自己何时变得那么恶毒了,在王夫人面前诋毁黛玉,又在这里嫉妒湘云。自己选秀已经无望,所以不觉把心思移到宝玉身上,可就算如此自己也应当堂堂正正去争取,为何自己会不知不觉起了暗昧之心。
湘云见宝钗沉默不语,摇了摇宝钗的胳膊道:“宝姐姐你想什么呢,快给我们看看这棋啊。”宝钗忙笑着点了她一下额头嗔道:“人家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我可不能说,反正是个玩意,你计较这做什么。刚看你那镯子不称你的衣服,我这刚好合适,你若不嫌弃就给你了。”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红玛瑙手串套到湘云腕上。湘云一看喜道:“宝姐姐你真好。真个宝姐姐的眼光最好,谢谢姐姐了。”
宝玉松了口气,笑嘻嘻道:“云妹妹皮肤白,戴上这手串真是增色不少。”湘云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一脸得意。
宝钗道:“你们俩也别总闷在屋子里,我们家柜上今儿有人送了上好的鹅掌鸭信,不如去我那玩,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酒可好。”
宝玉笑道:“好啊,我可是记得宝姐姐家的鹅掌鸭信最是好吃。只怕嬷嬷不许我吃酒。”宝钗笑道:“在我家你是客人,自然客随主便,想来李嬷嬷也不好意思说。”宝玉大喜:“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开开荤大醉一场了。”湘云指着脸笑道:“跟八辈子没喝过酒似的,没羞没羞。”
三人说笑了一会便出来去梨香院,穿过过堂向东北转,未到角门远远见有个人影过去向王夫人院子去了,看模样倒像探春。宝钗奇道:“刚探丫头还睡觉呢,这会子做什么去?”三人走过去见探春却是向偏房去了。想了想也就知道了便没去叫,刚要走,就听小假山边旁边一个婆子笑嘻嘻说:“真个这三姑娘也是孝顺的,巴巴做了衣裳给那不成器的姨娘和兄弟送去。唉,她那兄弟那么个猥琐模样,瞅着就让人恶心。”
“那能怎么样,怎么着也是她亲妈亲弟,看三姑娘平时也好,可骨子里的奴才相也是掩不了的,自然瞅着奴才妈亲。一个奴才殃子的闺女,再怎么着也是奴才,太太心里再慈悲也是膈应,偏那赵姨娘还倒三不着两的。说起来三姑娘也是可怜,怎么就没生在太太屋里,麻雀窝里飞出的凤凰也是假凤凰,那个镜子一照就现原形,以后一辈子怕也是为人做妾做丫头的奴才命。一辈奴才辈辈奴才,谁让她前世没修好呢。”
“那倒也不一定。不过谁还能像咱们大小姐那样有福气啊。”
“得了吧,那个也就是皇上的通房丫头罢了。”
“那又样,那可是皇上家的人,皇上家就是猫儿狗儿的都比咱们高贵着呢。快别说了,看那边三姑娘什么时候走近了。”
说着那几个婆子忙忙地散了。宝玉等这才发现光顾听了,竟不知探春什么时候出来的。宝玉一脸错愕地望着探春的身影越走越近,心中不知怎么有些慌,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那些话的意思,忽然觉得无法面对探春。湘云却是有些愤怒,她和探春还不错,听见人背后诋毁她,怎不生气,偏又发作不得,总不能当着探春的面去问吧。宝钗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那些婆子鄙夷的话像锥子一样扎进自己心里,虽然说得是探春,可自己家已经败落了,如果不攀上高枝是不是也落得像探春赵姨娘这样的下场。再者探春虽然庶出,好歹也是公侯小姐,竟也命运堪忧,自己的命运如何可想而知,若不争取……她越想越觉得心惊,隐隐地竟是生出寒意来。刚才对于诋毁黛玉嫉妒湘云而生出的那一点愧悔心理反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探春目不斜视地走到门口见宝钗几个在,笑道:“二哥哥你们做什么呢。”
宝钗忙笑道:“刚想去姨妈那儿,想想可能她还睡着呢,正想走呢。今儿我请宝兄弟和云妹妹吃酒,刚想着也去找你,恰巧碰见了,倒省了我们一趟腿子。”
探春笑了笑,道:“我就不去了,今儿觉得乏得很,还想去歇歇。”说完径直走了。宝钗等亦向梨香院去了。
探春走出几步,回望着赵姨娘的屋子眼睛里竟显出几分愤恨来,转而又变成无奈和心酸。又向宝钗等人的身影看了看,神情里羞愤而凄苦。却原来那几个婆子声音不小,又没见自己出来,说得很没顾及,自己一时听了个七七八八。自己亦听过这些言语,但从没这样肆无忌惮的,偏宝姐姐等竟也站那儿听了去,否则自己也可以骂上那些婆子几句,如今这么灰溜溜走了,让她的心里怎能不愧。自己从来要强,不怎么和赵姨娘走进,可总觉得毕竟是亲娘,偶尔也该进些孝道,可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