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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浊之波涛,疯狂之舟;沸腾!麻木!闪烁!不眠;钢之公主亦绣蚀,泥偶亦崩溃;集结!对敌!充斥地面令彼知其无力……”白哉突然的咏唱激怒了浮舟,但当他意识到时,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破道之九十黑棺!”
漆黑的匣子包裹住整个虚晶和外围的结界,然而这种隔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当黑棺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白哉和一护对视了一眼,看着正巧出现在结界之中的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点了点头,各自站在了之前约定好的方位。
当浮舟驱动虚晶之力,彻底摧毁黑棺之时,看到的竟是呈五芒星封印大阵之势站好方位的诸人。
“小小黑棺便想控制我,真是自不量力!”气怒使浮舟的双目由黑转红,整个面貌更显扭曲。纤白的五指紧紧贴在晶石之上,众人惊异地发现那变幻莫测紫光竟然开始有丝丝离离的黑气不断蔓延而出。
“露琪亚,担心吗?”双手结印将自身灵压提至极限,白哉盯紧结界之中浮舟的一举一动,却还是分了神担忧起身边瘦小的女孩。
“露琪亚很好,请兄长大人不要担心。”被五位实力卓绝并且解除了灵压限制的超队长级死神的灵压压制得连喘气都有些困难的露琪亚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带上些血色仰起头对着自家兄长微笑。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大哥,在这死生之间露琪亚突然想得清楚。
露琪亚对您的恋慕不是假的,想要守护您的心情也不是假的。
您给了露琪亚关爱,给了露琪亚拥抱,给了露琪亚一枝芒花半支恋歌,这就很好了。
结界之中突然出现的第七个人,令所有人震惊,而浮舟却突然张狂地笑了起来。
“很好,你终于来了,阵法已经解封了吗?”
露琪亚只觉得四周超强的灵压一阵动荡,看来众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位浮舟殿竟然还有此后招。
“呵……”那一身黑袍黑巾负面的男子对着浮舟轻轻一笑,“大人尽管放心。”
一时间天地变色。
露琪亚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被封印大阵围在中间的结界突然光芒大盛,却挡不住越旋越快的虚晶和不断散发出结界的黑色雾气。黑气和紫光流转之间带出尖锐的声响如同鬼哭。这是死神无比熟悉的,灵魂消散之时绝望的鸣泣。
这虚晶之中,究竟囚禁了多少枉死的魂魄。
阵脚上的所有人都将自身灵压提到极致,无暇顾及这位是敌非友的黑衣人。
“你的对手是我。”抬手举起已然卍解的袖白雪,露琪亚不敢看白哉的眼神,自保护结界之中一跃而出,拦在了黑衣人身前。
“呵,有意思。”
“露琪亚,别胡闹,快回去白哉身边。”一身金色灵压流转的一护大骇,顾不上正在诸位超队长级死神的威压之下逐步崩解的中心结界,身型一整就要移向已然缠斗在一起的二人。
“一护,你若想让所有努力功亏一篑,尽管过来!”露琪亚奋力接下黑衣人由上至下的一次劈斩,锋刃相接的火星令她有一瞬的眩晕。不待她回过神来,紧接而来的二重击打令她脚下急转,袖白雪在地上弯折出坚韧的弧度,下一瞬整个人已跃至半空。
“月白。”
在一对一对战的时候,冰雪系斩魄刀并不占优势,而露琪亚更是鬼道优于白打太多。白哉看着不断与黑衣人周旋将其越引越远的露琪亚,整个人五脏六腑都焦灼万分。
十指相抵低喝一声“破”,围绕在虚晶之外的结界终于被打破,而其中的黑气如同预料之中,被牢牢封在阵眼之中,没有露出半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
众人皆惊异地感到浮舟声音的变化和其中难以抗拒的威压,露琪亚更是因为一个闪神被黑衣人抓到空档,左手拔出腰间的肋差便刺向少女纤细的颈部。
“红姬。”千钧一发之际,离他们不远处的浦原喜助从阵脚中探出大半个身子,将自己的斩魄刀投掷过去,化作光盾挡下这致命一击。
当他再回过头来,发现斜对面的白哉已然不知去向。
“终景,白帝剑。”
面前的虚晶正在逐渐消散不见,同时正在逐渐消散的,还有此时他们身处的空间。一护看着面前不断吸收着虚晶力量变换形态的浮舟,突然想到彼时运用了崩玉之力的蓝染。
“不,白哉——”
可是已经太晚了,他已然隐没于浮舟周身浓密的黑雾之中。
“咔——”
是什么破碎的声音。
众人只看到浮舟嘴角扭曲的微笑,和那愈加鲜红的唇中突然涌出的紫色血液。
“怎么会这样……”
他们听到他这么说。
待浓雾消散,众人看清楚其中的情形时,却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露琪亚——”
黑衣人撩开兜帽,抱着手中一件黑色的斗篷向一护跪倒,然后琉璃惊讶地喊出一声:“璎珞?!”
浑身浴血的白哉正抱着一袭死霸装的纤细女子,脸上是前所未有过的惊惧和难以置信。
他们看到袖白雪深深地刺穿了那位与露琪亚长得一模一样女子胸膛。
而一身死霸装的少女腹部,只剩下了一枚正在闪着幽暗紫光的匕首手柄。
没有人去看正在逐渐湮灭成灰的浮舟,没有人听他说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你背叛了我,这怎么可能?!”
——“璎珞未能保护露琪亚小姐周全,万死难赎此罪,请灵王殿下责罚。”
这些话又有什么重要?
露琪亚在白哉怀里,听到他的心跳乱得毫无规则,整个人也跟着恍恍惚惚。
她想告诉他,每次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是她最安心的时候。
她想告诉他,自己真的非常喜欢他。
可是直到最后,她的力气却只够说一句:“大哥……空蝉,我用的可好?”
然后她感到有什么温温热热的液体滴在她脸上。
她想起那一年樱花花期刚过,她被接入朽木宅,第一次见到这位如今令她爱不得,恨不得的兄长。
她想起他端坐在几案之后秀挺的身姿,被风吹走的墨迹未干的纸笺,上面有他一时兴起随意而作的俳句。
她想起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带她踏过瀞灵庭杀气石阵每一座石柱和每一间房顶,对不小心脚滑跌倒的她伸出手来。
她想起不久前的暮华祭,他在漫天花火之中将自己揽在怀里。
这个男人,是她从记事起,最最爱的人。
所以即使她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什么,可是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听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细微的颤抖——颤抖?
他为什么要颤抖?
思绪越来越模糊不清,她不知道自己被抱着还是躺在地上,也不知道周围都有谁。
在最后的一丝清明,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花朝物语
之二十四、哀弦(下)
完
☆、之二十五 花朝
这一年瀞灵庭的弥生月,来得如同往年一般平淡而又不容忽略。
丰沛的桂川水仍旧平静蜿蜒地流淌,折射着春日的柔阳将整条河面都辉映得明亮而梦幻。河畔新生的芒草和晕染着绿意的垂柳,将吹拂而过的风都染上了些许青碧的意味。
循着这分花拂柳的春日熏风向河畔望去,枝叶掩映处的那一抹瘦削身影,在这一隅盎然春意之中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人,时间已然差不多了。”在朽木家后院墙的拐角处观望许久的老管家,看着越升越高的太阳和面前不远处那仍旧丝毫没有移步之意的淡漠男子,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开口提醒。
那日到如今半年有余,朽木宅上上下下终于逐渐适应了自家家主大人每日清晨都要在这桂川之畔凝立片刻的新习惯。
“嗯。”
轻哼了一声算作答复,自半年前平乱回返后便愈发沉默寡言的年轻家主又多看了一会儿不远处桂川水湄之间那一小片空地,回转之时眉宇间便漾出了一丝奇异的神色。
虽然老管家并不清楚这一片小小的宅后空地有何吸引人之处,看到自家白哉大人柔和了半分的面部线条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大人他,怕是又在想念小姐了
待将从王庭来的尊贵使者引入南苑旁的一间会客室,老管家在离开之前多看了一眼正在相顾无言的二人,终于还是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去年秋日的那场令人始料未及的异动,终于在护庭十三队的镇压和安抚之下逐渐平息下来。如今半年过去,行走于春日里繁华的街市之上更是已然看不到半分彼时的惨淡光景。而在此次平乱之中居功至伟的朽木家,不仅完全摆脱了伙同乱党的嫌疑,更是因此获得了无限的荣耀和奖赏。
看起来一切都很完美,除了那自离家之后便音信杳然的小姐,以及在新年前自家白哉大人谒见灵王返回本宅的同时带回的,不久后便会与王族公主联姻的爆炸性消息。
在朽木家一众家老们看来,这位历来固执己见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年轻家主今次终于尽到了一次“家主之责”。而之后源源不断而来的赏赐和王庭使者的频繁到来更是令这一群“对朽木家忠心耿耿的老人们”恨不得不顾年节将至,便要住进朽木家的神社日夜参拜以感谢先祖护佑。
朽木一族与灵王原本便是近亲,在这漫长的数千年中为了加固这份血缘羁绊而进行的联姻更不少见。若按照辈分算来,如今常常需要往返于王庭和瀞灵庭的这位琉璃阁下,与朽木家的家主大人甚至算得上远方表亲。然而只要一想到作为联姻事件主人公之一的,是自家冷淡沉默又极有原则的白哉大人,老管家总会默默选择停止去想接下来的事情,转而专注擦去头上莫名出现的汗水。
所以他也总是会忘记,自家家主说起这件事时并未有丝毫改变的面部表情和平淡气息。
“咚——”
仿佛自已到来的每个开场白,就是春日阳光下闪耀的石庭,以及将这烂漫春意转为一室幽禅的,竹筒发出的规律“咚咚”声。
“琉璃阁下远道而来,”自打开的移门外收回视线的家主大人终于端起茶杯开了口,“待此间事毕,再请阁下移步茶室,以全在下待客之礼。”
隔着袅袅升腾的雾气,琉璃觉得面前这位自见了面寒暄之后便散发着不动如山生人勿近气场的家主大人此时看起来终于柔和了几分。
“白哉殿言重了,”历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蓝衣使者欠了欠身,同样捧起了手边的茶碗,入口的清冽而甘醇的滋味令他周身流转的气息更为温和,“是蒸青玉露啊,即使在茶室之外,白哉殿对茶事仍旧如此一丝不苟。”
“阁下过誉。”白哉放下手中被烧制得带着春日青空色泽的温润茶碗,抬起视线时面上也带了三分暖色,“不知这一月之间露琪亚可好。”
不知为何,琉璃此次并未马上接口。而就在这微妙短暂的安静瞬间,回廊外石庭的竹筒又发出了“咚”的一声。
看着面前一脸淡然,却掩不住双眸灼灼之色的年轻家主,蓝衣蓝发的王族使者好不容易忍下调侃的欲望,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地打起了官腔,“这个自然,请白哉殿放心。”
“……”
“说起来,樱花的花期也就在这几日了吧,”再次将半张脸藏在天青色的茶碗之后,一双眸子都快要眯成线的琉璃显然很是享受面前这张平素喜怒不兴的面瘫脸上,此刻出现的如同正被白爪挠心一般的表情,“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那时候露琪亚小姐接到灵王殿下礼物时的表情,在下如今仍是记忆犹新。”
在一室清幽茶香之中,白哉眼神黯了黯,显然不想继续深谈地将话题轻轻带过,“不知今次灵王殿下有何吩咐。”
“婚期在即,在下自然是代灵王殿下问一句大典的准备情况,以及——”琉璃顿了顿,然后施施然地不知从何处拖出一个彩绘漆盒,端端正正地推到了白哉面前,“公主殿托在下带给您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
刚刚从最后一个温泉汤池中走出,正准备换去一身湿衣的露琪亚回过神,视线扫过郁郁葱葱的青碧背景,定格在一袭黑衣笑容温暖的橙发男子身上。
“啊,元气满满。”
身形纤细的少女看起来气色不错,一双紫瞳在水汽氤氲之下更显得湿润而晶莹。她笑眯眯地任由男子用干燥宽大的浴巾将自己裹成粽子模样,一串动作亲昵而自然。
“唔……看起来是好得差不多了,”年轻灵王手下不停,像擦小狗一样把浴巾下的丫头揉的晕头转向,“正好去试一下礼服吧,也该让那群天天喋喋不休的家伙们消停会儿了,不是吗?”
“是啊,那就送我个常住王庭的借口吧。”她奋力钻出浴巾,顶着一头被揉乱的黑发对一护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如同那些年他们一起胡作非为的时光一般。
送走琉璃已是午后,换回一身家居常服的贵公子信步走进尚未开花的樱花林,熟门熟路地靠坐在那一株枝干亭亭邻水而立的樱花树下,一手拂过手边的漆盒,一手像想要挡住那些粼粼波光一般盖住眼睛。
就在那么光影转换的一瞬间,那些往日的记忆便如同出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也是灿烂的午后,也是在这株樱花树下,周围是飞旋而下的纤弱花瓣,耳畔是熟睡少女平静的呼吸声。而自己,也是在这揉碎的日光间,第一次从那一双紫瞳中看到自己。
看到自己眼中的关切,欣喜,和眷恋。
在朽木宅处处都留下你的气息,用了不长不短的六十年。
而你走进我心里,只要一瞬。
白哉抬手打开漆盒的盖子,不出意料地看到那枝血色斑驳的芒花。
——“白哉,露琪亚腹部的匕首带有法力和诅咒,想让她继续活着就让我带她走。”
——“而且……这位‘绯真夫人’,你不想向露琪亚解释些什么?”
彼时结界倒塌之后,那位面色和服色一般漆黑的灵王殿下看着自己眉宇纠结,而口中吐出的话仍旧犀利一如往日。
“……等她醒来,请灵王允许我朽木白哉前往王庭探望。”
“哦?朽木家主事忙,也许忘记了露琪亚早已不是朽木家的人。”一护望着面前神色难明的朽木家主,手中不停,将已然被卯之花封印的露琪亚交给琉璃和璎珞,“你们二人速与卯之花队长回王庭,把这丫头交给天示郎【1】。”
“我会将她重新带回朽木家。”
“以什么身份?义妹?”一护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咧开嘴,而眼中却一片冰寒,“十年前我没能力阻止你带走她,而十年后,我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等她醒来,我会向她,求婚。”
他早该承认,自己放不下她。
在自己面前,在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面前,在两个番队的众死神面前,这位一向冷漠的朽木家主,毫无犹豫地说出这句话。
而如今,朽木家主与王族公主联姻已是众所周知板上钉钉的大事。
一护看着逐渐消失在氤氲水汽之中的纤细背影笑了笑,“露琪亚你说,此时瀞灵庭的人们是不是都知道,瀞灵庭第一黄金单身汉求婚失败的消息了?”
这一年瀞灵庭的樱花开得格外早,也许是这个三月过于阳光明媚的缘故。
而令这过于明媚的阳光都要黯然失色的,是王族公主与朽木家主的盛大联姻大典。
曾经在一年前远远看过朽木家院墙外那些飒飒飞扬的王幡的普通民众表示,今年那些颜色漂亮带有金色王族菊纹的大旗仿佛更多更漂亮了。
而朽木家一年一度的樱花,更令这个春日奢华绮丽的景色成为未来数十年流传在瀞灵庭的盛大物语。
然而只有宅中之人才知道,这个盛大典礼的两位当事人,在被繁冗复杂的各种仪式以及那群又爱喝酒又爱起哄的贵人们折腾了一整天之后,在私下又要走了两个小小的绘飞樱白瓷盏。
浅浅的瓷盏中荡漾着月光的,是口感绵软而悠长的伏见酒。
一口,两口,三口。
待早已卸去发上具换下繁复沉重的十二单衣,只披着乌发着一袭正红绣飞樱流水纹样长振袖礼装的少女抬起头,对面清冷男人一双紫灰瞳孔中的笑意便毫无遮掩地映入眼中。
“伤刚好,就这么老实地喝了三大口么,我的小公主?”
手中微凉的瓷盏被拿走,然后传来的是温热的手指包裹而来的触感。
“大哥……”晶莹地紫瞳眨了眨,还是抹不去突然涌上眼角的湿意。
“现在,灵王殿下才是你的大哥,”低沉的笑声传来,白哉将纤细的少女拥进怀里,下颌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该叫我,但那【2】”。
露琪亚被那一句“但那”惊得忘了之前自己想说些什么,只好闭上嘴巴继续听这位今晚明显谈兴高昂的白哉大人接着说,“还记得你……刚醒来的那一夜,我对你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怎么会忘记呢。
那一夜的月色与今日一样好,她觉得自己睡了好长好长一觉,终于可以在这澄澈的月光之中神清气爽地醒过来。
可是神清气爽倒是没觉得,因为在睁开眼睛之前,浑身的锐痛和无力感便已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
露琪亚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看了六十年的——不,不是背影。
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此时正端坐在自己身边,一双紫灰色的双瞳不复往日晶莹,令她一瞬不知今夕何夕。
——是……在洛の町被一群虚围攻那一次吗?
——还是……竹林深处那一只挡路的人形虚做的好事?!
——还是……
看来自己真是打了不少架了,还每次都害得自家大哥不眠不休好几日,真是罪过。
她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