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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康蒂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我……我没有回去过卡塔尼亚,五岁以后一直都在梵蒂冈生活,来意大利是四年前的事情,普利斯特利家的小少爷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接济过我,所以之后就留在了家族工作……”
奥黛尔深不可测地敛眸——半真半假,漏洞百出。
多年的黑手党生涯赋予了奥黛尔一项非常出色的技能,就是察言观色。和那些面上温文尔雅、里子虎胆狼心的人相比,维斯康蒂简直是只羽毛都没长好的嫩雏。这种拙劣的谎言在奥黛尔眼里,几乎和三岁小孩张着沾满油渍的嘴狡辩没有偷吃炸鸡腿没什么两样。尽管已经二十岁了,但骨子里仍残留着孩提时代的天真和单纯,思考回路无比简单的大脑似乎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么些年都未有多大长进。奥黛尔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刻意的不置一词更让维斯康蒂强掩的不安无处遁形。
奥黛尔不由得恍了恍神。十五年着实是段不短的岁月,它可以改变许多。比如说,十五年可以让那个记忆里对自己毫无保留诉说心情的女孩选择有所保留的沉默;十五年可以让那个做事颇为钝拙的孩子变成会用长满厚茧的手擎起长剑砍下别人脑袋的剑士。而奥黛尔暂时懒得去考虑究竟是什么促使当年那有点死脑筋的笨姑娘竟然学会了撒谎。她紧紧盯住维斯康蒂不放,目无波澜却深不见底。
维斯康蒂被盯得浑身发毛,她窝火地翻了个白眼:“不要那样看着我。”奥黛尔禁不住哼笑出声,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把小瓷杯搁在书桌上,抄起手背靠窗台,逆着光,轮廓和神情模糊在一片光晕里。
“啊,或许我们不得不回到最初的话题上。
“维蒂,你得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况。现在普利斯特利本家里,你是唯一的活口,并且这还是我冒着极大的风险为你保下来的性命。彭格列已经对外公开了此次绞杀行动,同时相对的,走私毒品、在黑市交易中盘剥利益、和军部警部暗地里牵扯不清,种种罪状也一并发布,普利斯特利余党的追剿工作也已由巴利安接手,你一旦踏出这间房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你的战力已被巴利安看重,足以成为压倒一切留下你的理由,该怎么做,你懂吗?”
维斯康蒂冷睇着奥黛尔:“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为你们效力吗?别做梦了那不可能!你的上司杀了我所宣誓效忠的主人,你却要我待在这里成为你们的一员?请不要侮辱我作为骑士最后的尊严!”
“够了维蒂。”奥黛尔推了推眼镜,不带起伏地打断了维斯康蒂的慷慨陈词,“我不会追究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也不乐意去顾及弗拉德?普利斯特利或者是骑士道精神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复仇那种励志小说一样的精彩情节不要搬到我面前,不切实际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你得放聪明一点儿维蒂,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放下你的仇恨留在巴利安,要么——”镜片的反光背后冷黯的青玉色骤然透出的凌厉像锋利的碎片扎疼了维斯康蒂的眼。
“——就带着你的仇恨去死。”
带着你的仇恨去死。
血液撞击血管壁的力度猛然间增大,舒张压一下子飙高,险些冲破上限。心脏几乎负担不住要像鼓胀的气球那样爆裂开来,颅腔内甚至扩散开一波嗡鸣。维斯康蒂收紧拳头倒抽一口气,然而一声巨响轰然而至,成功破坏掉房间里僵持不下的诡异氛围。
房门被粗暴地用脚踹开,门板“咣当”一声撞在墙上,门口金发的少年双手插兜,一脸狂气而任性的笑容:“呜嘻嘻嘻嘻,助理小姐快给王子出来!王子要喝下午茶~~”
白色马丁靴悠闲自在地跺着地,宽大的条纹衫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衣褶朦胧地勾勒出十六岁少年尚未发育的瘦小身板,但从隆起的弧度却不难推测出肌肉饱满紧实的形状。头戴王冠,金灿灿的发丝遮去了双目,俊挺的鼻梁增色不少,隐约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嘴角夸张上翘的角度却让笑意莫名的张扬刺眼。
维斯康蒂本能地绷起了神经,同样,她看到少年的笑容一滞,然后侧过了头,隐藏在刘海背后的瞳光让她切实收到了危险信号。
“贝尔大人……”奥黛尔见状,重重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再这样下去这个月巴利安的修缮费用又要超支了……”
“呜嘻嘻嘻王子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贝尔倏然嬉笑出声,打断了奥黛尔的抱怨,抬手一挥,一柄小刀从手中劈出,不偏不倚地朝维斯康蒂掷去。维斯康蒂立即从床上弹起,侧身一滚,小刀钉入了墙面。
“这小鬼……”维斯康蒂拧着眉头盯着贝尔,好容易才想起这张面熟的脸孔似乎就是普利斯特利被剿的时候,率领不到三十人就突破警卫线在中庭大开杀戒的少年。
“嘻嘻,果然是普利斯特利差点被砍死的庶民!”声线染上浓重的兴奋,两柄小刀在指间漂亮地旋了个圈后就再度出手,速度比刚才的更快,左右两翼包夹,准确切断了目标闪躲的路线。
维斯康蒂眼神一凛,伸手抄过奥黛尔书桌上的四十公分绘图直尺,腕上灌足了力道对着刀子狠狠一抽,一声脆响,成功偏转了小刀的方向。没有留下喘息的机会,第三波刀子已经破空飞来。维斯康蒂恼怒地呲牙:“别太嚣张了蠢货小鬼!”
叮、叮,然而出乎意料地,维斯康蒂还没有出手,小刀就已被击落在地,奥黛尔挡在她身前,银光锃亮的九节棍毫不含糊地握在手上。
“够了贝尔大人,下午茶前不建议剧烈运动——并且如果您执意要打扰到Boss午睡的话。”
“嘻,嘻嘻嘻……”贝尔嘴角一抽,干笑了两声,意外干脆地停手,“说的也是,那就先放过这庶民好了~”
奥黛尔暗自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略微缓和:“多谢担待,那么茶点马上就会送去您的房间。”
“好~嘻嘻嘻嘻!”贝尔双手重新揣回裤兜,迈开腿走掉了。
贝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奥黛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她露出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抓了抓头发然后收起九节棍抬腿朝门边走:“维蒂,我想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我刚才的话。”
奥黛尔的手指搭上门把手,一顿,又说:“倘若你真的能靠一把绘图直尺就保住性命的话,我或许可以提供给你第三个选择。”
“是什么?”维斯康蒂急切地问道。
“我暂时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有一个前提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不要妄想仅凭借一人之力就能干掉斯夸罗为你的小少爷报仇,那种事情听起来就像黑手党教父和内阁首脑结为夫妻不离不弃一样可笑,况且、”奥黛尔侧过脸瞥了维斯康蒂一眼就走出去关上了房门,扔下一句淡漠却掷地有声的话语——
“执着于复仇并不包括在你所崇尚的骑士精神里面,这种东西难不成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维斯康蒂登时呆在了原地。
“只为了复仇而活下去或者愿意为了复仇而不顾性命去死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货。”
隔着门板,似乎还能听见低声的嘟哝,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弭、直至无声。
沉默湮没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Destino。04 再见巴勒莫
北意大利。
车轮轧过铁轨接缝处,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车厢时不时的颠簸把漫长而沉寂的时间硌出了生动的上下起伏。车窗外平铺着一望无际的原野,那么直白,偶尔能看见点缀似的小山丘。视野尽端隐约显露的蓝,是利古里亚海绵延曲折的海岸线,哪怕隔着一层玻璃,似乎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咸钻入鼻腔,一点点扩展开来。
景色以不算太快的速度在视野里谦恭而沉默地退后,只有车轮以它聒噪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诉说着拄着拐杖在岁月里踽踽前行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沿途,维斯康蒂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神情木讷。她全部的行李仅有一只小牛皮提箱,被双臂环起抱在胸前,加了一只锃亮的手铐锁在手上。维斯康蒂已经在火车上颠簸了九个多小时,她明白一路上有不少人以或深或浅、或明或暗的窥视着手中的箱子,有的是好奇有的是贪婪——但她丝毫不担心,不仅因为她的外套长摆下藏着自己的剑,更因为途中她把一直伸向箱子的贼手硬生生拧脱臼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胆敢近她一步了。
以为里面有什么值钱玩意儿的话就被骗了,蠢货们。
维斯康蒂在心里不屑地嘟囔了一句。
伤才刚养好,再加上长途旅行所积蓄的疲劳终于漫过了警戒线,维斯康蒂在困意的强袭下不作任何挣扎,阖上眼决定打个盹,心里祈祷最好在列车到站之前都不要再醒来。
而此时在巴勒莫,奥黛尔切断了与欧蕾加诺的通讯,一丝谋略家特有的操纵全局的微笑在嘴角一闪而过,然后很快遁去。她转过身,挺了挺脊背,朝抄着双手一脸不耐烦瞪着她的斯夸罗颔首道:“计划的第一阶段已经实施完毕,列车预计三十分钟后就会抵达萨沃纳,门外顾问那边,恰好在萨沃纳出任务的巴吉尔会去接应并且安顿好。
“饵料已经撒出去,接下来,就请耐心等待鱼儿上钩吧,斯夸罗大人——啊、
“但愿不会太久。”
列车抵站的时候已是傍晚。橙红色的火烧云深深浅浅陷落在天际,西地平线模糊在大片肆意堆叠的浓重油彩中,泼开湿润而又耀眼的光泽。
人声嘈杂,维斯康蒂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扒开眼皮,她很庆幸这趟让她无比厌倦和困乏的旅行总算迎来了终点。她一边揉着酸痛僵直的脖子,一边提了箱子随着人流下了车。站台下,双脚终于踩上稳定水平面的实感让维斯康蒂长吁一口气,随即被催生出来的就是一股微妙的乏力感。胃腔里酸液翻涌,供血不畅让她有点眩晕。就在维斯康蒂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扶着后颈扭脖子的时候,有人在她面前站定。
“维斯康蒂?伦勃朗小姐?”
“诶?”动作一滞,维斯康蒂微微底下视线,眼前是一位俊俏笔挺的少年,灰金色的短发服帖地垂下,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一对谦和而认真的湛蓝色眼眸。
“是我。”维斯康蒂点点头,应道。“请问你是?”
“在下巴吉尔,隶属彭格列门外部门CEDEF。”少年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道,“受奥黛尔小姐的嘱咐,在下为您打点好了一切,接下来就请跟在下走吧。”
“……好。麻烦了。”不作踯躅,维斯康蒂低了低头——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条路是个坑都得任人摆布听人喝令闭着眼睛朝前走。
维斯康蒂慢了一步的距离一言不发地跟在巴吉尔身后,穿行在萨沃纳的街巷中。她偶尔抬起头,四顾着完全陌生的一草一木,总觉得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在铺天盖地的茫然无措中迷失自我。
维斯康蒂仿佛看见自己变成了一个从小生活在乡野中孩子,突然间被扔到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不真实。
莫名的不真实。
维斯康蒂略略抬高了下巴。
不管是身边染上昏黄光晕的行色匆匆的人影,还是马路对面二十四小时营业餐馆硕大的花体字招牌,亦或是夕照在地面上扯出的行道木倾斜的影子,都好像是不存在的幻象,如同有一层无形的障壁将这些横亘在外,维斯康蒂仿若一个不属于这里的过路人,沿着栈道孤独地行走。
无法言说的压抑。不过说到底,或许只是因为维斯康蒂还不能彻底相信,她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踏上了萨沃纳这片北意大利港市的土地——毕竟她十多小时之前,还固执地认为,她和斯贝尔比?斯夸罗之间,总有一个得在巴勒莫脑袋搬家。
维斯康蒂脑海里至今挥之不去的是之前奥黛尔送她上火车的时候,平淡漠然的脸孔。
“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三个选择。但是记住,我绝对不会再帮你第三次。”
在和贝尔差点起大冲突的第二天,奥黛尔把维斯康蒂带到了已成死宅的普利斯特利邸。
大门。前庭甬道。拱券门。主宅。回廊,一步步向里,维斯康蒂感到自己胸腔深处发生出来的战栗愈加难以遏制。地面上布满坑坑洼洼的刀痕和弹迹,墙壁上一块一块焦黑和残破的石砺,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多么激烈的战斗。随处可见暗色的斑驳痕迹更像在控诉着惨无人道的屠戮,高远的苍穹宛如仍然回荡着灵魂破碎时声嘶力竭的悲鸣,不息不朽。
跨进中庭花园的那一刻,维斯康蒂再也无法忍下去了,她伸出手一把掐住奥黛尔的脖子把她抵在雕花石柱上,也不理会奥黛尔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现在掌中并且顶在她脑门上的手枪。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奥黛尔不为所动地推了推眼镜,可双唇间吞吐着的却是不着痕迹的戏谑:“我以为你会很想回来看一看的。”
“你……”维斯康蒂一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奥黛尔一皱眉,然后淡定地挑了挑手指拨开保险栓、对峙了几秒钟,维斯康蒂知道这根本毫无意义,遂瞪她一眼,甩开手,转身走进中庭。
战事过后,现场已被善后人员清理过,而维斯康蒂还是能闻到浮动在空气里的血腥味,时有时无地刺激着鼻黏膜。她走到一滩暗沉的血渍边上跪下来,痉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小少爷的血。
心房并未跟着产生共鸣,疼痛也只是一瞬间的闪现。难过和悲痛既不是宣泄渠道也不是解决办法,维斯康蒂心想自己应该不再需要,但是复仇在眼下似乎也不是很快就能走通的路——她只是感到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自认头脑不怎么好使——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不愿做太深入的思考。脑力劳动什么的,于她而言太过苛刻了——于是,有个脑子极度好使的家伙就站在旁边替她盘算好了一切。
跨进视野的是奥黛尔黑色的鞋尖,鞋尖的主人弯下腰,一只镶掐丝珐琅的红木匣子顺势递到了面前。
维斯康蒂接过来,发觉匣子已被封死,无法打开。
“这是什么?”
“弗拉德?普利斯特利的骨灰。”镜片背后,死水一般的青玉色光芒开始缓缓流动,“这是斯夸罗大人的意思。”
“你说什么?!”维斯康蒂猛地抬起头,这个说辞令人难以置信。
“——出于对一名战士的尊重。”奥黛尔推了推眼镜,把维斯康蒂从地上拉起来,唇角稍稍弯起。
“我把本该入土的骨灰交给你,交换你的仇恨代替它埋入坟墓。
“我想你会愿意这么做的——带着它,然后永远地离开巴勒莫。”
放下仇恨。带着已故的执念。永远地离开。多么诱人的条件。任谁人也无法抵抗。况且维斯康蒂意识到这所谓最后的选择摆在了眼前,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更没有说一个“不”字的权利。维斯康蒂抓紧骨灰匣咬住下唇,最终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嗯”,算是应允。
奥黛尔满意地拍拍维斯康蒂的肩:“你的房间我特意关照过,没有人去动,你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打包吧,我在这里等你。明天早上去萨沃纳的火车,到了那儿,会有人替你打点好的。”
“萨沃纳?”维斯康蒂困惑地反问,“为什么要去北意?”
“那是弗拉德?普利斯特利的故乡。”
萨沃纳作为散落在意大利七千二百多千米绵长海岸线上的诸多港市之一,平淡无奇得毫无特点可言。在日暮时分的城市中走了很长一段路维斯康蒂也没有对这里形成什么概念或者是印象,不过这不重要,反之作为一个暂且落脚、让人安顿下来的地方,萨沃纳已经合格了,至于以后,可以再做打算。
“小少爷的故乡“在潜意识里或许并没起多大作用,维斯康蒂真正中意的大概只是“永远地离开巴勒莫”,作为失去效忠主人的骑士,生活犹如失去了主心骨,瘫倒散乱成了一堆,怎么拨弄都无所谓。
巴吉尔把维斯康蒂领到了卡达苏佩里欧大街,交给她一把临街公寓的钥匙,交代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目送灰金发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拐角,维斯康蒂打开公寓的门走了进去,反手落锁。
公寓面积不大,但是只是一个人住的话,也算是相当宽敞了。基本的家具都有,冰箱里也储备了一个星期的食材,维斯康蒂要做的只剩去采购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而已,当然她现在累得什么都不想做了。
维斯康蒂搔搔耳根,也不顾沾上尘土的外套一屁股坐上铺着干净亚麻布罩的沙发,整个人陷了进去。她解开手铐,把小提箱平放在双膝,覆着厚茧的指尖在构造精细繁复的锁扣上来回徘徊,这种锁的原型是中国古老的一种技艺和智慧的结晶——千机百变锁。极高的精密度和复杂性,有时正确的开锁步骤可达百步。维斯康蒂耐足了性子花了三十分钟才打开它,换作别的东西她早就一剑劈下去了。
抬起箱盖,里面有两只匣子,其中一只就是弗拉德小少爷的红木骨灰匣,另一只长方形白色匣子上雕刻着双翼纹样的图腾,镶着罕见的九孔猫眼石,这两只匣子维斯康蒂都无法打开,骨灰匣已经被封死,而另一只,用比提箱上那个还要复杂百倍的千机百变锁锁住。这只白匣的存在目前看来大约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维斯康蒂,另一个,是几天前就永远沉默的普利斯特利家主。
一年前的冷夜,普利斯特利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