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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练琴?!该不会…是我打扰到你们吧?可是我明明就算好距离的,这里的声音应该传不到斋舍那头呀。”孟芳夏有些懊恼地看了看四周,心想着她不会引起公愤吧?本来半夜扰人就有些心虚了,要是还让人指着她责备,她也没有话好说。
“其实…打从孟小公子头一天来练琴时,墨儿便已经知晓,也知道前阵子您因为手受伤,好些日子不能出来练琴,心里还想着您会不会就此放弃练琴了,没想到这几天夜里,您的琴音越发显出一些境界,可惜就是还生涩的很,孟小公子手里拿的是曲谱吗?可否借墨儿看看?”墨儿早就发现孟芳夏总是拿着一张纸,一边弹着一边涂涂改改的,想来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乐曲,却是不晓得她哪来的灵感。
“我这曲谱和夫子给的可不同,你能看得懂?”孟芳夏倒也不小家子气,大方地把手上的几张纸递给了墨儿。
“咦?这看着却是不难,不过孟小公子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法子写曲谱?”墨儿看着一条条的横线,再往孟芳夏跟前的琴一望,立刻就明白那些音律的写法,心里忍不住惊奇地叹了一声。
“不是像画画一样嘛?反正手指怎么弹,谱便怎么画,我也看不太懂夫子给的那些曲谱,字太多了,光想着就累得紧,只好自己想法子琢磨了。”孟芳夏撇了撇嘴角,浑不以为意地说道。
“孟小公子能不能把琴借我一会儿?”墨儿笑了笑,然后问道。
“行呀!你用呗,反正东西本来就是拿来用的。”孟芳夏把琴转了方向,对墨儿说道。
墨儿摆正了琴后,双手一放,孟芳夏折腾好几天的那首曲子就从墨儿的手底弹奏出来,似乎还有些部份被他所更动,孟芳夏越听越觉得惊奇,简直快和她记忆中的曲子一模一样了。
“你好厉害…我想了很久才弄出来的呢,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把它改得比我想的还好,真是人比人能气死人呢,你该不会从小就开始练琴吧?不过…沈家不是武将之门吗?怎么也喜欢这种文诌诌的玩艺儿?”孟芳夏又是羡慕又是不解地望着墨儿,一双眼睛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晶亮无比。
“自然…是在别处学的。”墨儿却因为孟芳夏的话,突然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地应道。
“哦!不过这曲子还没完呢,要不…我把音律哼出来,你帮我记下来?”孟芳夏看墨儿能够这么短时间就弹出曲子,可见得他是已经看懂那个线谱,与其让自己这个半调子瞎琢磨,还不如找个擅长的人来帮她谱曲。
“孟小公子为何不请马公子帮忙?想来他会很乐意的。”墨儿并未一口答应,只是反问一句。
“唔…我也不想什么事都要麻烦他呀,我已经拖累他许多了。”孟芳夏心虚地纠缠着十指,她才不要一直被马文才吃得死死的,她是她,马文才是马文才,何况人家究竟抱着什么心思帮她,她还没想明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题文所说的‘男身女相’,其实只是一个突然浮现脑海的词,好似自古以来,若男人长得太像女人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吧?这与本身能力无关,而是因过于阴柔妖娆的外表所引来的种种无奈罢了。
☆、第十四章
孟芳夏在这头想着怎么说服墨儿帮她记谱,浑然未觉不远处有个人已经满肚子火了,偏地还有人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就说你也把她管得太紧了,看吧!人家现在宁可找我家墨儿帮忙,也不肯开口麻烦你呢。”沈预站在马文才身边,一脸婉惜地摇头说道。
“闭嘴!叫你的小厮离她远一点,她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马文才瞪了沈预一眼,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啧啧,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堂堂的马大公子居然为了未婚妻如此牺牲,不过我看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你的样子,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跑来这里呢,该不会是马家仗势欺人,上了人家的门逼婚吧?”沈预一点也不怕地又继续说道。
“胡说八道!你既然能查到我和她的关系,自然就该知道我和她哥哥的交情不浅,我会对自己好友做出那种事?更何况雁南也不是那等没用的人。”马文才沉着脸回道。
“说说罢了,还真要翻脸呢,不过…你怎么就看上这丫头?难道是因为她够笨,将来好拿捏?”沈预一副百思不解地看着还在挖心思想叫墨儿帮手的孟芳夏,犹不死心地追问道。
马文才听着沈预越说越离谱,索性别过脸不去理会他,不久,那头的孟芳夏露出一脸的失望,似乎是因为墨儿怎么都不肯答应帮她,她再厚脸皮也不好强求于人,便只好放弃了,眼见天边渐渐浮现曙光,连忙收拾琴架和曲谱,向墨儿道了声再见就匆匆赶回书院。
马文才见孟芳夏已经离开,自然是快步跟上她的身后一起回了书院,也不管还留在原地的沈预主仆。
“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娘子…或许也只有马家那样简单的人家才能予她一个安身之处,公子刚才的话可是大错特错了,墨儿以为马孟两家的亲事,说不定是孟大公子早就计划好的,打听得来的消息也说孟大公子向来疼惜这个妹妹,马公子时常受邀上孟家拜访,又能和孟小娘子见上几面,可谓用心良苦呢。”墨儿缓缓走过来,一双美眸中隐隐带着喜悦之色。
“看来你很喜欢她?是因为她对你的美貌完全无动于衷?”沈预轻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出刚才旁观的结果。
“谁说的?她确实欣赏的紧,眼底都是喜悦之色,不过也仅仅是欣赏罢了。”墨儿不以为意地从沈预身边走过,淡然地回道。
“欣赏?这倒是奇事了,墨儿如此花容月貌,能保持平常心纯欣赏的人可谓凤毛麟角…我觉得她肯定根本就不懂那种感觉。”沈预质疑地转身跟上墨儿的脚步。
沈预不相信孟芳夏见到墨儿这等容貌绝美的人,心中会没有其他的想法,以往曾见过墨儿的那些男人女人,若不是过份嫉妒他的美貌,因而起了害人之心,便是死命地纠缠不已,定要把墨儿占为己有,他还曾好多次被那些有龙阳之好且背景不俗的人明示暗示地让他把墨儿送给对方,若他同意把人送出去,要条件都可以任凭他开,不过他怎么可能把墨儿拱手让人?墨儿只能是他的人,他们谁也离不了谁的。
话说,墨儿来到沈家也不过七八年前的事,当时的墨儿因为某些原因,致使他长得瘦骨嶙峋,故也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被随意派到沈预身旁伺候,不曾想随着年纪渐长,竟渐渐显出其清雅俊秀之姿,不止引来许多无谓的麻烦事,连沈家都有人想着要拿他去求取自身前程。
那时的沈预与墨儿的感情已经很好,他自然不愿把墨儿交出去,便半夜里匆匆将墨儿带出沈家,远离都城于南北各地游历两三年之久,直到一年前才来到敷文书院落脚,又因为沈预对墨儿的态度不似主子对下人那样,才让书院的学生们暗中非议起沈预与墨儿两人的关系是否真的仅是主仆关系。
护短的沈预在发现孟芳夏注意到他们之后,自然就对孟芳夏生了防备之心,近而更加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意外得知马文才对孟芳夏那般异于常人的态度,自然有过疑惑,因为沈预之前就与马文才认识,依他对马文才的了解,也肯定马文才并无龙阳之好。
后来派至鄞县打探孟家事的人回来后,沈预和墨儿才肯定孟芳夏就是与马文才定亲的孟家小娘子,结果反而对孟芳夏的大胆行径更添了几分好奇心,基于猜忌与好奇这两种极端情绪的驱使下,主仆俩才兴起想与孟芳夏结识一二的心思,只是马文才把人守得很紧,从不轻易让外人接近孟芳夏,两人虽几次铩羽而归,却依旧不死心地等待良机出现。
终于熬到这天夜里,孟芳夏又一次过来后山练琴,墨儿便立刻自告奋勇地说要前来试一试孟芳夏的态度,先看她对着自己的容貌会有什么反应,然后再决定要不是交这个很叫人意外的朋友…。
谁知道孟芳夏满心只记着她那些未完成的曲谱,对于墨儿的姿色好似视而未见般地提都不曾提一句,沈预见孟芳夏竟连一点激动的言行都没有显露,心里反而没底了,怕孟芳夏是个柔奸成性之人,故意藉这种行径降低墨儿的戒心,恐怕将来容易招来祸害,偏偏墨儿又说她心思很单纯…可是一个单纯的小娘子会在看见墨儿的面容时如此平静吗?
可惜孟芳夏是听不到沈预的这些心声,但若她知道的话,大概也只会鄙视沈预竟不知何谓‘红颜枯骨’,再美丽的人终究也是逃不掉来日白骨一副的下场,容貌美丑不过是一时风光之景,哪里值得争抢?况且她虽然喜欢浏览美色美景,却也有视觉疲劳的时候啊,已经看过一次的脸,再看第二次就少了几分激情,不过当墨儿坐在她眼前与她说话时,她还是感到心神愉悦的。
隔天晚上,当孟芳夏刚坐下来继续前一天未完的事情时,墨儿又来了,依旧是一脸笑意,从容地落坐在她身侧。
“妳老趁着半夜才一个人溜出来练琴,就不害怕遇上什么事吗?”墨儿坐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打破寂静,问出他的疑惑。
“这里又不会有人来,能有什么事?”就是遇鬼,她也没必要怕呢,自己算来也是一缕幽魂,不过有幸捞到具躯体入住罢了,但若是遇到登徒子呢…果然还是欠把武器,唉!自己怎么居然给忘记这事?下次还是得带个防身的东西才好。
“妳…总是万事小心些的好,对于许多事情,我也算是过来人,自该好心劝妳几句。”墨儿本想说她一个小娘子半夜独身在外总是有碍,但转思一想,孟小娘子并不知道自己知晓她身份的事,还是不要引起她戒心才好。
“哦…那还得多谢你提醒,之前我当真一直没想到这件事,不过没关系,这也容易解决,下次我多带一张胡床出来就好了。”孟芳夏想了想,那个胡床不就跟现代的折凳很像吗?七大武器之首嘛…。
“胡床?那…能做什么用?”墨儿乍听此言,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道。
“腿酸的时候,可以拿来歇歇腿,紧急的时候,也可以拿来救命用,岂非一举两得?”孟芳夏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歇腿的功用我知道,可要怎么救命呢?”墨儿大概想不到孟芳夏对于形象两字不如他们古人那般执着…自也想不到她所谓的救命用是如何用法。
“你想试试吗?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是明天被沈预追杀上门,反正你知道那东西能用就成了。”孟芳夏眼睛忽然一亮,她倒是有心想示范一回,不过想到沈预的骇人手段,心里的那点念头又立刻歇了下来。
“呃…好吧。”墨儿直觉那个用法或许有些不好拿出来示人,他也顺势打住了这个话题。
沈预与马文才又站在同样的地方,默不作声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两人,沈预听到孟芳夏的话,有些好奇地转头看向马文才。
“那个胡床怎么用来救人,你听说过吗?”沈预也是想不透胡床除了坐人之外,还有什么功用。
“我哪里晓得?兴许是她随口一说的,再说那东西笨拙的很,我不信她能天天带着一张胡床出门。”马文才不耐烦地瞪了沈预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后天又是司徒夫子的课了,我看司徒夫子虽然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却也未必真愿意自降身份去为难一个小娘子,你为何不干脆向司徒夫子说明实情?难不成你是打算把自家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养成女中豪杰?”沈预看了看墨儿他们一眼,又接着问道。
“她不会同意被另眼相看的,若被知道我多嘴说出她的秘密,指不定又要怎么恼我,你最好也别露出马脚,别人怕你,我可不怕。”马文才冷冷地扫了沈预一眼,阴沉着脸警告道。
“你当然不怕,不过我还真怕呢,墨儿这几日的心思全围着她打转,都快把我这做主子的给忘到角落去了,若不是要盯住墨儿,我又何苦在这里陪着你们吹寒风?”沈预淡淡地反驳一句。
沈预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又引起了马文才心底的愤愤不平,想来即使明知墨儿不会对孟芳夏起什么心思,他依然不愿这两人走的太近。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文中常说的胡床就是现代随处可见的折凳,请不要想象成一个人扛着一张床了,那会很丢人的,话说…星爷创作的许多台词真可谓永不能熄灭的经典~。
☆、第十五章
六月末恰逢孟芳生辰,孟家派人大老远地送了生辰贺礼过来,孟芳夏听说来的人是家中老管家的儿子,知道自己是非去见见不可的,只好扯着小秋一起前去,只不过心里有些恐惧,不晓得原主留给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那个人的资料?
“安小哥,真的是你呀!”小秋一见到站在仰圣门旁的少年,立刻高兴地叫唤一声。
“小人见过小少爷,您在这里一切可好?”孟安见到孟芳夏走过来,连忙站直身子,恭谨地拱手请安。
“我很好,都多亏有小秋的照顾,你也一路辛苦了,爹娘和哥哥嫂嫂的身子还好吗?”孟芳夏笑盈盈地点点头。
“老爷夫人和大少爷身体安康,本来大少爷想亲自过来一趟的,没想到少夫人忽然诊出两个月身孕,郎中虽说情况甚好,不过大少爷还是放心不下,便只好派了小的前来。”孟安连忙简短地回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哥哥肯定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可是哥哥怎么想要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孟芳夏松一口气,她记得孟雁南成亲快三年了,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虽然两老没敢给小两口压力,到底还是在意子嗣的。
“小少爷忘了吗?后日是您的生辰,小的是奉了主子们的命令,专程送贺礼过来的。”孟安笑着回道。
“哦!可是…爹爹和娘亲送了什么呀?”孟芳夏疑惑地看向孟安身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吧?
“几匹布料和一些您用得着的物品,不过考虑您在这里不方便,暂且放到马公子在本县城中的别院去了,等您有需要时,再过去取用便可。”孟安又躬身回道。
“啊…。”孟芳夏失望又不满地惋叹一声,她的生日礼物为什么看都还没看到就进了别人家?孟家两老怎么对马文才比对她还信任,真是讨厌!!
“小的特地来此,除了向小少爷祝贺,还另有书信要当面奉上,这是大少爷亲自交代要给您的,就不好让马公子转交了。”孟安看到孟芳夏闷闷的神色,赶紧把藏在袖中的信拿出来递上。
等孟芳夏接过书信后,孟安又说道:“大少爷还让小的口头上叮咛您一句,要是马公子欺负您,您也不必跟他客气,凡事有大少爷替您顶着呢。”
孟芳夏听到孟安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阵疑惑,这原主的哥哥不是很信任马文才吗?而且马文才也没欺负她呀,哥哥为什么这么说呢?
孟安见孟芳夏没有反应,倒也没再多说,只是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就说他要尽早赶回孟家,便在这里直接向孟芳夏拜别返程,让孟芳夏等回房后再慢慢看信。
孟芳夏本也没打算当着孟安的面儿看那信里些什么,便对孟安点点头,又关切地说道:“你这一路回去,记得万事小心,回去之后向我爹娘他们说一声,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山长和山长夫人都非常照顾我,请他们两老不必替我担心。”
“小的明白,小少爷,您请先进书院吧,小的也要启程回鄞县了。”孟安说着便躬身不动,似乎是想等孟芳夏转身离开他眼前,他才要离开。
孟芳夏也没心思在这里一直和孟安浪费时间,她让小秋留这里送孟安一程,自己先转身走入书院,只是待走过一段路后,她又停下来回头看向门口,而孟安已经不在原地了。
孟安带来的书信是孟雁南写的,除了告诉她家中一切平安之外,就是告诉她在外万事是以心情愉悦为上,不必过于挂心课业的问题,还叮咛她务必要照顾好自己,当然还有那句早已让孟安转告,却又不忘再说一次的话。
孟芳夏把整封信左看右看地转着,心里有些不明白的是,孟雁南的话看起来有些矛盾,他不是因为相信马文才的为人,才会让马文才来照顾自己的吗?又为什么一直提醒自己别太轻易被马文才欺负了?然后还说虽然事情已经说定了,但有些规矩仍得守着才好,不过真有什么万一,叫她不必太过担心,可…她要担心什么呀?信中的一字一句都像在透露某种讯息,偏偏孟芳夏想了许久,直到脑门一阵一阵的抽痛后,仍旧想不明白,只感觉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一直要跳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破点。
“唉~。”孟芳夏揉揉疼痛的额角,接着重重地叹一口气,她从没和孟家人相处过,只是心中依旧有种微微的酸楚,她想那大概是原主遗留下来的心情吧,看起来这一家人的感情真是好到没话说,好像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后宅斗争似的,可也正是这样才叫她莫名心虚,她怕自己替代不了原来的孟芳夏。
马文才一进门就看到孟芳夏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整个人靠着窗沿,山间的风透过半掩的窗户不停地吹动她的发丝,不由得心中一动,小心地来到她身边坐下,对她打量几眼之后,然后才低声道:“下午孟安应该来书院找过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