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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枯枝大师,他们看到的只是结果,他们的对话,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人知晓。
最重要的就是唐冷,虽然第二天花满楼醒来的时候,丛散的确不在屋子里。可是据沈天慈说,唐冷并没有离开过她,那么他的尸体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躺在院子里?
更何况,她要报仇,找当年的人就是了,并没有任何的理由杀了成苗苗?
这一连串无法解释的迷惑就像黑幕一般当头照下,他们身在迷雾中,找不出一个结点能顺利的走出去。
花满楼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细细的摩挲着,青绿色的玉石平淡无奇,圆润光滑,质地纹身都极普通,没有丝毫的特殊。
陆小凤道,“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死死地攥在手里”
花满楼摇头,“我也不明白,若他是二十年前被他们害死的,或许这个是他最后想说的什么话。但如果真像丛散说的那样,他在苍错山照顾了她四年,才伤重离世。难道这个是对他极重要的纪念物吗?”
陆小凤抬头望暗下去的天边,“等见到她的时候,咱们可以问一下。”
花满楼的神色黯淡下去,“她身上还有毒,一个人能到哪里去。”
司空摘星
苍错山顶的月亮已经升降了好多次,幸好,他们的消息也并没有等太久。
白玉兰硕大洁白的花瓣在风中飞扬,浩浩荡荡的落了满地,将整个紫同镇点缀的如同海市蜃楼中的天堂。
花满楼伸手接住漫天飘舞的花瓣,柔情万丈的抚摸着,他听到远行而来擦风而过的声音,“是西门吹雪吗?”
陆小凤的瞳孔中倒映着飞驰而来的身影,起初诧异的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随后在那人越来越近是终于抑制不住的笑的弯起了身子。
花满楼的嘴角也慢慢的勾勒起笑意。
司空摘星环臂皱眉看着他们,“你们干什么?看到我有这么好笑吗?”
陆小凤好不容易止住笑,“臭猴子,我见过你半夜爬到人家姑娘闺房偷东西,见过你起劲的挖蚯蚓,还真的没见过你这个伴花而来,天外飞仙的样子呢。哈哈哈,真的是笑死我了”
司空摘星看着满地的花瓣,将额前挂着的一绺乱发甩到脑后,“哼,陆小凤,我可是个有情趣的人。诺诺诺,你在笑,我就走了,我可是很忙的。”
陆小凤憋住笑讨饶道,“好好好,我不笑。你快告诉我吧老朋友。”
司空摘星轻“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幅小像,举着横轴刷得一声展开。
陆小凤一看,愣住了。
两个人看他久久没吱声,司空摘星不耐烦的问道,“到底是不是啊,你这幅见鬼的表情是什么情况?”
花满楼也催促道,“画里是不是她?你怎么不讲话?”
陆小凤哼哼唧唧的吱了两声,抖抖眉毛站直了身子,“画里的确是她,不过还有一个人。”
花满楼急忙问道,“是谁?”
陆小凤摸摸额头,“是一个男人。两个人穿的是,大红的嫁衣”。
花满楼一滞。
陆小凤问司空摘星,“这画是哪里来的?”
司空摘星接过来看看,“他就是鼎城的大老板关萌,他们大婚请我去观礼,我去得早,没事干就顺手偷了张画回来喽。还不是瞧着这个人和你说的长得像。看你们的表情,肯定就是她吧”
陆小凤点点头,“关萌,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性格古怪,极不易相处。但是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这个人,你很熟?”
司空摘星摆摆手,“切,他是强盗头子,我是神偷,同道中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吗”
花满楼突然问,“你说他们大婚?”
司空摘星理所当然的道,“对啊,所以关胡子让人画了这张画说是要挂起来,不过还没拜堂啦,新娘子还没答应。我觉得他高兴的有些早了。人家姑娘天仙似的,可不一定瞧得上他。”
花满楼大声道,“你见过?”
司空摘星点点头,“当然,他手下那么多人,好东西自然多,我没事就会去坐坐。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她好像还有伤在身上,一个人拿着一个梳子坐在院子里发呆。不过她复原的很快,后来再去的时候已经活蹦乱跳的,不过她不是很爱笑,也不爱讲话,我开始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梳子?”花满楼沉默了,会是那时买的那把吗?
他的心头沉甸甸的,苦涩中终于透出一丝甜蜜。
花满楼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神色静默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正和司空摘星喋喋不休的陆小凤突然顿住了,“她走了。”
司空摘星学他眨眨眼,“看来我们一段时间没见,你的生活倒是很有趣啊。而且身边的桃花还是开得这么旺”
陆小凤耸肩笑,“这次你可搞错了,人家可不是冲着我来的。”他转头问花满楼,“你不担心吗?”
花满楼淡笑,“放心吧。我觉得那个关总把子会保护好她,而且,虽然散花神箭她练得还不到火候,江湖上也已经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她的”
陆小凤抚额沉吟,“我说的是唐木。她这么贸贸然的冲过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
司空摘星大笑。
他起劲的拍着花满楼的肩膀,“兄弟,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你们着急上火的要我亲自出马的去找人。说,那个姑娘是谁?”
陆小凤看着满地的白玉兰花瓣,花瓣重叠相映,即便坠落,依旧纯白如雪。
他听到花满楼淡淡的说道“是我的妻子。”
这一刹那,远处天穹苍云疏散,金色的阳光漫天盖地的洒下来,白玉兰的花瓣犹如金色莲花般层层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天地间,一片辉煌。
陆谦走上天台,看着聊天的众人,高喝一声,“各位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陆小凤扇扇鼻子,“果然是五十年的老茅台酒。臭虫,你又输了,”他指着司空摘星对陆谦说道,“我们刚刚在赌你拿上来的到底是多少年的,我就说五十年,他非要说四十年。四十年的酒哪有这种厚重的醇香?”
陆谦摆下酒杯,各自沾满,“陆小凤好酒天下皆知,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我就先干为敬,赔罪了。”
酒杯到了唇边的陆小凤放下酒杯,“陆兄此话何意?”
陆谦有些负罪的表情,“方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为了留住木木,不得已说了一些谎。”他顿了顿,“我和她说,只有跟着你们,才好趁丛散疏忽的时候动手,我实在是不愿她这般冲动,只怕是要吃亏的,我。。。”他低下头,七尺男儿,脸上浮现出羞愧的神色。
三个人不禁都有些动容。
陆小凤甚是豪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陆兄情之所至,出次下策,我们自是能够理解”
陆谦甚是诧异,也十分感动,看看他,再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感应到他的目光,不发一言,只是举起酒杯一口饮下。
一股热血冲起,陆谦的眼中慢慢的溢出朦胧的液体,他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能陪各位共醉。
江湖儿女的情怀,他们都能够明白,也不失为大丈夫。
但是陆谦,又何尝不是呢?
他爱上青梅竹马的唐木,却求而不得,偏偏时时刻刻还得为她的安危设想。他想必更恨的,是自己没有那种通天本领能永远在她身后护她周全吧,于是,只得想些别的办法。
可是,这么多年所受的君子的教育,又让他没有脸面面对众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于是,他只能坦白。
这些,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明白,却只能尊重,这样的君子。
唐木沿着楼梯一步步的走上来,她的步子迈得很轻,心头千思万绪缠绕,她却只能选择一种态度来面对这一切。
她第一次见花满楼的时候,便开始注意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孩子了。
花满楼第一次随他爹去蝴蝶谷做客的时候,还有几家的孩子都在。不记得那时候是谁提议去抓蝴蝶,花满楼静静的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一朵盛开的兰花,紫色的花瓣上停着一只最普通的白蝴蝶,上下翻飞翕动着翅膀。
唐木问他,“你是不是不会抓啊,这个很容易的,我教你”
花满楼及时的抓住她的手腕,“我爱花,自然也爱蝴蝶。爱的东西自然是要好好保护的,我不舍得抓他们。”
唐木那时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觉得,这么听着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她回头看着花满楼,一只蓝闪蝶停在他的肩头,蓝色的荧光在阳光下明媚闪烁,淡雅素洁,和面前的人水蓝色的衣服相衬,翩翩君子,风度超然。
可那时,他才不过七岁。他并不比别的男孩子更加的英伟不凡,也不一定武功超然,只是你那么静静的凝望他,便会得到一种久违的平静和喜悦。
两年之后,便是花满楼被铁鞋大盗刺瞎了眼睛的消息传来,她那时小小的心脏溢满了一种哭不出声的痛苦。
她只记得自己憋着嘴死死地拽着唐冷的衣袖要跟着去看他。
于是,她得偿所愿的在他的小楼里见到了他。屋子里没有照顾的人,他一个人站在桌旁,摸索着桌上的餐具,手边的一个杯子哐啷倒在地上,花满楼有些心疼的弯腰去捡,被唐木率先捡了起来。
唐木头也不不抬的说,“碎了,我来”,她将碎片一个个的收拾好,放到墙外的纸箱中 ,回头看到花满楼感激的笑意,只是单纯的感激,并没有别的,沮丧,失望,一点都没有。
可唐木看着那样的花满楼,心里有一块揪得紧紧的,很多年后,她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心疼。
从此一别经年,便再也没有相见。
只是,她会经常的听路过或者做客的叔叔伯伯讲一些外面的事。
花家七子长大成人了。
他交了一些什么什么朋友。
他们一起破了绣花大盗的案子。
他们做了什么什么义事。
他如何淡薄,如何侠义,人人交相称赞。
虽然人们更加重视的是那个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何的聪明绝顶。
但他们提到花满楼的口气,似乎又是不一样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少女情怀,怦然心动。
待她那一日听到爹娘私下讨论和他的婚事的时候,那一刻的悸动欣喜是别人完全无法领会的。
可是。。。
再次相见,她却只能一个旁人的身份,眼睁睁的看着他对一个半途冒出的女子呵护备至,极尽温柔。
这就像是命运的一个玩笑,极不公平,可笑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哇 好喜欢他的说。。。
昙花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繁华的城市,喧闹的大街小巷和络绎不绝的人群,谁也没有料到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似京城那般庄重浮华,也不是扬州那种纸醉金迷的富贵城,热闹中带着优雅,欢悦中洋溢中一种淡然和潇洒,店铺鳞次栉比却不见嘈杂,天空中层层白云漂浮不定,给足够亮眼的城市注入着清新。
朝云大街是所有鼎城的富豪贵胄聚集的地方,关家堡就落坐在最后一处。
不过,关家堡和别的又有些不一样,不似那般庄严肃穆,低调的有些随意,甚至,有些随便了。
门外有几个人摆了张桌子翘着二郎腿,高喝着在掷骰子。其中有虬髯大汉,有文文静静的小伙子,六十几岁的老人家,一个浅蓝色劲衣的年轻女子,甚至还有一个穿着大红袄的大婶,看上去完全没有关联的几个人,都个个兴高采烈的将目光集中在那个大汉手中的骰蛊,随着他的动作紧张的无以复加。
这时里面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他看到门外的一群人,顿了一下,率先鞠了一躬,也不知道是朝着谁,随后他跑到那老人家的面前,“康叔,快去看看吧。小姐的昙花不知怎的,全都蔫了,急的难受呢。我到处找不到康嫂子”
那大汉手中的骰蛊重重的往桌上一砸,跳起来,“什么,蔫了。早上我去看的时候那两株东西不是还把自己包裹得好好的嘛。”
康叔也早就站了起来,“可是老婆子懂这些,我不懂啊。”
花满楼站在他们的身后,“关老板,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我看看。花某不才,但对花草还是有些研究的。”
那大汉拢着眉转过身来,两道剑眉簇得紧紧的。
方才他背对着这边,众人都没有看得清楚,此时面对面,不禁瞩目。
面前的,郝然是个英伟不凡的真汉子,他蓄着厚厚的络腮胡子,虽说粗犷,却有着寻常男子没有的霸气和铮铮骨气。
他看着花满楼,再看看司空摘星,司空摘星看到他恍然大悟的眼神,却无奈的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
陆小凤笑,“早就听说关家堡的兄弟一家亲,向来不分彼此。但是你们在这里赌色子,他们看你的神色,即便轻松,却也仍旧带着尊重和敬畏在里面。这不是任何的规矩能够塑造出来的。况且他”他指指方才跑来的那个小厮,“他鞠躬的时候,只有你头都没有抬一下。还有,他说小姐出事了,你比这位老人家还要紧张。关堡主的喜事,我们也听司空兄稍稍说了一点,如此一来,便没有错了。”
关萌忍不住拍手叫好,他开心的时候,眉毛便全都像毛毛虫般耸起来,乐的像个孩子。
他扫视这三个人,“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有眼盲心不盲的花家七少花满楼,至于你这只臭猴子,就不用说了。这位是?”
陆谦谦和的道,“小弟陆谦,早闻关老板豪气干云,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实在佩服。”
关萌想了想,“是千里镖局总镖师陆逸的公子?令尊的大名黑白两道皆知,我是旨在劫富济贫,尚未和令尊交过手,但对他当年独挑五霸岗的豪气,也是实在佩服。”
陆谦道,“家父英明,我不及万一。随意担这虚名,倒有招摇撞骗之嫌了。”
关萌拍拍他的肩膀,“如今的少年,像你这般谦逊的实在少见,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甚好。今日这么痛快,我们定要饮几杯。不过,还是烦请花兄帮散散看看那昙花是怎的了,好端端的竟蔫了。散散每天晚上都等着它开呢。”
花满楼心里发苦,但想到能见到她,还是发自内心的笑着点点头。
丛散住的地方叫做沁竹小院,还没到地方,关萌便絮絮叨叨的和他们介绍道,“那里原本就是个竹园,有的时候给他们练功用的,后来散散过来,我让她挑住的地方,也不知她怎的,就喜欢上那里。可能女孩子的心事总是有些怪的,我就把那里的竹子搬了一半去了别处,腾出一块地给她种花,然后在后面搭了间小屋子给她住。”
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说话的时候带着喜气,像个讨糖的孩子,和他粗犷的样子十分的不搭调。陆小凤听他喋喋不休的说一些闲话,几次想笑,都用极强大的意志力生生的忍住了。
花满楼则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又酸又苦,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若不是他一念之差,那么今日守在她身边,给她这些照顾的万万轮不到旁人。
丛散独自在山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下了山又屡遭波折,受尽苦楚,甚至在生死关头,连他,都选择了沉默。如今遇到一个这么疼爱她呵护她的人,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别人。但其实,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心里面有他,不是吗?
如此百般煎熬,已经在他心中百转千回,许多次了。
竹园筑了一道弓形的校门,墙壁上爬满的蔷薇密密麻麻的延伸到这里,在这季节,美艳的有些诡异了。
小花圃里,竹林间的空地上疏疏落落的铺了一地紫色的满天星和太阳花,极朴素无华的大自然的花,就和苍错山的一样。小木屋的窗台上,摆着两盆花瓣已见枯萎的昙花。
即便没有看见丛散,花满楼也已经可以肯定住在这里的人是谁。这样的场景,将她的心事表露无疑。
他走上窗前,拨弄着花瓣,花茎,还有盆中干涸的泥土,“这泥太硬了,养不了昙花的。我可以松土浇点水”
关萌走上前来,小心的戳戳盆中的土,“是吗?不敢这么麻烦,我去找人来就可以了。”
陆小凤摸摸鼻子,“应该是来了”
众人同时转过头去,一直楞在小门外的丛散回过神来,收回停驻的目光,慢慢的走向关萌。
关萌看着她手中的小水桶,几步上前拎起,“怎么你自己去弄?”
丛散笑着看向他,“康嫂说今日过来收拾竹林的,小狗子突然病了,我就让她先回去了。我看昙花枯了,没有别的办法,就想先浇点水。”
关萌指着花满楼,“花兄也是这么说,不过还要松土。”
唐木的眼中倒映着花满楼微笑从容的面庞,半晌没有反应。
关萌笑道,“我想起来了。还没和你们介绍呢,这是花满楼,这是陆小凤,司空摘星,陆谦,几位都是我们的客人。这是丛散,是我的。。。”
他挠了挠头,似乎一下子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气氛瞬间有些僵硬。后面一直跟着的蓝衣女子冷冰冰的答道,“也是客人。”
丛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众人甚少见到这副模样,皆是一愣。
她弯了弯唇,耸耸肩,拎过水壶往前面走去。
关萌急忙追上去,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丛散又是一阵无奈之极的笑意。
花满楼只听到她笑着说,“你今天又可以去找小龙喝几桶了。”旁若无人的亲昵和欣喜。
陆小凤挑眉看着竹林一片茂密青脆,风吹耳畔,瑟瑟声响。若没有花满楼沉滞的呼吸,真是一个世外桃源。
陆小凤呼出一口气,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已变。世上最可惜的,就是没有那么多早知道。
他转头,看着气息未定的司空摘星,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