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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肖语眼中的,就是这样一副落寞而孤寂的身影,她紧了紧提在手里的食盒,却不知怎么,心里惶恐不安,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想走过去,想紧紧的拥抱他,腿却象灌了铅般怎么也提不劲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她僵在那里,呆呆的,只能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
有人匆匆忙忙的经过她的身边,向着陆淮涛飞快的迎过去。
“淮涛!”
陆淮涛转身,秦柚笑嘻嘻的冲他举了举手里的餐盒,“喏,我奉老夫人之命,前来为二少爷您送饭来了。怎么样?感动不?”
陆淮涛早习惯了嫂子的调侃,故意撇撇嘴,一脸的委屈,“还知道我饿啊,我还以为你们存心要饿我呢。”
“切,得了吧,你要是真饿了,早一个电话要外卖了,我还担心巴巴的送饭来,您少爷看不上眼呢,这可是妈亲手做的啊。你媳妇今天不能进食,明早上我再送稀粥来,怎么样?我这嫂子当得够格吧?你大哥这两天开会有些忙,他让我帮他捎个好呢。”
陆淮涛接过餐盒,郑重的点头,“是,太够格了嫂子,我感动死了。”
秦柚突然极认真的看着陆淮涛,敛了笑,神情有些严肃,“其实,说实话,我有时候挺担心的。”
“哦?”看惯了秦柚的嘻皮笑脸的模样,突然严肃起来,陆淮涛还有些不适应。
“有时候,看你们夫妻俩相处的样子,总觉得很不对劲,怎么说呢,说亲密吧,有时候却象个陌生人,彼此间连最起码的和平相处甚至都做不到,见不到就想,一见面就掐,冷嘲热讽就好象是你的家常便饭一样,我有时候都想,我如果是肖笑,我肯定受不了你,可是她偏偏甘之如殆的,好象过日子就该是这个样子似的。可是,她不明白,夫妻间不应该是这样的,最起码我和你哥就不是这个样子。说你们不亲密吧,可偏偏有些时候又默契的很。”秦柚困惑不解的望着陆淮涛,“难道就象你哥说的,这就是你们夫妻的相处之道?”
陆淮涛捧着食盒尴尬的乐了,“呵,我哥说出话来,倒象个哲人。”
“那是,”说到淮越,秦柚两眼都光彩满溢的,“我老公是谁啊,他常说我庸人自扰,说你们夫妻就是这样子的,这个世界上,有相濡以沫的,也有剑拔弩张的,更有相知相守的,每个夫妻都是不一样的,淮越的话我信,可是,我喜欢肖笑,一见她就觉得特投缘,虽然她有时候闷闷的,呆呆的,可是逗起来特有趣,我喜欢她,我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可是淮涛同志,你确定你们现在相处的关系是肖笑想要的吗?”
她郑重其事的看着陆淮涛,提出自己的疑问,“我觉得,每个女人,不管年龄、工作、所受的教育如何不同,总归会对自己的婚姻生活有所期待,我们都希望有一个真正爱自己、疼自己的男人,你觉得肖笑,她得到了吗?”
秦柚的话让陆淮涛本就沉甸甸的心越发的低落,他伸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晃了晃餐盒,
“咳,嫂子,这饭你到底是想让我吃,还是想让我内疚的吃不下啊。”
“啊啊,嘿嘿,”秦柚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迅速的恢复自己淘气的本色,不好意思的挠头,“那啥,今天临场发挥有些过哈,都怪淮越,他叫我稳重些,有些过头了哈,肖笑醒了吗?我就偷偷瞧一眼就走。哦,对了,你那个无所不能的秘书呢?这时候,她不是应该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吗?我还跟妈说呢,你这里有安娜照顾着,肯定用不上我们,我主要是想给你一个在媳妇面前表现的机会,你媳妇醒来看见你胡子拉茬的,肯定特感动,怎么样?我对你们够好吧?”
秦柚神情极为得意的向陆淮涛表着功,弄得他哭笑不得,早说这个嫂子是个活宝,果然不假,他倒没想过要麻烦家里人来照顾肖笑,这本就是他的责任,不过家里竟然是出于这个目的不来打扰,倒真是让他意外,
“哦,我交代了她些事情去办。”
“哦,原来是这样,”秦柚点点头,边说着,边蹑走蹑脚的去推病房门。
陆淮涛哭笑不得的跟在她的身后,余光扫过站在走廊另一头的那个身影,他一愣,肖语依然保持着适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怎么了?”见陆淮涛没有跟上,秦柚扭着脖子问,
“没事。”
收回视线,他顿了顿,跟着秦柚进了病房。
☆、第 32 章
陆淮涛叉着腰;气得转圈;“嘿!”
他看向肖笑;她本就沉静,那一闹本已逼上梁山的极限;让外人一打岔;她都忘记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了;到底不是个吵架的料,她心里苦笑;要是肖语的话,早就从一到十一条一条利落的数落完了;哪象自己这样;窝囊到家却连个屁都放不完整;她这样想的,越发觉得自己闹得可笑。越发的沉默起来,不声不响的半倚着床头,仿佛适才暴发的人,不是她似的。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默。。。。。。
冷静冷静,他反复的提醒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夏日气燥,面前的这个女人,总能轻易的勾起自己的火来。
他缓了缓呼吸,深深的叹口气,重新倒了杯水,递到她的面前,
“喝水!”凶狠狠的样子,象是对个无理取闹的娃娃。
她极听话的睁开眼,却不是接他递过来的水杯,
“我的手机呢?”她问,
“手机?要手机干嘛?”
“我要给学校打电话。”
他以为是要请假,“不用了,今天是你校同事送你来的医院,请假什么的,先不着急,估计他们回去也会说的。”
“不是,我是要告诉他们,雪娜不见了。”
“雪娜?”
“对,”她抬起脸来,目光有些烁烁,“就是你带出台的那个女孩子。”她故意这样说,有些恶意刺他一下的意味,
果然,他沉了脸,“肖笑,别告诉我你要翻旧账啊。”
她有些汗颜,为自己不分场合的挑刺,哪里还有吵架的力气,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她的事情学校全知道了,要开除她,我现在找不到她,我怕,我怕她会想不开。”
不可能,陆淮涛直觉的想,能最终决定踏入那种场合的女孩子,定是早就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的,会这么脆弱不堪?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知道依肖笑这种一根筋的脑瓜想不明白。
“放心吧,”他安慰她,“我觉得这个女孩不会象你想的这么轻率的,她毕竟是个成年人了。”
成年人?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还是个被你们这些臭男人欺负的孩子!
她突然哽咽而愤怒的指责他的冷漠,“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你们这些男人就是这样,都这么冷血,不把人逼到绝路上,你们都不会罢休!”
这帽子扣的有点大,陆淮涛觉得今天的肖笑非常有本事,能将他的火一股股的撺掇起来,他瞪着眼瞅着她,她也不服气的回瞪过来,圆圆的眼睛气得鼓鼓的,象只气得冒泡的金鱼,莫名的可爱。
他不禁莞尔,决定不于生病生糊涂的小女人计较,
“好吧,你放心养病,我会派人去找她。”
“真的?”她愁云惨淡,心急如焚,“那你快走吧,快派人去找她,我手机里有她的照片,要不要多去打印几份?哦对了,是不是应该去报个警什么的?或者去她家里看看?她家住在棚户区,你肯定没去过,出租车司机一定知道的,她没有很要好的朋友,这种时候更不可能去找同学,天知道能去哪里找她——”
她担忧而无措的絮叨还没结束,就被他粗暴的打断。
“闭嘴吧女人,你有完没完?”他将手里僵了许久的水杯再往她面前伸了伸,“到底喝不喝?”
她接过水杯,焦急的催促他,“你不用管我,你快走吧快去找她吧,真的,我很急的,我真怕她出事。”
他没好气的瞪她,“我说了,我会派人去找她,而不是我要去找她,大半夜的,你让我丢下你一个人在医院里?”
“我没事的,真的,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他对她的执着着实没招了,只能掏出手机来,联系了安娜,并将肖笑手机里的照片传给她,吩咐她多派些去找。然后挂上电话,瞅着肖笑,
“你满意了吗?”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这才多长时间,四十八小时才能确定是不是失踪,才能报警,你有没有常识?”
“可是…”
“没有可是!”他终于恼了,“现在,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休息!”
这个女人,怎么总这么不听话呢?
她嚅嚅顺从的躺好,她心里清楚,凭陆淮涛的能力与人脉,想找个把人,绝对是易如反掌握的事情。
眼见她终于安静了,陆淮涛这才合衣在相邻的陪护床上慢慢的躺下,可就在他以为她应该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隔壁床上又响起了她悉悉索索的声响,他恼火的耙耙头发,闷声问,“又怎么了?”
“我能再多说一句话吗?”黑暗中,她忐忑不安的声音响起,
“说吧。”他无奈的答,反正你不说,你是不会罢休的,
“你的手机我放在卧室的茶几上了。”她声音里有种紧张的感觉。
他一愣,不明白她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半天不睡,就为了说这个?
“哦。”他应着,想了想,“你碰到魏鹏那小子了?我手机在飞机上落在他那里了。”
“嗯。碰到了,他说…你们是一块坐飞机回来的。”
“哦。”
他没再言语,肖笑在黑暗中被自己的无能和怯懦憋闷的胸口疼,她思忖了良久,也鼓励了自己良久,好容易兴师问罪一次,虽然迂回了点,但聪明如他,应该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可是他却半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都没有?她鼓足勇气提出的质疑,他只轻描淡写,不咸不淡的一句哦就完了?
“哦,昨天公司有急事,我赶回来了,”他突然在沉默了良久之后说道,“会开得太晚,我就在公司里睡了。”
她的周身突然一僵,一瞬间只觉得冰冷,他云淡风轻的解释,象是一记毫无防备的重拳,沉沉的擂在她本就脆弱的心上,钻心刺骨的疼,疼得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后便是不请而至的从头到脚,锥心刺骨。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问这个愚蠢的问题,原来答与不答都让人心寒。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蠢极了,早知道他一定不会回答,一定会回避,自己却不死心,可是当他真的搬出条无谓的理由出来的时候,她却只有苦笑,她是不是该庆幸,至少他还肯骗自己,不是吗?
她把自己缩进毯子里,再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清晨,陆淮涛被手机闹钟吵醒,他今天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缺席,揉揉惺松的睡眼,他转头看看隔床的肖笑,她背对着自己,似乎睡得很沉。
可是等他从卫生间简单洗漱之后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斜倚着床头懒懒的躺着,脸色比昨日更加憔悴,散发的长发凌乱的遮着原就瘦削的小脸,越发显得娇小,他走过去,她淡淡的眉眼扫过来,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象是一夜未眠,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他一怔,惊觉自己的粗心。
“疼吗?”他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心中有些自责自己昨夜里怕是睡得太死太沉,连她疼得睡不着都不晓得。
她摇摇头,极平静的样子,“没事,我习惯了。”
她将手在他面前一摊,手背上,昨夜里她粗暴拔下的点滴针孔留下的青紫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
“把我的手机给我吧。”
他拧眉,站着未动,“我说过了,那个女孩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到底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她的事?”她反唇相问,
“我还不了解你?”他从口袋里掏出已被他关闭了的手机,掂在手里一上一下的,逗弄着她,就是不就范。
她苦笑。原来自己这么容易被人看透,可是,自己却没有带眼识人的本领。总是看不透身边人的心。
她执着的执着手,“给我。”
“不给。”他心情极好的逗她,就喜欢看她认真而被自己捉弄得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心里酸酸涩涩的泛着火,语气也极恶劣,看他乐呵呵的样子,直觉的无法容忍下去,
“把它给我!陆淮涛!我再也不会妨碍你了,麻烦你也不要再管我!”
他正逗得开心,冷不妨被她突如其来的炸弹炸得有些懵,“你怎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中文听不懂?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这话有些伤人,是她故意刺他的话,她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逗她,不过是不想她因为旁的事分心,可是,他的这种蒙了尘的关心,她现在,突然不稀罕了。
她冷着眉眼,没心情与他废话,手却慢慢的垂下来,空气中飘荡着他一声重似一声的压抑着怒气的喘息,他慢慢敛起脸上微微泛着的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迷人而性感的唇角慢慢抿成一条冰冷的弧线,那是他发火的前兆,她都能感觉到周身的空气被他瞬间感染的冰冷,她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有种报复过后的爽快,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他深深的定定的望着她,对她没来由的强硬,困惑的一动不动,她无畏的回望着,毫不胆怯,更加坦然。
终于,他在无声的角力中败下阵来,抢先移开了视线,她是病人,身体不舒服,心情自然也不会好,他能理解。
可是他的脾气向来也不算好,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与她冲突起来,反耽误了她的身体。
他耙耙头发,提起放在床边的热水瓶,
“我去打水。”
她低下头,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起,快步的走向门口,却在吱呀一声的门响后,听到了秦柚爽朗而清脆的笑声,
“哟,刚要敲门呢,你能掐会算啊,算准了我们这个点会到?”
☆、第 34 章
郊区的密云水库波光璘璘;时间太早;四周没有什么人影;只有影影绰绰的林立的梧桐在盛夏温热潮湿的空气中迎风摆着枝叶,掠着水面拂来的晨风已带着几分凉意;吹在肖笑身上竟有些刺骨的冷;她咬着牙关;抖着筛糠一样的双腿,拼命地想要忽视掉身体伤痛的存在;偏偏这刺痛如影随形,而且越来越强烈的提醒着它的存在;她甚至能清晰无比的感觉到由伤口处慢慢渗透的温热的液体正缓缓的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寒冷;疼痛,眩晕,她几乎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可是她必须强自镇定的撑下去,身旁的阮晴正扯着她的衣袖,小声的啜泣,
“肖老师,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啊?”
她只余下苦笑,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十几通未接来电的绝大部分,是来自阮晴/。
起初肖笑将电话拨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听出来阮晴的声音,后来在对方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哽咽声中,好容易才抓住了重点——赵雪娜出事了,阮晴正陪在她的身边。
肖笑不及细想,更来不及交代,因为电话里阮晴情绪激动近乎崩溃,她说,肖老师,赵雪娜可能是疯了。
肖笑闭了闭眼,望着站在救生高台上的那个时而疯狂,时而乖张,时而沉静,时而痛苦失声的赵雪娜,震惊不已,只一天的功夫,这个孩子已变得面目全非。她没想到情况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十几米高的救生高台下是深不可见底的深潭,赵雪娜披头散发,凌乱的不成样子,正欢天喜地的唱着乱七八糟的曲子,时不时探出身子向水面挥着手臂,只有半米见宽的平台,堪堪容不下她了。
肖笑的心一阵揪似一阵,她觉得心疼,哪里都疼,却哭不出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把这个孩子逼成了这样,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半点主张。
“怎么会这样?“她问阮晴,
阮晴早就乱了阵脚,“雪娜听说学校要开除她,疯了似的往外跑,我怕她出事,就紧跟着她,后来她就跑到了我们常来玩的这个水库,我劝她跟我回去,她不肯,还骂我滚,我没办法,打您的电话,打不通,我只好陪着她,怕她出事,好容易挨到天明,可是雪娜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阮晴说着,泣不成声。
肖笑能说什么?这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能做到这些已是不易了,
肖笑腿软软的,眼前的一切景物都仿佛在晃,透骨的凉意使她嘴巴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阮晴这才留意到肖笑身上的病号服,惊呼道,“肖老师,您病了吗?”
肖笑无力的摇头,视线不敢从赵雪娜身上移开,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样,我们还是先报警吧。”
“报警?她们会不会把雪娜当成小姐抓走啊。昨天我也想找警察来帮忙的,可是雪娜一听警察这两个字,就疯了似的要摔我的手机。”阮晴犹豫。
“怎么会?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救她下来。万一她真想不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