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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待会儿带你去吃蛋糕。”她熟练地将蜂蜜倒入水杯中，搅了搅送到他面前，一勺一勺喂给他，鼬不免心头触动，这样的照顾，只有在他幼年生病的时候，妈妈曾经做过。
后来他亲手覆灭了宇智波满门，过去的美好，尽数烟消云散。
如今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如此举动，他不由得百感交集，垂下了眼眸，终是听话地张开口，任她喂食。
入口的蜂蜜水甘甜，待到从舌尖送至喉咙，那种感受越发奇怪，仿佛每一寸神经都染上了一种奇异的甜，将苦楚化尽。
他专注地看着她，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睛一眨不眨。
她喂完了一杯水，拽着他去洗漱，少女纤细白嫩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鼬不自觉地，竟微微勾了勾唇角。
吃过了早饭，又买了蛋糕，黑瞳便拉着鼬去找纲手，早上起来鼬的情况不大对，怕是眼睛的问题。
她牵他的手自然而然，鼬也让她牵着，直到她将他带到第五代火影千手纲手面前，面对着纲手没来由地注视，鼬眼中的惊畏神色，一闪而过。
“黑瞳先出去吧，既然是眼睛的问题，要好好检查一下才行。”
纲手正在木叶病院坐镇，见他们过来，浅笑吟吟。
鼬低着头，一言不发。
黑瞳不放心鼬一个人，但也知道自己在会打扰治疗，便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待她出了门，屋中静默，气氛一时凝重。
纲手轻轻叹了口气：“药师兜利用我爷爷的细胞秽土转生出很多已死的忍者，但唯有一人失败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鼬依旧沉默，不做应答。
纲手笑了笑，手术刀在手中转了转，猛然出手，直取鼬的要害。
鼬神色一凛，自然去躲，然后迎接了纲手仍然带着笑意的目光。
“装不像了吧，我告诉你，黑瞳不在，她的人偶是不会动的。”
鼬见状，知道无法隐瞒，他心一横，刚要有所举动，纲手却伸出手来，一把掐上他的脸颊。
“宇智波家一个两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我这么帮你，你还想骗我！”
纲手的动作突如其来，鼬难免愣住，不知如何应对。
纲手松开了手，笑道：“怎么样？白捡的小媳妇贤淑良德，还不错吧？”
“黑瞳她不是。”鼬辩解了一句，弃了伪装。
“呵……果然恢复了啊~怎么……人家小姑娘对你不离不弃，你恢复之后就要翻脸不认人，始乱终弃不成？”
“黑瞳只把我当同伴。”鼬避开了纲手调笑的注视，“而且我要做的事情，不适合带她一起。”
“你要去阻止秽土转生？”
“这件事只有我才能阻止。”
鼬的语气带着一丝漠然，纲手的笑容渐渐消失，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解除了秽土转生的话，你可能也会死……”良久，纲手开口。
鼬微微皱眉：“我早就是个死人，也没想过活下去。”
纲手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哑然失笑：“既然如此，那你刚刚为什么装傻？”
鼬清秀的眉宇间忽而生了一丝惆怅，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身影逐渐清晰，却是黑瞳微笑着对他伸出手的场景。
但他只是苦笑了一下，留下一句话：“帮我照顾好她。”
黑瞳在外面等了很久，最终却只等到了纲手一人推门走了出来。
“鼬呢？”面对着小姑娘急切的目光，纲手竟是失语，顿了半晌，才让她感受一下八房对鼬的控制还在不在。
黑瞳有些惶恐地拔刀，然而却感受不到八房人偶一丝一毫的回应。
“鼬以前曾将一种叫做‘守护木叶’的力量交给了鸣人，就是那种力量让鼬彻底挣脱了八房，现在他要去做一件事，一件必须由他来完成的事。”
听了纲手的话，黑瞳茫然地愣了，过了好久，才意识到鼬恢复了神智，摆脱了八房，而她……又一次被抛弃了……
纲手继续给她解释事情的原委，什么秽土转生，什么药师兜，可是黑瞳一点都不想听，满脑子都是鼬的不辞而别……
为什么？她对他不够好吗？
没错，是她将他变成了人偶，可是她一直待他如最亲近的同伴……为什么他就这样走的毫无留恋，将她抛弃得彻彻底底？
“宇智波鼬是木叶的宇智波鼬，走吧，身为火影，我也必须莅临战场，临走前安顿好你，也算是了却了鼬的心愿。”
纲手安慰地拍了拍黑瞳的肩膀，黑瞳依旧低着头，当纲手以为她是在颓然落泪的时候，却听到了少女低低的笑声。
“姐姐也是……鼬也是……”她仰头微笑，笑到流泪，“连八房都留不住同伴……到底要我怎样才能……不再失去了呢……”
“火影大人，鼬他去哪里了？”她沉声道。
“你能去做什么？送死吗？”纲手的声音强硬了一些，“我让人送你去和木叶不参加战争的女眷和孩子避难。”
纲手的力气比黑瞳大得多，但明明知道差距，黑瞳却也不退缩，将八房横在纲手面前，黑眸如刀。
“我办得到，火影大人刚才说过秽土转生不是吗？让我试试吧，只要是经过了这把刀的尸体，我都可以操控。”
纲手愣了，按黑瞳的意思，那不是说可以将被兜秽土转生的忍者们变为同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果可行……那这把八房简直就是为了克制秽土转生而生的。
黑瞳的能力太特殊，更何况她和鼬的存在一直被纲手隐瞒得紧，但有了纲手的保证，木叶的忍者们也没了异议，纷纷表示可以助黑瞳一臂之力。
毕竟和至亲厮杀的事情谁都不愿意做，如果能再次并肩作战，却是可以考虑的。
思及黑瞳本身的武力值，想要靠她自己压制住秽土转生的忍者是不可能的，但有了其他忍者的帮助，很快黑瞳就将木叶的六个忍者收服，八房真正的战斗力初露端倪。
而有了六个人偶，已经足够黑瞳去找鼬。
☆、第十章
他姓宇智波，有忍界最高傲的血统。
他三岁经历忍界大战，从此下定决心用了一生去维护和平。
他七岁入了忍校八岁开了写轮眼九岁以第一的成绩从忍校毕业十岁进入暗部十一岁成为间谍十四岁手刃全族叛出木叶二十一岁死于胞弟之手。
这就是鼬……
而她呢？
黑瞳已经想不起最初的记忆是从何处开始的了，恍恍惚惚，只记得高耸入云的森林，只记得同伴们葬身危险物种之口后淋漓的鲜血。
鼬是善良的，是高尚的，可是她永远达不到他的境界，正义什么的，和平什么的……她不是不懂，只是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黑瞳更在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同伴。
为什么拒绝姐姐的邀请？为什么又要杀死姐姐？不是为了救赎，对帝国也并没有什么衷心，只是无法背叛已死的同伴，想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是她全部的愿望。
而现在，她要和鼬永远在一起。因为鼬是……最重要的同伴！
“长门，再快一点。”她伏在漩涡长门背上，周围的景物在飞速后退，但在她看来，还远远不够。
不知怎么的想起过去鼬抱着她避开危险的情景，有那么多次，他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鼬是不一样的……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偶，他会动会笑会陪她吃东西，而她现在利用秽土转生的死者制作的人偶却只是和她原本世界的人偶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她的操控不会多动一分。
所以不知不觉间，也许她早就不把他当成人偶，甚至不只是同伴……鼬的存在，更像是……
黑瞳垂了眼眸，咬了咬唇。
总之，她要找到他，再也不要分开。
……
有了秽土转生的死者和施术者天然的联系，黑瞳不愁找不到人，但兜的地理位置选的太好，周围又布满了仙术造成的路障，真正到达战斗的地点，还是让黑瞳费了不少力气。
然后她见到了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宇智波佐助，正与鼬并肩作战的少年……也是夺去鼬眼睛的罪魁祸首之一。
黑瞳盯了他半晌，方才将目光移到他身边的男子身上。
那个明明抛弃了她，却让她担心了一路的男人……
此时的黑瞳是笑着的，然而那笑容太过明艳，竟让鼬一时间，无言以对。
“黑瞳，你……”顿了顿，鼬唤她的名字。
但黑瞳恍若未闻，只是缓缓拔刀，将刀锋对准了对面已经舍弃了人身的兜。
“让开，他不是你能对付的敌人。”佐助也被面前之人的出现骇了一下，随后回过神来，冲她吼了一句。
“佐助君，你真的以为，我还是过去的我吗？”黑瞳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将八房高举过头顶，黑色的原子力凝聚于刀尖，随之而来的是地表剧烈的震动，六个人影破土而出，正是被兜秽土转生的几个木叶忍者，“熟悉吗？”
最后这一句问的是兜。
“信，阿斯玛，取跟，日差，断，疾风……还有鼬过去所在组织里的长门……说起来还要托你的福，八房才能完成……还有第八个，待会儿再公布……”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地兴奋，随着她一声令下，七个人偶以各自最擅长的方式从不同角度从不同的角度攻了过去。
虽说兜已经拥有了仙人模式的身体，但同时面对七个强敌一时间也有些应接不暇。
“哦~很厉害嘛~1对7啊~”
黑瞳感叹了一句之后，便好整以暇回过身，正对上了目瞪口呆的佐助和欲言又止的鼬。
“如何，佐助君？”
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纤细的手指伸进点心袋里抓了曲奇放入口中。
“要吃吗？”她把袋子递了过去。
佐助的嘴角抽了抽，在他身边的鼬却是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个写着“黑瞳的点心”的袋子，像黑瞳一样拿了曲奇吃。
不远处的战斗如火如荼，近处的两个人却在一言不发地吃点心，身为围观群众，佐助现在的心情绝对不比被人偶围攻的兜美好多少，特别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哥哥。
阿飞对他说的是趁着他濒临失明的那段时间，黑瞳解开了八房对鼬的控制伺机逃走，而鼬也变成了普通的尸体，他这才自作主张打算给他换上鼬的眼睛。
后来在路上遇到了哥哥，他才知道自己被阿飞骗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听到自家哥哥开口。
“为什么抛弃我？”黑瞳丝毫不知退让地反问。
鼬闻言，皱了皱眉。他的确没想到她追到这里问得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纲手没有告诉你吗？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鼬避开了她的视线，如是道。
“她告诉我了，但是我们是同伴，你可以带我一起。”黑瞳反驳，“我才不要被丢下，姐姐也是，鼬也是……明明都是我最喜欢的人……却……”
那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在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是她说最喜欢的话语，让他的冷静瞬间瓦解，什么也答不上来。
却是此时，兜发动了仙术，几声巨响轰鸣过后，山洞内的钟乳石以一种包围的姿态，尽数刺向黑瞳。
兜本身也借此暂时脱离了与人偶的战局，笑声里带着一丝快意：“原来你就是带土提过的那个女孩儿，你的能力的确罕见，但只要杀掉了那把刀的使用者，人偶也就没有用了。”
黑瞳想要跳开，但同时操控七个人偶本来就会让她的动作变得迟缓，再加上钟乳石的硬度很高，即便她挥刀去斩，也无法斩断。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鼬忽而纵身而起，一只手揽过黑瞳的腰，将她抛向了开启了须佐之男的佐助。
现在鼬所拥有的是最普通的写轮眼，自是无法运用万花筒写轮眼的忍术，黑瞳便眼睁睁地看着石柱刺穿了鼬的身体，又狠狠抽出，血流了一地。
“哥哥！”
“鼬！”
“混蛋……竟敢把鼬……”再看向兜的时候，黑瞳眼里已经染了隐隐的血光。
兜却看着她笑了起来：“这可真叫我感动，不但兄弟情深，还有儿女情长。只可惜……今日都要葬身于此了。”
黑瞳没有理他，而是缓缓走向了鼬，让鼬借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之后，方才摇了摇头：“我不会死的……鼬也不会死，就算是佐助君要死，也绝不会是你杀的……”
“我刚才提过第八个人偶，还记得吗？”
少女的眼神，是一种被鲜血洗涤过的幽深，她再次举起了刀，这一次，整片山地皆地动山摇。
“只要是你尸体，我都可以做成人偶，即使是你复活出来的万蛇，也是一样的。”
巨大的蛇身撞毁了横七竖八的钟乳石柱，黑瞳站在蛇头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兜。
“敢伤害我同伴的人，我绝对不会原谅。”
由八房人偶构造的攻势密不透风，再加上万蛇对蛇类的弱点了如指掌以及佐助和鼬的写轮眼，很快，兜就呈现出了败势。
兜是个阴谋家，自然懂得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但刚露出端倪，就被躲在后方的黑瞳切断了右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黑瞳的身体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没有经过修炼的身体查克拉量少的可怜，也正因如此，她来偷袭才会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了不行呢……就这样放着我不管的话，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不断进攻的哦！”
兜随后的攻击被日向日差挡住，黑瞳微微勾起了唇角：“你逃不掉的……我会杀了你，就在这里。”
日差的白眼比写轮眼更擅长捕捉查克拉的变化，大大削弱了仙术的作用。再加上长门的六道轮回眼，确已让兜插翅难飞。
兜也笑了笑，笑得嚣张而肆无忌惮：“你杀了我就没法破除秽土转生之术，所以你不能杀我。”
“不，我就是为了杀你而来的，秽土转生，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解开，因为这样，鼬才不会死，会永远和我在一起。”黑瞳摇了摇头，这一句，她是附在他耳边说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鼬一样……我只要我的同伴，其余人是生是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即使会因你的举动毁了整个世界？”兜颤声道。
黑瞳笑得天真烂漫：“想要毁灭世界的不是你们吗？你太高估我了，我没有义务守护不认识的人。”
黑瞳似乎在和兜说着什么，她的声音太低，不远处的鼬和佐助只看到少女的笑容越发明艳灿烂，而兜的神色逐渐狰狞，最后拼尽全力攻向了黑瞳。
黑瞳依旧是笑着的，她手下的八房人偶早已蓄势待发，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那一瞬间，鼬已经明白黑瞳要做什么了。
“黑瞳，住手。”
他飞身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却见少女回头冲他眨了眨眼，借着他的力道扑进了他的怀里。
“鼬，杀了他吧，杀了他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微微阖了眼，那么安静美好的笑容。
鼬沉默，自从遇到了黑瞳他总是沉默，过去他是她的人偶无法言语，再次遇到她，却因了她出乎他意料的做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把他看得比整个世界都要重……他的动作顿了顿，最终只是微微舒展了眉眼，抚着她黑色的发。
“黑瞳……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纲手姬说过，解除了秽土转生，鼬可能也会死，我不要鼬死，鼬是我一个人的。”
她扯着他的衣服，期冀的眼神对上他的，那么炽热灼烈。
“过去姐姐也是这样，为了更多人的幸福抛弃了我，就在那个时候，我下定了决心要杀了姐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姐姐变成人偶留在我身边，可是我错了，鼬明明已经是八房的人偶了，却还是可以抛弃我，连八房都无法留住同伴，鼬，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和鼬在一起？”她的声音渐而悲戚，所说所言，几近哀求，“告诉我，我都可以做到，鼬，别再抛弃我了好吗……”
鼬望着她，心上震动让他微微颤抖。他不由自主揽紧了她纤细的身子，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背负了全部，他以为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不用饱受战乱之苦……
然而他欺骗了整个世界，却终是推不开一个她。
“佐助，动手吧……”鼬轻轻叹了口气，断的灵化术逼退了兜的仙人模式，被阻断的视觉也得以恢复，正是施展月读的大好时机。
佐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和黑瞳一样，如何舍得哥哥去死？但他可以为哥哥摧毁木叶复仇，却还没有任性到至所有人生死于不顾的程度。
“宇智波佐助，你敢！”黑瞳愤愤地看向佐助，凄然道，“你夺走了鼬的眼睛还不够吗？鼬他……”
“没有关系的，黑瞳，解开秽土转生我依旧是你的人偶，只是以后，还要多拜托你了……”
他紧紧地抱住她，听着她微微地喘息，低声地啜泣。
“是我对不起你和佐助，不要怪他。”
“嗯……”
“之后想去哪里，就把我带去哪里，我会像以前一样保护你……”
“嗯……”
“你如果喜欢，可以多收几个人偶……”
“不要……我只要鼬一个就够了……我……”
黑瞳欲言又止，却在这时察觉到了两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
佐二少阴森森的声音十分适时地响了起来：“秽土转生已经解开了，你这女人没发现其他人偶都不见了吗？”
鼬：“……”
黑瞳：“……”
许是佐二少的写轮眼太犀利，再一次没了人偶的黑瞳很理智地推开了鼬，站回了一个战五渣应该站的角落。
鼬笑了一下，拉过黑瞳道：“看来没法做你的人偶，那就只能让你跟我走了。”
黑瞳笑着点了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此时，天色渐渐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