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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都蹭不着。
两个人走进了一家写着为民餐厅的小饭馆,从门脸来看,应当是一家私人开的饭馆,装饰上就远远不及陈抒涵开的春风饭馆了。进了门,两人发现饭馆的生意还真不错,六七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看来,电厂职工的收入都挺高的,能够有这么多人在外面吃饭。
两位吃点啥一个胖大婶走上前来,笑吟吟地招呼着冯啸辰和宁默二人。
有地方坐吗冯啸辰用手指了指屋子里那些人,问道。
有胖大婶毫不犹豫地说道,那边两个马上就吃完了,你们先点菜,然后在旁边马扎上坐会,等你们的菜炒出来,那俩就该走了。
嗯,那行吧,我们就等着了。
冯啸辰应了一声,随即接过胖大婶递上来的菜单,挑了两个能下饭的菜,又要了四大碗米饭,算下来也就是3块多钱。他掏出钱付给胖大婶,宁默在旁边说了句:你给我们开张发票,我们要回去报销的。
我们是个体户,没有发票,不过我可以给你开个收据,一样能报销的。胖大婶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一个收据本,翻开一页,熟练地夹上复写纸,就开始给他们开收据了: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冷水铁矿。冯啸辰道,他看到这本收据都已经快要用完了,便笑着问道:大婶,在你们这里公款吃饭的人还挺多的嘛,你都开了这么多收据了
胖大婶笑道:这算啥,等到七八月份的时候,来吃饭的外地人才多呢,全都是公家的人,吃饭都要开收据的。我还跟你说,这些人点菜可比你们俩大方,有酒有菜的,一顿饭怎么不得吃个二三十块钱。
他们都是干部嘛,我们俩就是两个普通工人,哪敢这么奢侈。冯啸辰笑着说道。
胖大婶点着头,道:普通工人好,单位上派你们来出个差,能给你们报销吃饭的钱就不错了,也不是说国家的钱就能够随便乱用的,是不是这个理
冯啸辰觉得这胖大婶挺有意思,有意与她多聊几句,便问道:大婶,你刚才说,七八月份来吃饭的人多,这是为什么呀
都是来要电的啊。胖大婶似乎觉得冯啸辰的问题太幼稚了,她解释道:七八月份咱们北方是汛期,用电量大,各地都缺电,哪个地方不派几拨人来要电啊要电这种事情,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够要到的,那些人住在这电厂镇,可不就得到我这里来吃饭吗
哦,那你是电厂的人吗冯啸辰问道。
胖大婶道:我不是电厂的,我是旁边农场的家属。不过,我老头子的弟弟在电厂工作,电厂的那点事我也知道。对了,你们俩不是来要电的吧看你们这岁数也不像啊。
冯啸辰诧异道:要电和岁数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胖大婶道,一看你们俩的岁数,就是在单位上无职无权的吧对了,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你们就是普通工人。你们两个无职无权的人跑到电厂去,人家才不会搭理他们呢。
原来是这样。冯啸辰道,那如果我们矿上想弄点电,该怎么做呢
让你们领导来啊,你们是哦,冷水矿的,那恐怕有点麻烦,你们那里也没啥东西啊。胖大婶认认真真地替冯啸辰他们发起愁来了。
冯啸辰已经听出胖大婶话里的潜台词,这么多来要电的人,都是必须要拿出一点什么东西和电厂做交换的,如果像冷水矿这样只能出产铁矿石的单位,那就属于有点麻烦的,因为电厂实在是用不上铁矿石。胖大婶介绍的另一个情况也非常有用,那就是平日里到电厂来要电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在七八月份供电紧张的时候。
这会已经是六月份了,很快就会到用电高峰,那时候向电厂要电,恐怕就更困难了吧
正在琢磨着,忽听脚步声响,胖大婶已经撇开他们俩,迎接新的客人去了。冯啸辰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怔,只见进来的是四个人,都穿着工装,却是两种制式。其中两人穿的是电厂的蓝布工作服,此前冯啸辰他们在电厂镇的街上已经见过无数回了。另外两个人穿的则是一种黄色的工作服,款式非常时尚,面料看上去也非常好。再看穿黄色工作服的这两个人,都梳着一丝不苟的小分头,脸上显得十分光鲜,分明就不是时下中国人的模样。
果然,冯啸辰侧耳一听,便听到有一位穿着蓝布工作服的电厂职工正在向那两名穿黄色工作服的人员说着日语:
武藤先生,阿部先生,里边请。
是日苯人。宁默也听出来了。日语的发音还是很有特点的,他虽然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并不妨碍他知道这是日语。冷水矿有不少进口的挖掘机和运输车,经常会有一些外国人过来帮助做培训或者维修,所以冷水矿的职工和家属对于外国人都不觉得有什么稀罕。
电厂镇这个地方估计也是如此,经常有些外国人出没,所以那位胖大婶也丝毫没有好奇的样子,而是和领头的两个中国人交谈了几句,就把他们领到后院去了,那里应当是有两个雅间的。
前几年,平河电厂买了日苯人的发电机,花了好几个亿呢,这两个日苯人肯定是来修发电机的。宁默向冯啸辰介绍道。平河电厂离冷水矿不远,电厂引进日苯发电机组的事情在当时是一个很轰动的事件,宁默自然也有所耳闻。
日苯人的发电机冯啸辰眉头一皱,他似乎是想起了一件什么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找着机会了
大婶,你们这里怎么还有日苯人啊。
等胖大婶从后院回来之后,冯啸辰装出好奇的样子,对她问道。
胖大婶不以为然说道:日苯人有什么奇怪的,前几年电厂刚买了日苯的发电机的时候,来了好多日苯人帮着安装呢,这两年倒是来得少了。
哦,那刚才这两个日苯人也是来安装发电机的吗冯啸辰道。
胖大婶道:他们是来修发电机的,好像是电厂进口的发电机坏了,请了这两个日苯人来。刚才陪他们的,就是电厂的李处长和田处长。
胖大婶打开了话匣子,也就事无巨细都向冯啸辰他们说出来了。开饭馆的人一般也都是消息比较灵通的,他们在当地的人脉比较多,又是成天和顾客混在一起,掌握的信息自然比冯啸辰他们刚才东一鳞西一爪打听到的要多得多。
据胖大婶说,那个李处长叫李力,是电厂的生产处长,田处长叫田高峰,是技术处长。两个日苯人的名字她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们是从日苯过来,住在电厂镇上的招待所里。他们吃饭一般都是在电厂的小食堂吃,但偶尔也会由中方的人员陪同到镇上的饭馆来吃。
电厂请这两个日苯人过来,是因为电厂进口的日苯发电机出了故障,这两个人就是日苯那边的生产厂家的人。不过,看起来好像修电机的事情有点麻烦,两个日苯人在电厂镇已经呆了快一个月时间了,中方的陪同人员一开始表现得还挺热情,后来就有些冷淡,甚至好像还带着些脾气,双方应当是出现了某些分歧。
田处长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啊,可这些天也急得长了一嘴的泡,点菜的时候专门交代不要放胡椒。小日苯最坏了,听说是他们的机器坏了,他们还不承认,要电厂出钱呢。电厂不同意,就这样僵着了。胖大婶喋喋不休地嘟嚷道。
发电机坏了,是怎么坏了冯啸辰追问道。
这我就不懂了,电厂的事情,我怎么会懂。胖大婶不无遗憾地说道,似乎觉得自己不能给出一个答案是一件比较可惜的事情。
这时候,冯啸辰他们点的菜已经炒好端上来了,饭馆里也走了几个客人,给他们腾出了一张桌子。胖大婶向冯啸辰他们说了句慢吃,便忙着照应其他客人去了。
宁默早就饿了,见饭菜都端上来,二话不说就狼吞虎咽地开吃,一边吃还一边向冯啸辰招呼着:兄弟,吃啊,你别说,这么个小饭馆,菜还炒得挺好
冯啸辰端起碗,往嘴里扒着米饭,脑子里却在拼命地回忆着有关平河电厂的事情。他隐隐记得平河电厂与日苯发电机之间有过一件什么事,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了。
胖子,你记得平河电厂用的日苯发电机是哪家公司的吗冯啸辰向宁默问道。
不记得。宁默干脆地回答道,日苯的那些牌子对宁默来说都是一样的,他根本就分不清楚。
冯啸辰拍着脑袋:我听罗冶的王处长跟我讲过一回,是东岛,还是九林,我怎么有点记串了。
好像是有个九字吧。宁默含含糊糊地说道。
是九林吗冯啸辰问道。
宁默摇摇头:我不太记得,就是好像听说过一个九字。
那就是九林了,日苯生产发电设备的也就是这几家冯啸辰默默地应道,同时在心里思索着,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呢
宁默吃完一大碗饭,正待去拿第二碗,看到冯啸辰在发呆,不由笑着说道:你想不起来,可以打个电话问下严矿长,他前一段时间来过电厂,跟电厂的人聊过的,说不定他会知道。
这倒是个主意。冯啸辰点点头,他迅速地吃了几口饭,然后把碗一推,说道:胖子,你把剩下的饭菜都吃了,我出去打电话去。
你急啥,吃了饭再去吧。宁默说道。
冯啸辰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了,然后便匆匆出了饭馆,来到街头的一个公用电话摊子前,要通了冷水矿严福生的电话:
喂,严矿长吗,我是小冯。我问您一件事,您上次到电厂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说他们的发电机出故障的事情什么,你听说过,这个情况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电话那头的严福生好生诧异:小冯,你问这件事干什么,莫非你还能帮他们修发电机
冯啸辰笑道:这怎么可能,别说我不会修,就算我会修,这种进口设备,人家也不敢让我上手啊。我是想确认一下,电厂的发电机是日苯哪家公司的,是东岛的还是九林的
是九林的。严福生确定地说道,是九林的25兆瓦发电机组,当年引进的时候,轰动了整个临河省的。
九林25兆瓦机组冯啸辰脑子里那些陈年的记忆开始有些激活了,但还缺乏一个重要的关节,他想了想,说道:严矿长,咱们冷水矿能不能找到一份日苯地图,最好是日语版本的。
日语版本的日苯地图让我想想,嗯,还真有。严福生道,我记得上次我们去日苯考察,办公室的小王在日苯买过一份地图。对了,小冯,你要日苯地图干什么
严矿长,你能不能让人把这份日苯地图给我送过来,我现在就要。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确认了,我们有可能可以给电厂送一份大礼,到时候再和他们谈供电的事情就好办了。冯啸辰说道。
听说是和供电有关的事情,严福生一点都不敢耽搁,马上回答道:没问题,我马上让办公室的人把地图找出来给你送去。
遇到这种利益攸关的事情,冷水矿的干部们还是非常高效率的。冯啸辰放下电话之后还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冷水矿的一辆吉普车就已经开到了电厂镇,给他送来了一份日苯地图,车上下来的还有满脸紧张之色的严福生。
小冯,你说你有办法给电厂送一份大礼,不会就是这份日苯地图吧严福生问道。
当然不是。冯啸辰道,他接过地图,仔细地查找着上面的地名,好一会,一个地名跳进了他的眼帘,他用手猛地拍了一下地图,脱口而出:没错了,就是这里,千贺县,千贺电厂
什么千贺电厂严福生被吓了一跳,问道。
冯啸辰道: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不过想不起具体的地名了。现在我已经能够确定了,这个地名就是千贺。严矿长,你能不能和电厂联系一下,我们去和他们谈谈。
谈什么严福生问道。
谈供电指标啊。冯啸辰道。
严福生又道:怎么谈,还有,你说的千贺电厂,和供电指标有什么关系
冯啸辰笑道: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你不是电厂的人,我一句话跟你也解释不清楚。大致的情况就是平河电厂的九林发电机组出现故障了,请了日方的人过来维修,但日方的人有点不配合,平河电厂现在正焦头烂额。而我可以说服日方的人马上开始工作,这就是日苯的这家千贺电厂有关系了。
原来是这样。严福生听了个大概齐,虽然不清楚冯啸辰打算如何说服日方的维修人员,但也知道,如果冯啸辰说的是真的,那么平河电厂就会因此而欠下他们一个人情。有了人情,再谈后面的事情就有切入口了。
当然,这个人情值多少钱,还得看到底能够帮平河电厂解决多大的困难。严福生不了解发电设备的事情,冯啸辰也表示跟他解释不清楚,所以他也就不问了。他琢磨着,就算是冯啸辰的主意不能奏效,至少可以给电厂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冷水矿的人是在帮他们想办法的,至少态度可嘉嘛。
好,我现在就和电厂联系,看看能联系上谁。严福生说道。
上一次严福生来平河电厂,联系的是电厂的一位名叫胡书会的副厂长,还给他送了不少土特产。这一次,严福生又给胡书会打了电话,胡书会听说是严福生,在电话里就流露出了不耐烦的意思。看到曾经收过的那些土特产的份上,他没有马上挂断严福生的电话,而是拖着长腔说自己目前工作很忙,如果严福生要找他闲聊,最好是改一个其他的时间,比如五年后或者十年后之类,届时他一定会奉陪。但如果严福生是要谈供电指标的事情,那就不好意思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我给胡厂长打这个电话,并不是为了我们矿的事情。严福生在冯啸辰的示意下说道。
不是为了你们矿的事情,那是为了什么胡书会不经意地问道。
我们这里有一位工程师,听说你们的进口电机出了点故障,他说他可能知道故障的原因。严福生说道。
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进口电机出了故障,还有,你说的那位工程师,他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原因胡书会的声音果然有点变了,带着几分狐疑,同时还带着几分期待。
冯啸辰从严福生的手里接过电话,平静地说道:
胡厂长,我想问一句,你们的电机故障,是不是因为司太立合金片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千贺电厂的先例
半小时后,严福生和冯啸辰宁默三人已经坐在平河电厂的小会议室里了,坐在他们对面的,有平河电厂的生产副厂长总工程师葛家明,分管检修工作的副总工程师赵书平,刚刚闻讯赶回来的生技科正副科长李力和田高峰。 至于严福生最早联系的副厂长胡书会,因为是分管后勤工作的,在这里反而坐在了一个角落里。
听胡书会报告说有一位冷水矿来的工程师声称知道如何解决进口发电机组的故障问题,葛家明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就让他马上通知对方到电厂来会商。一见面的时候,葛家明错把严福生当成了那位工程师,寒暄了两句才知道弄错了。待看到冯啸辰那一副年轻的脸庞时,葛家明差点就要发脾气了。
这个胡书会有没有搞错,整了半天给自己整来这么一个年轻人,还自称是工程师。看他那岁数,估计念大学都还没毕业吧,居然就敢跑到电厂来大放厥词。
冯啸辰说的司太立合金是一种耐磨损和耐腐蚀的金属材料,常被用于制造适应各种恶劣工况的工业部件。发电机组中的汽轮机叶片常年工作于高温水蒸汽环境中,受蒸汽冲刷和水蚀的影响都非常严重,为了提高叶片的使用寿命,往往需要在叶片上焊接司太立防蚀片予以保护。
平河电厂从九林公司进口的这四台250兆瓦发电机组,便采用了这样的工艺,在低压末级叶片上焊接了司太立硬质合金,作为防水蚀材料。在对其中一台机组的一次大修中,电厂的技术人员发现汽轮机侧许多末级叶片的合金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有一些是在表面上发现了裂纹,还有一些则干脆就出现了剥离现象,如果不及时补救,就有脱落的危险。
汽轮机是高速运转的设备,合金片在汽轮机中发生脱落是十分严重的问题,会造成内部机件的损坏。即便不说脱落的危险,防水蚀合金片出现裂纹也会导致叶片母材因失去保护而受到腐蚀,影响使用寿命。
面对这种情况,电厂方面当然无法淡定,于是紧急联系九林公司,请他们派出技术人员到电厂来协助解决。九林公司派出了两名技术人员,正是冯啸辰他们今天在饭馆见过的那两位,一个叫武藤秀夫,一个叫阿部岳。两名日本技术人员带着一堆检测设备来到平河电厂,对已经拆开的那台汽轮机进行检查,最后确认裂纹的确存在,其中有一些裂纹已经延伸到了与母材焊接的熔合线上,情况是比较严重的。
然而,在处理这些裂纹和剥离现象的方案上,双方发生了分歧。日方坚决表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中方使用不当,提出了诸如启停过于频繁水质不好之类的理由,要求维修费用完全由中方负担,而且还开出了一个天价。
平河电厂方面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