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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安踱着步子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到了汀州所见满目疮痍，路上皆是染了瘟疫的百姓，我们主要打探的是到底是谁引起此次瘟疫的，有些眉目，但具体不知道是谁在捣鬼。”
白玉兮也拉了把椅子落座，并且让他们也都坐下，“由何线索，这次不能让那些人钻了空子，朝廷这次带来的粮食也不多，主要是西北战事将起。”
“太子赈灾的时候，有一股势力潜伏在汀州，抓人做残忍的实验，这股势力或许在太子到汀州之前就有了，只是所抓的人都是没有关注的地痞流氓，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后来洪水淹没汀州，失踪的人更没有关注，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去查才发现已经失踪很多人了。”
“有没有可能是病逝的？”季如辉猜测道。
“不可能，若是病逝，也该让人见到尸体，那些人是直接消息不见，我和纪先生顺着这条线索查，在某一处庄园内见到被折磨成不像人的百姓，不知道是被服用了什么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白玉安说道这里眼中露出不忍和痛恨，虽然他极力控制情绪，却还是能被人察觉。
“用人做实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制造这场瘟疫？”白玉兮秀眉微蹙，这线索太少，她想不明白。
红云烟和浅浅从后屋出来，见这里多了两人，并未惊讶，刚才白梨送进去一个，她们就已经得知出了何事了。
浅浅在白玉安前面行了一礼，又乖乖退居在白玉兮身后。
“这样空想是得不出结果的，还是先料理当下的事。”用人做实验，难不成是想长生不老，季如辉回想一番，当即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说道。
“季大人说的不错，浅浅，县令怎么样了？”
“体内的病气都是祛除了，只是还得修养几天，倒是能够将话说清楚了。”浅浅跟在她身边久了，还是懂些医术的，至少能判断出县令如今的状况。
“当真如此！这……这真的天大的喜事。”县丞在一旁兴奋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泪，又呜呜咽咽了一阵，“钦差大
人能够治好瘟疫，那天下人就有救了……我们也用每日担惊受怕了。”
“别耽搁时间，救人要紧，县丞大人知道和县有多少人染病吗？让他们过来县衙领取药丸，我们是去汀州赈灾，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白玉兮直言道。
“这……我也不清楚，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过日子，很少有人出现，家里有人染病了，也都藏着掖着，怕被拖出去烧死，家中一人犯病，全家都……都……丢了性命。”县丞小心翼翼道。
“人心呐，紧要关头都显露丑陋一面。”纪昀一副很懂的模样，一手撑着头感慨道，见有人没想明白，他解释道：“若是有人发现谁家里有染了瘟疫的，众人不仅针对染了瘟疫的人，还会朝他的家人出手，全都烧死，一干二净！”
“好狠的心。”红云烟的话轻飘飘地，听不出语气。“难为你们县令还活着。”
县丞的表情有些难堪，“毕竟这是县衙……他们也不敢闯。”
“我可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怎么……算了，心里明白就成，你看着也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红云烟语气上看不起他，其实心中明白人不可貌相。
第218章 和县发药
在县衙发药还需要提前布置，林稠江带着人守护在县衙门前，马车全都放在县衙后面，派人守着。
白玉兮让红云烟带着县丞去通知和县百姓，也不用家家户户通知，只要有几百人知晓，信了，过来了，其余人也都会前来。
为了之后能够方便，白玉兮让人写了发治疗瘟疫的药的通告，再印制了几千份，让跟过来的江湖人士利用轻功之便，在每个方向发上五百份，剩下的在路上用。
和县发药只是小场面，但她还是要出现，知微见著，看到和县的情况，才更加能想象得到汀州的模样；并且她需要名气，不是求名，是需要能够安定人心的名。
她有治好瘟疫的能力，这是实，她要名实相副，这样她所到之处，人心皆安，人们相信她的能力，知道她的名气，能够闻风而动，可以按照她的布置而行动，才能事半功倍。
人们都想要安定的生活，谁也不想朝不保夕，不想活得好好的被人用火烧死，不用防备身边的人。
不到一个时辰，白玉兮在和县发药的事传遍了和县，至少整个县城的人都知晓了，边缘村庄的人太远了，他们也不会在等那么久。
在县衙门前，百姓挤在门口，双眼期盼的望着衙门，有身体好的，也有需要搀扶的，倒也没有相互排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等着所谓的发药，等着心中的希望。
这时候，县丞出面道：“此次钦差大人已经研制出治疗瘟疫的药，大伙都不用死。”
“这是真的吗？”
“不是要发药吗？药在哪里啊？”
“是啊，我娘不能再等下去了，大老爷能不能快一些！”
……
人们的质疑之声连成一片，杂乱无章，每一句都是最想知道的。
县丞倒也不慌，因为前面有士兵挡着，百姓都过不来，他接着说道：“都安静，等会就要发药，可你们这样吵着，钦差大人也不好发，想要吃到药，现在就需要安静。”
“县令大人已经治好了，过几天就能治理和县，你们不用担心药的效果。”县丞扯嗓子喊着，东说一些，西说一些，可都是有用的话。
百姓闻言声音收了不少。
此时，在衙门口左边放着一口大鼎，添着柴火，熬着汤药，右边建了一个小台子，用来发放药丸。
白玉兮在右边的小台子边上，利用《御神心决》朝众人说道：“患病的人可到我这里领取药丸，立马服下，再去左边领取汤药喝下，两者缺一不可，必须按照顺序服药，否则毫无用处，听明白的人可上前来。”
人群陷入安静中，望着如小姑娘般的白玉兮有些不敢相信。
县丞大人继续发光发热说道：“这位姑娘就是此次的钦差大人，别说你们不信，我刚开始也不相信，但人家就是当世神医，曾经医治好长公主殿下和胤王，能够研制出治好瘟疫的药，也不奇怪。”
有人心动了，有希望总比什么也做不了的强。
有人去领丹药，白玉兮朝他点头，并且看着他服下，让他去领取汤药。
左边和中间都站着人盯着，不会有所疏漏，本想给他们发号牌，可又觉得麻烦，也就省下了。
等到百姓将所有的药都服下了，会有些指引到一块空地上，总之一块处理了。
人影攒动，不管身体好不好都来领取药丸，白玉兮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人是不是染了瘟疫。
制作丹药的成本很高，现在又担心丹药不够，所以对于没病来领药的人，白玉兮直接让人将其拖走，当然也给出了解释，事不过三，解释过三次后，后面再来就直接拖走。
两个时辰后，在场患病的人都服了药，而在右边任就有人前来领取药丸，可白玉兮知道这些人身体无恙。
“这药是救命的，不是给你们浪费的，既然没有染病，还来领药，这是想夺了一个人的活命机会么！”乱世用重典，她没有重典，却有重言，也是实话。
还在排队的人半晌不出声，一人鼓起勇气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病，或许潜伏在体内，暂时没有发作罢了，万一……”
“没有万一，我既然说你没有得瘟疫就没有得，这药是我做出来的，对于染了瘟疫的人是什么样的，我比你更懂。”白玉兮站起来又道：“我也明白你们在想什么，既然我来赈灾救人，只要见到一个染病的人就会去救，断不会因为遗漏一人而造成大患。”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我们不能带着回去给亲人服用吗？”一个妇人满眼期盼，“我丈夫，他已经下不了床，来不了了，我不能没有他啊。”
“没说不救人，人人都想要平安，我也想要这世间少些病痛，需要带药给家里人可以来领药。”她稍一停顿继续道：“但若是自己服用，就请离开，领药之前扪心自问这样做对是不对。”
底下的百姓先是一喜，后来目露沉思，有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钦差如此谨慎，是不是药不够？！”
这一问让剩下的人又骚动起来，若是药不够，那他们必须早些下手，能够多攒些在自己手上就最好了。
“没错，药是不够，所以给患病的人服用，你们身体康健，没必要用药。我白玉兮原本是打算相信你们的，可现在我改主意了，药不能让你们来领，而是交给县衙送到你们家中。”
“我见识过人心，也知道有些人喜欢做损人利己，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不敢信，因为我不想浪费一颗药。”白玉兮又想起在京都北郊的那几天，有些人团结，也有些人歹毒的像是魔鬼。
该庆幸让逃亡到京都的三千灾民后一天跟上来，由袁木带人跟着，不然今日她更不好做事。
原本她就是去赈灾，带着三千汀州百姓并不好走，除非是到了汀州，或许能够有用，能定人心。
她心里忽然有了个计划，等会就可以实施，他们不能这样挤在一块了。
第219章 夜来飘雪
今日过后，白玉兮白神医的名字在和县的历史上留下举足轻重的位置，在人们心中她就是救世菩萨。
虽然严苛，却给了将死之人一条活路，一份光明。
天色将暗，一些人已经感觉好些了，尤其是刚染瘟疫的人，服了药没多久就能感觉一身轻松，只是有些饿，身体有些虚弱。
但这药是真的有用，人们心中感激，对白玉兮千恩万谢。
“服了药也需要注意防范，县衙会将具体需要注意的事宜写在纸上发放到各位手上，务必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白玉兮清着嗓子说道。
“钦差大人放心。”
“白神医放心好了，谁若是不记清楚，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
众人纷纷表示会记清楚，不一会就见穿着皂衣的差役拿着厚厚的纸张出来，将其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
原本县衙的差役早走了，现在知道瘟疫有救了，这次都回到县衙，特殊时期，也不好处罚他们，只能让他们将功抵过，将吩咐下去的事务必做到最好。
白玉兮看外面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带着人在进入县衙，喊了季如辉他们来商议事情。
心中的想法不一定能行，但不提出来，会总是堵在心口，会觉得如今这样更耽搁时间。
“季大人觉得这发药治病需要多少人？”白玉兮一进来就问道。
“如今日这样的，五百多人就足矣，若是县城大一些的，顶多也就需要一千来人，这是有人能够镇住场子的情况下，若是一团糟估计一千人也不够用。”季如辉分析道。
这回答和众人心里想的一样。
季如辉忽然想到她问这问题的原因，立马说道：“我们不能分开，若是让暗中的人一一击溃就……”他没继续说下去，但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那些人逃还差不多，不可能再出现，如今汀州瘟疫横行，他们能够制出瘟疫，却不一定有办法医治瘟疫，除非他们不怕死。”白玉兮解释道。
她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林稠江接着道：“我们三人兵分三路，这样可以快很多，林大人和季大人带着太医上路，我带着身边的人上路，各分一千兵力，朝着汀州出发，将途中大大小小的县城给恢复过来。”
“这想法可行，这么多人走一条路反而耽搁时间，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病死饿死。”纪昀眼中一亮，十分赞同白玉兮的话。
“若是这样，白姑娘的安全岂不是……”林稠江犹豫道。
“我身边有奇人，还有纪先生和我的两位哥哥，加上一千兵力，不会出事的。”白玉兮打断道，“反倒是两位大人身边无人护卫。”
“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只要没高手故意找茬就不会出事。”林稠江答道。
看他这样是同意了，只是季如辉没有回应，见他沉思，身边的人也都没有出言打扰。
“白姑娘才是钦差，我们自然听从钦差的安排，只是不能出错。”季如辉还是同意了，毕竟白玉兮所提出的方案可行性很高，也对百姓更有利，他不好拒绝。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天一亮就走，现在安排好各自的粮食和药材。”白玉兮说着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图纸，摊开在桌案上，一人选一条道，按照道路所经过的县城而决定药材粮食的多少。
天黑时分，几人才商讨清楚。
白玉兮让欧阳奕带两位太医跟着季大人，走东边的路；白梨带三位太医跟林大人，走中间大路，她带两位太医走西边的路。中间的大路直通汀州，却经过的县城多，两边的小路绕的有些远，需要经过一些村庄。
而后一天跟过来三千汀州灾民也会跟着林稠江走过的路，直达汀州。
累了一天，本来该休息，可她一闭上眼就感觉危险充盈在身边，让她无法入睡。
到底是什么？
还有什么是没有想到的？
她起身又将蜡烛点燃，打开窗一看，外边竟然飘起小雪了，难怪这样冷。
是了，她没想到天气，朝廷也没想到，运来了粮食，却没有御寒的棉衣，这救不了人啊！
她准备去找季大人商议，却在开门的时候发现大哥冒着雪过来了。
白玉安紧抿着唇，刺骨的寒风将他的耳垂吹红了，“有事与你细说。”
“大哥先进来，外面冷。”白玉兮不是这里的女子，没他们这里那样严谨的男女大防。
“大哥要说的是什么？现在忽然飘雪，我正发愁了。”白玉兮叹了口气。
此时，浅浅听了动静，起身煮了茶，端给面对面坐着的两位。
“父亲如何了？”白玉安身子坐着笔直，端详着比当初相见更加有主意的妹妹，问出最想知道的事。
“是我疏忽了，忘了给大哥说父亲的事。”她能感觉到他的大量，“父亲虽然在牢里，却对外面的事很清楚，皇上并没有将父亲如何，只是没有自由，这事我很疑惑，父亲像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肯说。”
“父亲一向如此，他没事就好。”说着又看向外面的大雪，“朝廷是不会派发棉衣了，现在西北战事将起，一切物资都要先运往西北，去找季如辉也没用。”
“可这还有什么办法？就凭我们也拿不出这么多衣服。”白玉兮尽量让自己镇定些，可她的语气还是有些急，打仗比百姓的命还重要么，她没经历过战争，也不好评断。
“有办法。”这道声音从外面传来，又听到有人敲窗的声音，“这窗这么这样紧，白姑娘快开一下，要冻死人了。”
听声音，她就知道这是纪昀，不禁汗颜道：“走门，别走窗，那窗户不紧实，我刚才拿东西抵住了。”
浅浅一开门，就看到身上落满雪花一身凉意的纪昀。
“纪先生有什么办法？”白玉兮探究般的在他身上扫过，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屋顶呆了好一会。
“可以去问陌家要，陌家是首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准备赈济灾民的冬衣对他家来说简直小事一桩。”纪昀抖了抖身子坐在炭火前。
“陌家少爷和秦王走得近，他们家该不会支持秦王？”白玉安疑问道。
“那是假象，陌小侯爷跟谁都一样，和胤王的关系也不错，这是有些感情在明面上，有些在暗地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纪昀解释道。
第220章 玉仙婚事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风声也足，在屋内听到声音就感觉到冷意，总觉得那风是刮在心里，让人七上八下的没底。
“陌家在哪里？”白玉兮问道。
“在灵州，我们不用到灵州去，云州有陌家的店子，有他们的人，将我们的意愿表达出来，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来和咱们相商议，也有可能不会理咱们。”纪昀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不会的，既然是生意人，就用生意人的方式让他们出手，不仅要冬衣，还要药材，粮食。”白玉兮肯定道。
“不愧是白姑娘，这么快就想到办法让陌家的人出手了。”纪昀对于她还是相信的，因为月老，也因为上官空月。
“不一定能行，但不试试谁又能知道了，听闻陌侯爷身体不太好，若是他们肯出手，我也愿意出手。”白玉兮依靠的自然是自己的医术，若是来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
这事还是先瞒着季如辉他们，等兵分三路的时候，她才会展开自己的计划。
或许是下了雪，天亮的比前两天要早些，一推开门就见雪白一片，刺目又刺骨，让人平添几分忧愁。
按照昨日的安排，三分草草用了些吃食就分开上路了。
救人如救火，谁也不想在做这事上表现有丝毫耽搁的意思。
才走没多久，从京城而来的三千灾民来到了和县，因为昨天他们耽搁了一天，现在一群人要合二为一了。本来他们是要按照最近的路程走，在听闻白玉兮往西边小路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