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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见韩子然,再见大臣的内眷也都在,萧真不想看到韩家人,就让蓝镜代替她守护着皇帝,而她则在这里坐着发呆。
就在萧真觉得无聊,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混进广场的百姓堆中赏烟花时,一道稚气的声音轻轻响起:“斧头上影,您在哪儿呀?”
萧真:“……”
“斧头上影,您在吗?”小身影一点点走近花园,左看右看着,一会又去草丛里找她。
看得萧真哭笑不得,一个起跃站在了小身影的身边,弯下腰冷声一句:“韩大公子,烟花就快要放了,你不在城墙看烟花,跑来这里做什么?”
小韩华在见到萧真的大红鬼脸时,又险些惊叫出来,捂住了小嘴,看了萧真半响,慌忙后退了一步,打了个揖道,稚声稚气的道:“韩华见过上影大人。”
她喜欢有礼的小孩子,萧真淡淡一笑,声音依然冷冷的道:“找我有何事?若是韩二公子的事,就别说了。”
小韩华一脸苦恼的样子,想开口说,又憋住,好半响,耷拉着脑袋说:“就是弟弟托我来找您的。”随即小手拉上了萧真的衣角,抬头说:“上影大人,虽然我不知道弟弟拜托了您什么事,他也不肯跟我说,可我感觉得出来,他很难过,现在我二婶子,就是弟弟的娘亲又受了重伤,我都好久没见过弟弟笑了,您能帮帮他吗?”
萧真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小韩燕那苍白的小脸,虽有恻隐之心,怜悯之意,此事却不是她能管的:“为什么不跟丞相大人去说?”张氏的事,她就不信子然会不知道,妻子与别的男人有染,韩家二哥呢,真的不知情吗?
“弟弟让我除了您,谁也不可以说出去。”
“麻烦告诉你弟弟,我帮不了他。”
小韩华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萧真有些忍俊不禁。
小韩华又道:“弟弟说,如果你不能帮他,那他就靠自己。”
萧真失笑:“怎么靠他自己?”
小韩华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可我很担心他。”
萧真蹲下身望着小韩华,认真的道:“这事,你应该去告诉丞相大人,让大人来帮助你。”她虽然厌恶张氏,但孩子是无辜的,张氏生了一个让她心生同情的儿子:“就算你弟弟不同意,可这事,也只有丞相大人才能帮助他。”
她觉得韩子然是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声张,也不过是保全着韩家二哥的名声,所以这事告诉韩子然是最好的办法。
小韩华漂亮的黑眸眨了眨,摇摇头:“我是要做君子的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真:“……”摸摸他的头:“你这说话的样子,跟丞相大人是越来越像了。”
第407章韩燕之事
第407章韩燕之事
“小叔是我的榜样。”
萧真笑笑,耳尖的她听到有人匆匆朝这边跑来,声音也隐隐传来:“大公子,你在哪啊?”
“有人来找你了。”
小韩华静静的听了听:“是我的贴身小厮。”
皇帝对韩子然厚爱,连对韩家也厚爱,竟然还让下人也进了宫。
跑过来的小厮一看到戴着鬼面的萧真时,骇得跌倒在了地上,小韩华说道:“你别怕,这位是上影大人,还不快快起来见过。”
小厮起来时,赶紧诚惶诚恐的朝萧真行了礼,又对着小韩华道:“大公子,不好了,家里好像出事了。除了丞相大人,大家都回去了,大人让我速速来找您。”
“出了什么事?”
“小的不知道,好像是二公子受了伤,这会人事不省呢。”
小韩华惊讶的抽了口气,突然跑到萧真身边抱住了她:“上影大人,华儿求您了,求您去看看弟弟吧。”
萧真:“……”她为什么要去看小韩燕?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下一刻,在小厮惊恐的目光中,萧真一把将小韩华打晕交到了他的怀里,冷声道:“把韩大公子抱回去吧。”
韩家小厮傻愣了好一会,才慌张的点头:“是,是。”
看着小厮消失在夜色之中,萧真转身要走,突然间想起方才小韩华所说的话‘弟弟说,如果你不能帮他,那他就靠自己’的话来,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止住。
‘你收了我的玉佩,就要替我杀了那个男人。’
‘如果你不帮我杀了他,我也会想办法去杀他的。’
这是小韩燕曾对她说过的话,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突然在她脑海里蹦了出来。六七岁的小孩子怎么杀得了一个成年男人呢?萧真摇摇头,再者,那玉佩她早就还回去了。
迈出的脚步再次停住,萧真想起那天这孩子认真执着的眼神来,半响,叹了口气,她的心不够硬啊。
一个起跃,萧真朝着韩府飞去。
雪大,无风,因此大年夜里并不觉着冷。
萧真刚到了丞相府屋顶,就听得一片哭声传来,朝着传来的地方飞去,落在了小韩燕的屋前。
屋内通亮,韩母,柳氏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张氏在下人的挽扶下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她儿子的屋里。
“好端端的,二公子怎么会死了呢?”屋外的下人窃窃私语着。
“就是啊。也没见血啊。”
“那大夫会不会庸医啊?”
“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
萧真听得心惊,小韩燕死了?怎么会死的呢?
张氏痛苦的尖叫声从屋内传来:“燕儿,我的燕儿——”
“虽然二公子身体从小体弱,也不可能突然间就这样没了啊?”
“就是。二公子向来乖巧得让人心疼,好多的孩子啊。”
“会不会是天气太冷了啊?我听说下乡有好些人因为冷暴毙了的。”
“瞎说什么呢?他们那是穷得没衣裳穿。”
萧真的眉心紧蹙起。
张氏凄厉的哭声一直没停过。
萧真的眉心越拧越紧,不见血?这说明受了极重的内伤,怎样的情况之下会受内伤呢?
这样一想,萧真迅速的朝着假山飞去,就在她要接近假山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假山处走了出来,浑厚的声音道:“这韩家还真是有趣,那韩老夫人给了我五千银两,让我杀了一名叫斧头的上影,被那小鬼撞见,那小鬼又给了我一块玉佩让我杀了你,而你反过来又以钱制胜,”黑影看着手中的银票:“给了我五万两取那小鬼的性命。哈哈哈……”
另一道猥琐的声音道:“这韩府明看着是韩老夫人在当家,实际大权早已落在了二夫人手中,你也知道我与二夫人的关系。”
“那小子可是二夫人的儿子。”
“那又怎样?她本就是厌恶极了韩家,再说,孩子我可以随时给她。”
黑影讥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
“可笑而已。”黑影看着男子背着包袱,“你这是打算要逃了?”
“韩家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自然要走。”
黑影眼中有着讥嘲,随即一声厉喝:“谁?”
萧真悠悠的走了出来,冷望着那黑衣人淡淡道:“我就是你要杀的斧头上影。”
黑衣人愣了下,随即冷笑:“是么?那就接招吧。”说着,朝着萧真攻了过去。
就在离萧真一步之外时,黑衣人低头望着插入了自己胸口的一把剑:“你?”一个你字才念出来,已丧命。
“区区江湖杀手也想取我性命?”萧真摇摇头,望向站在假山门口骇然的看着自己的男子,男子的五官俊秀,就是脂粉味重了些,犹其他那一双流里流气的桃花眼,看着萧真一陈恶心。
“你?你是谁?”见萧真一步一步走向他,男子慌得想逃,可不管他逃到哪里,萧真都跟在他三步之外。
“你到底是谁?”
“我的名字方才不是已经报了吗?”
男子想了想,瞬间脸色惨白,大汉的人没有人不明白上影代表着什么,吓得跌倒在地上。
萧真眸光陡的一冷,从她现在这个位置看着这个男人,这轮廓竟然与小韩燕有着几分相似。
不可能,萧真随即否决,小韩燕如今七岁,难不成张氏八年前就与这男人有染了?
“这里的事与你何干?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你带到韩家人面前,将你做的事如实交待。”
“你,你是韩家什么人?”
“我是韩家二公子雇来杀你的人。”小韩燕真的死了吗?萧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既然因为心软已经在这里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吧。
在男子瞠目之下,萧真打晕了他。
此时,韩子然与小韩华已经回来,小韩华正在小韩燕的床前哭着,他不敢相信进宫前还好好的弟弟,突然间就这么死了。
小韩燕安静的躺在床上,除了脸色惨白一些,别的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异常。
韩子然阴沉着一张脸,复杂的目光望着冰冷的躺在床上的孩子,再看着数次哭昏倒在床前的张氏。
韩母在丫头的挽扶下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她最看重的孙子是小韩华,可最疼爱的却是小韩燕啊,这孩子从小体弱多病,却又乖巧懂事,很会体贴人,多么的惹人怜爱啊。
第408章我很开心
第408章我很开心
“我苦命的孩子啊,是谁害死的你啊。”韩母又大哭起来。
柳氏悄悄抹着泪。
韩父,韩家大哥坐在一旁默不做声,韩家二哥还在外面没有回来。
就在众人都在悲伤之中时,院子里突然响起起了尖叫声,好似下人们被什么吓到了般。
韩子然拧了拧眉,走出了屋,韩母等众人也纷纷出去看。
一名戴着红色鬼脸的挺拔‘男子’正站在院中,他的身边跪着一个男人。
韩子然愣了下。
“你,你是谁?”韩母疑惑的看着院中的鬼脸男子。
萧真冷冷一笑:“我就是韩老夫人雇了杀手想要杀的那个人,只没想到,我竟然值五千两这么多,还以为在韩老夫人心中,我不值一文呢。”
“你说什么?我母亲雇了杀手要杀你?”韩子然无法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
韩母先是有些茫然,随即眸光骇然的望着萧真,颤抖的手指着萧真:“你,你……”
萧真拿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平凡但坚毅的面庞,冷冷的望着众韩家人。
紧随韩母出来的韩父,韩家大哥,柳氏都倒抽了口气。
“三儿媳妇?”韩父喃喃。
韩母睁大了眼瞪着萧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如今竟然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
望着韩母看着自己仇视的眼神,萧真讥讽的回视着。
“你,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十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有脸站到我面前来?”甚至还以这样的眼神看着她?韩母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韩老夫人所说的无耻是指什么?是十年前我娘想尽各种办法逼着您的小儿子娶我,还是这十年来,韩家害死我母亲,让我父亲过着乞丐不如的生活?又或者,暗暗买通江湖人士,到处找我杀人灭口?”
韩母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
萧真冷冷一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问他,还有小韩燕的事,你也可以问他。”指了指早已摊软在地上的男人。
“他是谁?”听到这个男人与孙子有关,韩母这才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萧真踢了踢男子:“怎么不说话了?将你与那韩老夫人雇来杀我的杀手说的那些话,都说给他们听听吧。”
韩母脸色一沉。
韩子然的脸色则是铁青,垂于腿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闭闭眸。
男子恐惧的很,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突然喊道:“我要见心月,我要见心月。”
在众人惊讶和猜忌这男人怎么突然要见张心月时,门口丫头的惊呼声响起:“二夫人?”
众人望去,就见在丫头挽扶下出来的张氏在见到男人的一瞬间,突然间整个身子跌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的看着那男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父问道。
萧真看向了韩子然,从韩子然的面色中,她知道对于张氏的背叛她是知情的。她不是大好人,韩家的丑事她也不想参与,来韩家,原先是对小韩燕的怜悯,之后知道韩母雇了杀手杀她,她觉得她与韩家的恩怨是该有个了断了。
萧真指向摊软在地上的男子:“韩家大公子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受他弟弟所托要我做件事,当我来韩家还这块玉佩时,看到张氏与这男人在假山洞里苟且,不过这是你们韩家的丑事,我不适合出面,就拒绝了二公子所托。后来,韩老夫人雇佣了江湖杀手来杀我,正巧这事被韩二公子韩燕撞见了,于是韩二公子将玉佩给了这杀手,让他去取与张氏苟且男人的性命,这男人,又以五万银两买通了这杀手娶韩家二公子命。”
随时萧真每说一句,韩家人的脸色就差一分,到最后都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张氏与这男人。
“老夫人?”丫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韩母。
“不可能的,竟是我雇的杀手害死了燕儿?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韩母摇摇头,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张氏的脸色死白如灰,她缓缓抬头看着摊软在地上往日与她恩欢的男子。
男子见张氏看向了他,一脸的欣喜:“心月,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张心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了扶着她的丫头,跌撞的跑到了男子的面前,使劲的打着他,凄厉的哭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是我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你不是说厌恶你的相公吗?我把你和他唯一的牵连给断了,不是很好?心月,你要孩子的话,我可以给你啊。”
张氏赤红着眼晴瞪看着男子,凄悷的喊道:“燕儿不是韩家的孩子,是你的骨肉啊。是你的骨肉啊——”
韩家静得连落叶的声音都能听见。
对于早已料到的结果,萧真在心里叹息,张氏这样的结局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可那个乖巧的孩子又何辜?
“你说什么?”韩母一步步走向张氏,双手狠狠的抓起张氏的衣襟。
张氏被废了双手,身体这么一伤,早已不再是以往那个丰盈的样子,竟被韩母轻易的抓了起来:“你方才说了什么?”
张氏想挣开韩母的束缚,无奈没有力气,只是恨恨的瞪着韩母,厉声道:“我说燕儿不是韩子能的孩子。”
“你胡说。”韩母厉声道:“他是子能的孩子。”
“呵,”张氏讥笑的看着韩母:“是吗?燕儿的长相和你们韩家哪个人像了?你不觉得跟地上的这个男人更像吗?”
韩母喘得厉害,她的目光落在了摊软在地上,面色这会也死灰一般的男子身上,男子长得颇为秀气,就跟个女人似的,五官粗粗一瞥确实跟小韩燕很像。
“啪——”韩母狠狠一个巴掌打在了张氏脸上:“你,你,我们韩家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待我不薄,也不过就是因为我娘家比较富裕,换成是萧真那样的娘家,你会待我不薄吗?”
“你说什么?”
“从你将萧真抛弃在乡下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厌恶你,厌恶这个韩家,你如此待萧真的时候,可有想过,你另外二个媳妇会怎么想?”张氏说完,凄厉的大笑起来:“不过我很赞成你这么做,因为我也厌恶这个贫贱的女人。”
张氏狠狠的看向萧真。
萧真脸色平静,丝毫没有波动,她只是冷冷的回望着张氏,淡淡道了句:“看到你们活得这般凄惨,我很开心。”
第409章一个永远
第409章一个永远
韩母与张氏都怨恨的看着萧真,那目光,尽是恶毒。
始终不作声响的韩子然脸色自始自终都毫无血色。
“韩老夫人,”萧真的面色平静无常,只声音冰冷:“我身为皇上的贴身上影,这一次可以不与你一般计较,但若有下一次,”萧真一个闪身,一把剑已出鞘直接抵在了韩母的脖子上。
剑锋利无比,萧真的目光更是残冷无情。
在韩家人惊惧的目光中,在韩母惊恐的视线之下,萧真一字一字的道:“若再有下次,你的下场会和张心月一样,甚至更惨。”
“你,你敢?”韩母色厉内荏。
“你谁啊?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恶毒的妇人,你的心胸甚至连普通的村比也比不上。”
“你说什么?”
“耳聋了吗?”
因愤恨,韩母的双眼充满了血丝。
“你放心,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和韩子然在一起,”萧真没有看韩子然,她只是冷笑的望着韩母,以仅能让韩母听到的语气说道:“但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得到韩子然的原谅,永远也别再想听到他叫你一声娘了,他永远也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韩母朝着萧真激动的吼道。
“什么叫恶毒?在认识韩大娘之后,我才知道了什么叫恶毒。呵,”萧真讥讽的笑笑:“一份休书还不够,还要毁了我的父母,这就是你们的手段,论恶毒,谁能与你们相比啊?”
此时,烟花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