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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姑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再来后,时族长就带我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丫头在此时上了茶。
莫姑姑拿起茶盏闻了闻:“好茶。”
“看来莫姑姑也懂茶。”萧真喝了口茶。
“略懂吧。”
“能问莫姑姑一个问题吗?”萧真放下茶杯,笑看着她。
“夫人应该是在好奇我为何一生未嫁吧?”
“想来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莫姑姑了。”
莫姑姑抿嘴一笑:“她人问了,我也是敷衍,夫人问了,我必然是据实以告,我房里的那些画总归让夫人心中不太放心啊。”
萧真点点头,也不掩饰,坦然道:“心里确实不怎么舒坦。”不管是心胸再大的女子,看到别人女子房中有自己丈夫的画像,都会想问个清楚吧。
“这些画像是时族长给我的。”顿了顿,莫姑姑略微不好意思的道:“说来好笑,方才我也跟夫人提起我看到那女神像和时族长的事。”
萧真点点头。
“这事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太深,回家之后我便也一心想成为时族长那样的人,就寻求各方外之士求仙求道。”
萧真:“……”
“这一蹉跎就到了二十五六岁,后来大梦初醒想嫁人,就再也寻不着良人了。”莫姑姑微微感叹。
这一刻,萧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送走了莫姑姑,萧真想着她所说的什么修道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也难怪她有此想法,毕竟在她自己身上遇到的事就难以言说。想到莫姑姑所说闯入祭祀一族禁地看到女神像之事,萧真的眉又拧起来,如果她所料不差,昨晚她进入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祭祀一族的禁地,可为什么她通过一个梦境进入那里呢?
萧真从怀里拿出了那水滴链子看,水滴看是透明实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似雾似雨,看不真清,看着凉凉的,但握在手里却颇为温暖。
“姐,你说时彦有东西落下了就是这个吧?”喜丫端着水果走了进来。
“是啊。”
“这一看就不像是世俗之物,那你要送回去吗?”
“当然要送回,”萧真见到喜丫端着的果子时,奇道:“这是什么水果?模样很奇怪,好像有小石子粘在了颗皮上似的。”
“这是遥儿刚刚让人从宫里送来的沙果,你尝尝,听说这沙果一年只结一百个果子。”喜丫将水果拿到萧真的面前:“宫人说,过二天遥儿会带着孩子们来看你和姐夫。”
“让她别来了,刚和皇上关系缓和,这段时间就好好待在宫里。”萧真咬了一口沙果,清爽多汁,味儿确实不错。
“悠儿昨天在姐夫刚到时来过,当时你还没有醒,我就推说你和姐夫出门游玩去了。”
“好。让孩子们别总是惦记着我们,她们有她们自己的事情要做,忙她们的就成。咱们啊,还没有到需要她们去惦记的年纪。”
喜丫点头:“我也是这么跟她们说的。”
和喜丫聊了会天,萧真就回了院子,她没有进屋,怕吵着了熟睡中的子然,看着这天气实在是好,晴空万里不见一丝杂云,便坐在院子中再次看起时彦给她的水滴来。
第988章 交还主人
水滴看似普通也不普通,越是细看越觉得水滴里面似有东西,萧真觉得这水滴可能与那同心锁相似,或许它里面也有乾坤,还是尽快还掉的好。
“来人。”萧真看着水滴链子轻喊了声。
一名暗影迅速出现。
萧真将水滴链交到影卫手里:“追上时彦,并且将这个还给他。”
“是。”暗影迅速消失不见。
韩子然这一觉睡到吃午饭时准时醒来。
大嫂烧了他们最爱吃的菜,一家子人落座,韩家大哥给众人倒上了酒。
“这几个小兔嵬子,每次都不回来吃饭。”喜丫看着空着的几个位置,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比我们还要忙。”
“孩子们有孩子们自己要做的事,”韩家大哥哈哈一笑:“这样也好,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清静了。”
“这酒可真香,应该藏了很多年了吧?”萧真将杯中的五谷白酒一饮而尽。
“这酒还是你们离开京城去吴越那年放进地窖里的。”韩家大哥感叹说:“这一眨眼,咱们都老了。”
“可不是么,”香儿也轻品了下这烈酒:“咱们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再过几年,说不定曾祖母也可以做了。”
一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不止。
“子然,阿真啊,”柳氏大嫂说道:“我和你大哥都觉得,你们要不回来吧?吴越虽也是你们的家,可你们的孩子在这里,这人老了,总归是要跟着孩子们的。”
“是啊,”韩家大哥给自己子然和萧真都满上了酒:“你们要不好好想想?”
“喜丫,香儿,你们也说句话。”柳氏希望喜丫吴印他们能帮着说话。
吴印和赵介互望了眼,异口同声道:“我们跟着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真是……”大嫂瞪了他们一眼,先前说起这事时,还说大嫂说什么就是什么,阿真一回来立马就变挂了。
韩子然想了想,说:“大哥,大嫂,先前离开京城,那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防止以前的事再发生,如今,我们在那里住习惯了,再说,学堂也离不开我和阿真。”
“大哥大嫂要是想我们了,随时可以来看我们呀。”萧真也说道。
“看你们?那不是一天的路程,而是一个月啊。”柳氏闹心不已。
这话题就这搬搁下了。
吃完午饭,萧真和韩子然携手去外面转了一圈算是消消食。
大午后的,街上人不多,不过过往行人还是对韩子然两人注目,毕竟夫妻出行走在一起是常事,但像这对老夫妻这般挽详胳膊的倒是少见。
“很少见你笑得如此开心。”萧真抬头就见到韩子然嘴角的弧度,这个男人年轻时清清冷冷的,中年时成熟稳重,临老了看着温暖可亲,但实则这颗心还是跟年轻时一样的,从没有心思外露的时候。
“我当然开心。”韩子然笑看着她,“每次看到时彦这心里头就鼓鼓的,深怕又出了什么事。当年的朝堂不管风云如何变,我都胸有成竹,唯有他的那些事,我会手足无措。”
“是啊,现在想起那祝由术,我都觉得是南柯一梦。”
“阿真,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祝由术,你会和我在一起吗?”韩子然问道。
这好像是子然第二次问她了,萧真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当年离宫,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带着兄弟们回家务农,她并非深宅中那些拘于情爱的女子,说放下那就真的是放下了,要是没有那场祝由术,与子然的结局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我很庆幸那时有时彦的出现。”没有时彦也就没有他们现在的结局。
两人相视一笑。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进了同心锁的世界之后发生的事。”韩子然好奇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就解开了我和姒墨之间的一些心结而已。”
韩子然颇为不满的看着她:“一句话就想搪塞我?”
萧真:“……”知道了,她怕他添堵啊。不过她要是不说,他估计得生好几天的气,哎,这人年纪越大,脾气也是越拧啊。
两人走在街道上,一边看着道旁的摊铺买卖,萧真一边将同心锁世界里的事一一说来,不过那女神像和水滴的事她并没有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免得说了他又担忧。
当说完时,韩子然的脸是黑黑的。
萧真没理他,是他自己要听的,再说她和姒墨早已没了男女之情,姒墨对她也只不过是一种执念罢了,如今执念消失,一切就结束了。
“你看,是秋儿。”萧真停下了脚步,望着对面的铺子说。
韩子然望去时,看到儿子和儿媳妇正在店内忙着招呼客人。
“韩家已成为京城五大家族之一,并不用他们这般操劳。”
韩子然淡淡一笑:“凡是亲历亲为,这根基才能越来越稳,世代相传,其实传的并非财富,而是家风。秋儿这般,孩子们看在眼底,也会这般去教暖风机他们的孩子。”
萧真点点头。
“遥儿的事,吴印跟我说了。”韩子然拉着萧真继续走着:“经过这一事,她应该知道怎么走才不会拐了脚。”
“对孩子们,我这心里总有些的歉意,咱们对他们的关怀和照顾,真的太少了。”如果说让她有什么事后悔的话,那就是对孩子们的教导吧,萧真苦笑了下。
这一点,也是韩子然心中的遗憾,可惜那时,时局不允许他们做那样的普通人。
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之后,韩子然道:“我想明天一大早就回吴越,悄悄地。至于来绣坊的孩子则再多待几日,到时让吴印派人将她们送回来。”
“这样的话,大哥大嫂又得怨咱们了。”
韩子然叹了口气:“大嫂很想咱们回来,可我又哪以放下学堂,她待我如母子一般,我敬爱大嫂,不想看她伤心。”
萧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了韩府,萧真开始收拾东西,也就一两件衣裳,大嫂给她准备的那些衣裳她都一一放回柜子里了,衣裳的花式过于华丽,日常穿不了,带回吴越也是没用的。
韩子然则是在看着一些字画,这些字画都是吴印和赵介收集来给韩子然的,每年他们都会买些名画给韩子然送去,今年的还没送,正好他们来了可以带回去。
“姐,姐夫,你们这一走,我寻思着不出三年,我们也要来了。”这个问题,吴印和赵介早已经想过:“秋儿早已能独档一面,接替咱们的人也训练了好几批出来,没有问题。”
“你们要是来了,大哥和大嫂就真的孤单了。”萧真整了个小包袱出来放在床头,看着吴印说:“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根基在京城。”
“姐。”
萧真拍拍他的肩膀,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画挺特别啊。”正看着画的韩子然突然说道:“吴印,这画你从哪里买来的?”
萧真走了过去看那画,画的是一片战场,战场死伤无数,这本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战场的中间站着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少女是背对着,因此看不清她的长相,这画怪的地方在于剩下的那些士兵都朝着少女在祈求着什么。
吴印看了画一眼:“这画是我从一名商家手中买来字画时他送的,我当时看着也觉得挺特别就收了,随便一放,哪想到你随便一抓就抓到了这个。”
“你也觉得特别?”韩子然见萧真看得专注,将画递给了她。
萧真看了眼后还给了韩子然:“说特别还不如说怪异吧。”
“这画要带回去吗?”吴印问。
“画得挺传神,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字画,这副就不带了。”
“好。”
晚饭时,孩子们都回来吃了,就连韩禹和悠儿也带着孩子过来用饭。一家子欢声笑语的别提有多热闹。
吃完饭,韩子然就和韩禹,韩华他们去前厅聊天,女的就留在里屋里说话,孩子们被下人看着玩。
结束时,已经是月上柳梢。
第989章 锁和钥匙
今晚萧真喝多了些,进房时面色微曛。
韩子然这辈子也就看到过萧真喝多了三次,而且都是在子女成亲的日子上,像今晚这般的还真没有。
“看来大哥这酒确实不错,你贪了好几杯。”那杯可不是洒盏,而是碗,韩子然笑着扶萧真坐上床:“要不要问大哥拿几坛回去?”
萧真摇摇头:“不用了,今晚喝得挺尽兴的,和孩子们聊的也开心,够了。”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咱们还得赶路。”韩子然开始铺起被子。
“好,我先倒杯茶喝。”萧真倒茶时,无意间撇见下午看的那幅画,并没有收拾起来,而是平铺在桌子上,想到下午吴印急急着着的出去时忘了收。萧
真眯起了眼晴,放下茶壶朝着那画走去。
“怎么了?”韩子然铺好被子见妻子在看那幅画。
“从这个角度看去,这个地方很眼熟啊。”萧真将画倒过来看,女子的对面是一座树林,而战场是在这片树林外,一片空旷之地。
“眼熟吗?”韩子然看了眼这个地方,脑海里想了想,他是没到过这样的地方。
萧真的手指着那片林子:“这片林子,我若是站在这片林子里……”脑海里闪过那次进入某个怪地方的女神像,那女神像的前面就是一大片参天古树的林子,再看这画的周围,山峰被云雾吞绕,整副画都是以阴暗为基调,除了那女子的衣裳为白色。
“你怎会站在这片林子里呢。”韩子然听到妻子这么说,不禁笑出声来:“这可是画,你啊,看来是喝醉了。”
“我酒量哪有这般差。”萧真不满的看了韩子然一眼,又望向这幅画。
“你要是喜欢这幅画,明天带走吧。”韩子然道。
“不喜欢。”萧真将视线收回,也将脑海里闪过的景象压下,打了个哈欠上床,反正水滴链子也还给了时彦,她应该不会再被拖入那些幻境之中了。
果然,这一夜安眠。
待天色转白之时,萧真和韩子然留下书信一封,人已经在去吴越的路上了。
与来时的繁重不同,去时,两人就这么一驾马车,轻装上路,里面都只装着许些的干粮而已。
老样子,萧真驾车,韩子然则坐在他的身边欣赏沿边风景。
“若是这次院试取得了好成绩,学院立足了根基之后,我就带着你游山玩水。”韩子然望着一路上的美景,向往的道。
“咱们这一生,几乎将大汉都走遍了,”年轻时为了躲避先帝他们从京城一路往边境安置,后来回来帮着皇帝登基,又一路做官做到京城:“除了极南极北那些苦寒之地,那些地方,咱们这年纪也去不了。”
“虽说几乎走遍了县城,但县城那些风光咱们哪有时间领略啊,以前都是为了过日子,如今才是真正的游山玩水。”韩子然觉得他们年轻时,并没有真正的去观景,所谓观,那应该是一份悠闲。
“好,都依你。”萧真对于这些向来没意见。
入夜时,马车已经离开了晋县地界,进入了下一个县的界边小镇。
虽说是界边小镇,但人却很多,这一路找客栈,处处都是热闹。
“你们这客栈还真是多样化,上一个客栈里有小姑娘在唱曲,这里竟然还有个说书的。”韩子然在柜台付完银子转身,就看到萧真坐到了凳子上听说书去了。
掌柜热情的笑着说:“还不是为了兜揽生意,咱们镇虽小,但界边能吃住的也就只有咱们这里,这去晋县和京城做买卖的人每年那么多,要是不想点什么出来,生意都被别家抢去了。”
韩子然点了壶茶,自己也坐到妻子的身边听说书的去,当听到说书先生说的是关于前朝大魏的事,终于明白为何妻子会听得这般的认真了,笑道:“你是不是想起了祝由术的事?”
“是啊,那时在术中,你为了留住我,让我以为术中的才是真实的世界,让我一次又一次在的重生中转换。”萧真笑说:“最后还去了趟大魏。”
想起过往,韩子然非常的汗颜。
“这都过去两百多年了,可世人对于那圣女坛的事,还是很好奇啊。”萧真看说书先生说起大魏是成也圣女坛,败也圣女坛时,下面坐着的人一个个都听得很认真,仿佛这是最为精彩的一部分。
“史书对于圣女坛没说一个字,就像是在这个世上从没有出现过圣女坛似的,不过从时彦那里,咱们也可以知道为何会说大魏成也圣女坛,败也圣女坛了。”韩子然说道。
萧真点点头,继续听着那说书先生说着大魏的野史。
隔天,两人一早就起床上路。因为不出几个月就是院试了,事关学堂未来的前景,两人也就不再路上耽搁,而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吴越。
二十天后,终于步入了吴越的地界,没想到这才刚步入,一名暗影出现在马车面前。
“老爷,夫人,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小人在这里等了你们好几天。”
韩子然从马车里出来时听得萧真问:“发生了什么事。”
“萧老爷子快不行了。”
萧真愣了下:“我爹怎么了?我离开时不也还好好的吗?”
“二个月前,天气一直阴雨不断,萧老爷子不小心滑了一跌,原本也没什么事,可这一睡却睡出了毛病来,小神医说,老爷子的大限已到,他也无计可施。”影卫说道:“已经有暗影上京报信了,深怕错过,小人便在这里等着老爷和夫人。”
萧真的心一沉:“马。”
影卫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二匹马牵过来。
“阿真,你快去吧,我随后就来。”韩子然说道。
萧真点点头,飞身上马朝着家里奔去。
韩子然也上了马,追着而去。
萧真快马加鞭,六个时辰的时间用了三个时辰就到了村子,下马跑回家,看到门口挂着的白布时,便知道晚了。
好多村子里的人都在院子里帮忙,萧华和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