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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撒娇,会像个孩子一样的赖在他身边。
他知道不让她乱想是不可能,他更知道纸包不住火,可一旦这个真相被揭发,别说是季莘瑶,放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接受。
然而阻拦已经来不及,因为谁都没有想到。
当最后季莘瑶手抚着肚子痛苦的靠在他怀里时,顾南希抱着她,看着温晴,几乎衍生出一股杀人的冲动,可老爷子摔成重伤,莘瑶又脸色灰白一片,众人匆匆将他们送往医院。
他从来没有想过人生会如此戏剧化,莘瑶的母亲当年自杀,竟会与自己的父亲和爷爷有关,甚至是被他们活活逼死。
“温晴为什么要说,你把一个与顾家有着深仇大恨的女人绑在身边?爷爷那时候敲了一下拐杖,让温晴没办法再说下去,但是南希,当时的状况我都记得,那时候你的眼神我也看见了。”
一个穷尽他一生之力,都没有力气说得出的真相。
而之后的一切都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在温晴说出这些话之后,本来是站在他身前的季莘瑶当即便脸色一僵,仿佛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却又似懂非懂,她始终盯着温晴。
季莘瑶蜷缩在他怀里,双手死命的捂着肚子,像是生怕孩子真的有什么闪失,顾南希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抱着她,不停的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他一直都在……
她仿佛就等着这一天,等着在顾家彻底呆不下去的时刻,也要将季莘瑶狠狠拖下水。
他承认,他是在害怕,在担心。
温晴的诡计被揭穿的那一刻,她哭着喊着命运的不公,可谁都没想到,温晴竟然早在季程程那里知道单晓欧的一些事情,甚至在手里藏着单晓欧与石芳当年的一些陈旧的照片。
那时候他就越发的想要将她栓在自己身边,生怕她会动摇,生怕那些真相会毁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二十几年前的纠纷,顾南希也是不久前才彻底查清,当他知道一切原由时,首先想到的是季莘瑶。
可是他不想说,不愿意说。
而温晴之后忽然间出手的狠狠一推,杀的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她点点头,就在两人刚要往楼梯那边走的时候,顾南希始终看着季莘瑶的表情,他在看他的小刺猬,如果可以,他宁愿这一切真相永远藏在老一辈人的心里,宁愿自己从未查到过。
是的,他和她之间,隔着一个杀母之仇。
顾南希承认,在他打算隐瞒这一切的时候,他是自私的。
这一真相让顾南希几天都缓不过神来,如若让莘瑶知道,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他对她多么好,无论顾家现在对她多欢迎,无论结婚这么久以来他们两人之间共同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否深情不悔生死不去,可是杀母之仇,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当温晴忽然故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南希当即眉心隐隐蹙起,看着眼前仿佛早已经在季程程那里知道那些过去的温晴,看着她满眼的嘲讽,他本该是怒喝一句让她住口,可他还没有开口,爷爷就已经骂了她一句。
只是叫了一声,她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她困倦的不成样子的脸色,顾南希失笑,抚上她的眉眼,动作‘爱怜轻柔。
他忍不住轻吻着她的唇,在她唇边轻声说:“老婆,我会陪着你一起看着孩子慢慢长大。不要离开……好么?”
不要离开,这是他顾南希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最大的渴望和心愿。
他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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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希独白 (45)
季莘瑶在出院的那天,忽然要求要去疗养院看石芳。
她提出这个要求时,目光微微有些凉意,顾南希看着她,看见她眼明显的意愿,本来就是他所有隐瞒,即使明知她已经开始渐渐探究着一切,他却发现自己竟无力阻挡。
杀母之仇,他究竟是该一直这样自私下去?让她在这样表面幸福的笼罩下活下去,还是应该让她活个明白?
这个疗养院地处偏僻,在郊区,附近是一座山,马路两边的草丛里不停的传来虫鸣。
顾南希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的笑,很喜欢很喜欢。
她用开心掩饰着所有的不愉快,顾南希就陪着她一起掩饰,直到她生日那天,他想到一年前她就是在生日的那一晚,被安越泽设计,而就这样冒冒失失的闯入自己的世界。
他看见了,看见她脸上笑容的收敛。
*
习惯,是多可怕的东西。
三个愿望,都与顾南希息息相关。
明知她此行的目的,顾南希没有揭穿她,只是笑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聊的太晚,我忙完就来接你,恩?”
他如是问。
他说,如果一年前不是安越泽误打误撞的让我们走到一起,你的生命里如果不曾有我,那么现在的季莘瑶又该是什么样子?面对生命的种种磨难,你这只小刺猬又该怎么办呢?
其实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活的很好,只不过守着那些坚强的壁垒,会很累。
顾南希握着玻璃杯,在厨房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卧室。
可这场情不自禁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无论是顾家人,或是温晴,再或是石芳或者单和平,这些近期她接触过的人,多少都会让她从找出那些答案。
在她生日的前一天下午,她忽然说,她把那套婚纱的订金退了。
明知她不是真的不舒服,只是一个借口,顾南希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她在无形在抗拒着自己,想要推开他。
将她送到石芳那里后,市政厅那边打了电。话,说临时有个紧急事件要处理,季莘瑶见他犹豫,便在下车时笑着说:“我自己去看看她就好了,你去忙你的。”
他们都是成年人,没有小孩子的心性,虽然他苦心玩了一把浪漫,但她毫不给面子,虽然开心,但也不至于感动到哭,只是吵着快饿死了,幸好有蛋糕。
于是他顾大市长只好学着时下那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们玩的那一套,玩玩浪漫,去蛋糕店学做蛋糕,做好蛋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
三个愿望,都是为他而许。
买表回来后,顾南希时常会看着手腕上新换的那块表,想到她那天在选表时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心总是温暖无限。
顾南希下了车,没有走进去,而是靠在车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空旷的大门。
看着她睡去,他手抚着她的额头:“莘瑶,我怕我做的不够好。”
她仿佛投入不进去。
她的表情藏着很多的情绪,之后她转回身回一卧室。
她伸出手抱住他,整个身体向他的怀里用力的依偎,顾南希轻轻搂过她的肩,叹了叹“莘瑶,顾南希在有些时候,也一样是个胆小鬼。”
“是啊,石阿姨年纪大了,说起故事来难免啰嗦一些,好在我现在没什么事,也耐心,听她讲完了故事才走。”她也跟着笑,接着便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贴进他的怀抱里,眼带着倚赖和深情。
在那一天,顾南希看见日暮里小房间门里的那块还未干透的抹布时,他就明白,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本来顾南希找人为她定做的那套婚纱她很喜欢,却忽然说退了。
季莘瑶当时就笑的合不拢嘴,起身就快步跑开,那跑步的度根本不像是怀着好几个月身孕的孕妇,简直媲美运动员。
刚回到家,就看见她像个孩子似的躲在窗帘后边,窗帘上边因为她的肚子而鼓出一个大大的包。
即使他说:“别拒绝我……”
她笑米米的点头。
三个愿望,仿佛是交代着她心此刻最大的期盼和最不放不下的一切。
即将是莘瑶的生日,可季莘瑶忽然张罗着要给他买一块表,而且非要用她自己攒的钱为他买一块。
故事?
这是顾南希从小到大收到的最有意义的礼物。
她学着别人的模样,双手交握于胸前,对着蛋糕和蜡烛许愿。
顾南希终究还是开车将她送去疗养院,那天两人在到疗养院之前,她说想吐,于是两人将车停在海边,在海边休息了一会儿。
顾南希不是梦幻主义者,他多希望这就是季莘瑶在知道真相后做出的选择,希望她会放下那些仇恨,可以和他这样继续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笑闹了一会儿,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扑在他怀里,假装抹着眼泪,委屈巴巴的说:“今天是我生日……”
可这一个月,她在等什么呢?
顾南希忍俊不禁,过去抱住她,将她揪了出来。
见她太坚持,顾南希也就随她去了。莘在然求探。
其实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一切了。
她已经笑不出来了。
她习惯了在他身边寻求庇护,他更是习惯了她眉间之间的一切喜怒哀乐。
即使他知道是自己多虑了,他习惯了将她保护在身后,习惯了去拔掉她的刺让她过着安宁的生活。
杀母之仇,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将蛋糕拿进来,开心的不得了。
他去厨房给她弄了些菠萝汁,结果刚走出厨房,就看见季莘瑶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卧室门口,一脸惶然的呆呆的望着空旷的客厅,不知是在想什么。
顾南希心底发空,双手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填补心头的空缺一样:“现在我什么都看不到,除了你。”
可她始终仿佛平静的过着日子,这一个月,她一直都这样平静,甚至每天故意对他嘻嘻哈哈,每天想尽办法的让两个人都开心。
“出来了?”他仿若无事的走上前,笑着牵过她的笑,抚着她额前的碎发:“在里边聊了这么久。”
她的故事好听么?
那时他们两人并肩而立,海边霞光漫天,曾经他们以为有些东西真的是可以天长地久一辈子,却忘记人生总有多多少少的无奈和磨难。
他低眸,看着她的笑眼。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懂她,可是这一月,他发现,他竟然琢磨不透自己的小妻子了。
他去了市政厅,一些事情需要他来决断,待处理好一切时,他开车回疗养院,到了疗养院门前时,夜色已深,莘瑶还没有出来,空旷的大门前,树影摇曳。
她亦是不藏着话,直接笑道:“顾南希,你的心该不会是医院里那种最精密的检测仪器?看什么事情都这样清楚?”
想到季莘瑶这会儿在家里肯定正在哀怨着,他便将蛋糕包装好,以最快的度赶回日暮里。
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让顾南希心下莫名的踏实和心安,一只手抱着她,在她问有没有礼物的时候,让她自己出去看看。
那一晚,在日暮里,面对他的情不自禁,她的眼里带着一丝别样的惶恐。
等到季莘瑶走出来时,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坚定,似是在自己下什么决心,刚走出来,看见他靠在车边,不由的愣住。13acv。
她看着他的目光,多了点什么,又仿佛少了点什么。
那一晚,季莘瑶在睡前,拉着他的手,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的问,顾南希,你有没有迷茫的时候?
在她第三个愿望快许完的时候,顾南希握着她的手,笑着问她怎么都是许给他的?
整整一年了,这一天不仅仅是她的生日,对他来说更是非比寻常。
就像现在。
她说是肚子痛,可能是消化不好的原因,顾南希假装信了,安抚了她一会儿便起身走出卧室。
她说找其他朋友做一款,顾南希应允了。
她当时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没有开口,在心里默默的许下了愿望。
她的第三个愿望没有让他知道,如果他知道她的这第三个愿望,许的是希望顾南希在以后没有她存在的每一天都能过的更幸福的话……
这个蛋糕,他宁可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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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希独白(46)
顾南希睡着时,季莘瑶悄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最近她时常会在半夜忽然醒来,就这样在窗前站着发呆,直到天亮。
有几次顾南希夜里醒来,看见她站在窗前。
他说:“即使你现在很冷静,那我也可以直接告诉你,这东西我不会签,自从我顾南希把你娶进门后,我就从来没打算签过这种东西!”
你若离开,我整日担心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工作恐怕也会很难注意力集。你不会死,可我会。
他说,你在疼我也在疼,莘瑶,给我时间好吗?
她求他放手,他说他不放。
在她哭着吼出那一切的一切的时候,他知道,他都知道。
顾南希在这时甚至想着就这样拖下去,拖到她的伤她的痛渐渐淡化,再着手去解决这其难解的仇恨与纠葛。
是啊,这么久了,人人都说他顾南希在政界几乎能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可如今,这么久了,他竟然始终对这件事无从下手。
她却是用一句话就抹煞了他所有的一切。
她说,看着她难道他难道就很开心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抬起手将他家居服微微蜷起的一角衣领整理好,淡淡的说:“南希,我们离婚吧。”
她说他在逼他,他承认,的确,他是在逼她。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晌,才缓缓道:“可我会!”
她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也在意料之外。
可即便是这样,她坚持喊着离婚,他仍是回答一句,不行。
与其这么久以来悬着这颗心,终于走到了今天,即使心底在丝丝拉拉的泛着痛,却也终于落地,变的踏实。
即使知道她有多难过,却也看得出来她在这冷静的表面下,实际也是千疮百孔。
她的句句话都带着无数的怨恨。
“你必须签!”她直接冷着声音怒道。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互相过问和解释太多,她懂他,他也懂她,有很多事情都是一直以来心知肚明,可始终都没有人忍心说破。
面对这些悠关二十几年前的他无法扭转的局面,她多痛多怨,她想怎么样都行,除了离婚,除了离开他。
他抬手抚上她被泪湿了的冰冷的脸颊,耐心的劝诱:“你现在怀着身孕,这么大的肚子,你离开我,要怎么过?”
这一次她做足了准备,因为两人结婚时有军婚的条约在,其实他只是因为家庭关系而挂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军衔,加之一些其他的情况,当初结婚时本不必走军婚的条约,但他也是为了限制自己,从一开始,虽然她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也没想过在利用她解决当时的舆。论之后就离婚,那时候起,顾南希就打算负起了这份责任。
可他却是红着眼睛看着他:“我可以活的好好的,季莘瑶没有那么脆弱!顾南希,我就算离开你,我也不会死!”
此时此刻说他顾南希卑鄙也好,说他拿孩子来拴住她的自由来达成想要的目的也罢,他都认了。
今夜又是如此,但顾南希因为这一整天去外地奔波,加上晚上做蛋糕,近期都没怎么睡好,今天晚上见她因为过生日心情似乎不错,才放心的入睡。
他不想看见她痛。
他没有转开目光,即使在她说了这句话后,只是注视着她的双眼。
但终究,她为了自己的母亲,还是选择要离开顾家,离开他。
见她眼神有些发直,即便是在对自己笑,可眼底却是空洞的,顾南希心下微微一空,看出她的不寻常,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却发现她身上冰凉一片。
但也不想放手。
是打是骂是拿刀子来剜他的肉他也甘愿,只要她不离开,只要她不离开……
顾南希想,他是理解季莘瑶的。
南睡的床去。她现在怀着身孕,前阵子总是夜里醒来不睡觉,但好歹在凌晨的时候会偷偷跑回床上,一睡就是一整天,因为她不缺少睡眠,所以顾南希没有去揭穿过她,但今天她却是到现在都没去睡,整个人熬的看起来像是生病了一样。
爷爷和爸当年逼死她的母亲,杀母之仇,无论这其有多少纠葛,无论单晓欧当年是否是自做孽,又无论自己对她有多好,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幸福,这种道德伦常的事情,即便她此刻为了孩子和这段婚姻而隐忍,而选择继续走下去,恐怕这一切也会是萦绕在她心里一辈子的痛。
已经很多天没有再睡的这样沉过,直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但平时比她晚起的季莘瑶却没有躺在他身边。
南希,我们离婚吧。
他问她是不是一整晚都坐在这里?她没有答,看着她的表情,顾南希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有事?”
这么久了,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他曾经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顾南希在有些时候,其实也只是一个胆小鬼,就像现在。他始终避之不及的话题,在今天终于还是揭开了这一幕,他最不愿看见的这一幕。
时至今日,她应该早已看得出来,顾南希本来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表面上的道貌岸然都是外人所见,只有她知道他,他就是在想方设法的逼她留下。
可她太平静,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