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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哥,当年你已经害了我一次,难道你又要害我一次不成吗?”张母的话语里满是温柔,仿佛情人的慰问:“你还要害我一次吗?”
天道之路,进则一步登天。退则功散,魂飞魄散。
只是轻轻的一句你还要害我一次吗?便叫张斐哑口无言,动作僵硬在哪里。
手掌颤抖着松开了张韵的大腿,张斐嘴角点点血丝逸散而出,头颅慢慢低垂下去。
张母的手掌松开张斐,缓步来到张百仁身前,上下认真打量了张百仁一遍又一遍,似乎要将其牢牢的记载骨子里一般,方才伸手整理了一番张百仁的衣衫、发丝,摸了摸张百仁脸颊,拍了拍他的肩膀:“几十年不见,当年那个柔弱的肩膀,终于可以扛起一片天了。”
张百仁在笑,只是笑容里充满了酸涩,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难看。
“莫要怨恨娘”张母叹了一口气。
“不怨!”张百仁挤出一个笑容:“凡尘中的母子,哪里及得上长生久视的道友。”
“你倒是想的明白!”张母拍了拍张百仁肩膀:“日后多多珍重,你从来都不亏欠娘什么东西,娘以前叫你吃尽了苦头,反而是娘不好。”
说着话,捋了捋张百仁鬓角处的白发:“你也是要踏入天道了!我们以后就是道友。”
说完话,张母一双眼睛看向远方冰雪茫茫的世界,过了一会才道:“娘能不能最后求你一件事?”
张百仁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母笑着道:“小草,是娘欠她的!你与她之间的恩怨,娘已经清楚,你日后不论如何,都不可伤她性命。”
“不单单是娘欠她的,我更是欠张大叔的。这件事即便娘不说,孩儿心中也自有道理”张百仁点点头。
“唉,百义若有你这般懂事,娘就真的可以放心而去了!”张母轻轻一叹。
张百仁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看向风中,瞧着飘落的鹅毛大雪,他知道张母在等一个人。
一个她想要断红尘,就必须要见的人。
远方
一到模糊的人影在风雪中缓缓走来,张百义终究还是来了。
在风雪中走来。
额头、肩膀上落满了雪花,静静的站在张母身前,与张母对视。
“砰!”
雪花飞溅
不待张母开口,张百义已经率先跪倒在地:“是孩儿的错!”
“百义,你”张母讶然的看着张百义。
“当年小的时候,百义也曾经心中疑惑、怨恨,为什么自己没有娘!可惜当时孩儿娇生惯养,不理解母亲的难处。母亲肯将天书传给我,却不传给天资胜我百倍、万倍的大哥,更将大哥府库中的灵药尽数给我,舔犊之心此中可见。可是孩儿当时不懂,如今却忽然悟了,是我对不住母亲。”
“百义!”张母眼中两行热泪滑落,在冰雪中化作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娘!”张百义喊了一声。
“好!好!好!好孩子!好孩子!”张母抱着张百义,不断失声痛哭。
瞧着哭哭啼啼的三人,张百仁精神一阵恍惚,世界似乎在刹那间远去,茫茫天地间除了无尽风雪,唯有自己一人孜然独立。
待到回过神来,张百仁向着张母看去,却见此时张母周身气机变换,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然之气,肌肤上卷起了道道的褶皱,仿佛是千年老树一般,颇为恐怖骇人,触目惊心。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天人蜕化,张斐之死
此时的张母忽然肌肤褶皱,失去了血色、光泽,仿佛千年死树老皮一般,露出了道道裂痕。
刹那间,美人迟暮。
天人蜕变!
“娘!”张百义惊呼一声。
“韵儿~~~”张斐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母,眼中露出悲痛之色。
“莫要惊扰她,她正在天人蜕变,彻底斩断红尘牵绊!”此时张百仁忽然出声,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天人,自然与普通的凡人不一样。
张母如今斩断凡尘,踏入天人道,自己日后若是踏入天人大道,也必然会经历这一步,仔细观摩没有坏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张母周身肌肤已经尽数化作了死皮,将其牢牢包裹住,体内的新陈代谢加快了千百倍不止。
冥冥中似乎又一股奇怪的力量降临,不断洗练着张母体内的气机,冲刷着其体内的烙印。
“有意思!有点意思!”张百仁眼中太阳神火流转,眼内露出了诧异之色:“这便是先天之炁的力量,冥冥之中先天之炁居然被其牵引而来洗毛伐髓,蜕变体质。”
人斩除七情六欲,方才可化作天人,贴合天地大道,接引虚空中的先天之炁。
“砰!”
张母身形一震,周身沟壑无数的死皮在瞬间化作齑粉随风飘散,却见此时张母肌肤晶莹剔透,站在那里仙气淼淼,似乎传说中的仙人降临一般,周身闪烁出道道仙音、道韵。
仙音当然不是真正的仙音,道韵亦不是真正的道韵,一切不过是先天之炁留下了的痕迹罢了。
此时的张母犹若二八少女,周身肌肤散发着道道清香,一边张斐看的眼睛都呆了,刹那间仿佛时光倒流,一切都恍若昨日。
仍记得当年自己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就是这般样子!
纯净!
那是一双纯净的眼睛!
张百仁在张母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杂质,比这空中飘荡的雪花还要纯净三分。
张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天人蜕化出乎了张百仁的预料,简直是脱胎换骨。
天边一道人影走来,警幻道姑对着张百仁点点头,转头看向张母:“你终于悟了!”
确实是悟了!
张母平静的点点头,与警幻仙姑站在一次,仿佛是一对母女。
气质一般无二,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
“走吧!”警幻仙姑拉起了张母的手,二人飘忽远去。
“韵儿~~~”张斐凄厉的喊了一声,口中一口逆血喷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第二次机会。
在那一刻,张百仁发现张斐更加苍老了,老的不成样子。
“爹!”张百义连忙上前扶住张斐。
“咳咳咳”
朵朵殷红色血液浸染了地上的白雪,张斐周身气机在刹那间衰落了下去,衰落的速度太快,快到难以想象。
“爹!”张百义惊慌失措的吼了一声,转身对着张百仁吼道:“你快来看,爹不行了!”
“嗯?”张百仁也察觉到了张斐气机的不对劲,连忙上前拿住张斐脉搏,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可惜了!”
张百仁目光复杂的看着张斐,缓缓松开了手掌。
“百仁!”张斐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最后一件!”
空气陷入了沉寂,张百仁闻言默然不语,过了一会才打破了沉闷:“说吧!”
张斐努力的抬起手,攥着拳头,向张百仁伸来。
张百仁伸出手掌,只见张斐手中一道流光落在了张百仁掌心,是纯阳道观哪位大罗老祖的印记。
“三位老祖的转世之身,以及那老祖的转世护道,就拜托你了!算我纯阳道观欠你的人情!”张斐缓缓收回手掌,一双眼睛看向了张百义:“为父对不住你!对不住你母亲!幼年对你太过于娇惯,不然岂会落得今日这般?”
其实所有人都认为,如果张百义幼年不那么贪玩的话,其修为一定不会比张百仁差的。如今至少也是威震一方的霸主,谁敢欺凌纯阳道观的本事,何不出手救活他?”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张百仁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义:“他的气数已尽,你不懂!”
“你是怕他活着与你有因果纠缠,教你无法踏入天道吧!”张百义冷然一笑。
“随便你怎么想!”张百仁嗤笑一声,不在辩驳。
张百义确实是冤枉了张百仁,张斐自家受到七情六欲的反噬,大喜大悲之下道功散尽,三魂七魄不稳,元神都散了,你叫张百仁如何做?
张百仁能如何?
他就算是再厉害,也救不活这种散功之伤。
地一千五百二十三章 渡!
不过张百仁是什么人?
他的行事需要和别人解释?
面对着张百义的质问,张百仁直接转身离去,自己与母亲的因果已经断掉,更何况是他这个名义上的弟弟?
“张百仁!”张百义在身后呵斥了一声。
可惜
张百仁已经消失在云雾深处,不见了踪迹。
瞧着手中印记,张百仁眼中带有一抹沉思:“大罗!”
催动法力,张百仁摊开手掌,向东一步,手中印记光芒瞬间黯淡,在转移向北方,光芒稍微恢复一些。转了一圈,张百仁发现朝南走,手中的印记光芒越加耀眼,随即二话不说一路径直向南方而去。
“咦,洛阳城!”张百仁走了一路,居然径直来到了洛阳城王世充的地界。
“居然投胎于洛阳城外,这老头倒会选地方!”张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沉思。
“都督,您闲着来我洛阳城,所为何事?”张百仁才刚刚落脚,不多时就见王世充走来。
王世充能发现自己的踪迹并不奇怪,洛阳地界的鬼神都在王世充的调动之中,王世充若不能发现自己的动静,那才是奇怪呢。
“张斐死了!”张百仁看着一袭龙袍的王世充,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啊?”王世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都督节哀。”
“你看我有半点哀伤的样子吗?”张百仁嗤笑一声,摊开手掌:“本座来此,不过是想着寻找一个人罢了。”
寻找一个人?
王世充开口道:“洛阳地界尽数在在下掌控之中,都督想要寻找什么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张百仁闻言摇摇头:“去忙你的,本座之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话张百仁便要动身离去,可是一边的王世充忽然开口:“都督且慢!”
“还有事?”张百仁蓦然止住脚步。
王世充略作踌躇,过了一会才道:“都督,你还需给我等兄弟一个交代才是。”
“交代?”张百仁眉头皱起。
“我等如今受到天子龙气加持,修为难以寸进。都督若想我等夺取天下,这龙气自然是助力,若就这般耽搁下去,只是在李唐手下称臣,龙气只会压制我等的武道进度”王世充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都督还需给我等一个交代,这天下究竟取还是不取,也免得浪费我等时间。”
“哦?”张百仁一双眼睛扫过王世充:“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所有人的意思?”
“自然是所有人的意思”王世充道。
张百仁闻言陷入沉默,过了一会才道:“若未来这天下由李承乾继承,你等自然是臣服李唐。”
“若不是李承乾呢?”王世充道。
“李唐江山任凭尔等自取之!”张百仁道。
“都督,如今李世民春秋鼎盛,再有五十年也依旧可以活得很好,我等兄弟可等不起五十年,五十年之后李世民死了,我等也老了,错过了春秋鼎盛”王世充道。
“你的意思是?”张百仁转身看向王世充。
“十年!我等只给都督十年时间。十年之后,要么我等起兵逐鹿天下,要么就此归隐江湖,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安心入山潜修武道”王世充道。
张百仁闻言点点头:“好,那就以十年为期,十年之后我必然给你一个答复。”
张百仁转身走了,王世充见此叹了一口气,站在山风中许久无语。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呢?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供自己挥霍?
“就是这里吗?”张百仁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村庄外,瞧着掌中炙热的印记,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任凭你是何等强者,只要不曾真的证就仙道,终究是难逃天地轮回。
走入小村庄,此时天空中大雪纷纷,不见人影。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张百仁感应着屋子内的气息,即便是相隔几十丈,也能听到屋子内传来的笑声。
女子的笑声。
“铛!”
“铛!”
“铛!”
张百仁轻轻伸出手敲了敲门,惹得屋内女子警惕的道:“谁啊?”
应声的居然是一个女子。
张百仁虽然心中诧异,但却反应不慢:“施主,贫道乃涿郡修士,路径贵地,前来化一碗斋饭。”
“道士?”
屋门缓缓的拉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眼睛顺着缝隙打量张百仁,却见张百仁衣衫华贵做工精细,不像是寻常人家的料子,随即道:“你当真是道士?”
“如假包换!”张百仁道。
屋门打开,露出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子,蓬头垢面的看着张百仁:“道长请吧。”
张百仁点点头,打量了屋子一眼,心中诧异。
眼前女子蓬头垢面,但屋子倒是干净整洁。
“道长请坐”女子递来了一个木头凳子。
张百仁点点头,一眼落在了炕上那孩童身上,感觉着手心里的热度,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多谢!”
女子转身去屋外忙碌,张百仁一双眼睛看向那孩童:“老祖可是觉醒了宿慧?”
“我已经证就大罗,入轮回而不昧,只待时机一至便可恢复修为!”孩童慢慢站起身,打量张百仁一遍道:“怎么是你,你父亲呢?”
“坐化了!”张百仁道。
“嗯?不应该啊?老祖我测过他的命数,不是短命之人,怎么会坐化?”这老祖的眼中满是不解。
能被其选中护道之人,自然没有短命之象。
张百仁摇摇头,没有解释那么多,只是道:“老祖可好?”
“不好!”孩童气呼呼道:“吃没得吃,喝没得喝,岂能好的了?”
“投胎是你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张百仁摇了摇头。
“呸,当初若不是那群人逼迫得太紧,老祖我又刚刚转世归来,生怕遭了算计,怎么会匆匆投胎?不小心出了差错,本来想着投胎于那过路将军夫人的腹中,谁知道那将军龙气护体,叫老祖我淬不及防之下,投入了这般境地!”孩童一双眼睛精光灼灼的盯着张百仁:“你既然找来,那就好办了,速速带老祖我离开,这鬼地方简直是受过够了!”
张百仁投过胎,自然知道其中的苦处。若是能投富贵人家,谁愿意受罪啊?
“这女子怎么办?”张百仁道。
“她乃我此身生母,自然要随我一道离去”老道话语中满是理所当然的味道。
正说着,只见那妇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玉米粥走进来:“道长,我等贫贱人家,只有这糙米,还望道长不要介意。”
瞧着碗中糙米,张百仁忽然愣住了神,当年初到此方世界的境遇在脑海中回忆流转而过。
一切,如此相似!
“不知夫人家中可还有那些亲人”张百仁也不嫌弃,不紧不慢的喝着米粥。
“我家夫君前去山中狩猎了”妇人道。
张百仁点点头,将手中米粥喝光,方才放下手中的空碗:“贫道喝了夫人的一碗粥,却是不能没有回报。道人家在涿郡,有良田万亩,家中仆人婢女无数,欲要请夫人前往涿郡走一遭,报答此恩情,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嗯?”女子闻言提起警惕之色:“不必,区区一碗糙米粥罢了,道长吃完赶紧上路,如今风雪甚大,若耽搁只怕走不得。”
张百仁闻言苦笑,这是把自己当成骗子了。
随即也不啰嗦,直接道:“夫人莫怕,我岂会坑骗与你?这孩子前世乃我一道友,如今转生于夫人腹中,贫道欲要带其回山修炼,重立道果。”
“可有凭证?”夫人闻言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
张百仁略作沉吟,大袖一挥,便将那夫人装了进去:“夫人,这是道人的袖里乾坤,我若害你,又何必拐弯抹角?”
说着话,将妇人放了出来。
听了张百仁的话,那妇人稳住脚步,双目定定的看着张百仁,略带犹豫道:“道长所言可是当真?”
“若有半点假话,当天打雷劈”张百仁道。
“好,那我便信了你,家中尚且有些物件需要收拾一番……”
“不必,我涿郡衣食住行,样样不缺。夫人只管带一些细软便好,家中之物尽数分于左邻右舍”张百仁道。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服马靠鞍,瞧见张百仁这幅打扮,也不像是贫贱之人,夫人随即转身去招呼左邻右舍,分散了家中物品,这诸般过程不提。
对于凡夫俗子,张百仁也懒得理会,只是站在一边。
“夫人,你家夫君何时归来?”张百仁看了看天色,开口问道。
“不敢欺瞒道长,我家夫君前年从军,战死于沙场,我一个妇道人家……”那妇人吞吞吐吐道。
听了这话,张百仁点点头:“无妨,那咱们这便启程吧。稍后我便将你母子装入袖里乾坤内,要不了一时三刻,便会到达涿郡。”
说完话不待妇人反应,已经将对方与孩童装走,在左右村民骇然的目光中,身形化作虚无。
时间流转,一个关于仙人的传说,逐渐在这方土地中不断扩散开,引得不知多少人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