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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问:“头人的尸体呢?”
罗菲立刻将我带到了队伍的末尾,两个头人的尸体就并排放在地上。
他们两个还没有完全尸变就被梁厚载镇住了,两个人身上都贴着辟邪符。
也正是因为没有完全尸变,所有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人类,只不过面色发灰,眼白很少,瞳孔明显放大。
“他们尸变的时候是什么状态?”说话间,我就一只手放在了其中一个头人的心口中,并将黑水尸棺的炁场注了进去。
梁厚载:“突然像疯了一样袭击周围的人,瞳孔快速放大,同时眼白上长出黑点,随着黑点的面积不断放大,他们身上的尸气也越来越强,我怕它们伤到其他村民,就立即镇住了他们。”
在梁厚载说话的时候,黑水尸棺的炁场已经在头人的身上走了一遍。
我发现头人的胃部早就有尸变的痕迹了,他应该是在一个月前就中了尸毒,毒素存留在胃中,却一直没有发作,直到登墙的时候,尸毒素发作,他们两个才发生了尸变。
换句话说,他们之所以尸变不是因为附近有人施术,而是因为他们身上原本就有残存的尸毒。
而且这些尸毒,并非来自于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邪尸,邪尸身上的尸毒毒性太弱,不可能引发尸变。
我又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导入了另外一个头人的心脏,虽然他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但炁场还是沿着血管在他全身上下走了一遍,和刚才那个头人一样,他的胃部也早有尸化的迹象。两个头人同时尸变,说明他们两个是同一时间中毒的。
我将这些发现告诉了梁厚载,梁厚载顿时皱了眉:“怎么这么巧,刚一登墙就发生尸变了,还有就是……那是什么样的尸毒,能在体内滞留一个月而不发作?”
我摇了摇头:“应该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尸毒。”
这时候,次旦大巫也和敏度一起过来了,敏度一道我跟前就焦急地问我:“到底是怎么了,头人为什么会突然尸变?”
我说:“胃部存有尸毒,今天正好发作了,但不知道这些尸毒是怎么进入他们胃里的。敏度,你告诉村民,我要给他们做一个检查。”
敏度扬起了双手,朝着在场的村民们呼喊了一阵,这些村民立刻调整队形,一个个地面朝着我。
看样子,敏度已经找到技巧了,这些村民这么听他的话,就说明他已经开始以土司的名义发布命令了。
七百七十三章 互不信任
在村民将脸朝向我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次旦大巫的表情,他的脸上只有焦急,似乎只担心村民的状况,对于敏度的举动并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我将黑水尸棺的炁场一次次地导入村民体内,并让这股炁场在他们身上游走,每个人都是健康的,只有头人的胃里有残存了尸毒。
随后我又让敏度询问那些村民,头人平时吃什么,他们平时吃什么。
村民说,他们聚集在犀牛泉以后,每天吃的东西就是一些糙米和少量肉脯,很快肉脯也没有了,他们就只能吃糙米和一些植物的根茎,泉眼附近为数不多的几条鱼也被他们吃掉了,再后来,就是吃自己皮带和靴子,而头人的伙食很丰富,他们每天都能吃上新鲜的肉,还能喝上羊奶、吃上奶酪。
其间有一个村民透露,当头人将所有的鲜肉和奶制品吃光以后,就开始发动村民互斗了。
听到村民的话,我不由地松了口气,头人的胃囊里之所以有尸毒,问题应该就出在他们吃的肉和奶上,肉奶被消耗光以后才发起争斗,就说明留给伤员的那些食物都是安全的。
在村民说话的时候,次旦大巫一直表现得非常安静,直到敏度将村民的话翻译成汉语的时候,次旦大巫开始焦躁地踱起了步子,敏度那边刚把村民的话陈述完,次旦大巫就嚷嚷起来,他语气急促地对敏度说了些什么,在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些村民在插嘴。
敏度全程皱着眉头将次旦大巫和村民的话听完,随后才对我说:“次旦大巫说,一定是发电厂里的东西让两个头人得了瘟疫,其他人也说,头人曾带着人去过发电厂,原本是想寻找一些物资,可他们好像在发电厂里遇到了一些麻烦,跟着他们去的人都没能从那里出来,而头人出来以后就性情大变,内斗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我挑了一下眉毛:“刚才不是说,他们是因为食物吃完了才开始内斗的吗?”
敏度说:“有些人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等等,马次有话要说。”
说完,敏度就望向了马次,冲着马次说了些什么,马次也给出了回应。
敏度点了点头,旋即告诉我:“马次说,两个头人将所有的鲜肉和奶制品吃完以后,就带人去了发电厂,他是伙夫,每天负责给头人做饭,头人的事他知道得也比别人多一些。他也是听头人说,发电厂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储藏室,土司带着亲族撤离的时候名没有动里面的物资,因为那时候发电厂就已经被占据了。马次没有跟着一起去,但他说头人从发电厂回来以后,就变得非常暴躁,争斗也就是从那天下午开始的。”
我问敏度:“你问问他,发电厂被什么占据了?”
敏度和马次交流的时候,次旦大巫也插上了嘴。
三个人叽里呱啦地聊了一阵子,敏度才再次转向了我:“马次听头人说,发电厂里面有一个很可怕的恶魔,所有被它们触碰到的人也会变成恶魔。头人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东西,那不是人,也不是野兽和山神。次旦大巫印证了马次的说法,大巫说他曾见过那东西,在梦里。”
我记得敏度说过,村子里当初是为了维修发电厂,才将吴林请来的,于是将视线投向了吴林:“你也见过那东西吗?”
吴林点了点头:“我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它的。”
我问:“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邪尸吗?”
吴林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我描述不上来,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其实我也一直觉得,村子里出事很可能那东西有关联,就算没有关联也不能放任不管。发电厂里的煤早晚会被它吃完,到时候它就会跑到外面来,它的攻击性很强,但凡是和它遭遇的人都很难活下来。”
换句话说,如今在犀牛泉的那些伤员依然身处在危险中,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少量的食物,但发电厂里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伤人。
头人突然尸变的事必须先放一放了,我们得赶紧转移伤员。
我看了看那些刚刚进入宝顶的幸存者,每个人都是面黄肌肉,他们应该没有更多的力气参与接下来的救援行动。
无奈之下,我只能让次旦大巫从一直住在宝顶的人中挑选了四十多个壮丁,带着这些人前往犀牛泉。
次旦大巫是对的,当这些人发现我们的队伍里有女人的时候,都表露了极大的反感和不屑。为了保证救援行动正常进行,我只能将仙儿和罗菲留下,一方面让他们盯住被软禁的土司,另一方面,她们留下来,也能帮敏度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参与救援的人有梁厚载、吴林、仓嘉、次旦大巫,刘尚昂留在宝顶,有他和罗菲在,潜伏在宝顶的炼尸人应该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其实我现在也不太确定炼尸人是不是还藏在宝顶那边,刚才我仔细感应过,宝顶中并没有出现陌生的念力。
刘尚昂的一颗音爆弹已经清空了宝顶到犀牛泉通路上的所有邪尸,这一路我们走得很顺,那只逃走的山神也没来找我们的麻烦。
再次回到犀牛泉,聚集在这里的伤员见我们就像是见到了他们的救世主一样,有些伤病不是特别的严重的人开始欢呼。
这一次我们总共带来了五十个人,以两个人护送一个伤员来看,我们一次最多只能运送二十五个人。
滞留在这里的伤员一共有八十人,其中有二十个人属于重伤,我决定先将他们运走,另外,在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必须带上一些粮食,救援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我担心着这段时间里,有些人会因为精神太过放松而丧命。
为什么精神太放松也会有丧命的危险?我不知道这件事如何用相关的专业知识来解释,但我想,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在你为了某个目标而奋斗的过程中,不管多么疲惫、身体透支到什么程度,你都能保持最基本的健康,可当目标达成,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的时候,身体立刻就会出现问题。
而相对充足的营养供给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吴林说,次旦大巫一到犀牛泉,就立刻询问了这里曾发生的事,在那之后,他的脸就一直阴着,吴林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压抑的愤怒。
上次来的时候太匆忙,这一次,我趁着其他人安置伤员的功夫四下里转了转,在被雾气笼罩的西南方向,我发现了一根高耸的烟囱,那里应该就是吴林口中的发电厂了,如今发电厂已经停止运作,烟囱里也没有烟雾冒出来。
我试着感应了一下西南方向的炁场,那里盘踞着一道炁量不算太大的尸气。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我十分不解,既然发电厂已经停运,为什么村子的灯依然能够点亮。
在返回宝顶的时候,我向吴林询问这件事,吴林的回答出乎我预料的简单:“因为那个东西。”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口中的“那个东西”,就是潜藏在发电厂,靠吃煤维生的怪物。
八十个伤员,我们往返了四次才将他们全部转移到宝顶那边去。
但在我们第三次撤回宝顶的途中,我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三个伤员在刚刚离开犀牛泉的时候就开始出状况,有一个人身子抽搐,有一个人昏迷,剩下的一个则不停地流鼻血,三个人都死在了半路上。
他们熬过了最艰难的几个月,生命却在即将被拯救的时候逝去,我一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当三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慢慢死去的时候,我心里依然很难受。
一向面无表情的吴林面对着三个人的尸体,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物竞天择。”
我不知道他说出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我能感觉到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游离,三个生命的失去,似乎刺激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
将最后一批伤员送回宝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次旦大巫上了年纪,整整一夜的操劳已经让他有些扛不住了,可他依然在所有伤员都得到安置以后才回去休息。
说真的,折腾了一整夜,我和梁厚载也累了,唯独吴林,他好像是个根本不知道疲倦的人,料理完伤员以后,他就点了一支烟,一个人去了高墙那边,说是去那边看看情况。
我不太信任吴林,担心他到高墙那边去,说不定是想和炼尸人联络,在他走后不久,我也悄悄跟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走到高墙下,吴林突然从我身旁的一条小路里闪了出来。
他的动作很快,我心中一紧,立刻将手按在了青钢剑的剑柄上。
吴林看了看我手中的剑,又看了看我:“你在跟踪我?”
我也没打算骗他:“嗯,我想看看你要干什么。”
“高墙那边风大,我去吹吹风,”吴林转过身,一边朝着高墙那边继续走,一边问我:“你不信任我?”
我说:“我怀疑你和炼尸人是一伙的。”
我看不透吴林这个人,但我觉得他能看透我,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藏着掖着可能让事情更麻烦。
吴林走在我前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耸了耸肩,好像在笑:“正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次旦大巫根本没人信任我。”
我问他:“你是做什么的?”
吴林停下脚步,将身子转向了我:“我……算是个佣兵吧,也有人管我们这样的人叫做杀手,嗯,我也比较喜欢这个称谓,因为我喜欢在躲在阴影里杀人,不太喜欢正面交锋,虽然正面交锋也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听到吴林的回应,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是个杀手,我就必须抓住他,将他交给庄师兄了。
另外,他隐藏在冷漠之下的那一份自大也有点让人反感,什么叫正面交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如果他的对手是二爷,我觉得他的胜算很小。
吴林顿了顿,接着对我说:“我知道你是体制内的人,不过你没有必要将我当成一个威胁。我没有国籍,也没在中国杀过人。”
说完,他又点上一颗烟,朝着高墙那边走了过去。
七百七十四章 又是一座大墓
我不打算再跟踪他了,此时的我已经意识到,不管我如何小心,他都能发现我在后面跟着,在这方面他和刘尚昂一样,都是专业人士。
回到小楼上,我先去二层看了看土司,他已经醒了,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吃东西,在他的眼角上有很大一片淤青,显然是刘尚昂打的。
一见我回来,刘尚昂就有些愤懑地对我说:“这家伙刚才想逃走来着,被我狠狠修理了一顿,我靠,他竟然还想夺我的枪。”
我坐在土司旁边,土司先是朝我这边瞥了一眼,然后就悄悄挪动了一段距离,离我远一点。
我斜眼看着他,对他说:“老实在这待着,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也算是有立功表现,判刑的时候能判得轻点。”
土司缩在沙发的一角,没有任何回应,好像没听懂我说了什么似的。
我不得不提醒他:“我知道你经常到外面去,敏度都会说汉语,你没有理由不会。我告诉你,别跟我玩花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一次土司转过头来了,经过短暂了犹豫之后,他开口说起了汉语:“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跟你有关系吗?别吃了,回你自己房间待着去!”
土司又要开口,刘尚昂直接将狙击枪的枪口对准了他,他没敢吱声,灰溜溜地去了卧室。
等土司关上了门,刘尚昂才凑到我跟前来说:“原来这家伙会说汉语啊,我靠,上次他醒过来的时候一直跟我这装呢,我跟他说话他一句也没回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仙儿和罗菲呢?”
刘尚昂指了指其中一个卧室:“休息呢,这会还没起来。”
我脱了鞋,躺在沙发上,简短地对刘尚昂说一句:“我在这睡会,有人来找的话再叫我起来吧。”
说完我就将头枕在沙发扶手上,没多大功夫就睡着了。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我才醒过来,没人叫我,是我自己醒过来的,当时仙儿就靠在窗户那边朝着外面张望,我坐起身来的时候发出的动静被她听到,她转过头来冲我乐:“醒了呀,你现在打呼噜越来越响了,差点把房顶都震塌。”
我伸了一个懒腰,问她:“你看什么呢?”
仙儿指了指窗外,皱着眉头说:“每次看到那个祭台,我心里就闷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凑到窗前看了看,夜色已深,一小撮月光穿透了迷雾,落在小楼后方的那片空地上,地面上的反光和不远处被阴影笼罩的祭台一前一后地出现在视野中,给人一种阴阳交割的感觉。
仙儿说的没错,那个光秃秃的祭台确实会给人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有人在你的心口上堵了一个塞子,使得浑身的血液都无法正常流动了。
罗菲端着一口香气四散的钢锅上了楼,我转身看向她手里的锅子,她则冲仙儿和我笑了笑,说:“听那个叫吴林的人说你们后半夜还要回一趟犀牛泉,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给你弄了点肉汤,先吃点吧。”
我耸了耸鼻子,用力将空气中的香味吸进了鼻腔里,那股香气十分清淡,但又蕴含着一股醇厚的鲜味,有点像鱼鲜,又有点像膻气不重的羊肉味。
“锅里是什么?”我一边说这话,一边快速凑到了桌子那边。
罗菲说:“是当地特产的一种鱼,据说只有土司才能吃。”
她掀开了锅盖,浓浓的香气立刻扑在了我的脸上,让我顿时感觉到了强烈的饥饿感。
仙儿用力嗅了嗅香味,又快速从背包里拿出了金属饭盒,坐在我对面:“我也想吃呢,怎么办?”
我说:“你饭盒都拿出来了,还问我怎么办?这么一大锅我也吃不完,罗菲,你也一起吃点吧。”
罗菲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拿出了四双筷子,这时刘尚昂也从土司的卧房里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了桌子跟前。
他也闻到香味了。
我问罗菲:“这锅汤是谁做的,用料相当讲究啊。”
罗菲:“是那个叫吴林的人做的,我和厚载试过了,没毒。”
这么说,不只是我,罗菲和厚载也无法信任吴林啊。
我接过筷子,从锅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一尝到这醇厚的香味,感受到鱼肉上弹滑的口感,我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刘尚昂和仙儿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锅汤上,只有罗菲察觉到了我的表情变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