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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章 石狮子
我一看是他,当场就喊了一声:“刘尚昂!”
我绝对不会认错,眼前的人就是刘尚昂,可我喊了他一声之后,他竟然看也不看我一眼,还是笔直地站在门外,目视前方。
这时候就听李道长对我师父说:“柴师傅,你既然来了,就跟我一块进去吧。这几天,黄老太爷可是盼星星月亮似地盼着你来呢。”
我师父点了点头,就径直进了祠堂门口,也没理会站在门边的“刘尚昂”。
当时我就想,我会不会是认错了,可那个人就站在我身边,我又仔细看了他两眼才确认自己没认错,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可能出现两个非常相像的人,但我不相信这两个人连耳垂上的胎记都能长得一模一样。
刘尚昂耳垂上那一小片深红色的桃花形胎记,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我盯着刘尚昂的侧脸看的时候,刘尚昂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不自然,他很刻意地将脸扭到一边,好像是生怕我看出他是谁一样。
我靠,几年不联系,见了面还装不认识,我心里顿时火大,伸手就抓住刘尚昂的手腕,使出天罡锁的手法,用力一攥。
几年不见,刘尚昂比过去结实了很多,手腕上的筋络和骨骼好像也比过去硬实了,可我当时也是急了,差点用上了全力,就刘尚昂这小身子骨是绝对抗不住的。
他当场就哀嚎起来:“哎呀!疼疼疼疼……哥!哥!别闹,我这正执行任务呢。”
什么执行任务?我才不信呢,就他这鸟样能执行什么任务!
可这时候我师父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朝我喊了一声:“有道,不要胡闹。胖墩现在有任务,不能和你说话。”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我就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但依然用右手攥着刘尚昂的手腕,刘尚昂讪讪地朝我笑了笑,可依然没说什么。
直到师父朝我招了招手,朝我喊一声:“跟上!”,我才松开刘尚昂,追着我师父去了,临过门槛的时候,我又朝刘尚昂看了一眼,他又变成了那种笔直站立的样子,目视着前方。
梁厚载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眼珠都不转一下。
虽然我也不知道刘尚昂具体是在执行怎样一个任务,可看到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心中的火气顿时就散了,反而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感。
从小到大,梁厚载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猥琐味。我估计他这次的任务,其中应该也包括为老黄家的祠堂守门,可他站得再怎么直,我也不觉得他是个守门人,反倒像个潜伏在祠堂门口的窃贼,总觉得只要黄家人一个不留神,刘尚昂就会趁机钻进门来偷东西。
我知道,我这样想可能对刘尚昂来说不太公平,可我就管不住自己朝着这样方向想。
我甚至在想象,会不会是刘尚昂偷了老黄家的东西,才被罚在祠堂外守门的。
我心里想着这些,就听前方的李道长自言自语地说道:“石狮子都调到门内来了,唉,麻烦麻烦,天大的麻烦。”
他一边说着,还转身朝着祠堂大门看。
我先是朝李道长的脸上看了一眼,想看清他的样子,可当时他就站在仪门牌坊的阴影里,那个黑漆漆的阴影正好挡住他的脸,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里反着月光,却依旧看不清他的长相。
之后我又朝着他视线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祠堂的大门内侧有两座一人半高的石狮子。
说实话,像这样的石狮子我小时候也曾见过,我们市西北方向有个菜市场,市场大门外就摆着这么两座狮子。可老黄家祠堂里的石狮,却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很不一样,过去我见的那些石狮,面相都被刻画得十分威严。可这两只狮子,一只垂着头、耷拉着眼,看起来精神非常地萎靡;另一只昂着头,狮目圆瞪,张着一张大嘴,口中还衔着一颗人头骨,它给我的感觉,是一种极端的暴戾。
而且通常来说,像石狮子这样的镇门兽都是摆在大门外的,可这两只却放在院子里,背对祠堂大门。
老黄家的祠堂是那种三进门的古宅,进入大门之后,经过一个很小的院子,就是一座汉白玉打造的仪门牌坊,或者直接叫仪门也可以。两只石狮的目光就直盯着那座仪门,又或是盯着仪门中的什么东西。
可我朝仪门那边望去,却只能看到老黄家的宗祠大殿,既然是祠堂,在那个殿堂里,放得应该是老黄家历代先祖的牌位。
让这样两只面相不详的石狮子正对着祖先的牌位,也不知道黄家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此,我师父似乎没感觉有什么不妥的,他过了仪门之后,丝毫没有停留地绕过宗祠大殿,走上了一条小路。
我和梁厚载也赶紧跟过去。
李道长叹了口气,也跟了上来,我还特意转过头朝他那边看,就发现他的脸又被树叶的阴影挡住,我依旧看不清他的样子。
李道长也留意到我三番四次地朝他脸上看,我这次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就笑呵呵地对我说:“呵呵,你想看我的脸?哪有那么容易。同道中人都叫我无面道人,只要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长相,你无论如何也是看不到的。”
无面道人?对了,《行尸考录w里还真记载了这么一个人,书上说他生于宣统二年,早年是个军人,在战场被毁容之后皈依道门,因为他天资聪慧,得到青峰观上代观主的垂青,继承正一道旁系衣钵,苦修五十年之后修得小成,之后就踏入红尘,在民间除魔卫道二十年,回到青峰观成为当代观主。
因为容貌被毁,无面道人研究出了一套秘法,可以将自己的容貌藏在“阴阳之间”,寻常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当然,《行尸考录w中对于他的记载是很长的,这里为了节省篇幅,我只能做一个简单的概括。不过我师父在《行尸考录w上的确是说他将容貌藏在阴阳之间,至于这里的阴阳之间是什么意思,我就没办法解释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一下,我第一次见到李道长的时候,他已经将近一百岁了。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可从他的体态和动作上来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而已。
这时候我师父回过头来,指了指我,对李道长说:“我徒弟。”
李道长又笑着说:“哦,你就是左有道啊。怪不得呢,刚才我就觉得你身上的灵韵和柴师傅有些相似。呵呵,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可你的名字我可不是头一次听说了,上次你在鬼市一举生擒赵德楷的事,当年可是被传得神乎其神啊,同道中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说完之后,李道长又看向了梁厚载,接着说道:“我还听别人说,左有道此生有两道生门,其中一道是李良的弟子梁厚载,另一道,则是一个叫刘尚昂的小子。刚才我听左有道管在外面守门的小伙子叫刘尚昂。那你应该就是梁厚载了吧?”
我和梁厚载都没想到,眼前的李道长竟然对我的事情这么了解,当年在鬼市,师父是为了锻炼我,才让我独自处理赵德楷的事,当时能生擒他,说白了是运气,没想到竟然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至于刘尚昂和梁厚载是我人生中两道生门这件事,好像除了我们三个当事人之外,只有包括我师父和两位掌门师伯在内的极少数寄魂庄门人知道吧,怎么连这个消息,也传到李道长的耳朵里了?
可我师父对李道长的话依旧不怎么在意,还是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
没过几分钟,师父就带着我们来到了祠堂大院的后堂,所谓后堂,在这种三进门的老院子里也叫后寝,既然带了一个“寝”字,那这间屋子的用途也就不言而喻了。
老黄家祠堂的后寝在南北两面墙上分别看了一扇大门,此时两扇门都开着,我的视线从穿过这两扇门,也能非常清晰地看到在后寝之后,还有一个南北窄、东西宽的小院子。
院子中央有两颗古松像麻花一样盘转这生长在一起,而在整个祠堂的后门两侧,也有一睡一醒两只石狮,不过在这两只狮子中,醒着的那只狮子嘴里叼得不是人头骨,而是一簇用石头刻成的松枝。
我们来到后寝的时候,正冲后寝大门的地方摆着一张十分宽大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身材非常魁梧的老人,此时正闭着眼,仰靠在椅子上小睡。
我师父的前脚刚跨过门槛,太师椅上的老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在他睁眼的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他的眼中暴出了两道精光,那两道光就像刀子一样从我头皮上略过,惊得我顿时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等他睁开眼之后,我再去看他的眼神,心肝又跟着颤了一下,他那双眼中的神采,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犀利,不对,应该说是锐利,比钢刀的刀刃还要锐利。
老人先是用这样的眼神朝门口扫了一眼,在看到我师父之后,他又突然间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上前握着我师父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哎呀,柴师傅你可来了,可是让我一顿好等啊!”
一百四十一章 老黄家的辛秘
我跟着师父进屋,才发现在屋子的两侧还分别坐着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其中一个身材高瘦,长得眉清目秀的。另一个则是五短身材,虽然其貌不扬,但大耳大鼻的,很有富贵相。
这两个身上都穿着一件老式的中山装,个子高的一个一身干净的白色,皮鞋也是白色的。身材粗短的一个则浑身上下清一色的黑,连鞋子和眼镜也是黑色。
我乍一看到他们,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黑白无常。
这时我师父将我拉到身前,对屋里的人说:“这是我徒弟,左有道,也是老黄家的下一代监理人。”
说完之后,师父又一一向我介绍了眼前这三个人。
坐在屋子中央的魁伟老人就是老黄家的当代家主,也就是李道长他们口中的“黄老太爷”,他叫黄文钦,和李道长一样也是宣统二年生人,我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近法也一直被沿用至今,只有老黄家的老一辈人物,才知道那两根“龙角”下面究竟有什么。
说到这,有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当时老黄家守着龙脉的事被传得满城风雨,那毕竟是龙脉,朝廷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但听黄老太爷的说法,当时的朝廷对这件事似乎并不关心,从来没有过问过。而那个秀才,以及后来散播这个谣言的人,却大多死于非命。
在那之后,老黄家的一代代族人都守在这座祖宅里,直到荒野成村,祖宅也变成了宗族祠堂。
黄老太爷以为,在他有生之年,邪墓的事情应该都不会被人知晓了,这个秘密将在他临死前告知下一代家主黄昌盛,在之后的几十年时间里,再由黄昌盛小心捂住着这个秘密。
可就在上个月的月初,金顶和尚竟然失窃了。
金顶和尚虽然是老黄家的传家之宝,但除了黄老太爷,家族中根本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家族以外的人就更不用说。
那套塑像原本一直被存在黄老太爷家的砖墙里面,几十年前黄老太爷盖那座房子的时候,是直接将金顶和尚砌在墙里的,除了他自己,别人就算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几尊白玉和尚,也不可能知道它们被藏在了何处。
可就在上个月月初,黄老太爷去了一趟省城,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墙上被人开了一个洞,白玉和尚不知所踪。
这一下可吓坏了黄老太爷,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我师父,但碍着金顶和尚涉及到老黄家的辛秘,很多事情又不好直说,只是说黄家出了一些事情,让我师父来一趟。
可我师父当时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授业上,见黄老太爷在电话里遮遮掩掩的,问他什么事他又不说,问他事态严重不严重,他也只是说不太严重。之后我师父就推说自己有事,让老太爷联络青峰观的李道长。
也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李道长才被黄老太爷请到了东北。可李道长的道行虽高,却没有我师父的江湖人脉,老太爷觉得单靠李道长一个人,也未必能找回金顶和尚,于是又将德高望重的澄云大师也请来了。
一百四十二章 杌齿
当时我还没见到澄云大师,可听黄老爷子说,这个大和尚的江湖人脉,一点也不比我师父差。
可李道长和澄云大师来到东北以后,还没开始着手调查金顶和尚的下落,老黄家又出事了。
山头上有一只“龙角”断了,从“龙角”断裂的缝隙里,还掉出了一个颜色怪异的死人头骨。
石头里面怎么会有颅骨呢?而且还是一颗带有异色的颅骨。
对于此,李道长和澄云大师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黄老太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请我师父来一趟,他让人给那颗颅骨拍了照,又给我师父写了一封长信。
其实那封信在半个月前就到我师父手中了,可师父当时正教我画符,依然抽不出多余的精力来。
毕竟对于我师父来说,守正一脉的传承,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但为了给老黄家一个答复,师父将老太爷的信交给了冯师兄,让他试着对断一下事情的始末。
冯师兄大略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让庄师兄设法调取了离黄家庄最近的几处公路监控,最终推断出窃贼此时应该还藏身在黄家庄内,同时也推测到,这个所谓的窃贼,极可能就是黄家的族人。而杌齿断裂,应该也和这个人有关。
冯师兄口中的杌齿,就是祠堂后山的那两根“龙角”。
在堪舆风水这门学问上,我冯师兄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黄老太爷跟他通电话的时候只是大体说了说黄家祠堂后山的格局,又说了两只“龙角”的事,冯师兄就告诉黄老太爷,那根本不是龙角,而是杌齿,在这两根杌齿下面,肯定有邪气盘踞。
杌齿,就是梼杌的獠牙。至于冯师兄为什么管那两根石柱叫做杌齿,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这个词应该是来自豫咸一脉中代代相传的典籍。
没办法,在我们寄魂庄,三脉传承不能互通,任何事情,只要是涉及到了另外两脉的传承,我大多无法给出解释。
黄老太爷一边感慨于冯师兄的推断精确,一边又邀请冯师兄来东北帮助黄家,可不巧的是冯师兄当时手里有几个大案,上面已经定下了破案期限,他一时间也抽不出空来。
要说老黄家这次也是流年不利,先是我师父忙着向我授业,这会冯师兄又碰到了棘手的案子,而且冯师兄接手那几个重案的时候,正好是上个月初,和金顶和尚被盗也就相差三四天时间。
冯师兄因为自己去不了,就为黄老太爷推荐了包师兄,据黄老太爷说,冯师兄将包师兄推荐给他的时候说过了,包有用这个人,在风水上的学艺不精,撑死了也就是半瓶子醋,但他擅长收集情报,加上在外行走多年,见多识广,应该能帮得上忙。
于是乎,黄老太爷又请了我包师兄,还好包师兄刚从国外回来,也没推辞,刚一回国就赶到了东北。
包师兄是在昨天晚上来到东北的,可就在他到达老黄家的一个小时前,第二根“龙角”,或者说杌齿也发生了断裂,和上次一样,杌齿断裂之后,又有一根颜色异常的遗骨从里面掉落出来。
上一次是棕黄色的头骨,这一次,则是一根深蓝色的大腿骨。
包师兄抵达之后,黄老太爷带着他到杌齿那边看过,包师兄说,在杌齿断裂的地方,裂痕呈现出轻微的放射状,在杌齿附近还发现了少量的淡黄色粉末。
之后包师兄在那些粉末上做了测试,他用火机一点,黄色粉末瞬间开始燃烧,燃烧中还有非常轻微的爆鸣声。
显而易见,那些粉末就是火药,两根杌齿都被是人为炸裂的。可那两根异骨确实是从杌齿的断裂处掉出来的,包师兄用探照灯的强光照进杌齿的裂口中,就看到每根杌齿的裂口深处各有一个凹槽,正好能容下那两块骨头。
也就是说,两块异骨之前就是一直被封在杌齿里面,而这也是最让黄老太爷不解的地方。
虽然骨头的颜色异常,在骨面上,还有一些外形类似于苔藓的小颗粒,可除此之外,那似乎就是两块普普通通的骨头。
包师兄仔细辨认过断面上的石头纹路,说这两根杌齿就是两根天然形成的花岗岩,没有任何人造的痕迹。
既然如此,那两快骨头究竟是如何被嵌入杌齿之中的呢?
花岗岩属于火成岩,是岩浆冷却后形成的一种岩石,如果说这两块石头是在杌齿形成的时候就融入了岩浆中,又在岩浆冷却的过程中镶嵌在了……这种设想根本不可能成立,那可是岩浆!
黄老太爷这下越发感觉事情棘手,当天晚上又给我师父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通话,黄老太爷依然有所隐瞒,他只是说黄家的家传宝物阴阳鼓有被盗的危险,可依旧没有提及杌齿下的那座邪墓。
我师父当然知道黄家有一面从元代传下来的阴阳鼓,那只鼓对于黄家来说,可以说是意义重大。
所谓阴阳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人皮手鼓,老黄家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