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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她的眼前一切都在移动中轻轻摇晃。她好像觉得自己跟他是在a市的某条街道上,也是夜晚,他也是这么轻松地抱着她。
那好像是个夏夜,她拼命想要去记忆。忽然,她的脑袋一下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了一下,痛得她咬住了唇瓣,才不至于发出痛苦的低吟。
“颢……”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
夏雨橙仰起下巴,怔怔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淡淡地笑了:“没事,忽然想叫你的名字。”
“听话,一会好好睡。”
“你呢?总要眯一会眼睛的,你也睡会好不好。”
风颢没有回答,直接把她抱回了内院,小爱看他们回来,上前来说:“大人、夫人,五月小姐已经睡着了,尹夫人陪着她一起睡的。”
“她没有哭闹吧?”风颢这么长时间没有照顾到女儿,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大人请放心,五月小姐很乖的,木子姐姐也在那边照顾着。”
风颢听了,心底泛起了微微的疼,他把夏雨橙直接抱进了卧室里,小爱早已经帮他们铺好了厚厚的褥子。
把夏雨橙放在了厚厚的被子上面,风颢亲吻了一下她的脸庞,有点凉。他赶紧去找她的手,合在了自己温暖的掌心里。
“这么冷,还出来,你不能着凉的。”他对着她的时候,总是事无巨细,生怕有什么闪失,出什么状况。
“好了,我知道你是不肯睡的,外面那些人还在等你,我知道。”她帮他整理着衣领,又帮他弄了下领带,“我没事,放心吧!倒是你,瘦了。”
以前最爱说没事的就是他了,这会她也觉得这几个字倒是挺能够给人以安慰的。至少她这么说的时候,会看见风颢的脸色舒展不少。
“对了,奶奶说的那个许清悠是谁啊?真的会来吗?”屋子里很暖和,风颢不肯睡,夏雨橙还是想让他多留一会。
“你以前见过的,是我叔叔至死都深爱着的女人,她一直都不知道叔叔已经去世,这次,怕是瞒不住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他们就会赶到了。”
“哦!”夏雨橙应了声,不说话了。
第2040章 开到荼蘼花事了(19)
“哦!”夏雨橙应了声,不说话了。
风颢是盘腿坐着的,她缓缓地倾身过去,趴在了他的腿上,躺了下来。
他低头习惯性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
“我睡了,你再出去。”她低声说着,闭上了眼睛,虽然心事重重的她入睡很难。可是为了风颢,她还是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极尽的温柔,沉沉睡去了。
……
清晨,夏雨橙还在睡梦中,沈辰逸、许清悠夫妇,容北冥、俞念恩夫妇和叶枫、魏灵珊夫妇匆匆赶到了。
等他们在灵堂前做了祭拜后,风颢把他们请到了茶室。
古风的茶室里很温暖,墙上挂着一幅仙鹤图,墙角的青色瓷瓶里插着一枝白梅,清淡高雅。
以前这里是藤原香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她精于茶道。所以当许清悠看着身着素服的多鹤神情肃穆地煮茶时,她竟然有些恍惚了。
风宅,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并不陌生。
风家的规矩和礼仪,她不能说是了解了透彻,可是在藤原香的祭奠仪式上看不到风赫,她已经将自己以前的那个猜测坐实了。
风赫不在了,永远离开了这个人世了。
想着那个如樱花般美好的男子,她端庄的跪坐在那里,红红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多鹤开始献茶,当茶盏捧到她的面前时,她恍惚间以为看到了藤原香,顿时心如刀绞:“妈妈,赫,不在了吧?”
许清悠颤抖着问,从神情惊慌的多鹤手中接过了茶盏。
“沈夫人,在下是多鹤。”多鹤恭敬地俯身给她行了一个礼,许清悠在风家的身份是极为特殊的。
至今,风赫的名字旁边,都是三个字,许清悠。
所以对她,风家的人自然会更加的尊敬。
“多鹤……对,你是多鹤……”许清悠的唇颤抖着,忽然一种无法纾解的痛楚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她的手一抖,差点摔了茶盏。
“小悠……”在她身边的沈辰逸赶紧扶住了她,将茶盏端住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一口喝了茶,然后看着神情凝重的风颢勉力一笑:“颢,我想见你叔叔一面,可好?”
风颢不语,看向了沈辰逸,沈辰逸似乎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
“沈夫人,当然可以!”风颢沉声回答。
他的话音刚落,沈辰逸便搂紧了身边的女人,在她耳边低哑暗沉地说了声:“宝贝,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这个女人一直都是他心尖上疼着宠着的宝贝,哪怕再过几十年,白了头发掉了牙,那也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
看她伤心,看她落泪,是他最不愿意的事情。可如今,该来的,终究会来到。
前前后后整整隐瞒了十九年的噩耗,今天,终于是瞒不住了。
他不敢去想象许清悠此时内心的痛苦,只能是紧紧抱住她,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难受,希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比她还要强烈的痛。
第2041章 开到荼蘼花事了(20)
他不敢去想象许清悠此时内心的痛苦,只能是紧紧抱住她,希望她可以不要那么难受,希望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比她还要强烈的痛苦。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猜到了……”许清悠闭上眼睛,泪流满面,她抓住了沈辰逸的衣袖,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俞念恩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和魏灵珊相视一望,想着这几个男人必定是还有话要讲,于是两个女人几乎是同时起身过来,对着风颢点了点头,把许清悠扶了起来,搀着出去了。
出了茶室,许清悠抽噎着让明爱把她们领到了藤原香居住的院落,一进屋子,看着屋子里面熟悉的陈设,她便再也抑制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俞念恩和魏灵珊没有劝她,只在一旁陪着她落泪伤心。
明爱悄悄递了一张藤原香亲手刺绣的手帕给许清悠:“沈夫人,请不要太伤心了,人生人死,是这人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赫什么时候走的?”许清悠用手帕擦了脸,可是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往下落。
“沈夫人,”明爱看了许清悠一眼,猛地低下头,不做声了。
“明爱,你们家大人已经答应让我跟赫见一面了。”
“啊?”明爱当然不清楚茶室里发生了什么,可听许清悠这么一说,便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沈夫人,风赫当年……”
“当年?”
“十九年了,沈夫人,风赫大人已经离开十九年了。当年,是风赫大人亲自交代下来,他离世的消息必须瞒着沈夫人你……”
“赫!”许清悠心里一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像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年轻男人,他琥珀色的眼睛,明亮的如同清辉流泻的星辰。
凉薄的嘴唇,俊邪的近乎放肆的面孔,挺拔的身形这么多年了,依旧清晰的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风赫,那个曾经说过看不得她掉一滴眼泪的男人,把自己的消息瞒得那么严密,就是怕她会伤心吧!
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她,哪怕当年他的身体病到了那种程度,他竟然也毅然决然地守护她的安全。
他曾经为了救她,被关进一个铁笼子里,以一己之力,跟那么多的人格斗搏击。那个时候,他的心衰症已经很严重了,可他还是瞒着她,一个字都没跟她讲。
他说,他要的爱情是,他爱她,而她也恰好爱着他!
遗憾的是,她爱的不是他,而是沈辰逸。只因为沈辰逸比风赫早到了一步,一步,也就是一生了。
“十九年……赫……十九年……”许清悠嘴里叨念着,泪水哗啦啦地落了她一脸,“情何以堪……”
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给生生地划开了,紧接着便开始一片一片地凌迟着她的神经,她的细胞。
她想着风赫,仿若是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一年,她十九岁,风赫二十七岁。
那一年,风宅的樱花开得特别的灿烂,特别的美丽。而正是那个春天,她从藤原香那里获悉了风赫的病情。
第2042章 开到荼蘼花事了(21)
那一年,风宅的樱花开得特别的灿烂,特别的美丽。而正是那个春天,她从藤原香那里获悉了风赫的病情。
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他们所经历的最后一刻如同洪流在她脑海里倾泻而下。
她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樱花盛开的风宅……
粉色的樱花花瓣随着清风四处飘散,风赫站在盛开的樱花树下,问:“清悠,你爱我吗?”
“风赫……我要是知道会是这样……我要是知道,我就应该对你再好一点……”知道他患上心衰症,她的心就像被凌迟了一样,碎成了沫。
“去做心脏移植手术,好吗?赫,答应我,答应我。我想要你活下去,因为……我爱你!”这一次,她没有犹豫。
一个人最宝贵的是什么?应该是生命吧?
她不想这样一个男人在孤寂中死去,那样似乎是太残忍了。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趁你脑子不清楚的时候要了你,就像现在,此刻……”他的手插入她的柔发间,托住她的后脑勺,琥珀色的眸子颜色很深沉。
“赫……”她看着他略带忧郁的眼神,心疼的喊了声。
“清悠,你不爱我,至少你给我的,与给他的不同,你虽然这里不清楚,”他指着她的额头,又指向她的红唇,“这里不清楚,但是……”他的大手缓缓的滑向她的胸口,摸到剧烈跳动的心脏,“你的这里非常的清楚。”
许清悠清透的眼眸瞬间氤氲起一层薄雾,她清楚吗?不……
如果说清楚,那对于风赫来说,就只能是一个无奈的结局。
如果说不清楚,可她的心里明明只爱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风赫。
樱花树下安静下来,静谧无声。
“清悠,你知道吗?爱对于我来说,不是我终于等到了你,而是我爱你,而你,也爱我!”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接受施舍来的爱情。
如果她不爱,他便不会用自己的感情去困住她一辈子。
“赫……”她刚想伸手抓住风赫的手,风赫却把她轻轻一推,站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许清悠倾身就抓住了风赫的手腕,难以抑制的心痛,让她将纤长的手指甲掐入了他的肌肤。
她哽咽着,死死的咬着颤抖的下唇。
风赫回身看着她,眼里装着疼惜、爱怜和不舍,但是最终都变成了一种决绝和坦然。
他微微蹙眉,大手抚上了她的手背,然后慢慢地却是很用力的将她的手往下扯。
“清悠,我不想弄伤你!”
“你选了吗?你这样的选择是在责怪我吗?因为我不爱你,你就活不下去了吗?赫,你要是死了,我,还能安心的好吗?”许清悠哭出了声,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不松开。
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她能意识到,一旦她此刻松了手,一旦过了今天,那将意味着什么。
“我陪着你,我愿意陪着你,赫,这不是施舍,真的不是……”
“为了一个将死的人,放弃爱情,不值得。”
第2043章 开到荼蘼花事了(22)
“为了一个将死的人,放弃爱情,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我只知道你要活着,我要你活着。爱情不是生命里的唯一,一定要做樱花吗?为什么不可以是一棵樱花树,花期虽短,可是年年春天,不是依旧灿烂吗?赫,一定要伤我的心吗?你爱我,还要这样伤我的心吗?”
“不是因为你,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他狠着心,使劲的拉开她的手。
手腕上有红红的勒痕和渗着血的指甲印。
他知道自己推开的是什么,那是一个可以得到心爱女人的机会。
可那样的得到,对他来说太过于残酷,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耻辱。
清悠,我爱你,我要的是你恰好也爱我!
“赫……”许清悠望着樱花落英下的高大背影,心顿时像被什么狠狠的撕裂开,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的确爱着沈辰逸,那个男人教会了她恨,教会了她爱,教会了她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刻骨铭心。
可是,她也心疼风赫,他就像是她的亲人,早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里,无法割舍。
……
“沈夫人,大人过来了!”耳边,明爱的声音打断了许清悠的思绪,将她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她用手帕抹了抹眼角,这才回转身,屋子里,不见了俞念恩和魏灵珊,只有风颢和一旁的明爱。
她想,肯定是风颢有什么话要单独跟她讲,而且必定是关于风赫的。禁不住,她心里又是一疼。
“沈夫人如果伤心了,叔叔必定是不会开心的。”风颢神情凝重地看着她,缓缓地说,“就是不希望你伤心,所以才按照叔叔的意愿,把他去世的消息隐瞒了那么久。”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她想起那天在樱花树下,她质问他,是不是一定要伤她的心。
肯定,风赫就是因为这句话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你好,他才能好。这不是谁的错,是宿命……”风颢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封信,放在矮桌上,推到了许清悠的面前,“这是叔叔写给你的,他是不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但他也知道,这事瞒不住,只能是瞒多一天是一天。他活着,想着你能快乐,死了,想着的还是你的快乐。”
许清悠低头看着信,泪眼模糊,她颤抖着的手将信拿了起来。视线被泪水遮挡住,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她很怕自己的眼泪会弄湿了信纸,于是又放下来,用手帕捂住了脸。很快,手帕就湿透了。
风颢看着她,默默地摸出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从她手里将那张湿透的手帕拿了过来,递给了身后的明爱。
他一直都觉得叔叔对许清悠的爱不会比沈辰逸的少,他一直都觉得许清悠很幸运,能被这样两个优秀的男人同时深爱着。
但是,看着眼前伤心不已的女子,想着孤傲离世的叔叔,再想着那个只为许清悠一个人心动的沈门四爷沈辰逸,便又觉得这样的情感纠葛实在是大不幸。
第2044章 开到荼蘼花事了(23)
但是,看着眼前伤心不已的女子,想着孤傲离世的叔叔,再想着那个只为许清悠一个人心动的沈门四爷沈辰逸,便又觉得这样的情感纠葛实在是大不幸。
所以,他才会狠狠揍了李云西一顿,希望能把他从情感的泥沼之中拉出来。
一个真正的男人就算是困在了一段永远也得不到的感情里,那也不能消沉到自我毁灭。因为那样,最伤心的很可能是那个深爱着的女子。
空气里,漂浮着哀伤的气息,许清悠的抽泣声在屋子里忧伤地回荡着。
“他不肯做一棵樱花树……他不肯……”许清悠颤抖地说着,手掌覆盖住了那封信,信封是白色的,上面有风家的族徽,樱花印记。
樱花花期很短,它们是那样的美丽轻盈,可又是那样的毫不犹豫地决然赴死。
许清悠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可总有新的泪水溢出了她的眼眶。她心里很难受,抬起泪眼看着风颢,她第一次看见风颢的时候,她十八岁,风颢才十三岁。
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可现在,他长得跟风赫是那么的相似。晃神间,都有些分辨不出来。
“赫……”
许清悠看着他,低唤了一声风赫的名字,然后流着泪叹息了一声,将信封从桌子上拿了起来。
她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将信笺从信封里面抽取了出来,轻轻地展开了。
因有风家族徽的信笺上面,是风赫苍劲有力,优美流畅的字迹。她定了下神,用手帕抹了眼泪,看了下去:
清悠,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来京都的,可是既然你来了,不要哭,好吗?我不能看见你掉一滴眼泪,我说过,你好,我就好。所以,你一定要开心,那么,我也走得安心了。
不要怪我的决绝,失去你的痛,哪怕是我这样身经百战的心脏,也是负荷不了的。你不能狠心的怪我没有去做心脏移植手术,那样做了的话,只会把失去你的痛,再绵延下去好多年。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可以承受得了的。
我可以残忍、可以冷血、也可以霸道、可以淡漠,可唯独对你,我毫无办法。只要我想,我能得到一切,可是你是我唯一所想,却也是我唯一的得不到。
爱一个人,就应该相信自己可以给她幸福。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可以给你幸福的,只是我没有时间了,时不与我!
我也想做那棵存活了两百多年的樱花树,可我更喜欢那些决断赴死的樱花!
我是那么的爱你,清悠!我祈求上苍让你永远不要知道我的消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