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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原本就僵硬的脸,又难看了几分。
杜少凌却是只当她这推脱是小小的吃醋,大笑,也不再主动拉她,而是也低声说道,“美成这般模样,叫多少男人都瞧了去。也不把朕恼怒?”
一旁的花想容一听,差点没控制住想上前来,撕了花慕青的这身衣裙!
心里一遍遍地嘶骂狐媚子!贱11人!
花慕青却蔓延无辜地看向杜少,“啊?这衣服不好么?我以为今天晚上很重要,所以特意穿得正式了一些呢。”
那双眼本就水意漫漫,这样自下而上地看过来,映着跳动的火光。
素来还算克制的杜少凌,差点没当场失控。
他轻吸了一口气,失笑地捏了捏花慕青的脸蛋,“勾人的小妖精,莫要再这么看着朕。”
花慕青微微瞪大眼,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刻转过脸去,揉了揉刚刚被触碰过的脸颊。
花慕青是恶心他的触碰,想擦掉那点子触感。
可放在此时满心温存的杜少凌眼里,那就是害羞遮掩的可爱可怜动作。
眼中笑意愈盛。
另一头。
杜少君与慕容尘坐在拐角的一处篝火边,周围除了几个鬼卫,竟也无一个人敢靠近。
想想也是,这位九千岁,毕竟是传闻中一言不合甚至不出声,就能随便杀人的主。
有些人想趁机跟杜少君这位如今大理朝最受皇帝宠信的王爷亲近亲近,可看到他旁边的慕容尘,也都望而却步了。
心里还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去了?
杜少君却没理会那些人的心思,只是晃着手里的酒壶,朝旁边目光森森的慕容尘低笑,“你那小花儿,今晚还真是用力过猛。不怕我那位皇兄,今晚就让她侍寝?”
慕容尘冷笑一声,喝了一口手里的酒。
杜少君瞄了他一眼,又故意笑,“别告诉我,方才杜少凌的那个眼神,你没瞧见。差点就跟要吃了那小丫头似的。”
慕容尘垂下眼,淡淡地回了一句,“有本督在,他又能如何。”
慕容尘虽没说是哪个“他”,杜少君却知道他说的是杜少凌。
失笑,“也是你惯的。那小丫头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悄悄,本就生得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还在这般大臣面前这么招摇。只怕回宫后,上奏的折子,能把你给淹死了。”
慕容尘没什么情绪地寡然道,“你以为有本督压着,谁敢上奏弹劾本督的妹妹?活腻了不成?”
杜少君嘴角抽了抽,做出个佩服的动作,喝了口酒。
“那边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慕容尘不知何时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香囊,放在手里把玩。
第两百七十九章 一模一样的香囊
杜少君也没在意,说道,“嗯,查到当年兰星子逃出兰月古国旧址时,曾经携带了一名婢子。那婢子却不是个好的,半路竟将她打晕卖给了人牙子。如今我查到那人牙子的下落,派人去查了。约莫中秋之后就该有消息了。”
说完,一边喝着酒,一边扫了眼慕容尘手里的香囊。
随即,一口酒喷了出来,一脸复杂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么丑的东西,哪儿来的!”
慕容尘却理会他,而是淡定地将腰间原本垂挂的一枚价值连城的玉勾摘下,挂上了这枚让杜少君越看越刺眼的香囊。
僵硬地张了张口,还要挤兑几句,忽然却闻到那香囊里,清冽的幽香。
不由一愣,凑过去,刚要拿到跟前闻一闻,却被慕容尘一把拍开。
眼皮子跳了跳,这才反应过来地悄悄望了眼花慕青的方向,“我记得那丫头是懂药理的,且十分不俗。这莫非是那丫头送你的?”
慕容尘没说话,脸上却露出一丝得色。
杜少君咋舌九千岁你故意的吧?故意等着在我面前显摆的吧?
不然为啥早不拿晚不拿,非要等着这时候拿出来,故意在我面前摆弄?
啧!好讨厌!
瞄了瞄那香囊上,歪歪扭扭的九瓣莲,摇了摇头,感叹,“小丫头这女红,还真跟云后当年一模一样。”
说完,便见慕容尘一怔。
“怎么了?”他看了看那香囊,“有什么问题么?”
不想,慕容尘却突然起身,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几个鬼卫立刻如影子般跟上。
杜少君的身旁顿时便空了。
他傻乎乎地眨眼,自言自语,“我说错什么了?至于这么愤然离去么!啧!”
这时,旁边终于等到机会的几人凑过来,赔笑,“王爷”
杜少君立马摆出一脸风流又高贵的王爷姿态来,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围过来的人一脸的谄媚。
而慕容尘。
却是如掠空夜枭一般,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从贴身的行囊里,翻出一个多宝阁。
这本是女子之物,且由金丝楠木打造,虽有些陈旧,却也能看出造价极其不凡。
不想慕容尘竟然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可一看,却又知晓,虽是随身携带,可又分明不是常常打开的样子。
便见慕容尘伸手,竟微微有些哆嗦地,拉开多宝阁最底下一层。
从里头,拿出一物。
旋即瞳孔一缩!
居然也是一枚香囊。
慕容尘不敢置信地将腰间的香囊,与那香囊放到一起,顿时,本就白如鬼魅的脸,变得更加森森测测,令人心惶不安。
“怎么会”
他喃喃摇头。
两枚香囊上,绣的居然是一模一样的九瓣莲!
而那奇特的扭曲的针脚,更是分明相同地一般无二!
慕容尘瞪着面前的两枚香囊,仿佛要将两样东西盯得洞穿过去!
从多宝阁中拿出的香囊,是那一年,他为救宋云澜,差点命丧暗器下,宋云澜约莫是觉得不好意思,便秀了个香囊给他,里头放了些补气益血的丹药,让他可随时食用。
他当时得之若宝,便立时私藏起来,对于那旁人觉得丑到极致的针脚,只有他觉得好看到如珍宝一般。
而后来,宋云澜离世,他那件还没来得及送去给她当个玩意的多宝阁,便成了他搁置这么多年来,与宋云澜的回忆点滴。
前几日,花慕青送他香囊时,他是真的没有想起这丑丑的香囊,与宋云澜当年送他的那枚被记忆美化到极致的香囊联系起来。
可方才杜少君随口一提,却叫他猛地惊雷乍起!
几乎无法相信地看着眼前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香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花慕青绣的香囊,会与宋云澜的一般无二!
为什么?!
篝火这边。
杜少凌正与花慕青说说笑笑,越靠越近,几乎都要忽略了身边的花想容。
花慕青偷眼看着她那张明明恨到要死,却还是不得不忍耐,装作大度微笑的脸,心里乐得要死。
至少现在给你添添堵!气死你!
便故意装作有些冷的模样,抱了抱胳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那小唇之中,芳香之味,让杜少凌眼神一深,恨不能立马就去尝一尝那唇舌里头到底是何种美妙滋味!
便笑着问道,“可是冷了?”
花慕青娇羞地笑着点头,“嗯,不想这入了夜竟这般凉。许是前些日子受了寒气,身子一直断断续续地好不了,受不得这些寒凉。”
杜少凌一笑,便拉着她,往那篝火跟前靠近,一边还要让她依偎在自己身旁,“靠近朕一些,朕身上暖和。”
要是真的担心,就把你的大敞解开给我啊!
花慕青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笑得羞怯,朝杜少凌跟前靠近一点,看着花想容越来越狰狞的眼神,暗中快笑出来!
却在这时!
忽然有人,从后头,狠狠地撞了下花慕青!
花慕青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朝那篝火里头跌进去!
却被杜少凌手快地一把抓住,顺势,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顺势惊恐地回头看去。
瞧见木朵正站在她的背后,一脸不屑轻慢地看着她,然后又对杜少凌微笑,“尊贵的皇帝陛下,我带来金族最好的青稞酒,请您尝一尝。”
杜少凌皱了皱眉。
便察觉怀里的小家伙,像是被吓到了似地抖了抖,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多谢陛下,方才若不是陛下,嫔妾跌进那火堆了,可就”
可不是!
若是方才花慕青摔进那篝火里,就算不重视,可必定脸是要被烧到了!
怎么会刚好就那么巧,居然这么撞得她要以脸扑火?
要说木朵不是故意的,杜少凌都不会信!
眼神冷了冷,也不理木朵,只是低头看惊魂未定的花慕青,“可有受伤?”
花慕青咬了咬唇,眼中立刻水波潋滟。
娇滴滴地抬起手,露出手心本是软玉无暇的小手里,竟然被生生烫出了一抹红痕。
就仿佛白雪被一抹刺眼的红给糟污了,让杜少凌看着心头顿生大火!
第两百八十章 挑衅
杜少凌的眼神阴鸷了片刻。
木朵又在旁边不屑地说道,“不过就是烫伤一些罢了,谁让你自己不小心的!哼,拿腔作势,陛下被猛虎袭击的时候也不像你这般”
花慕青瞧着,杜少凌的神情里,分明杀机毕现。
心中冷笑方才故意抹了一把火星,还是有效果的么。
“陛下”
她突然出声打断了木朵的话,往回缩了缩手,“嫔妾无事,木朵格格还等着给您敬酒呢。”
仿佛是察觉到杜少凌因为木朵的话极其不悦,而替她遮掩一般。
可真正的意图,确实叫杜少凌知晓,木朵这么几次三番地拿他差点命丧虎口的事说道,分明就是拿捏威胁的意思!
只有真正了解杜少凌心思的人,才能轻而易举地这样用言语撩起他的怒火!
果然,花慕青话音刚落,杜少凌的表情就阴沉得有些吓人了。
花想容在一旁,隐有所察地看了眼花慕青。
木朵却又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放肆!”杜少凌猛地呵斥出声,“木朵,青儿敬你是金族公主,你却三番五次将她置于何种地位?不说你的父亲见到她都要俯首行礼,你又凭什么,对她这样言语讥讽!更差点重伤于她!我看你就是用心险恶!”
今天自从木朵救出杜少凌,他就一直对她十分和颜悦色,是以方才就有点得意忘形了。
而且她私心里总觉得杜少凌是她的,所有跟她分享男人的女人,都极其的面目可憎。
被娇惯的性子,更让她不把这些巴结男人的女人放在眼里。
所以出口便是十分的瞧不起。
如今却不想,杜少凌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斥责她。
登时有些傻眼,愣愣地看着杜少凌。
木图赶紧从后头跑过来,拉着木朵给杜少凌和花慕青行礼致歉。
花慕青温婉地笑了笑,没吭声。
杜少凌却只看那木朵望着自己,隐有怒气,不知是否会说出上午在场发生的事。
便强压下心头怒气,对木图说道,“好好管教你自己的女儿!若是再有下次,朕拿你是问!”
木图虽在金族是个首领,可这些年被慕容尘打压得也是完全抬不起头来,连忙再次赔罪,强行拽着红了眼眶的木朵,匆匆退了下去。
杜少凌又对周围一众战战兢兢的臣子及众家眷说道,“都起来吧,不过是个小冲突。众位还是各热闹去吧。”
众人这才起身,各自散开,可到底还是有不少人的视线,不时地投向这边。
花想容还是一贯的微笑模样,像个人偶一样,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动摇不了她端庄大气的皇贵妃风范。
而杜少凌,已经又去低头查看花慕青手上的伤势,脸上的心疼一览无余。
原本以为花想容的地位无可撼动的众人,心里已经多少都分明了。
看来这后宫的天,是真的要变了啊!
“陛下,嫔妾没事。”
花慕青是真的想缩回手,戏做完了,她也不想跟杜少凌再多接触了。
可杜少凌却拽着她的手不放,甚至还温柔地替她吹了吹。
激得花慕青骤然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没给他一巴掌。
便僵硬地笑着,看了眼那边的花想容。
花想容正好也在看她,四目一对,花想容笑道,“陛下,不如让妹妹先去上药吧?若是耽误了,只怕会留疤,这么好看的手,留了痕迹,可是不美。”
杜少凌这才没法继续留她,只好轻轻地拍了拍花慕青的后背,“那青儿便去上药吧,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你可千万别来!花慕青心说。
面上却羞红了几分,收回手,低声道,“明日不是自能见到么”
说完,自己就低下头去了。
杜少凌大笑,心中的阴霾一散而过,深深地看了眼花慕青那露出的白皙脖颈,低笑,“是了,明日,是青儿与朕的好日子呢。”
花慕青咬唇,低着头仿佛不敢看他,匆匆地行了一礼,便领着春荷跑了。
一直走到外围,回头,便看到那边被木图强行扣在身边的木朵,正怒火中烧地看向自己,那神情,跟要吃人似的。
冷笑一声,朝她做出个挑衅的神情。
木朵果然没忍住,跳起来就要追过来。
花慕青却没理她,只是转过身,故作骄傲得意地走了。
木朵被刺激得不轻,气得直喘气。
咬了咬牙,忽然转身,对身后的勇士说了几句话。
而杜少凌的身边,花想容笑着与杜少凌说话,“陛下唤慕嫔妹妹青儿?倒是亲近。”
杜少凌笑了笑,“小女孩子,心思又单纯。自是要哄着一些。爱妃吃醋了?”
花想容飞了他一眼,“陛下还知晓?”
杜少凌再次大笑,将她搂进怀里,“放心。朕这里,谁也越不过你去。”
花想容含笑,依偎在杜少凌的胸口。
便听他忽又低声问道,“琳琅阁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花想容的笑骤然消了下去,顿了顿,柔声道,“老阁主应该曾是宫中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会将琳琅阁易主。不过陛下,琳琅阁最近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消息,您要不要听听?”
杜少凌微笑,“是何有趣的消息?”
花想容一笑,凑到杜少凌的耳边,低声道,“琳琅阁查得,当年先皇与那位外族女生下的那个双瞳异色的孩子,并未死。”
两人的模样,看着真是极其亲昵,仿佛耳语。
可杜少凌的神色却猛然一震,惊骇地看向花想容,“你说什么?”
花想容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杜少凌,“而且,那孩子不仅未死,曾经还多次出入云后的凤鸾宫。”
杜少凌的脸上已经不止惊骇,更多的是翻江倒海的不可置信,“她与那孽种有来往?为何?”
花想容低笑,“怕是因着他身负皇命,是名正言顺的大理朝继承人的原因吧?姐姐做事,向来都是这样的,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
杜少凌的脸色黑青,明显已经到了怒火爆发,即将癫狂的地步。
他冷哼一声,没说话。
那个双瞳异色的孩子,正是先皇当年与深爱的异族女所生。因为那异族女身世不明,受朝臣言论,心思多虑,最终生下那个孩子后,就香消玉殒了。
先皇痛失所爱,竟然立下遗嘱,要将皇位传给那孩子。
可那孩子虽身为皇子,却双瞳异色!继承大统之人,怎能身体有残缺?
当即便有后妃联合朝臣,偷偷将那孩子换出,闷死偷偷掩埋。
先皇也是从那之后,渐渐体衰,不理朝政,全部交给了彼时才入宫的慕容尘。
后来便是众皇子夺嫡,大理朝纷乱十年,最后杜少凌靠着战无不胜的宋家军,抢夺皇位。
那个私生子,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还没死,那无异是一根直接刺进杜少凌心头的刺!
毕竟,先皇的那份遗嘱,可是明确要让这个孩子继承皇位的!当年那份遗嘱是随着这个孩子一直被掩埋的!
如今这孩子没死,那么那份遗嘱,是不是也会重现?
花想容自然猜到了杜少凌此时的心思。
却笑得得意,又温声道,“陛下放心。琳琅阁既然能查出那孩子没死,自然就能找到他的下落。必不会给陛下留一点后患之忧。”
杜少凌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拍了拍花想容,“朕有你,真是朕之幸。”
花想容笑了笑,重新靠在杜少凌的怀里,像是撒娇一般地说道,“陛下以后可不许再在臣妾跟前,做那些伤臣妾心的事了。”
“好好,是朕的不是,朕与你赔罪可好?”杜少凌笑着低头,与她亲热说话。
那姿态,哪里有一点不宠爱的模样。
分明就是捧在手心里的架势啊!
原本动了心思的众人,一时又琢磨不定了。
看来这花想容的好日子,还长久着呢!就算花家倒台,来了个九千岁之妹,她也还是皇上的心头宠啊!
只要再诞下皇子,只怕这大理朝啧啧。
泼天的富贵,说到手就到手了啊!
篝火边。
木朵愤愤地将一根柴薪扔进篝火里,咬牙切齿地低声道,“哼!明晚你们都给我等着!”
花慕青回到帐篷,便有福全亲自送来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