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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花慕青在一处郁郁开放的花丛前坐下,便铺了画纸,提笔作画。
宋蕙与苏然都是笑。
苏然望着花慕青坐在那繁盛如荼的花丛里,极美的颜色竟生生将那怒放的百花给压了下去。
还是忍不住惊叹摇头,“这世上,竟真有出落如此绝色之人。我若是个男子,只怕都要对表姐一见钟情,恨不能娶回家日日看着了。”
宋蕙失笑,“你把我表姐当作什么?又不是物件儿,还日日赏玩呢。”
苏然撇嘴,“我哪有这么说。不过,你表姐我悄悄告诉你啊,连我娘都有意,想将她讲给我舅舅家的三郎呢!”
“你舅舅家的三郎?”
宋蕙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才好没好气地看他,“不就是镇国将军的嫡三子,周晗么!”
苏然哈哈大笑。
可宋蕙却皱了眉,“周晗可是龙都有名的浪荡子,你娘怎么给他看中我表姐了?”
语气里颇有些不满,倒也没对侯爷夫人说什么不敬的话。
苏然拍了拍她的手,“我听我娘的意思后,也说了她啊!可你晓得,我娘怎么说?”
宋蕙看她。
苏然便学着侯爷夫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晗哥儿那孩子,本性其实是个纯良的,就是爱玩了些。我瞧着这提督府上的表小姐就很好,相貌那是一等一,见过这样的姿色,我就不信,他还能去外头看那些状若无盐的。而且,这女子,一曲剑舞,惊为天人,对何琳的算计不是以阴私手段回击回去,反而堂堂正正地直接一个巴掌扇得尚书府脸面丢尽,这才是镇国公嫡子该有的正房气度。”
大长篇一口而出,苏然装得有些累,缓了口气,才对宋蕙笑道,“也只怪表姐那天实在风头太盛了。容颜太盛,本是各家挑选内妇的忌讳,可表姐那天上台表演后露出来的气度,别说我娘了,我可听说,好几户人家,都在打听你家表姐了。”
宋蕙吃惊,她对自己母亲真正的身份多少有些猜测,可大哥与母亲从不与她说,她也没问。
这次花慕青突然出现,她便心知花慕青的身份必定不俗,不过父亲与母亲都这样维护花慕青,且这人对她一家也是一片赤诚,她便对她全然真心。
只是没想到,花慕青不过才刚刚在龙都的权贵之中露了个头,便能引出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波澜。
隐隐觉得,那日花慕青的出头,似乎是刻意为之。
也不知,她到底来这龙都,是想做什么。只希望,不要牵扯她家人便好。
心下百般思索,面上却是无奈一笑,“打听又如何。表姐如今有晟儿在跟前,也没有那个嫁人的心思。”
苏然还有点诧异,“哦?表姐竟不想嫁人?”
宋蕙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转开话题,道,“对了,初荷宴后,听说何琳还照常去了学府?”
她们这些世家贵女,在嫁人前,都会去龙都的贵族学府入学,说是入学,不过也就是个名声上好听些罢了。
好些人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如宋蕙这些年纪大了,议了亲事的,基本也就不去了。
可何琳,却端足了姿态,得去的时机,全都是要去的。
苏然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怪恶心的,撇撇嘴道,“如何能不去,我那七妹九妹不还在那边上学么,回来跟我说,何琳的丫鬟还特意跟旁人说,何琳在初荷宴上如何一曲惊四方的呢!连康王殿下,都直接说了要把那五彩花灯送给她家大小姐呢!”
苏然的七妹九妹,是侯爷的两个妾氏生的,养在苏然的母亲名下,年纪还小,便常去学府。
宋蕙闻言,笑了笑,点头,“是她会做的事。毕竟那天见到表姐的人也不多,咱们这些人又不去学府,让她自己给自己做脸吧。”
只是苏然却不爽地做了个丑脸,“也不知这白莲花到底是怎么长的,那五彩花灯,她要真敢要,我就撺掇徐家那小狐狸去落她的面子去!”
徐家的小狐狸,说的正是徐洛。
宋蕙失笑,“你可消停些吧。她想要那花灯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么。”
苏然看她,“怎么明显啦?”
宋蕙无奈,苏然有时候脑子里就是缺跟弦。
微微一笑,道,“五彩花灯,是要在夏日祭最后那日,祭祀大典之后的放灯仪式上,登上城墙,与皇族一起同放的。”
苏然眼睛一眨,登时一拍手,反应过来,“哦!原来如此!我说她这么不要脸呢!原来,她想要那花灯,是想借机登上城墙,到宸王跟前去露脸?”
那边一直静默坐在花丛间的花慕青,将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里。
眼神微动,朝两人的方向扫了一眼。
细细描画的吴珍发现,想起方才两人的谈话,微微一笑。
宋蕙吃了一口茶。
苏然又嘀咕了,“可宸王今年会去放灯仪式么?我记得前头两年,他似乎都没出现过吧?”
宋蕙却摇摇头,放下茶盏,说道,“今早我听我爹说,帝极有意将今年的掌灯司仪一职给宸王呢!”
苏然登时微微变脸,“可是当真?!难道帝极竟有意”
宋蕙压了压她的手,“大统之事,咱们闺阁小女子就别议论了,只当看热闹好了。”
苏然点头,“也是。不过,这消息你爹怎么知道的?”
宋蕙笑看她,“你是多久没到你父亲大哥跟前去了?这消息一早就传出来了,而且,邵王殿下因着听闻这消息,偶遇宸王,便顺口问了一句,竟然就被宸王打成重伤。”
“啊?”
苏然吃惊,“宸王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之前只听说他随意在朝堂上处罚了重臣,如今连亲王都敢抬手就打啊?”
“所以说是”宋蕙压低了几分声音,“阴晴不定不能招惹的鬼王呢。”
苏然嘻嘻一笑,两人又议论起其他的事情来。
花丛间,花慕青的指尖,在那颗猫眼的红宝石上无意识地摩挲。
慕容尘如今在龙都的名声,竟比当初在大理朝还不堪。
是有心人设计,还是他无意为之?
不管如何,他如今的处境,只怕比自己预想的还要艰难许多。
心下便忍不住涌起无限怜惜。
这人真是让她一刻也不得安宁。
转而又想,夏日祭放灯的事来。
那边,吴珍看着花慕青脸上细微反复的变化,只觉有趣,便没急着将那绝尘出世的脸画下。
转而去画了她手指上的那枚怪异的红宝石戒指。
孩子们玩秋千的欢乐声从不远处传来。
正彼此相乐之时,方才离开的吴东,突然又跟屁股着了火一样地跑回来。
跳着脚喊,“珍姑姑!不好啦,祖奶奶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晕过去啦!”
宋蕙苏然一惊。
吴珍的笔一抖,立刻抬头,“怎么回事?可请太医了!”
“我娘一惊让人去请了,也派了人去宫里请祖爷爷,爷爷和爹回来,二叔三叔还有大伯父他们那边还没给送信。娘让我来问问你,用不用叫人过来。”吴东跑的一头是汗。
难为他小小年纪,居然说话如此条理清晰。
吴珍一听这后半段话,就意识到不好若是寻常小病,自是无碍。可她嫂子居然不愿去请几个庶出的旁支,只怕祖母的情形十分不好。
她放下笔,沉着脸说道,“你现在去把外门的吴大叫来,府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许进出。我现在去祖母的院子,你让吴大到门口等我。”
吴东见她严肃,赶紧点点头,扭头又跑了。
吴珍转脸,就见苏然宋蕙花慕青走到跟前。
皱了眉,道,“我要去看看祖母。你们”
苏然开口道,“我们也不是外人,随你一起去吧。若是需要帮忙也可以给你搭一把手。”
内阁学士府里的男人们都出去上职了,只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这个时候,若是府上的老祖宗出了事,岂不是要闹大乱子?
宋蕙疑惑,“祖母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然晕倒?”
吴珍领着几人快速往那边去,一边低声道,“所以我嫂子才会让东哥儿来问我,没有通知外人。只怕里头有什么猫腻。”
宋蕙变脸。
苏然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你家那几个旁支还不消停呢?心思也太狠了,敢动到祖母身上去?”
吴珍沉了脸,温柔恬静的脸上带上几分狠厉,“若真是他们所为,这一次,父亲与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内阁大学士府上老祖宗所住的院子。
院子不大,却十分清雅。
只是此时院子门被几个身强体壮的仆妇守着,不容任何一人进出。
第四百六十八章 救人
见吴珍一行过去,才悄悄地开了门,然后立刻又关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外头。
一进院子里,就看到几个大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隐忍哭泣。
吴珍皱了皱眉,也没理,直接掀帘子进去。
屋子里,站着个穿紫绡翠纹裙梳堕马髻的丽色妇人,正是吴珍的嫂子,孙秀秀。
她看到吴珍,便立刻迎了过来,脸上有一抹焦急,“小姑,祖母刚刚正在吃早食,我还在旁边陪她说话呢,突然人就晕倒了。我怀疑”
话没说完,看到吴珍身后跟着进来的宋蕙苏然,以及花慕青。目光怀疑地在花慕青身上停了停。
吴珍摆手,“无妨,嫂子你继续说。”便抬脚,走进内室。
黄花梨木的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百福对襟衫的老夫人,满头白发,却梳理得工工整整。
通身一派富贵,面容慈祥。
只是,那慈祥和蔼的脸上,此时却是渐渐青紫。
吴珍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孙秀秀在旁边道,“我怀疑有人在早食里做了手脚,即刻就命人封锁了院子。那银针探过,那些吃食里并无毒。所以”
吴珍凝眸,问后头的丫鬟,“太医还有多久才能到?”
门口有个丫鬟焦急地说道,“已经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最快,也还要两刻钟。”
“去催!”吴珍低喝。
原本看着素然颇为内秀的少女,在这一刻尽显世家贵女的气势。
然而,却有一道颇为平静的声音,在旁边轻轻响起,“来不及的。”
众人一愣,纷纷看去,便见说话的,正是花慕青。
吴珍脸色一变,“表姐是什么意思?”
花慕青上前,看了眼床上的老夫人,低声道,“老祖宗撑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了。”
孙秀秀一听,便猛地揪住帕子,急得汗都下来了。
她倒不怀疑花慕青的话,能让吴珍带来这里的,必然是可以信任的。
她眼睛都红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吴珍却看向站出来的花慕青,“表姐能如此说,想来是有应对之策?”
花慕青点头,“你若信我,我愿一试。”
苏然惊讶。
宋蕙心下一提,看了眼花慕青,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这里躺着的,可是内阁大学士的老祖宗,地位超然,在京城中都是极其贵重的人。
若是有个好歹,花慕青别说与九门提督有亲,就算是亲王之女,也必无活路。
可就算面对如此凶险可能,花慕青却还是开了口,愿意站出来,帮一把。
足以见,此女心性如何坦荡,也是真了心地,将吴珍当作了可结交之人。
吴珍定定地看着花慕青,不过很短的静默后,便猛地让开一步,郑重道,“我信你,请你救一救我祖母!”
孙秀秀惊讶地张嘴,看了看花慕青,又看吴珍,咬咬牙,也退开些。
花慕青上前,按了按老夫人的脉搏,果然虚弱得快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了。
躬身,将人从床上扶起。
晕倒的人,一般不敢这么随意动弹。
苏然几个在旁边看得胆颤心惊,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便见花慕青脱了鞋,跪坐到床里,对着老夫人的后背。
手指不停地按捏着几个穴道。
然后,猛地在老夫人的后背心,不轻不重地往前一推。
原本气弱脸紫的老夫人,猛地张口。
呕了一声,吐出一大滩颜色略微发黑的东西。
“祖母!”
吴珍与孙秀秀连忙扑过去。
花慕青已经松开手,让老夫人重新躺好,下了床,温声道,“无事了。”
两人便见,老夫人脸上的气色果然慢慢恢复,连呼吸都比之前有力许多。
孙秀秀大喜,忙不迭朝花慕青福身,“多谢这位小姐,太感谢了!幸亏今儿个有这位小姐在”
吴珍则看着地上那滩黑色的东西,皱了皱眉。
苏然走到花慕青身边,低声问:“你还会医术?”
花慕青一笑,“略微会一点。”
苏然龇牙,“这么一手起死回生,你跟我说略会一点?哎,你说说,还有什么是你略会一点的?”
花慕青笑了笑,没答。
吴珍已经抬头,看向花慕青,神色严肃庄重地说道,“青姐儿,我内阁大学士府,欠你一条命。今后,若有所求,只管开口,我可以给你保证,内阁大学士府,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这就是花慕青冒险救老夫人的真正目的。
以后她与慕容尘的事,少不得这些大家族的支持。
她现在做的,便是围拢之策,一点点地,在龙都与这些大家族中站稳脚跟。
微微一笑,点头,“好,那我便记着了。”
吴珍松了口气,“还怕你不接受,倒让我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了。”
花慕青弯了弯唇。
一旁,宋蕙看了看两人,问:“表姐,你是如何知道祖母的症状解法的?”
吴珍与苏然,孙秀秀也是疑惑。
便见花慕青转身,走到那还摆放着早食的桌上,指了指其中一个何仙姑捧寿桃的碟子上装着的马蹄糕点心。
说道,“这糕点里,有颠茄根味。”
“颠茄?”吴珍蹙眉,在场人中,以她最为饱读诗书,却从没听过这样的东西。
花慕青点点头,“颠茄乃是一种夏季开花的植物。淡紫色,果实为浆果球形,成熟时黑紫色。”顿了下,看了眼内室的方向,缓缓道,“其叶和根有毒。”
孙秀秀轻呼一声。
宋蕙和苏然变脸。
吴珍则紧紧地看向那盘糕点。
孙秀秀忍不住说道,“可我让人用银针测试,银针并未变色”
花慕青温婉地看向孙秀秀,“嫂子,这世间,有的毒,银针也是测不出来的。这颠茄,产自极南之地,龙国位于九州靠北,国内当是没有这样的东西。想来,下毒之人也是知晓这东西无人知晓,便敢这么大胆地融进了糕点里。”
孙秀秀一张花容都白了,片刻后,又浮起一层怒色,“好大胆的东西!幸亏遇到这位小姐,啊,还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第四百六十九章 闹事的
宋蕙立刻上前介绍道,“嫂子,这是我家的远房表姐,闺名花慕青。”
“啊?你就是那个”孙秀秀脱口而出,却也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妥,立刻止住话头。
花慕青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又对吴珍道,“幸亏嫂子发现的及时,这毒汁融在马蹄糕里,没有那么快被吸食进内腑。我刚刚以推拿手法,强迫老祖宗将腹中的东西全部吐出。药汁不再被吸收,老祖宗便得以转危为安。等太医来了后,再开一些清肠解毒的药,服用半月,应当就能完全无碍了。”
吴珍点点头,再次看向花慕青,“竟不知你的医术竟如此高明。”
花慕青刚要开口,苏然已经在旁边笑道,“你就别夸她了,她方才就说了,会一点子而已。啧啧,这会一点子的医术,便能将祖母从鬼门关拉回来,我看太医院那些庸医们也都别活了!”
她说话素来直爽,又见房内气氛沉重,便有意调侃。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点笑意。
孙秀秀又去了内室,照顾渐渐恢复神色的老夫人。
吴珍刚要带着几人离开,却猛然听到院子外头一阵喧嚷,似乎有人在争执什么。
不由蹙眉。
便见一个丫鬟掀了帘子进来,焦急地说道,“大小姐,外头二叔家的大爷来了,非要给老夫人请安,外头婆子不让进,他就说咱们是有心瞧不起他,故意不让他跟老夫人亲近,在外头吵嚷不停。”
吴珍一听便沉了脸。
宋蕙在后头跟花慕青解说,“该是珍儿他爹二庶哥家的大郎,名叫吴昊。”
这时听到声音的孙秀秀也从内室走出来,皱眉看了看外头,忽然想起什么,对吴珍说道,“二叔家上个月,有支商队,刚刚出海,从南边回来。”
吴珍原本沉着的脸顿了顿,片刻后,露出几分沉冷笑意。
掀了帘子便朝外走,“这是想看看祖母有没有按着他们的意思出事?好赶紧闹起来,来抢夺家产了是吧?”
孙秀秀有些担心。
苏然在后头拍了拍她,“嫂子别担心,珍儿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且让她先将人支走再说。”
说着,便与宋蕙花慕青,一起跟着吴珍走出院子。
外头。
一个身穿月白长衫,形容颇为富贵,却满脸油光,双眼豆大跟鼠精一般的男子,跳着脚在